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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淋了一身湿的毛盾,她只能含笑中带着同情安慰几句,毛盾还得装出一副刻苦耐劳模样,倒让桂香信心大增。
冻冷湿透的身躯之下,也没什么好谈,毛盾很快溜回房中换下湿衣,生起火炉,直叹佣丁命果然不好混。
烤暖了身子,毛盾才有心情休息,然而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被水淋湿苦状,那种冷透心肺情景,他实在难以再接受,得想个方法来解决,免得明天又重蹈覆辙,痛苦再现。
“武功再高些就好了。”
他想及桂香提水浇竹叶的从容甚至带优美的举止,颇为羡慕有如此轻功实在好,不但实用,还可以高来高去。
可惜他功力不够,目前只有干幻想的分,实际状况总不是那么回事。
还是找些有用的方法吧。
直到四更天,他才安心睡去。瞧他睡得如此安稳,大概是想出合理解决办法了。
第二天清晨,他很快起床,别的不做:就开始找来竹竿、木材,搽个高架子,靠于屋墙旁加以固定,然后将两个大木桶放在上头。
敢情是在搭水塔,这工作足足花了他两个时辰,在一切弄得差不多时,那桂香又来了。
乍见如此状况,桂香倒颇为惊奇和不解:“你这是……”
她第一个印象即是那木桶甚为老旧,很容易让人想起尿桶,而把尿桶顶得那么高,又是在女性住处,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毛盾倒没想到这些,他还颇为得意说道:“昨晚淋了一夜,想通啦,趁着白天不冷时,把水提存高处,等到晚上再轻轻浇下来,不但省事,还可保平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桂香还是想到尿桶,嫩脸颇为难挨:“可是它……看起来不怎么雅……”
“怎么会呢?我看它满顺眼的。”毛盾是越看越顺眼甚至颇为认同自己的杰作。
“一个美伦美奂的宫庭,吊着两只大……木捅,你不觉得很不入眼?”
毛盾当然不惹眼,但瞧及桂香似乎不怎么欣赏和赞同,他也只好顺应她了,说道:“既然你有意见,我……”
“准备拆下来?”桂香以为他会如此做。
“拆了,我晚上如何过?”毛盾另有想法:“我把它美化成鸟笼”如何?或者变成小房子,说不定上面还可种花,摆盆景呢!”
瞧及毛盾一脸认真,她不觉也想笑:“随你吧,只要把它弄得漂亮,不那么碍眼就行,不过我要声明在先,要是大小姐或任何人看不顺眼,要你拆下,我也没办法支持你。”
“我尽量弄得让任何人顺眼就是。”
毛盾有些失望地回答,毕竞桂香的表情并非完全支持,他觉得要让大家看顾眼并不容易,也就是说想保有水塔得经过一番努力。
桂香也不愿让他太泄气,自动提供一些设计,经商讨结果,还是以能推置花木盆景的鸟笼为佳。
她也找到一些较能利用和木材,要毛盾好好装饰,免得突兀了天空。
毛盾反正没事,也就玩起高空木工游戏。
毛盾开始还挺认真钉木板,但久了也累了,稍做休息,他这才注意到四周情况,由于身在屋顶高处,视野颇为宽广,也瞧及金武堂轮廓,果然是王候府,殿殿相连,少说也有百间房厢楼阁。
他坐落地方林木较多,大概是修身怡情地方,东南方向则为较正式殿堂,照判断该是大门那头。
水塔说高也不高,除了就近三连栋厢房及庭院可瞧清一些守卫走动外,再远就无法见人了,尤其古树不少,许多角度自然无法看穿。
然而毛盾却发现有处厢房天井处有人在练功,而他身手绝非庸手,如此发现,心头不禁大乐,看来偷学功夫有望了。
正看得出神,那头也发现有人偷窥——事实上,毛盾大可以正言顺瞧着,他却做贼心虚般,很让人感觉出他是在偷看,那人瞧了几眼,但觉是小鬼,没什么好担心,于是有意捉弄,老远地打出石抉,打得毛盾唉唉痛叫,赶快从南方转向东方,先避开袭击再说。那头随即传来一阵戏弄笑声。
“有什么好笑,哪天让我学会,要你们笑不出来!”
毛盾暗中下狠话,但话方说完,由于角度调整,目光一抬,只见着隔墙那头庭院也有一位穿白衣的小姑娘叭在墙头猛瞧自己,毛盾一眼认出是武灵玉,登时欣喜,叫声二小姐,笑容猛增,他可没忘记佳香交代,自已有取乐二小姐的任务。
相隔十余丈,武灵玉若正常,她该听得到毛盾说话,然而此时她却感到娇羞,似乎也有小偷偷窥而被逮到之感,好想躲,毛盾更叫她,来不及了,她已经缩入墙头,不见了。
毛盾一时对这位漂亮而又聋哑的小姑娘感到好奇。于是,停此装修水塔,顺着屋顶走向那边墙头。
庭园连贯一片,这里也是属于玉竹轩一部份。花木却更是迷人,该是挂香特意留心整理的结果。
毛盾不敢跳往那头,只能坐在墙上边找叫边寻人,好容易才在一片会喷水的假山后面找到武灵玉,那里有喷水水花住。虽然朦胧中却仍躲不过毛盾视线?
他一时欣喜,说道:“二小姐一人在此,不会无聊吗?过来这边玩玩如何?你看我在屋顶盖了鸟笼,不久的将来你可以养心爱的小白鸟,或者是金丝雀、鸽子,养小狗也行,呵呵,虽然小了点,但一定让你满意。”
毛盾为自己的能言善道感到满意,但说说笑笑中,那二小姐还是躲在假山后面冷眼看人。
毛盾说丁好久都没人反应,—股兴致也冷却不少,随后他才想到二小姐的毛病,不禁又自嘲一笑,方才都是自己白说了,于是改为比手划脚,手指不停点向水塔,又做飞鸟状,小狗状,大约全是要把水塔功用再比划一遍。
武灵玉瞧着似乎也懂了,似乎也有这么点笑容,毛盾不禁更加得意,当下来个大动作:
“养大鹏鸟也可以,说不定还可以载你到处飞翔呢!”
他双手大展翅,当真要飞起来,当然,没羽毛的翅膀是飞不起来的,他得利用双脚做弹性跳飞,还得讲求戏剧效果地表现飞翔柔美动作。
当然,飞向天空是完美无缺,但掉下来就显得笨重,他还要装,想以右脚金鸡独立软踏墙头,谁知坠力过重、再加上塔顶那绿色琉璃瓦本就有滑性,他这一坠,重心顿偏,猛地栽滑墙下,叫声还没出口;整个人已跌得叭哒暴响,还是摔在用来修饰花园拦边的石块上,痛得他就快掉眼泪了。
此时的二小姐见此状况、一时惊心,顾不得或忘了害臊之心,登时掠飞追射过来、那身轻功有若飞燕投林,少说也有七分火候,功力自是不在话下。
只见她一闪身已掠上墙头,突见毛盾倒地不起,心头焦切万分,立即纵下,顾不得男女受授不亲,赶忙把他抱靠墙头,双手翻动衣衫,想替他找伤处。
毛盾反而觉得困窘,嫩脸红起来:“没事……只是那地方疼了点而已……部位不对,您的好心我心领了……”
武灵玉从他怪异的表情,以及扭缩腰臀,似乎疼痛就在那地方。
她已联想出这是怎么回事,不禁也因窘起来,一时难以自处,窘得无地自容,一个转身就想走了。
“二小姐别走啊!”
毛盾不知哪来力道,突然揪住她左脚裤管,一逮着,他有话题:“我是来照顾你的,别老是躲着好不好?”
武灵玉未必听懂,她还是挣扎,但扯扭一阵,毛盾还是不放手,这还是小事,若再扯下去,万一裤子掉了怎么办?
想及此事,她更形困窘,再也不敢乱扯乱动了,只是背对毛盾,双手掩脸,窘死人了。
毛盾倒未想到这些,看她不再扯,以为自己恳求成功,立即露出笑脸:“对嘛,小奴就是你的开心果,何必躲着我呢?”
说话间,抓着裤管的手方自松开。
此时武灵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窘在那里。
好在毛盾并未注意到她的失态,他一心想巴结二小姐喜欢鸟笼或空中花园,如此即可免除被拆除命运,自己当然可躲过三更淋雨之苦。
他很快忍着臀部酸痛爬起来,拉着武灵玉即往高处水塔行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口说个不停。
大约水塔好处全说了,就是没说出它真正要用来浇水的功能。
武灵玉未必懂得,但在发觉毛盾并未察觉自己窘境之后,便很快已恢复镇定,瞧着这位本是可怜却突然变得奇怪的小孩。——虽然两人年龄相仿,但在强者一方总会把对方看得小些。
“你欣赏它吗?对于它的一切功用。”
毛盾十二万分的诚恳希望她点头,她即仍用那种似懂非懂的眼神瞧着自己,毛盾这才又想起她的缺陷,当下眉头一皱,苦笑道:“二小姐你为何有这毛病呢?大美人一个,却听不见,实在可怜……不过没关系,我很快会让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等等。”
毛盾立即返身进入工具房,想找出以前常用来画符定字的毛笔,但翻了一下,才想到为了掩饰身份,他早将那支朱砂笔丢弃,此时已无笔可用,然而事情不弄清楚,遭殃受罪的可是他,转着脑筋,终于想到昨晚烘衣的火堆的木炭可用。
笔有了,剩下来的是写字用的纸,可惜找不到,他心念一动,干脆把那本门拆下,扛往二小姐面前。
如此夸张举止倒惹得二小姐想笑又摸不着头绪,不过毛盾很快给她答案,将门板当字板置于地面,开始文字沟通。
毛盾还是写些有关水塔之事,照样写得认真而天花乱坠,瞧得武灵玉笑颜顿展。
“二小姐支持吗?”
这句话写出来,毛盾以一种祈求眼神猛求二小姐,那柔情果然让人感动,二小姐终于点头,毛盾登时一阵欢呼:“太好了,从今以后,美好将来可以期待啦!”
兴奋中,他又写些必要任务,嘴巴也跟着念出:“二小姐喜欢养鸟、什么鸟?还是养狗?种花?……”
一切的—切都让武灵玉感到新鲜和刺激,然后毛盾已将木炭推向她:“写几样我参考吧。”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