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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的武学境界。待得无空受伤,送到他们这茅屋内,他们才记起了前事的一切。太虚脸色一正,对仕进道:“据说贫僧的徒儿是被玄木令主所伤,施主可承认这一点?”仕进笑道:“是玄木令主所伤不假!”太虚道:“贫僧这徒儿为人刚硬,凡事认准了就不会回头!但他一生所作所为,从无半点差池之处。他的武功放眼天下,也算不错,但在施主眼中,确实不值一哂,伤在施主手中,总算不冤!但施主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看施主乃谦谦君子,此事倒叫贫僧不解了!”仕进怔了怔,道:“大师此言,晚辈听得糊涂了!晚辈如何咄咄逼人了?”他想起前事,忍不住冷笑道:“说到咄咄逼人,恐怕无空大师所为更甚吧!”听仕进如此说话,太虚脸上的病容更重,眼窝陷得更深了。一直木然不动的道虚忽地出声道:“阁下既是不将我少林放在眼里,那一切便用武功来定个输赢吧!我倒要瞧瞧你能将我那无空师侄怎么样!你放下那个小姑娘!”他跨前一步,两眼半开半闭,双手却仍是笼在袖中。
第三十六章智空老巢
仕进瞥了冰儿一眼,深呼吸一下,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这才沉声道:“晚辈如何能与大师动手?晚辈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寻访名医,好救助舍妹!委实不愿节外生枝!屋内之人若是暂时不方便出来,晚辈等在这里便是,却是万万不敢与大师动手的。”道虚冷声道:“你不动手,那我便动手!”话音未落,他笼着的右手已是高举过头,缓慢的劈了下来,整个动作举重若轻,仿佛沉滞无比,实似飘逸轻灵。那枯瘦的手掌微微张开,五指轻颤,看似用力过度而引起颤栗,但落在在场众人眼里,却是万千变化,尽在其中。起手之时,两人尚距三丈,道虚这一掌眼看就要劈在空处,但晃眼之间,那手掌已是到了仕进左肩上,取的正是他左边身子的五处要穴。仕进身子不动,肩膀却稍稍挪动一下。冰儿似乎梦中遇到了什么难事,秀眉轻颤,在仕进怀中动了动身子。仕进盯着道虚,面带微笑,左手却伸出去,轻轻拍着冰儿肩膀,以示安慰。那五指甚有节奏的弹跳着,冰儿衣裳上的褶皱也随之颤动,幻化出阵阵青影。整个画面很恬静,很和谐,再也容不下一丁半点的旁物!道虚怔住了,他的手指已经触到了对手的衣裳,却发觉自己根本找不到半丝空隙进攻,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端是好生尴尬。法虚、空虚、了虚三僧瞧得道虚出手,都暗暗颔首,心道:“道虚师兄平日里不作一声,想不到武功竟精进到如此境地!一招简单的力劈华山让他使得如斯出神入化,当真了得!”但瞧了仕进的动作,他们俱是神色大变,也如道虚一般楞住了。换了他们出手,结果也不会比现在好上多少。太虚先是眉头紧锁,既而松了一口气,想道:“师弟虽是避过那位女施主出招,但稍有不慎,难免会误伤无辜!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诵念佛经这许多年,暴戾之气却不曾减轻多少,想是我这个师兄疏于管教之故,当真罪过哪!还好这位施主武功了得!阿弥陀佛!”仕进心头大畅,先前的畏惧之意一扫而空。他淡笑着瞄了道虚一眼,道:“大师若要考较晚辈,来日晚辈定当奉陪。但此刻舍妹病重,委实是拖延不得,还请大师大发慈悲,让晚辈见见屋内的杜青衣杜神医?”看着冰儿憔悴的脸容,他的心情又益发的沉重起来。五僧都是一怔。道虚神情困惑地退了回去。太虚道:“莫非施主前来,不是为了我那徒儿?”仕进微一思量,已知众僧定是以为自己是来找无空麻烦的,这才神情有异。于是沉声道:“晚辈的确与无空方丈有些过节!但此事已经过去,晚辈既已无恙,无空方丈却尚在病榻,说起来什么恩怨都已经不重要了!晚辈只想快些医治好舍妹之病,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太虚沉吟半晌,道:“施主既如此豁达,贫僧也不怕实话实说!施主与小徒之事,贫僧无从得知,谁是谁非,贫僧也不敢妄言。既是如此,一切就等小徒清醒过来再论!只是……”他迟疑一下,才道:“施主所说的杜神医,前日确实身在此地!但昨日他接到一纸飞鸽传书,便匆匆离开,未曾留下只言片语。施主此行,只怕是空跑了一趟!”仕进听在耳里,只如那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看到仕进失魂落魄的样子,五僧面面相觑,都有些惋惜。太虚沉思良久,才微笑道:“施主可否让贫僧看一看这位女施主的病情?”他连说了两次,仕进才回过神来。“好!好!麻烦大师了!”他又惊又喜,忙将冰儿送到太虚面前。太虚瞧了瞧冰儿的神色,再探了探脉象,脸上的愁容更深。“大师,怎么样了?”仕进心吊在半空,甚是难受。太虚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语不发。仕进将冰儿紧紧抱在怀中,盯着太虚的脸色,紧张异常。太虚与其余四僧低声商议良久,四僧都连连摇头,神色中甚是不以为然。仕进恍恍惚惚的,只连连听到了“易筋洗髓”几个字。太虚来到仕进身边,低声道:“施主想必知道,这位女施主毒性已然侵入脏腑,除非神医妙手,否则……嗯,办法其实还是有的,我少林有一门武功,名唤易筋经。这位女施主若是习得此功,自可凭此驱赶剧毒,化险为夷!”仕进忙道:“那大师赶紧让她学啊!”太虚摇了摇头:“倒不是贫僧吝啬,不肯见易筋经授予女施主。只是练此功法,即便是略有小成,也须得三五年!女施主却是撑不了这么久的!”“那你还说这些废话干吗?”仕进忍不住吼了出来。太虚制止了便要发作的四僧,道:“若是贫僧那玄空师侄在此,或许还有一线机会!可惜贫僧五人虽习过易筋经,但对其中种种玄妙,并未深究,否则便可帮施主一把了!”他连连摇头,满是惋惜的神情,对仕进方才的举动却是不以为意。仕进脑子里一片混沌,抱着冰儿,慢慢的向山下行去,脚步甚是蹒跚。虽然对毒药不了解,但这连日来的真气护持,他早已将那毒素发作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现下冰儿体内毒素看似稳定下来,一旦再次发作,他便纵有通天之功,却再也挡不住那势如猛兽的毒性了。五僧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离开,都忍不住念了一声佛号。山风凌厉,暗夜无星。仕进呆呆的站在山林间,一动不动。他实在走不动了,虽然浑身功力无穷无尽,他却无力前行,也不想继续走下去。眼看最宝贵的东西便要丢掉,他的心宛如刀割一般,煞是疼痛。林中忽地传来细碎的响声,仕进听得分明,却是两人正在接头。他还是静静的不动,浑若无人,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快去回禀将军,玄木令主出现在嵩山后,前去见了方丈,原因不明!”声音清楚的传入仕进耳中,他心中一动:“原来是智空的手下!”却还是毫不在意。那两人对仕进的存在毫无所觉,一经接头,便马上分道扬镳,各奔去处。待两人去远,仕进忽地动了起来,随着其中一人的去向追了过去。他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跟踪此人,只是脑子里隐约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去追赶。一路翻山越岭,曲折盘旋,终于,那人隐进了一个山谷。仕进立在谷口边的峭崖上。乍一靠近这个山谷,他已感觉到了无数高手的气息,虽然比起少林寺来远远不及,但对于江湖而言,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实力大派了。“这应该就是智空的老巢!要不要进去呢?”他抚着冰儿秀发,一时之间犹豫不决。“啊……”他低呼出声,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追赶过来的原因。“冰儿乖,大哥已经找到救你的法子,你千万要再等一阵子啊!”仕进惊喜莫名,人也无声无息的飘进了谷内。出得谷口那条狭窄陡峭的缝隙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山谷外部看似高山峨峨,内里实是另有天地,甚是辽阔宽广,密密麻麻的满是房屋,俨然一个村落。“好个智空!居然能找到这个好地方!”仕进心中赞叹,落进了房屋顶上。谷内防范甚是松懈,倒是谷口处把守严密。他轻而易举的来到了谷中最高大的一座院落,飘进了院中。此院落倚靠山壁,山影重重的,黑暗中显得好生阴森。先前那人正是进了这座院子。“料想智空定在此地了!”他想着,又避过了院中的一个暗哨。随着那人进了大厅,仕进也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屋顶之上。厅中尚有数人,其中一人气息绵长,功力深厚,想必便是智空了。听了那人的禀报后,厅中一片沉默。良久,才闻一人闷声道:“将军,玄木令主此次去见无空,不晓得会有什么诡计!我们不得不防哪!”仕进心中一动:“此人是那五台山上见过的郑万里!”另有一人大声道:“玄木令主武功何等厉害,哪需要什么诡计?我看他是找无空报仇的!当初无空连施暗算,将玄木令主害得那么惨,玄木令主既已来到少林,哪会不找他算帐呢?”听声音却是那满脸须虬的张回天。都是仕进遇见过的熟人。良久,才闻智空的声音响起:“无妨!无论玄木令主与无空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大计!万里,回天,你们就守在此处,好好看稳他们几个!我要出去一趟,待再回来之时,大事必成!”他的声音里满是自信,似乎有什么杀手锏便待出手一般。仕进不禁想道:“莫非他还留有什么暗手不成?看情形,分明是雷正刚早有防备,少林寺也是固若金汤,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将这两座大山翻转?”大厅之中,郑万里与张回天对视一眼,神色间都带了些彷徨与疑惑。半晌,郑万里支支吾吾着道:“将军,这个……咳,属下有一事不明,斗胆请将军明示!”智空神色不变,沉声道:“万里,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他瞥了一眼欲言又休的张回天,道:“莫非你也有事情要问?”张回天迟疑一下,才道:“回禀将军,属下确实也有疑问!不过,还是先听听郑右使说些什么吧!”郑万里定了定神,才道:“回将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