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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盾眼睛扭伤了,僵在那里不能动,一大口香肉也忘了嚼,做贼披逮的窘困让他一时难以自处。
那糟老头已露出邪恶般挑弄怪笑,嘴巴一张,两颗大门牙不见,瞧来甚是滑稽,声音有些漏风而带酒味:“好小子,偷吃腥偷到厨房来了?”
“我……只是捡他们不要的而已……”毛盾尴尬回答。
“这么好吃的肉会有人不要?”
“对啊,否则怎会挂在竹竿上任由火烤熏?”
“有道理,可是竟然有人把这么可口的香肉丢掉?实在让人猜不透……”
“其实……也不用太伤脑筋,你看我也可以不要,给你如何?
毛盾反正吃饱了,手中还有鸭头及脖子,干脆送给老头他吃了,有罪也能大家担。
老头果然禁不起诱惑,立即伸手枪过鸭头,放入嘴巴,配一坛不知什么酒猛啃起来。
毛盾直皱眉头,这老头少了大门牙还那么厉害,竟然连鸭头一同啃入腹中,一直叫好吃好吃。
“还有没有?”啃光的老头仍一副馋样。
“就剩我吃过的骨头了……”
“没大没小!”老头白蹬一眼:“你不是说厨房有很多没人要的?再去给老夫拿两只过来。”
“这……”
“犹豫什么?”糟老头故意提高声音,大有喊抓贼之势。
毛盾瞧他连骨头都吃光了,想来个同流合污罪名都说不着,一时紧张连连叫好:“小声点,要吃肉也得偷愉地吃,要是引来一群野狗,到时想吃都吃不者。”
“有道理,快去快去!”
毛盾没办法,只好再潜回厨房,又偷了两只烤鸭回来、那糟老头一时心花怒放,频频点头:“有你的,老头我混在此处一阵子,今天吃的最爽快!”他接过烤鸭,又推出酒坛:
“来,你孝敬老人家香肉,我孝敬你陈年老酒。”
毛盾对酒似乎也有偏好,这全由于道士做久了,三两天总要开坛祭神,酒是祭上台,神没喝着,全落进了他和毛头肚子,久而久之也练得一个好酒量,更对美酒颇有心得。他接过手,刚喝了一口已啧啧叫奇:“陈年女儿红,不只二十年啦,还是刚从泥封倒出来的,香气未散呢!”
“内行,内行,佩服,佩服,小鬼你混那里的?”
“呃……呃……以前混店小二的,偶尔也……偷喝一点……
是那种客官不要的酒……”
“说的好,咱们是同行啊,我可是店小二之王,足足混了五十年,道行够不够?”
“够,够,太够了,足可当我师父的师父!”
糟老头笑的颇为得意,抢回酒坛又灌,又啃几口烤鸭,才又说道:“其实这酒也是人家不要的,把它埋在地下安葬,多可惜,老头我不忍美酒糟蹋,就把它挖出来,让它找个知己啊!”
原来这老头也是前来偷酒喝,如此一来毛盾心情为之笃定,不过他倒对老头有了好感—
—同好品酒的好感,随即说道:“挖个酒岂不大动干戈,你行吗?”
“怎么不行!老头我自有妙计!”糟老头颇为得意:“传授你一点秘招,挖酒是笨蛋行径我只要找支细如筷子的空竹管往地下一插然后这么一吸,什么美酒也都像泉水般冒出来,等抽光后,要加入二锅头,太白酒或让它空着都自由自在,最后再塞个饭粒封住泥口,神不知鬼不觉任谁也甭想找出毛病,二十年来从未失败,不像你……”
糟老头捉笑的可以。
毛盾不甘示弱:“我更简单了,手到肉来,要吃多少有多少,一切烦恼都没有。”
“烦恼才开始呢!”糟老头讪笑不已:“那串烤鸭正好一百只,现在少了三只,明天保准大大轰动,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让它保持一百只不动它的原因。”
“那……我……毛盾顿觉不妙,一时也想抢回老头手中那只尚未被啃的烤鸭。
糟老头一闪手,躲掉他的抢夺,呵呵笑道:“别急,少都少了,少一只跟三只都差不多,你急什么劲。”
“怎么办?”毛盾放弃抢夺:“通常厨房丢了肉都如何处理?”
“那得要看辈分了。在我来说,老前辈,谁也不放吭声,而像你这种小混混,最少要把你烤成烤鸭才能弥补损失。”
毛盾瞧着张开而扁平的四肢,不禁吞了一口口水,说道:“还好我没被披发现……”
“这更惨,要是找不出偷烤鸭的人,金武堂就混不下去了。
“总得有个法子可行吧?”毛盾瞧向糟老头,想请他以一位前辈之身份挡住此事。
糟老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装出一副瘪样:“要我顶可以,不过你得每个月孝敬我一些好酒才行。”
“你不是可以无声无息弄美酒?”
“话是不错,但偶而也会出差错。”糟老头道:“说明白些,是要你拿银子塞我嘴巴,懂了没有?”
“这不是敲诈吗?”
“说孝敬会比较好听些。”
毛盾哭笑不得,然而又能如何?他说道:“可是我一个月只能领到一两银子……”
“没关系,积少成多,这里还可以赊账,我不会做的那么绝,总得让你混得过去就是了。”
“好吧,以后还请前辈多多照顾。”
糟老头频传笑意:“看不出你还挺能识时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毛盾陪着干笑两声,随又问道:“请问老前辈在金武堂,职位是……”
“总管生死。”
“这么大?”毛盾似乎遇到贵人了。
糟老头颇有得意:“民以食为天,食来自厨房的锅子,锅子下必须有柴火,柴火归我管,这职务当然操生死大权,人人叫我老柴房。”
毛盾一愣:“原来是管柴的!”颇为泄气。
糟老头倒能处之态然:“别小看老夫,普天之下还没人是我的对手,你找到我是你的幸运。”
“当然啦,管柴火你准是一流,从无敌手,否则也不会叫老柴房。”失望之余,毛盾已想告退:“我是从玉竹轩溜来的,肚子也填饱了,可以让我回去领月薪孝敬你的酒钱吧?”
“可以!反正今夜老夫已酒足肉泡……”
话未说完,外头已传出喝声。
“老柴房,准备木板,出人命了!”
糟老头心神一凛:“三更半夜还有人想不开?”他高声回应:“发儿,马上过去。”
“仁义堂。”传话者已匆匆离开。
毛盾甚是不安:“谁敢闯入金武堂?”
“没那回事。”精老头一副镇定:“若是凶杀,传令叫声不会那么轻松,准是自己咽了气,还在仁义堂,辈分也不会太低;你先回去吧,别忘了丧事时,有油水就捞。”
毛盾无心再留,立即点头,随即掩向柴门往外瞧,并无动静。
他很快溜回玉竹轩。
死的是右护法黑风手田荣。他一直在副堂主陆不绝身旁工作,一手黑风掌威力非常,故而被聘为护法一职,向年来甚少碰到敌手,或而该说是几年来没人敢与金武堂为敌。
死因乃喝酒过度,又眼下兴奋剂,再加上喜好渔色,兴奋过度,而死在女入肚皮上。
才四十壮年即夭折,实在是一种损失,但如此不名誉死法,也没人拿出来说短问长,毕竟人死了,一了百了,上头不吭声下头也没啥好谈的。
丧礼稍隆重,却不见哀戚气氛,大概都是混江湖的,死人见多了,有何好哭哭啼啼。
毛盾倒是对超渡的和尚、道士特别感兴趣,偶而会溜到灵堂瞧瞧,但在他发现来者并非正统出身,只会念些真经、术语之类的,哪懂得超渡灵魂之术,他颇为泄气,也对死者叫屈,说不定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狱,变成了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
三天超渡法会很快完毕,明天将入殓掩埋。反正他无亲戚没什么程序可言,只是用抽签挑人装殓尸体,抽中者即是老柴房。
反正他老了,也看多了,并不在意。倒是他想到毛盾,有他帮忙,说不定可以捞些类似死者含有金牙之偏财。
他找到了毛盾,而在本行的习惯性——人死了,不瞧上一眼,颇有遗憾之感觉,毛盾答应了。
两人还选定三更进行。
鬼气虽然森森,外头守卫都觉得寒心刺骨,两人却一副泰然地进行殓尸。
“看不出你人小,胆子倒挺大的!”老柴房不知是消遣还是佩服。
毛盾回他一笑:“见多啦,人死了,只是灵魂出窍,留下的尸体有何好怕,又没变臭放心吧!”
说着还像母亲慈爱双手掴向婴孩般掴着那张已变得灰血色的死人脸,像逗着熟睡朋友似的。
老柴房双目盯紧,猜不透这小鬼怎会跟尸体处得如此融洽。
毛盾拍了几掌,忽又有所发现:“奇怪,怎会还留闭气?”
他伸手往尸体鼻头探去。
“他没死?”老柴房急问。
“人都冷得变成冰,哪还能活?”
“那,你说的气……”
毛盾瞄向老柴房,似想衡量什么,随后他显得得意道:“不瞒你说,我在流浪时,倒当过几天道士,对于超渡功夫颇有心得,人在闭气时,可分为寿终正寝,那他的气必很顺利浮离肉体,若是死不暝目,那口气必定憋得又紧又硬,有的甚至变成僵尸。”
他又自己干笑了两声:“这只有我们内行人感觉得出来。”
“你意思是说他死不暝目?”老柴门问。
“八九不离十。”毛盾又探了鼻眼,随后说道:“而且还是被谋杀的……”
“说话小声些!”老柴房立即制止他,两眼瞄向四周,但觉无人才细声道:“大家都说意外即属意外,废话少说,快点殓了他。”
毛盾也没什么表情,还是一惯如故:“死的不是时候,不过也死得其所,我把那口气引出来,也好让你得以超渡!”
只见得他念了一些咒语,接着又点向死者眉心,这一点,可见得—股淡气蹿出鼻孔,那尸体稍稍抽抖,随之静止,然后七孔之渗出黑血。
“成啦,埋了他,什么事也没有。”
毛盾一副悠哉处理,那老柴房却两眼瞪着他:“你对死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