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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在耳,她实已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委实不能接任峨眉派掌门!尚请师太见谅!”他一口气将话蹦了出来,白净的脸上涌现淡淡的血红之色。听到仕进当众说出两人关系,含笑又羞又喜,脸刷的一下通红一片,头也缓缓的垂了下去,不敢再看旁人。慈真一怔,神情缓和下来。她端详了仕进许久,这才低声问含笑道:“含笑,他说的可是实情?”含笑羞赧不已,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确是气度不凡!嘿,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惜峨眉派……唉!”慈真长叹一声,神情很是落寞。含笑终于克服了羞涩,慢慢抬起头来,但脸蛋还是红扑扑的,甚是好看。仕进凝视着她,竟不由得痴了。瞧到仕进异样的眼神,含笑脸上本来渐渐消退的红晕倏地又涌了上来。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勇敢的对上了仕进的眼睛,眼波荡漾间,无尽的柔情俱在无言之中。良久,含笑才回过神来。她瞥了慈真一眼,瞧到慈真那伤感失落的神情,她忍不住心生歉然,嗫嚅道:“师父,弟子……弟子,除了此事,弟子愿意答应师父任何吩咐!”慈观大步冲到慈真跟前,大声道:“掌门师姐,你是不是疯了?为何要将掌门之位传给她?莫非慈航、慈静两位师妹的仇便不报了?”她素来尊敬慈真,说话从不敢大声大气的,但此时委实是气疯了,当下大声吼了出来。慈真瞄了慈观一眼,淡淡道:“此事稍后再提,我自会给众弟子一个交代!”慈观登时噎住,为慈真威严所慑,不敢再言。慈真转眼望着含笑,满是怜惜与为难。沉默了约莫一盏茶工夫,她终于道:“孩子,我们峨眉派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旦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难道便不再考虑一下?”含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身体康健,正值春秋鼎盛之时,这掌门还须当个数十载才是!况且便真要传位,门中尚有许多师姐师妹,人人堪当大任,比之弟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掌门之位,传于她们,只怕是更为妥当一些!”慈真师太突然要传位于她,确实太过意外了。慈真感慨道:“其他人自是好的,但最适合的人选却是你了!你此刻的武功已不在为师之下,见识更是远超为师!有你接任峨眉掌门,他朝光大峨眉,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含笑忍不住一阵惶恐,正欲出声,慈真伸手拦住她,接着道:“在为师面前,不用做作什么!为师武功虽然不行,些许眼光却是有的。”“这样吧!你暂且接下这个掌门,待带领众弟子渡过眼前难关,再另择贤能,如何?”慈真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眉目间不禁涌现几分欢喜,但随即却是说不清的遗憾。含笑瞥了仕进一下,迟疑道:“可是……只是,师父您老人家呢?您既然在,这领导峨眉的重担自是该由您老人家担当!”慈真苦笑一下,道:“为师自有为师的事情,峨眉之事却是顾不上的了。因此才让你来接手。”她顿了顿,微笑道:“这峨眉掌门不论婚嫁之事,其实只因历代掌门皆是出家之人,倒不是真有此等规矩。便真有此规矩,只要你成了掌门,也可随时废除,不碍事的!”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含笑,含笑顿时又是一阵脸红。“那……你愿意接下这掌门之位吗?”慈真满脸希冀的望着含笑,小心翼翼的。含笑犹豫不决,瞄向了仕进。仕进想道:“只要不是当尼姑便行!”当下微笑着低声道:“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我会支持你的!”含笑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师父,弟子若是接任,只怕难以让诸位师叔伯,诸位师姐师妹心服!而且,大家都将弟子当成害死两位师叔的凶手,此事若不弄清楚,弟子如何敢接下这重担?”想起先前众女冰冷的眼神,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慈真淡笑道:“你的才能众弟子素来心服,你师叔之事,我会还你一个清白的!你只需回答一句,愿不愿意当这个掌门?”含笑咬了咬银牙,神情坚毅道:“谨遵师父吩咐!”那冰冷的玄铁戒指缓缓套了进来,含笑只觉身子不断颤栗,脑海中闪过无数事情,一份沉沉的责任慢慢的压到了她肩上。“我会做好这个掌门的!”含笑深呼吸一下,整个人顿时定了下来,所有的畏惧与惶恐霎时跑得无影无踪。仕进盯着她,却觉此时的含笑有了些许变化,清秀俏丽的面容似乎多了数分英气,也多了几分从容。慈真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众峨眉弟子道:“大家来见过新任掌门!”众人面面相觑,都觉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没有动弹。慈观气呼呼道:“掌门师姐,掌门虽历来由前任掌门所授,但此次你若不分说个明白,我慈观是不会承认这个掌门的!”众人都盯着慈真,眼神中都传递了一般的意见。慈真神色一黯,道:“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们一个交代!”她注视着含笑,肃然道:“掌门,若然是无故残害同门,按门规该当何罪?”含笑心头一跳,沉声道:“按门规此人当在众弟子面前以法刀自行了断!”慈真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慈观,取法刀!”慈观呆了呆,缓缓自身背包裹中取出了一柄雪亮锋利的短刀。到了此时,她还是猜不透慈真究竟打算如何,心里不禁直打鼓。慈真接过法刀,伸指抚摩着刀刃,喃喃道:“倒是锋利!想必不会有什么痛苦!”她笑了笑,将刀缓缓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大声道:“峨眉弟子慈真身犯残害同门大罪,论罪当自行了断!日后若有人再犯,便如眼前!”慈真说着,手上猛用一力,便待自刎。众人大惊失色,皆是援救不及。仕进一直瞧着,多少看出了些异常,当下伸手凌空一抓。慈真只觉手中利刃刹那间脱手而去,仅能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她瞪着手持法刀的仕进,沉声道:“你虽与含笑交好,却也不能干涉我派中事!”仕进尴尬的笑了笑,道:“事情尚未说清楚,师太何苦自寻短见?”含笑焦急奔过去,拉着慈真臂膀,道:“师父,您为何要做此等傻事?天大的事也可以化解啊!”她满怀感激的望了仕进一眼,心脏却仍是扑扑跳个不停。慈观也大步跑了过来,神色惊惶道:“师姐,你这是怎么了?”慈真苦笑一下,道:“你不是要找杀害两位师妹的凶手吗?嘿嘿,慈静、慈航两位师妹便是我慈真亲手所杀!我不过是按照门规自行了断而已,倒没什么傻不傻的!”众人皆是哗然。此事比起含笑接任峨眉掌门更加的不可思议,一时之间,根本无人相信。慈观更是踉跄的退了几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含笑也是神色大变,扶着慈真的手微微的颤了起来。她对慈真的话却是相信了九成。慈真甩开含笑,对仕进道:“阁下武功高强,但此事乃我峨眉之事,还请赐还贫尼法刀!”她神情平静,隐隐间流露出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仕进楞住了,忍不住瞧向了含笑。含笑思绪混乱,神色颓然,只懂得连连摇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十九章杀人偿命
仕进沉吟道:“师太,此事虽是你峨眉派内私事,但事情关系到张姑娘的清白,在下不才,却要管上一管。师太如此不明不白的一死了之,倒是痛快了,事情却仍是没有解决。张姑娘虽是接任了峨眉掌门,但师太如此一死,她往后的日子只怕更是千难万难!既是如此,倒不如现在便将这掌门之位卸下!届时师太若仍要寻死,在下自会袖手,断不敢有丝毫阻拦之意。”慈真瞄了含笑一眼,黯然长叹道:“阁下所言甚是,贫尼确是思虑不周了!”含笑扑的一声跪在了慈真跟前,哽咽道:“师父,您老人家若再要如此,这个掌门之位,弟子是万万不敢再坐的!恳请师父三思,莫要做傻事了!”慈真满是怜惜的神情,将含笑扶了起来,柔声道:“孩子,是为师对不住你!你如今已是峨眉的一派之长,便是为师,此刻也须重你敬你,不敢有丝毫轻慢。要记着自己的身份,知道吗?”含笑像个小女孩般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红红的。慈真神色渐渐转为峻然,沉声道:“身为掌门,行为处事便须处处以门派为重,断不能因私废公。任何私人情谊,跟整个门派相较,皆是微不足道,你可知道?为师不要你绝情弃义,但大事当前,是容不得丝毫心软与迟疑的,你可知道?”她神情愈加的严厉,声音也一下比一下拔得高。两行清泪缓缓滑了下来,含笑凄然的点着头。慈真道:“那好!这残害同门至死,罪不可赦,按门规是否该惩?”含笑吸了一下鼻子,伸袖抹了一把眼泪,终于镇定了下来。她沉声道:“按罪论罚,确是不虚!但身为掌门,须得查明事情真相,了解事情缘由始末,方能定下论断。在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妄下定断,私自了结事情。师父,弟子既已是峨眉掌门,您想来也须听弟子的话吧!”慈真欣慰一笑,暗暗点头。她面对峨眉众人,道:“慈航、慈静两位师妹的死因想必大家很清楚,她们二人,慈静中了一招云断横岭,被割断喉咙而死;慈航中了一招疾光迅影,长剑透胸而过,死状俱是惨不忍睹。云断横岭与疾光迅影皆是柔云剑法中的精妙绝招,本派之中,只有慈字辈之人与少数年轻弟子学会。此事不假吧!”慈观脸色铁青,沉声道:“两位师妹死之时神情震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现场根本没有动过手的痕迹,凶手出招定是迅捷无比,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此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凶手武功太高;二是凶手是相熟之人,慈航、慈静不加防备,这才会惨遭毒手。这世上能一招之内取了她们性命的人屈指可数,但说到懂得峨眉剑法,却无一人符合。因此我们便猜,定是派内出了奸细!”她盯着含笑,言下所指,却是不言而喻。慈真从容道:“慈观所言甚是。出事之后,便有弟子被发现晕倒在峨眉后山,身上却藏有慈静手书的字条。字条被撕去了大部分,仅余一丝残屑被那名弟子紧紧攥住。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