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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宁贵人。还怕没有前程可言吗?
只是,现在安贵妃想让她从夏清荷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她怕自己做不到。
安贵妃从前说过,皇上是十分的喜欢夏清荷的。
夏阮想就算夏清荷不能为皇上生下皇子,也不至于这么快便失宠。现在夏清荷失宠了,居住的地方还是离皇上宫殿最远的小苑里,然这些事情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么就是夏清荷真的疯了。
若不是真的疯了,皇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一个有意思的玩物?若不是真的疯了,夏清荷怎么能容忍一个人孤单的住在狭小的地方。
安贵妃握住夏阮的手又紧了紧:“本宫也不知道,本宫也猜不透她是真的疯还是是假的疯了。太后之前也见过一次宁贵人,那次宁贵人在慈宁宫足足的呆了一个多时辰。你说,若是疯子的话。怎么能安静的太后面前站那么久呢?所以,本宫怀疑她根本没有疯。”
“那么安贵妃娘娘?宁贵人为何要装疯?”夏阮挑眉看着安贵妃,“莫非安贵妃娘娘以为,宁贵人是在躲避陷害她自己没了孩子的人吗?”
安贵妃低头,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宫中的妃嫔众多。就算死了一个,过些日子又会有更多的人进来。
皇上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女人,就算在乎,也不过是一时伤心,过些日子便会遗忘。
最让安贵妃觉得害怕的是,她不知道那些那些人是敌人那些人是友,这宫中的人心,太过于虚假,让人分不清楚真心和假意。
现在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便是夏阮,所以此时她将自己内心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夏阮,包括肚子里有孩子这件事情。
若是夏阮能帮她,那么孩子便能平安的生下来。
若是夏阮不愿意帮她,那么这个孩子怕是又要步第一个孩子的后路……
对她而眼,未免也太过于残忍了。
想到这些,安贵妃红了眼眶:“本宫问你,你觉得富贵是有代价的吗?”
“本宫觉得,所有的富贵都是有代价的。”安贵妃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想到,现在手握六宫大权的女子,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小的时候,本宫和娘亲一起去淮安,在快要进城的时候,看到了很多流民。本宫就问娘亲,这些人可以自由自在的走来走去,是不是很幸福?那个时候的本宫还小,每日都要面的琴棋书画,更多的时候,本宫想出去玩,而不是过着过着枯燥的日子。所以,本宫那会羡慕了那些流民。”
安贵妃像是很久以前的记忆,眼角红润。
“那个时候娘亲就不说话,后来她才告诉本宫,那些人虽然自由,但是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朝不保夕的饥饿。”安贵妃抬起头看着夏阮,认真地说,“本宫自小锦衣玉食,只要想本宫想要的东西,母亲便一定会给本宫。本宫在安家过了十五年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入宫之后,便要护住安家所有的人安稳。无论是父亲也好,母亲也罢,本宫都希望他们开开心心。”
夏阮听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安贵妃。
安贵妃此时说的话。怕是安贵妃这辈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示弱。
她想安慰安贵妃,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世上,所有的富贵都是有代价的。
无论是闺阁里的小姐,还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她们从小不用考虑吃穿,每日要做的便是学习琴棋书画,比乡下人幸福很多。
可是乡下人有自由,她们却没有一点的自由。
想去哪里,或者想去哪里看看风景,都不能独自一人行走。
这样的人生,像是在脖颈上锁上了一条锁链。到死也打不开。
安贵妃笑的凄凉:“多少人羡慕这宫中的生活,可是她们却不知道,本宫过的是什么日子。本宫现在就像是皇上饲养的小动物,要乖巧要温顺,不能露出锋利的爪牙。是不是很像猫?”
安贵妃说的痛苦,可是夏阮却除了同情之外,便没有其他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痛苦之处,这些事情她爱莫能助。
“安贵妃娘娘,皇子一定会平安诞下的,你一定要放宽心。”夏阮依旧没有改变刚才的话语,“臣妇相信。老天爷一定会保佑你的。”
夏阮话音刚落,安贵妃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天?上苍?
她一直都不相信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若是这个世上有神明,当初她失去理智,想要拿自己生命去换取孩子的安稳的时候,可是这些神明又有谁听到她的哀求呢?她只能一点点的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挣扎到最后慢慢不动。最后永远的离开了她。那种感觉,像是将她的心从胸口里掏出来,然后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碎。
安贵妃想,若不是她当时想着要为安家活着,怕是早已被那种疼刺痛的窒息而亡。
那是她的骨肉。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种疼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感同身受。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从那场阴影里走了出来。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夏阮转眸看着不远处桌上盛开的兰花,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了衰败的迹象。
再美的花朵,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怕是也熬不了多久吧。
若是连阳光都没有的话,这朵夺目的兰花,怕是会枯萎的更快。
“长安侯夫人,你可知从邺城到京城需要几个时辰?”安贵妃突然说了一句话,“你去过邺城吗?”
夏阮摇头:“回安贵妃娘娘的话,臣妇没有去过,但是臣妇知道从邺城到京城,只需要四个时辰。”
邺城离京城的很近,而且邺城很繁华,夏阮从未去过邺城,是因为她觉得邺城的商户够多了,她去了也难以寻找商机。
比起邺城,她更熟悉京城。
安贵妃揉了揉眉心,轻声道:“皇上念本宫挂念家人,所以皇上封本宫的弟弟安应容为邺城府尹。前几日,本宫从弟弟的那边得知,有个叫朱砂的人找他几次,想从他的手里打听一些消息,而且他约在了白马寺。”
夏阮心里一惊。
朱砂?白马寺。
莫非朱砂已经知道了她丈夫的计划?
正文 300:禁地
从邺城到京城,路途并不遥远。
有人曾说,若是有朝一日大秦和西域的那群野蛮子交战的话,邺城将是保护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邺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建广帝比谁都知道邺城对大秦的重要性,所以邺城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允许其他朝臣不能插手半分,连邺城的府尹也是他亲自来制定。
不是建广帝信任的人,根本不能做邺城府尹。
只是,现在邺城突然要换府尹,而这个人还是安贵妃的弟弟。
不得不说,安贵妃的确有手段,不然又怎么能获取皇上的信任?
每一个帝王他从皇子走到皇上的位子上,这条路必定是腥风血雨。而且,若是没有心计,不可能走的这么顺。
夏阮皱眉,皇上如今愿意将邺城府尹的位子给安贵妃的弟弟,又是不是在试探安家呢?
她将朱砂的事情放在了另一边,然后对着安贵妃轻声道:“安贵妃娘娘,你这样做代价很大。”
若是皇上发现安贵妃私下在帮她和萧九,那么来日安贵妃想必是会被打入冷宫的,现在的安贵妃风光无限,没必要为这个事情去冒险。再者,朱砂是一个不对好对付的人,他有不少朝臣的把柄。若是他发现安应容不能利用,那么按照朱砂的性子,会杀了安应容也是不意外的事情。
大伯父的死,就是很好的例子。
安贵妃执意想让她去夏清荷哪里探听消息,代价却太过于可怕。
夏阮只是从外人的嘴里听说了夏清荷的事情,却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她不知道,安贵妃亲眼看到那个场面的不安和震惊。
生了几个小时的孩子,居然是一个全身黑色的死婴,从稳婆的手里散发着恶臭的味道,像是放了多日的腐肉。
将太医私下告诉安贵妃,这个孩子应该早就死了。只是他也没不清楚,为何一个死胎还能在母体里呆那么长的时间。
安贵妃当时夜夜噩梦,她害怕自己肚子孩子会变成那样。死的不明不白,而且她根本不能发觉这个孩子在什么时候离开她。
所以。就算宁贵人是真的疯了,她也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下了什么毒药。
想到这些,安贵妃的眉头皱了皱,右手微微颤抖最后落在了小腹上:“本宫知道,这样做要么本宫死和安家死,要么本宫的弟弟会死。可是本宫必须赌,本宫向来不信鬼神,可是此时。比起鬼神而言,本宫更不相信皇上。”
那个人,明明是她的丈夫,是她的枕边人,却也是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人。
安贵妃想。等她老去将要西去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肯定不会是皇上。
那个人,又怎么会看来一个垂暮没有姿色的老女人。
“本宫说过,所有的富贵都是有代价的。”安贵妃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夏阮,“所以长安侯夫人,本宫的弟弟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和本宫一样,就算死也要护住安家的安稳。本宫若是没有子嗣,这看似风光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多久了。本宫一旦失宠,安家便会给本宫陪葬。与其等到那一日的到来,不如让本宫赌一赌。本宫赌宁贵人没有疯,本宫赌她知道一切。”
安贵妃说的激动,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似乎下一刻便会站起来,对着夏阮大喊。
她没得选择。
从她进宫那一日起。她便没有选择。
是她自己选择为家族牺牲,所以此时她不能逃避。
安贵妃知道这一点,安应容更是知道这一点。
安贵妃还记得,弟弟嗓子哽咽,在屏风的另一边跪着说:“安贵妃娘娘,臣和你一样,臣也希望安家的人,每一个都能过的开心。就算付出臣性命,臣也在所不惜。”
在另一边,安贵妃哭成了泪人。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她,还是现在依仗她坐了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