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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皆是忠心耿耿,是她能够全番相信 的人,即便是主仆,心里终是将她们看做自己人的。如今这张贵妃与德妃不过是听得这一丝风吹草动便重惩了百合与安清平,分明是在打她的脸了。
“主子。”百合强撑着身子想起身行礼,被朱樱阻止。
“你吃完药便安心躺着就是。”朱樱拉着她的手,抚着手背上的斑驳的伤痕,心疼得很,“是我对不住你与安公公,若不是我多事叫你与安公公去探查,你二人便不会受这般苦头了。”
“主子快别这么说。”百合下巴上亦是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毁了那份端丽,瞧着甚是触目惊心,只是自己却仿若无事一般,“奴婢为主子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主子如今安然无恙,奴婢便是死也无憾了。”
朱樱低低一叹,也不知她这份忠心,是对自己,还是对已故的朱樱了。
“你放心,我向来心眼小,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此次之仇我且记下了,来日定当如数奉还。”朱樱取过一旁的药膏,亲自为她涂上,惹得百合满是感动。
“主子切莫因为奴婢动了肝火,奴婢并无大碍。”百合规劝道,“贵妃与德妃此番是冲着主子而来,主子若是与她二人硬碰硬,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朱樱点点头:“这些你都务须担心,我自有分寸,你只管好生将养着便是。”
……
张 容华中毒之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了,一直到八月回宫之时,再无人提起张容华了。朱樱坐上车辇时撩开帘子回头瞧了一眼,只留下最后一声叹息。嘉元帝已经命人将荷 花池清理了个干净,重新植上了花千红的荷花,想必明年又是满池的红莲了,又有谁记得那个池子里曾溺毙过的张容华?
进了宫抬头便只见那四四方方的一片天了,朱樱自穿越到这样一个环境里便已经做好不会再有自由的打算了,所以也并不觉得多窒息,相反,却因为住了一年的功夫,多了一丝亲切来。
朱樱看着景阳宫的大门,由着百合搀着,步履稳健的踏入了殿中。
“奴婢恭迎主子回宫。”留在景阳宫里的宫人齐齐跪地相迎。
她如今已是修仪之位,又是景阳宫的主位,比往日多了些自由,有自己的小厨房,宫人也多了一番,乌泱泱的跪在殿中。
“起来吧。”朱樱抬了抬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宫里可还安好?”
主事的兰汀回话:“主子,宫中一切安好。”
朱樱点了点头,让人带着小公主下去休息了,她也乏了些,过些日子便是中秋宴了,又该好一番折腾了。
宫里总也不缺那些庆祝的由头,中秋过后便是二公主的周岁之礼,紧接着便是重阳,以及秋日的赏菊大会了。
若说这些日子最不寻常的事,便是后宫自避暑山庄回宫后便出奇的平静了起来,贵妃,德妃与贤妃呈现三足鼎立之势,相互掣肘,竟也相安无事。
朱樱虽无实权,却因为圣宠不衰,并无人敢小瞧了,德妃与贵妃亦是没再刻意刁难,她日子也过的滋润。
“今日小厨房炖了些血燕,你与安公公一人用些吧。”朱樱望着百合,撩开袖子,看着仍有淡淡印迹的手臂,“怎的这疤痕这许久都不曾好?”
百合笑:“主子竟是比奴婢还放不下,奴婢开始瞧着这伤痕也觉刺眼,可如今瞧着却已然无甚了。主子一直不喜食燕窝,却日日里让小厨房炖着这对愈合伤口极有功效的血燕,还总赏给奴婢与安公公,奴婢心里感恩戴德无以言表。”
朱樱不以为意:“你们是因着我才受伤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再者,安公公还好,只是你是女孩子,容颜最是要紧的,千万别落了疤痕才好。我再让太医制些祛瘀修痕的膏药,你勤擦擦,不然等满了二十五岁放出宫去时,嫁不出去,那便要怨我了。”
百合登时跪地:“奴婢愿意一生侍奉主子,不作他想。奴婢自小便是伶仃孤苦之人,是主子救了奴婢的命,奴婢这条命都是主子的,断断不愿离开主子。”
朱樱刚想苦口婆心劝她早日脱离苦海,那崔永明便出现在了景阳宫殿门口了。
“崔公公怎的这个时辰来了?”朱樱回了正殿,便见他在殿中候着了,“可是皇上有什么旨意?”
崔公公行了个礼:“回修仪主子,正是,皇上宣您去一趟养心殿呢。”
朱樱瞧了瞧日头:“皇上可是遇着烦心事了?”
说起来这嘉元帝倒真是个奇葩,似乎与她这个臭棋篓子下棋下上瘾了,但凡遇上点棘手不顺心的事儿,就爱把自己招过去陪着下下棋,找找存在感。
“这个奴婢倒真不知了。”崔公公想了想,又道,“只是今日递上来好些折子,皇上瞧着皱了皱眉头,想必是了。”
朱樱第一回遇上这种情况时还紧张过,怕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得罪了这喜怒无常的阙靖寒了。如今经历了好多回,早已是轻车熟路,只点了点头:“崔公公先回去复命吧,我随后就来。”
挑了件茜色的衣衫换上,再插了支赤金宝石簪子,秋日百花杀尽,她挑这暖色系的搭配反倒容易叫人愉悦些的。
果然,养心殿里的气氛沉得像夏日闷着的天气,守在宫门口的小秦子一瞧见她便如同瞧见救命恩人一般的松了口气:“修仪主子可算是来了,快些进去吧。”
朱樱点了点头,心道也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给阙靖寒添这么大个堵。进了殿便瞧见他拧着眉头,手里执着毛笔却迟迟不曾下笔。
“嫔妾参见皇上。”朱樱福身请安。
“起来吧,朕说了许多回了,只你我二人时就务须讲究这些虚礼了。”嘉元帝终是搁下手里的笔,将奏折递与她,“朕今日收了了好几个有意思的奏折,你且帮朕瞧瞧,这些大臣是个什么意思?”
“后宫不得干政。”朱樱福身,诚惶诚恐,“皇上天纵英明,自是有最妥善的决断的。”
“无碍。”嘉元帝将奏折放入她手心里,拉着她到棋盘旁,“现下只有朕与你二人,并无第三人知晓,更何况,此事与你亦是息息相关,你瞧瞧也无妨。”
朱樱这才接过这奏折,心里却满是疑惑的,往日再烦心也不会叫她看奏折,只是与她说些逗乐之事,下下棋便罢了,今日这般反常,可见这折子里是真有不寻常之事了。
果然,看完奏折她便有些傻眼了,千思万想,却没想到这朝堂大臣竟这般慧眼识珠。
“怎么?”嘉元帝似笑非笑的瞧着她,“这钱大人递上来的折子竟叫爱妃看傻了?可是爱妃不认同这钱大人之言?”
朱樱溜到嘴巴的吐槽又咽回去了,维持着温良恭谦的态度道:“皇上,这慧敏睿智,持躬端肃与嫔妾没有半点干系,您比谁都清楚,钱大人这一脉阿谀奉承之词,想必已然叫皇上看了一上午笑话,皇上却又将嫔妾召来,是预备再嘲笑一番嫔妾的愚笨吗?”
“爱妃谦虚了。”嘉元帝笑,“朕倒是觉得这钱大人所言并非毫无道理的,只是中宫之位尚悬,朕前朝的大臣倒比后宫还要着急了。今日这钱大人将爱妃一顿夸赞,昨日亦是有折子大赞贤妃德行,朕猜着明日便有那德妃的歌功颂德折子递上来了。”
朱樱心里门儿清,这张贵妃未免也太过急不可耐了。
“皇后该是母仪天下仁德宽厚之人,嫔妾自认德才兼不出众,自是不能堪当大任,皇上明鉴,定会有最佳定夺的。”朱樱害羞的推脱着,落下一颗白子。
嘉元帝落了颗黑子,淡笑:“你想多了,朕从未觉得你能当此重任的,朕只是觉得将这折子好生收着,无聊之时拿出来瞧瞧,应该能逗乐几分的。”
朱樱心里骂了他一声,正准备落子的手一滑,那白子便滑到了并非她想要下的地方了。
“朕又赢了。”嘉元帝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爱妃这些时日棋艺竟是毫无进展,朕失望得紧啊,爱妃要多吃些核桃,鱼头汤才好啊。”
你妹!朱樱心里已然暴走,特么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她真的大丈夫吗!
☆、第80章 倪容华
朝堂上的大臣上谏上的再频繁;阙靖寒却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丝毫没放在心上。
“皇上;中宫之位久悬不利江山社稷稳固,还请皇上早日定夺!”发须皆白的老朝臣进言道,“微臣以为贤妃娘娘与德妃娘娘入宫伺候皇上时日已久;皆是贤良之人;能当此大任,还请皇上三思!”
龙椅上的人挑了挑眉头,手上随意把玩着一串翠玉珠子;神色并无波澜:“安爱卿此言倒是叫朕不明;若论品行资历;朕的张贵妃又岂会担不起重任?”
张贵妃兄长张岩打败突厥之众,如今在朝中已是武将新宠,为人却谦和得很:“皇上,微臣也觉得贤妃娘娘与德妃娘娘德行仁厚,德妃娘娘更是于皇嗣有功,贵妃娘娘资历虽是够了,却性子单纯急躁,恐是难以担当这中宫之位,还请皇上三思。”
嘉元帝点了点头:“此事众爱卿各持己见,朕还需再思量些时日,可还有事启奏,若无事便退朝吧。”
……
不仅前朝因着这选皇后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后宫暗地里更是处处都有赌局。
“我押五两银钱,赌这张贵妃最终会成为中宫。”一个略老成些的太监一咬牙,从袖扣掏出一个银锭子压下,只心里却如剜心一般疼痛难舍了。不过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这下了血本,来日方能获大利。
“万公公往日里是个主意最多的了,如今这样重金压贵妃娘娘,想必是深思熟虑过了的,那小的随万公公一道压贵妃娘娘了。”一个年岁小一些的太监随即也压了一两银子,这可是他整整攒了一年攒下的积蓄。
“我却偏不信。”一个声音娇俏的宫女扬了扬下巴,“贵妃娘娘虽居于高位,却只得两位公主,不若德妃娘娘那般有三皇子护身,我这一两银子便压给德妃娘娘。”
“月牙说的不错,我也觉得德妃娘娘反而更是要沉稳些,不若贵妃娘娘那般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