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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的事。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一个是李员外,最好乖乖的站出来。”
语气冰冷,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说的。
在这种时候,碰到这种女人,实在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三个人似乎吓傻了,居然畏缩的靠拢到了一起,没有答话。
当然更没人“乖乖的”站起,因为他们怎么“站”得起来呢?
沉默了一会,那冰冷的声音又再响起:“你们不敢承认?”
三个人转头相互觑了一眼,仍然没有回答。
“很好,那么就休怪本姑娘话没说在前头,地上的死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要杀人了,这件事可就严重。
于是两名洗澡的客人杀猪似的嚎叫着:“别,别,饶命呀!我不是什么李员外……”
情势已很明显,没开口的当然就是李员外。
“你们两人给我滚出去——”一个女人丢出了手上的两条毛巾狠狠地说。
如奉谕旨;这两个客人用毛巾裹着下半身,惊恐的冲了出去。
没事,也都安全的离开了这澡堂,只是样子不太好看而已。
李员外心里叹了一口气,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早知道自己应该先抢了一条毛巾再说。
“你就是李员外对不对?”仍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
苦着脸,李员外凄然的说:“我希望我不是——”
迷濛的水气淡了些。
人家说雾里看花,看美人都是件赏心悦目,极具诗意的事情。
李员外现在不但连一点诗意的情绪也没有,反而心里苦到了极点。
因为他知道这些个女人虽然都是美人,却都是要命的美人。
他也很想开口吃吃豆腐,这是他的老毛病;然而他突然想起了上回水牢里的教训,也就
不敢乱开口了。
“很好,你现在最好乖乖的站出来。”那女人冷漠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
水池的水够烫了,但是这句话却令李员外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我能站起来吗?……”李员外象是要哭了出来的说。
本来嘛,这时候当着一个女人的面,他怎站得起来?何况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六个。
他恐怕宁愿在这里洗上四年的澡,也不愿,更不敢站起来。
“你如果不站起来,我们会要你永远的睡在里面。”
“你……你们不怕?!”
“怕?!我们为什么要怕?”
碰到这种喜欢看男人洗澡的女人,李员外宁可碰到的是六个妖怪。
“你……你们不怕,我……我却怕得要命。”李员外真象碰到了妖怪,口齿打颤的说。
“少废话,你出来不出来?李员外,当我数到三的时候如果你还不出来,那么你将知道
你已犯了多大的错误……一……”那女人似乎紧盯着水雾中的李员外,怒声的开始喊数。
李员外当然知道对方绝不是说着玩的,而且听她的语气,甚有可能会不顾一切,一哄而
下的跳入池中,活捉了自己。
“二——”那要命的声音又响起。
李员外虽然也是个什么事都敢做的人,可是真要他光着屁股去面对六个大姑娘,这对他
来说,恐怕只有在梦里他才做得到。
这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时刻,也是他这一生最难下决定的时刻。
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赤裸裸地站了出来,往后的日子里他怎么再去做人,以及怎么去面
对天下群雄和笑傲江湖?
爬起来杀了她们?这更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不说别的,光是人家刚才的回身一剑,那伙计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已断了气,那
份快、狠、准,自己绝没把握杀了她,再说其他五位看样子也绝非好慧之辈。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杀不了对方……
他已开始从心底泛出了阵阵寒颤,他想到了一件事——
因为一个男人光着屁股和一个女人打架已够让人喷饭,如果同时和六个女人打架,日后
传了出去,岂不要让人笑得满地找牙?
这种荒唐事儿莫说空前,恐怕也将绝后。
他不敢想了下去……
“三——”
那要命的“三”字一出口,六只钢镖已朝李员外的身上飞来。
六只钢镖任何一只已够让人丧命。
人都有种潜能,也是种下意识的自卫本能。
李员外在这种生死关头,已想不到以后。
“哗啦——”一声。
水珠溅得到处,李员外已从水池里弹起。
哇!他当然是光溜溜的,就象只刚在热水里拔光了鸡毛的鸡一样。
只不过他是人,而不是死鸡。
澡堂行动的空间本就不大,除了一座大池在当中外,剩下的走道就没有多少。
李员外不但手无寸铁,更身无寸缕。
六个女人,六柄剑。
李员外除了围着池子打转外,已不知要如何躲开身后的阵阵剑光。
这情形就象小孩子在前面跑,做母亲的在后面追着打一样。
可怜的是这孩子是光着屁股,而做母亲的却有六位之多。
李员外有双会笑的眼睛,会笑的眼睛当然很灵活,也很容易看清楚别人。
几次的回头,几次的躲闪后,他突然极快的停下了身,并且不发一丝声响的把身体贴在
墙上,连呼吸也都停止。
于是他发现到这六个女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也都停了下来静峙不动。
渐渐地李员外象块圆饼似的脸上了浮现了一抹微笑——
轻轻地用手捂住了嘴,他真怕自己会高兴得忍不住而笑出声来。
他现在已可以仔细的打量站在那动也动的六个女人。
这六个女人面容姣好,穿着同样的衣服,梳着同样的发型,拿着同样的长剑,虽然全都
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但是却全是一双视而不见的眼睛。
因为她们的眼神非但无光,而且呆滞的不知道转动。
“瞎子?!她们全都是瞎子!?”
李员外差点喊出声。
“多可惜呀!”当知道对方是瞎子后,李员外心里叹息着说。
他已忘了刚才被人逼得差点上吊的时光,居然开始为对方六人惋惜起来。
心里的威胁一除,那种轻松劲甭说有多畅快。
“妈个巴子,早知道你们全是瞎子,我怕个什么劲?看呀!你们看呀!我现在就这么乌
溜精光的站在这里,你们怎么不看呢?我说呢,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喜欢看男人洗澡的女
人……”
李员外一面心里嘟嚷着,一面游目四顾,他知道总不成就这么耗在这里,他得想个脱身
之计,否则光着屁股久了,难受不说,要伤了风才真是件冤枉的事情。
终于忍不住,一个女人开了口:“李员外你怎么不说话?”
“说话?妈的,我又不是呆子。”李员外心里骂着,却不敢哼声。
另一个女人又说:“哼!李员外,你既然知道我们看不见你,那么你又怕什么?难道你
哑了?”
“怕!?我当然怕,你们可是全拿着家伙哪,别急,大妹子,等我想出办法后再看我怎
么治你们。”
那六个女人侧着头专注的倾听一会后,明白了李员外绝不会出声,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
是好。
可是她们全都知道李员外还在这屋子里,只是不知道他躲在哪个角落里而已。
李员外抬头看了看了天窗,他心里叹道:“唉!这个澡洗得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看
样子这澡以后还是少洗为妙……”
蓦然他看到了条绳子横挂在旁边的墙上,那原本是给客人挂些毛巾的绳子。
脑际灵光一闪,他极轻微小心的移动。
象过了一年的时间,李员外汗出如浆,终于摸到绳子。
他同时也弯下腰捡起了两块给客人搓脚皮的石块。
现在他更露出了一种“不怀好意”的微笑。
悄悄的站好了位置,丢出了石块。
也只是石块的破空声一起,几乎是立刻的——
六条人影,六柄剑全指向了石块落地的方向。
剑快,人更快。
就在那六个大姑娘撞上了绳索,扑跌的刹那,李员外已制住了跌成一团,差些把自己整
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李员外从这澡堂出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竟然围观了这么一大群的人。
他真庆幸被绑的不是自己,要不然这光着屁股游街的把戏发生,他实在不知道有没有勇
气再活下去。
拱拱手,李员外朝着人群说:“劳驾哪位大哥给雇辆车,在下好把这六名杀人的凶手送
官究办。”
车子来得还真快,也许大伙全恨透了杀人不眨眼的人
李员外够大方,一百两银子买下了车子和马,车主乐得自检个现成的便宜。
只是大伙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衣彩鲜明的“贵”公子,会这么做。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在这个时候,李员外会碰到欧阳无双——
李员外坐在车上,两只握缰的手已起了轻颤。
他难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
因为现在虽已黄昏,可是夕阳照在她的脸上却是那么鲜明,又那么真实。
她站在这条路的中央,独自一人,似乎等了很久。
两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好象都在询问着对方别后可好?
渐渐地欧阳无双的眼睛里已失去了某种感情,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复仇之火,而且愈来愈
炽。
不自禁的身子一颤,李员外的嘴里象是含了一把沙子,苦涩一笑。
“李员外——”这时候欧阳无双突然厉声说。
“小双,我……”李员外嚅声。
“你也不用说,现在你放了身后的六人。”
“为……为什么?李员外有些疑惑的问。
“因为她们全是可怜的女人,同时也是我的人。”
“你的人?!”李员外吃惊的问。
“是的,我的人。”欧阳无双肯定的说。
这代表什么?
难道欧阳无双真的不杀李员外绝不罢休?
难道她害得他还不够吗?
又有什么仇情逼得她会如此做?
外人不明白,李员外更不明白。
“她们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