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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备场的地方走去。
每走一步,喧哗声更甚,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下快过一下。站在幕布后面,透过缝隙,满眼是黑压压的观众,前排的大片观众席上,我看见“蔡寻芳”三个大字,由蓝色灯光点亮,被高高得竖起,随着音乐摇摆。
我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取消演出,没有错过这一幕。
待到音乐声停歇,舞台灯光一暗,演员下台。因为观众已被提前告知了顾筱云的因故缺席,台下浩浩荡荡的声音,叫着的都是蔡寻芳的名字。
平生第一次,我由衷地觉得,这名字原来也不是那么土气。
导演向我示意,我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了台,灯光瞬时大亮,汇成了一个圆圈的焦点,而那焦点中间站着的人是我。
台上已经提前摆好了高凳,话筒匹配着大提琴的高度,伫立在前方。
见到我和大提琴,台下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荧光彩光四处飞舞,像是光的海洋,也像是我童年里见过的萤火虫。
那一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突然就不紧张了。
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蔡寻芳的名字,我坐到板凳上,调高了麦克的高度,对着话筒说:“先祝你们生日快乐。”
台下响起了笑声,我笑了一下,调回了麦克的高度,摆正了大提琴的位置,寂静一片。
我拉起了那一首生日快乐歌。
人群渐渐,配合着琴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曲奏罢,掌声响起,呼喊声四起:“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我学着记忆里面谢平之的样子,先用左手拨弦,示意音乐开端,人们归于寂静。我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跳出来了谢平之拉琴的样子。
我低着头,抱着琴,开始拉奏卡农。
不知是因为紧张促使了肾上腺素的分泌,还是今夜的气氛格外美好,或者是我和我脑海里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总之,今夜的卡农好过我之前拉奏过的千百次的卡农。
每一个上升的音符,追逐的曲调,响彻在沉静的夜空。
直到最后一个和弦,台下长久的静谧被掌声和欢呼声打破,四面八方朝我袭来,像一阵激荡的潮水把我裹挟其中,温柔的荡漾。
我的目光扫过前排的米易,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还冲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放下琴弦,对着话筒说:“谢谢。”将要起身,台下便响起了“安可,安可,安可……”的连声高呼,一声高过一声。
回头看了一眼场边的导演,他冲我比了一个“二”的手势。我心想,这应该不是在说我二,应该是指再多给我两分钟的意思吧。
我坦然地转回了头,面对台下乌泱泱的观众朋友们,“导演说就再给两分钟,我会的曲子不多,你们可以在新年快乐和圣诞快乐之间挑一首。”
台下响起了笑声,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宏亮有力地喊道:“随便聊聊呗。”
“哥儿们,行啊,练播音的吧。”我一个不慎就把心里的os说了出口。
台下继而响起了更大的笑声,那哥儿们隔空回了一句:“说得正是。”
我不禁笑了一声,“那我就开始聊了啊。”
掌声响了起来示意我继续,我忽然想起从前上戏剧课那会儿写的小段子,清了清嗓就开讲了:“话说,村里有个王大爷,卖枣,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
就这么我就开始说起了相声,观众朋友们十分配合我,笑声四起,前俯后仰,我越说越起劲,开始拿腔拿调,渐渐暴露了我的女神(经病)本质。
观众朋友们笑得更加疯狂。
我一面说得兴高采烈,一面在心中暗暗自省,米易,我错了,相声不高贵,不该说相声。
估摸两分钟一到,王大爷的故事就给收了尾,在掌声和笑声中我优雅地退了场。
导演大笑着,哥儿俩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赞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逗儿啊……”
“呵呵。”我感觉高贵冷艳的路线什么的,这下我是彻底不能了。
最后一个节目在十一点整准时地结束了,可舞台并没有落下帷幕,音乐仍在继续,乐队卖力地演奏着,为演员们的离开留足了时间,以防粉丝围堵,造成场面混乱。
前半段演出的角儿们早都离开了,我收拾完以后,也快速地去了保姆车停的地方,米易已经坐在车上等我了。
见到我,他立马扑了过来,两手揽着我的肩膀,朝我的右脸用力地“啵儿”了一口。
“芳芳,你造吗,今晚你美爆了,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惊艳全场,观众朋友们都看呆了。”
48第 48 章
米易说得格外激动;我虽然心里美得冒了泡,还是矜持了一把,假装羞涩地低下了头;“哪里哪里。”
米易点头;卷毛上下晃动,“真的;芳芳;我都不知道你的大提琴现在拉得这么好了,那气质……”
我实在没绷住;大笑了一声。
米易招呼司机开了车,转过来继续对我说:“我感觉今晚以后,搞不好哪个导演看中你了,让你演个什么音乐家也说不准啊。不过,提琴代言也有可能,总之路子又宽了一些,芳芳,干得漂亮。”
我刚想来那么一两句自谦的话,刚发动的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司机转过头来,一脸为难地说:“道被堵了,没法往前开了。”
我正想着哪家的粉丝这么聪明,知道这会儿来挡道,抬头往车前一看,却是愣住了。
原本的好心情在那一瞬间恍恍如一阵青烟飘走了。
因为挡在车前的,断断不是什么粉丝,是我二大爷的爱车。那一辆打眼的橙色跑车横停着,将原本不宽的车道挡个严严实实,我回头打望,即使倒车回去也是无路可走。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米易说:“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摆了摆手,“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下去吧。”
米易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问:“要不老赵跟着你?”坐在前座的老赵听了这话,忙回转身来也把我看着。
我二大爷虽然人品不行,但是好在心有所属,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没事儿,我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说罢,我就下了车,刚走到车前,车门就掀了起来,赵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才开口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禁皱了眉头,“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赵烨笑了,高声说:“行啊……就是那卷录影……”
他那一个“带”字还没出口,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进了车里,不忘合上了车门。
赵烨再不废话,调转了车头,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我摸出手机给米易发了短信,让他自己先回去。
米易回我一句:“万事小心。”
一路灯光渐明,车是往入城的方向开的,赵烨不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了有一会儿,车子进了闹市,速度缓了下来。
一连等了好几个红灯,等得我呵欠连天,在我打到第五个呵欠的时候,赵烨转过脸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打了右转灯,开了一小段,停在了一间咖啡店前。
他下车走进店里买了两杯咖啡。回到车里,递给了我一杯。
我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二大爷这个人挺矛盾的,一方面他约莫是一个坏人,趁火打劫地要挟我,另一方面他又似乎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譬如上次,他虽然犹豫了一会儿才让我上车,可是却又给了我一条舒适的毯子和一杯温热的咖啡,又譬如眼下,他还是给了我一杯温热的咖啡。
谢平之说他有帮派背景,怎么都洗不白,我却觉得虽然赵烨身上是有一股匪气,但作为一个商人,转型得还是挺成功的,不然试想一个蛊惑仔,成天一杯星巴克,那形象多欠妥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赵烨却从后座上取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我,那形状和录影带的形状可谓说十分匹配。
我激动地连忙接了过来,满心以为他终于弃暗投明了,谁知打开盒盖一看,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那一条钻石项链,水滴形状的紫钻在黑色丝绒的衬托下闪耀光华。
我彻底懵了,脱口而出:“你没病吧?”
赵烨“呵”得笑出了声,“我怎么就有病了。”
“你给我看这个特么有意思吗,我想要的是录影带啊,录影带!”我特意着重强调了两遍。
赵烨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了我半晌,才说:“我以为女人都喜欢珠宝。”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平复了一下跌宕的情绪,前后想了一会儿,才答:“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不已经碰了两回钉子了吗。”
果然,一听这话,赵烨的表情暗了几分。
按照原剧的走向,他这条项链应该是想送给顾筱云的,不过看他那颓样,就知道丫没成功,不过我没想明白的是,他这会儿拿给我是图个啥啊。
赵烨没说话,我“啪”得一声合上了盒盖,把盒子放在了车前的平台上。“你不是说你有话说嘛,你有我的把柄,不需要再用项链来打动我了,请快说吧。“
赵烨转头看了我一眼,“我想着,既然人不要,摆着也浪费,不如给你了。“
我强调了一遍:“请说重点。“
赵烨轻笑了一声,“你想要录影带可以……”停了一小会儿,又说,“我听说最近谢平之状态不大好……”
我的心沉甸甸地一落,面上仍要保持不动声色,“然后呢?”
赵烨慢悠悠地说:“我不想看见有人心抱希望,想去安慰他打动他,你明白不明白?”
我细细咀嚼了他这一番话,应该是指不想看顾筱云心抱希望,毕竟赵烨是那个恋慕人家的男配。但我不明白,他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于是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赵烨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映,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让他状态好起来,让顾筱云死了一条心。”
我一下就笑了起来,“你别幼稚了好么,感情的事情,你强求不来。”潜台词是你还是默默做你的男配守护女猪脚好了。
为了一盒录影带,让我找谢平之合好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再说,退一万步讲,如果我们真的借此机会合好了,往后有朝一日被他知道原因,估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