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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甫倾擎递牌求见。』正在这时,执事太监走上前来禀报说道。
『哦?他这么早便到了?』东方颢淡淡说道,『宣吧,就让他来这里见朕。』
『是,皇上。』
『如今鄱阳县要求蠲免,恐怕是力有不逮,皇上打算怎么做?』屈平看着折子,抬眼问着东方颢。
『唔,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如今国泰民安,财政赋税也是年年都有存余,鄱阳地区并不算富庶,可能也有他的难处,就这样罢。』
东方颢说着拿起笔蘸了蘸朱砂,屈平见状便将折子递回了他。
『皇甫倾擎见过皇上,屈大人。』
『嗯,平身吧。』
东方颢在折子上画下圈之后便阁下笔放到了一边,这才抬头看向皇甫倾擎,『刚回京城吗?』
『是的。』
『前几日朕看了你上奏的折子,关于曹刘氏那案子现在有结果了吗?』
『回皇上,这事臣已经查明。』
『因为这事,臬司衙门四十名七品以上官员请旨罢革的事知道了吧?』
皇甫倾擎抬眼看他,『臣不知。』
『之前审曹刘氏的刑断司官傅尹贪墨不法,草菅人命,幸好那时有你路过插手了此事,那臬司衙门背着朕也不知道帮他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如今一句请旨罢革就想草草了事。』东方颢的语气硬了起来,他冷冰冰地说道。
『皇上,臣手上有保奏傅尹的折子,估计臬司衙门这里也有内情,既然事情牵涉出来,还是叫人去核查一下。』屈平这时开口说道。
『嗯。』东方颢说着看向皇甫倾擎,『你把案件的细节到时候呈上来给朕,这件事确实还有待查证。』
『臣知道了。』皇甫倾擎躬身说着。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望向屈平说道,『不知屈大人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屈平见他问到了自己,便笑着回答道。
『可我觉得大人的脸色不是很好……』
『太傅是不能喝药,每次喝了药就这样,也不知道胡太医有没有想出别的方法来代替那汤药。』东方颢皱着眉说道。
『皇上不要总为了这事困扰了。』屈平无奈地微笑着,声音低沉却也带着柔和。
东方颢深深地看了屈平一眼,微微苦笑了一下。
皇甫倾擎了然,他忽然说道,『大人可还记得与皇甫倾擎的约定?要与在下对上一局?』
屈平笑着看他,『当然记得。』
『那不知大人何时可以兑现?』
『其实早就应该兑现了。』屈平低声笑着说道,『不过现在皇甫公子难得回京,不如就今日吧,皇上你说可好?』
提到下棋,东方颢当然也是好奇皇甫倾擎的棋艺的,于是他笑道,『就随太傅吧。』
东方颢让小六子取来一张软麘云椅,好让屈平坐得更加舒服一点,同时命人布好了棋盘,于是两人开始对弈,而东方颢则闲闲地坐在一边观棋局。
屈平的布局东方颢是了解的,皇甫倾擎却是第一次见识到。
他发现屈平的布局和之前自己所见过的皇上和东方轩辕的都不相同,他的大局观极好,节奏变幻异常迅速,难怪那日东方颢会说他的布局是“神鬼莫测”,宛如神来一笔了。
并且不仅仅在于布局,他一手绝妙的弃子功夫,也让皇甫倾擎不太适应,就算皇甫倾擎在局部斩获颇多,可回头看时,大局已然落后。
『这一步真是妙。』皇甫倾擎终于放下手中的棋,谓然叹道,『屈大人棋艺高超,皇甫倾擎实在自叹不如。』
屈平微微一笑说道,『屈平只是小胜半目而已,皇甫公子何来此一说呢?』
输赢不过半目,可实力还是有差。皇甫倾擎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层呢,眼前的他连数都没数就知道相差了半目,已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了。
皇甫倾擎摇头说道,『屈大人你过谦了,皇甫倾擎曾经听皇上提起过大人的棋艺,只是臣一直不相信,今日终于领教到了,果然是名不虚传。』
屈平听他这么一说便转向了东方颢,只见他挑眉一笑,很是得意的样子,屈平没好气地看他一眼,然后无奈摇头。
东方颢这时转向皇甫倾擎说道,『既然来到了宫中,就去昭阳殿见一下贵妃吧。』
皇甫倾擎一听便站起来躬身说道,『也是,皇甫倾擎先谢过皇上。』
『嗯,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
皇甫倾擎没有忽略皇上和屈平之间的那种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领会的相濡以沫,他们两人的羁绊似乎已经缠绕到无法分辨了。
若那人是皇上……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他的脚步放慢,并没有去昭阳殿,反而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随意漫步,心中总有所想。
『皇甫公子?』长廊上这时传来长平的声音。
皇甫倾擎微微一愣才恍然间醒悟过来,转头看向走廊上亭亭而立的女子。
『皇甫倾擎见过公主。』
『免礼。』长平微微一笑,『皇甫公子刚才似乎有心事?怎么不去见皇甫衾?』
皇甫倾擎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勉强抬了一下嘴角说道,『在下确实被一些事所困,思索之间便来到了这里,惊动了公主。』
『皇甫公子哪里的话,是我打扰了你才是。』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长平笑了笑便答道,『去见一个人。』
她的笑容如此美好,却又宛如带了某种孤寂的味道,皇甫倾擎仿佛能在她的笑容里看到一个极其相似的影子,不由有些怔住了。
幕十五
皇帝的生日庆典,自是隆重盛大,当日又是群臣齐聚。只不过这次东方颢让屈平跟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
屈平也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受伤而不能喝酒的缘故,也就随了他。只不过这样一来,那些想趁机见屈平的官员都不禁止了步,即使还是有向他敬酒的官员也被东方颢给挡了,倒是让屈平图了个清静。
当宴会散去,已是午夜时分。
屈平虽然滴酒未沾,也已是累了,只不过——
他转向东方颢,『皇上,臣先扶你回寝宫吧,你喝多了。』
东方颢这几日本就因国事繁重,有些疲惫,喝了酒之后额际难免觉得有些胀痛,脚步也变得有点不稳起来。
『不用了,太傅伤还没好,先去睡吧。』东方颢勉强笑着说道。
『小六子,过来扶皇上一把。』屈平不理他,径自吩咐道。
到了寝宫,见小六子服侍东方颢躺下了,屈平便想离去,却被东方颢伸手拉住了。
屈平停下来,低头看他,黑暗之中他的轮廓显得异常模糊。
『太傅……是不是想离开?』这句问话也许过于突兀了,却也是两人心知肚名的,于是东方颢还是问了出来。
屈平沉默一阵,低声道,『……嗯。』
他是想离开,相信他也能看出来,之所以一直没提起,终究是因为他的不忍心。
『颢儿想了良久,太傅其实不愿呆在宫中吧……』东方颢缓缓闭上眼,轻轻说着,『当日我见到那份诏书,心里便一直有了这个疑问,如果这份诏书还在,你又会怎么做?』
『……也许你确实能用它来牵制朕,又或许屈正早就看出朕对你的用心,知朕不忍为难你……』
『屈平……前几日你想朕答应的便是这件事吧?』
黑暗里,东方颢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孤寂,竟有种说不出的悲凉苍茫之意。
『皇上既然已经猜到了臣的心思,就请皇上恩准吧。』屈平仰起头叹息,这十一年的种种忽然历历在目,确实是不舍的,可他已实在太累了。
『若朕就是不答应呢?』东方颢一字一句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屈平不禁闭上眼。
『你知道的,太傅。』
屈平对上他晶亮执着的眼,『知道又如何?』
『我对你的爱……你知道的,太傅。』东方颢的声音近似于低喃,柔的仿佛要让人落下泪来。
屈平只觉胸口猛的一窒,呼吸也不禁僵了一下。
这一个“爱”字,在于他们,实在是一种禁忌,可说出来却又是如此的自然无比。
屈平深深地呼吸,良久他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带着浓浓叹息,却是清晰无比,『皇上,臣可以为了你的爱而死,却不愿为了你的爱而留下。』
只这一句,已沉重得让东方颢喘不过气来,他渐渐的松开了手,闭上眼不再说话。
屈平低下头看东方颢,心中一阵绞痛。他在黑暗中也不知站了多久,终于迈开脚步轻轻推门离开。
第二日,屈平便向东方颢递了请辞的折子,只不过他也知道东方颢一时之间是不会松手的。于是他还是照常回到秦华阁处理事物,只是从那一日开始,除了早朝议事,他便甚少见到东方颢了。
一晃之间已到了中旬。
开封府和国子监的考试便是定在这月底,这次依旧选派四名大学士作为发解官。
经过商议,定下了由著作郎直史馆方齐云,翰林学士郭以辰,兵部员外郎徐元和枢密直学士王羹明共四位作为此次的发解官。
屈平推荐的便是其中两位。
『那王羹明似乎是你的门人?』东方颢看着屈平问道。
『是的,皇上。』屈平点头。
『这人朕似乎有点印象,记得有一次一位侍讲给朕讲解《毛诗》的时候,引用了孔子在《论语》中所说的“不学《诗》,无以立”之句,那时王羹明也在一旁,听后便当场指了出来,说道“立字是言字之误”,那个侍讲一开始还不信,回去查了书才将“立”字改了过来。』
『那王羹明为人太过耿直,不懂婉转,是优点亦是缺点。』屈平微微一笑说道。
『屈丞相说的没错,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东方颢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边上御史说道,『明日便宣他们四人进宫见朕。』
『知道了,皇上。』
『好了,退朝吧。屈丞相留下,朕还有话要问。』东方颢忽然摆了摆手说道。
屈平听后不由一怔,抬头看他。
『皇上找臣有何事?』
东方颢从台阶上缓步踱了下来,来到屈平的面前,很自然的便去牵他的手。
屈平看着他眼里的执着,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气。
『……太傅能让颢儿再考虑一段时日吗?』
东方颢的语调在屈平听来是怎么都不忍心拒绝的,看着他注视自己的双眼,屈平微微闭了闭眼终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