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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戚少商,曾经用冷水泼过他。
血里搀进水了,但仍可以看出戚少商流了不少的血,太多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以后,身体一定很冷的。
一股寒气从脚下冒上来,顾惜朝打了个寒战。但很快,胸腔里又充满了一团火,这团火越来越旺,从身体每个毛孔窜出来。裴植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浑身燃烧着怒火的顾惜朝。
顾惜朝一步步逼近裴植,裴植僵硬的笑一下,乖乖的让开。然后,顾惜朝看清了戚少商。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因为那么一大片红色撞进他的眼帘,叫顾惜朝惊慌失措。他甚至想,戚少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稳了稳情绪,顾惜朝睁开眼睛。他用手捧起戚少商低垂的头,看见戚少商微眯着双眼,脸上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
“戚少商?”顾惜朝觉出不对,轻拍着他的脸颊叫他。
戚少商好象根本听不见,眼珠漫无目的的转动,目光全是散的。
顾惜朝拼命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伸手要去解开捆绑戚少商手腕的绳索。裴植终于忍耐不住,跳过来要阻止,这无异于送上顾惜朝的枪口。顾惜朝手上的动作不停,左腿弹起,准确有力的踢中裴植的小腹,裴植连连后退好几步,才避免了当场倒地的尴尬。
气急败坏的裴植嘶声大喊:“KAY,你敢违抗会长的命令!”
顾惜朝根本不听,继续麻利的解着绳结。裴植当然不能让马上就要成功的计划泡汤,命令周围发傻的手下立刻抓住顾惜朝。顾惜朝唰的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环视众人。裴植的手下迫于命令,不敢不动手。可他们人人都知道顾惜朝在帮里的地位,更清楚他在会长心目中的分量,因此谁也不敢用枪,只能徒手擒拿。
一方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一方毫无顾忌、痛下狠手,虽然裴植这边人数占优,不消片刻也被顾惜朝打的落花流水。
“KAY,再不住手,我就开枪了!”
裴植双手握枪,眼睛血红的瞪着顾惜朝。顾惜朝扫视过狼狈倒地的打手,再看看裴植。仿佛发疯公牛一般的裴植,在顾惜朝眼里不过是一只装模做样的纸老虎。
顾惜朝微微一笑。
这轻蔑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微笑,虽然如刀一样剜割着裴植的心,可他仍不能不承认,这微笑竟然又是如此的迷人。此时,裴植的大脑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直愣愣的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不再理裴植,他转过身,解开最后一道绳结。吊着的躯体落下来,顾惜朝接住他。
戚少商的身体健壮高大,看似清瘦纤细的顾惜朝却仍可以稳稳的抱紧戚少商。
42
42、
“你要到哪里去?”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倒在地下的青帮打手忍着疼痛以最快速度爬起身,朝向发话的人垂手站立,态度恭敬畏惧的连头都不敢抬。裴植则是难掩心中的狂喜,马五来的恰是时候,他亲眼所见胜过自己说上一万句,倒省了好一番口舌。
顾惜朝转过身轻轻放下戚少商。
戚少商的脚刚一落地,身体便象被抽去骨骼一般软倒下去,顾惜朝及时的用胳膊架住无力的躯体,让戚少商依偎着自己。他需要戚少商站立着,即使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他也不愿意让旁人从戚少商身上只看到软弱。抓住了戚少商的弱点,也就等于辖制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
马五的视线死死盯在顾惜朝身上。他尽量不去看戚少商,但令他恼怒的是,两人靠的那么紧,戚少商的头靠着顾惜朝的头,戚少商的胳膊搭在顾惜朝的肩上。马五甚至无法把他从自己的视野里剔除出去。
马五的愤怒鲜明的写在脸上,顾惜朝不可能忽视它们。回想跟在马五身边的日子,顾惜朝几乎记不起会长何曾将他可怕的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马五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令人生畏的,惟有对着顾惜朝,表现出的全是信任和关爱。
那是父亲一样的人啊。
顾惜朝坚定的意志突然有些动摇。他不曾背叛,这一点顾惜朝问心无愧。但他确实选择了要离开,这又让顾惜朝内疚。
身旁的戚少商忽然动了动,顾惜朝一惊,扭过头看他。戚少商的眼眸依旧浑浊不清,但与顾惜朝的目光相遇的一瞬间,顾惜朝分明开到他的脸上绽开了微笑。亲切的、依恋的微笑。
“我正要去找您。”
顾惜朝移开了视线,重新正视马五,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找我做什么?”
马五问。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您的信任?并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马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心情很坏,很烦躁,可他仍然努力控制住自己。许多原因让他不想太快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失去KAY。
“他说了什么?”马五不睬顾惜朝,转而询问裴植。
裴植终于等到了机会,献媚的报告自己的收获。“那批货就是他和……”裴植犹豫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他恨入骨髓的名字。
“是他和KAY藏匿起来的,因为被阿宏撞破才不得不交出来,谎称是怕国情局搜查暂时转移。”
不知是不是因为地下室的光线不好,裴植隐约觉的马五脸上浮起一层黑云,而屋里的温度瞬时间仿佛也下降了好几度。
“不信您问他,他亲口说的。”
已经来不及回头,裴植只有下狠心走下去。他冲到戚少商面前,伸手去抓戚少商的领子。还未触及戚少商,手腕已被顾惜朝单掌攥住。顾惜朝巧力一带,裴植重心不稳,身体前冲,几乎撞到顾惜朝怀里。不等裴植发作,顾惜朝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当会长那么容易蒙骗?会看不出你给戚少商下了药?”
裴植拼命甩脱顾惜朝,一不做二不休,站在当地大声喊起来。
“是用了,就是从家来的那批新货。会长交代,要让他说实话,不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新货有特别强烈的致幻作用,人服用以后如坠梦境,一些清醒时的理智防卫全部消失,确实有着吐真剂的效用。对用过大刑以后的戚少商,裴植本来已经不再存有怀疑,只是一心一意要栽赃顾惜朝,才给他用了药。眼下给顾惜朝一逼,他情急之下递出马五这张王牌,没想到恰中要害。
顾惜朝浑身毛孔张开,冷汗唰的冒出来。
“会长,是您让他这么做的?”
若是马五已对自己产生怀疑,授意裴植这样做,那今天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马五不看顾惜朝的眼睛,半晌,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对裴植说:
“那就叫他再说一遍。”
裴植得了圣旨,刚要上前却被顾惜朝一声喝住。
“让我来!”
顾惜朝苍白的脸因激动而涨红,细眉高挑,风目圆睁,薄薄衣衫下裹着的纤长躯体微微颤动。马五的视线被他牢牢吸引无法移动,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冲口说出心底的秘密。但他不是别人,他是马五。他曾经因情而错。错过一次,他决不会再错。
马五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朝顾惜朝微微扬了扬下巴。
得到马五的默许,顾惜朝慢慢转身面对戚少商。
戚少商的身体仍在控制不住的抖动,呼吸急促不稳。他的眼神依旧涣散,额头上布满汗珠,脸颊两侧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顾惜朝紧紧盯着戚少商的脸。他不敢往下看,他怕看到戚少商遍体的伤痕,那会叫他心痛,痛的他失去思考的能力。以现在的境况,他们两人要想全身而退,几乎要完全依靠上帝的眷顾,让奇迹出现。可顾惜朝不信上帝,他宁可相信戚少商,相信他们自己可以制造出奇迹。
就因为顾惜朝知道,戚少商爱他。但这份爱是否强烈的可以战胜毒品对肌体神经的麻痹和侵蚀,顾惜朝不敢想,也无暇去想。
“戚少商。”
顾惜朝轻唤了几声,戚少商毫无反应,双眼上翻,大张着嘴粗重的喘息。
顾惜朝心中发急,狠了狠心,单手卡住戚少商的下颌,迫使他直视自己,继续叫着他的名字,盼望他能认出自己。
顾惜朝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大,他想用疼痛刺激戚少商的神经,试图唤回他一点神志。除了这些,他几乎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一旁的裴植紧紧盯着顾惜朝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搞出什么古怪。当他看出顾惜朝已经山穷水尽的时候,迫不及待的要扯断顾惜朝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戚少商,是谁偷走了那批货?”裴植在顾惜朝身后突然大声喊了一句。
“KAY……”
戚少商的喉咙里象塞了棉花,发出骨碌咕噜的声音。可KAY的名字,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
顾惜朝身体一颤,慢慢松开戚少商,闭起了眼睛。
“哈哈,会长,您听见没有?他说是KAY……”
裴植跳到马五面前,话没说完,却换来一个响亮的耳光。裴植完全被打迷糊了,捂着脸说不出话。不过他很快就明白,是自己高兴太早了。那个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艰难的说出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话。
“KAY……阿宏要杀KAY……”
顾惜朝唰的睁开眼睛。
“为什么他要杀KAY?”
马五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
戚少商咽了口唾沫,吃力的抖动着干裂的嘴唇,茫然的回答:
“他逼KAY交出那批货,KAY不答应,他就要杀KAY……别的……不……知道……”
顾惜朝知道现在不是动感情的时候,他知道结局依旧难料。但他忽然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马五不分青红皂白立刻杀了他,他也无所谓了。
双臂穿过戚少商的腋下,贴着裸露的肌肤,顾惜朝抱紧了戚少商缓缓滑坐到地上。戚少商的头无力的垂在他的肩上,疲惫的双眼已经合了起来。可顾惜朝依然可以感觉到戚少商的几根手指微弱的活动,隔着衣衫,温柔的抚摩自己。
滚烫的泪流下来,落进戚少商的发间。
43、
“阿宏其实是国情局潜伏的卧底,他窃取了青帮秘密运输新型毒品的计划,因此国情局派人到别墅区去企图截获那批毒品。我在毒品到港的时候就先行买通了海关的人,告诉他们是一批走私高档烟酒,在海关检查之前我取走了货,碰巧才没叫国情局得逞。可能国情局那边料到是我动的手脚,才叫阿宏来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