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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旁边的佳词。”周天海一顿,吩咐郭嬷嬷道:“扶你二奶奶回去歇着,我自去处理。”姜玉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用帕子将泪水拭去:“事关我之前的孩儿,我不能回去。二爷,你就让玉春任性这一回,让我明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天海回头见姜玉春执拗的眼神,只得妥协了,吩咐跟着的人道:“照顾好二奶奶,别让那些小人碰着。”郭嬷嬷、杜妈妈、玉棋等人忙福身应“是”。
周天海一甩袍子就进了王姨娘院子,只见里头挤满了丫头,伴随着尖叫声,哭泣声和咒骂声。周天海皱眉喝道:“都给我滚出来。”顿时屋子里一片寂静,二三等的丫头们一个个低着头从屋里溜了出来,周天海也没功夫管她们,扶着姜玉春进了屋子。只见张雪雁倒在一片血泊中,白皙的脸颊枕着一些碎瓷片昏厥在地上。佳词正拉着王姨娘拼命,王老娘也一身一脸的狼狈。
见周天海进来,王姨娘瞬间跌倒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周天海皱眉看了眼血泊里的张雪雁,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的软榻上。郭嬷嬷忙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又问:“谁将张姨娘伤成这样?”佳词闻言忙跪在地上哭道:“二爷、二奶奶,要为我们姨奶奶做主啊。我们姨奶奶听说张姨奶奶给她下了绝育药,便要找二爷告发此事,谁知王姨奶奶急了,拿着花瓶就朝我们姨奶奶额头砸了上去。”
周天海黑了脸,刚要开口,姜玉春忽然干呕起来,杜妈妈忙道:“二奶奶有身孕,哪里见得了血腥,还不赶紧收拾出干净屋子让二奶奶歇着。”姜玉春摆手道:“就去张姨娘屋子罢,我略歪歪,也将张姨娘抬回去,等大夫瞧了病再说。”周天海虽恨王姨娘,但更担心姜玉春的身子,听她这么说,忙点头允了。
姜玉春在暖阁里躺了一会儿,觉得身上好些了,便问玉棋:“大夫来了吗?”玉棋道:“大夫还没到呢,郭嬷嬷用药粉先帮张姨奶奶止了血。”姜玉春点了点头道:“把王秋华带来,我有话要问她。”
周天海皱了皱眉,脸上有几分不赞同的神色:“你身子要紧,别为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劳了神。”姜玉春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二爷,我有些问题想问她。”周天海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坚定,只得吩咐人带王秋华来,自己拿了引枕替她在后头垫了。
没一会儿功夫,王秋华被带来了。此时她身上被五花大绑,头上的发髻早已散开,上头的首饰早都不知被谁顺走了,面上因未施粉黛显得有些暗黄,眼皮红肿,脸上还有一些耳光的痕迹。
周天海看了她一眼,就厌恶地别开了眼,王秋华眼神一暗,不禁有几分绝望。姜玉春默默地看了她片刻,才轻轻问道:“你将给府里配的调养身子的药换成了绝育药?”王秋华一愣,她以为二奶奶会先问去年小产之事,却不想二奶奶似乎更关心绝育药的事。王秋华眼珠一转,以为二奶奶没有听到前头的话,心里不禁冒出了些许希望,忙道:“二奶奶明鉴,是我老娘和我俩人在屋里说的玩笑话,不想张妹妹信以为真,跑进来拉着我喊打喊杀的,我一着急才误伤了她。婢妾在府里做人一向谨小慎微不争不抢的,哪里能做出那些黑心肝的事来。”
“是吗?”姜玉春冷笑一声,“依红,将我那药罐子取来,一会儿给大夫瞧瞧那药到底是什么成分。”依红应了声“是”,转身走了。王秋华见状有些茫然,姜玉春冷笑道:“当初因二爷不爱那药味,我让思琴将药放旁的屋去了,谁知第二天去徽州就忘了带药回去。等两三个月回府后,我已经怀有身孕,便让人将那药罐收起来了,明儿打碎的那罐子药是新制的人参养荣丸。”
“不可能。”王姨娘尖叫起来,“明儿还偷了一丸药回来,明明是绝育药,怎么可能是人参养荣丸。”王姨娘话音刚落,就明白自己中计了。姜玉春冷笑道:“刚才还说自己不会做这种黑心肝的事,才一会儿工夫就露馅了。来人,将王姨娘给我拖出去,先关到小柴房里,找几个婆子看着她,不许她给我寻死。”杜妈妈忙叫了婆子来,将王姨娘拖了出去。玉棋在一旁轻声道:“好险,若是当初思琴带了那药,那二奶奶岂不是……”
“住口。”周天海喝道:“不许胡说。”姜玉春眼圈一红,落下泪来:“玉棋这也是后怕,我何尝不是如此。若是我真吃了那药,那我这腹中的胎儿,岂不是又没了?就和去年他哥哥那样,还没见天日就被人害了命去。”
周天海忙给她擦泪,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她残害我子嗣,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暖阁内,周天海好容易将姜玉春哄好了,大夫也来了。大夫先给姜玉春看了脉,开了两副安胎药,又去瞧了张雪雁的伤。姜玉春隔着帘子问道:“大夫,我家姨奶奶脉象上可有什么不妥?”大夫闻言忙躬身道:“回奶奶话:这位姨奶奶之前不知吃了什么药,身子损伤极深,已再无怀孕可能。”姜玉春又道:“大夫,帮我瞧瞧这罐子是什么药?”
杜妈妈将依红取来的药送了出去,大夫开了罐子,取了几粒丸药逐一查验,半晌方道:“回奶奶,是掺了柿子粉的绝育药。”姜玉春点了点头,又让人请了李嫣红来,大夫隔着帘子也给把了脉,道:“这位姨奶奶同刚才那位一样,已经伤了身子,以后不可能再有孕了。”
李嫣红闻言身上一抖,眼泪已经滑落下来,也不顾二爷、二奶奶在场,忙问道:“若是吃药可否能调养好?”那大夫问:“那药丸只要吃上七天,就会终生不孕。”李嫣红一听,眼白一番,当场昏了过去。
王姨娘被婆子们同王老娘塞进一个柴房里,王姨娘见四下无人不禁哭骂道:“都是你作的,如今不但我兄弟救不了,连我也完了。”王老娘见自己也被牵扯进来,正懊恼呢,听见王姨娘骂她,不禁恼羞成怒道:“你说的好听,本就想让你兄弟死在牢里,我都听春桃说了。”王姨娘哭道:“春桃一直忠心耿耿,言语又谨慎,她怎么会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你在何处听见她说的?”王老娘道:“来的路上,听见假山后头有人说,虽没看见人,但却是春桃的声音无疑。”
王姨娘疑惑不解,半晌才轻轻地道:“二奶奶身边的连翘善仿人音,别说是春桃,连我的声音都学的极像。原来这事二奶奶早就知道,我早该想到,思琴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忘了带药去徽州。原来二奶奶从那时就设了一个局……”
两人在柴房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两日,期间也无人送水送饭。过了两天,周天海想起这对母女来,命人打了王姨娘五十大板,又让人拿了名帖,将这对母女送到衙门。衙门接了案子,一开堂先让打了三十大板,王老娘招架不住都招了,王秋华被判了斩立决,只是还未到行刑日子,王姨娘就因前后连着挨了八十大板高烧不断,没几日就去了。王老爹同王老娘一同被发配两千里,王中平因贩私盐罪,被判了仗一百,徒三年,流放两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来一章大章节
☆、网络版大结局
周天海的会馆开业了,徽派的房屋样式,高高的马头墙,正殿奉了朱熹像。在扬州的有点名头的徽州人都收到了请帖,有那不知名的徽州小商小贩看了告示也来了,都被请入堂内吃酒畅谈,一时间周天海风头高涨,没多久在扬州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转眼春节将至,徽州老家收到了周天海夫妇送回来的年礼,送年礼的林管事道:“二奶奶身子沉重,二爷不敢让二奶奶远行劳累,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周太太闻言脸色有些不愉:“她若不便只管歇着就是,那几房姨奶奶也可陪着回来。”林管事低头回道:“王姨娘被查出给其他两个姨奶奶下了绝育药,去年又害了二奶奶小产,已被二爷送到衙门去了,关在牢里没几日就去了。张姨奶奶因被王姨娘打伤,又被花瓶碎片伤了颜面,落下几条疤痕,成日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人。李姨娘因绝育药之事也受了打击,病了一场,如今仍有些见不得风。”
周老太太一听,也顾不得念佛,忙问道:“怎么回事?给我细说说。”林管事将事情经过说了,周太太不禁唾骂道:“该死的小蹄子,当初买她进府里,只当是个好的,谁知竟是披着人皮的狼。”周老太太也道:“她如今死在牢里,也算恶有恶报了。只是你们二奶奶身子怎么样?没被连累着吧?”林管事道:“当日受了些惊吓,吃了安胎药已经大好了。二爷也是为了二奶奶肚里的哥儿,不敢让她远行。”周老太太道:“孩子要紧,就是她要回来我也是不依的。”周太太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倒是一回头端茶时候瞧见身后立着的素云,倒想起一桩心事来。
待林管事退了出去,周太太同老太太商议道:“当日我想着将素云给了天海,因顾忌着儿媳兄长刚来任上,不便提及此事,只将素云拨到他屋里使唤,并未明说。如今天海三个妾室,一个去了,一个脸上落了疤,剩下那个好的也不能生养。依我说,不如将素云开了脸,给天海放屋里。”
老太太想了半晌,轻轻摇头道:“我冷眼瞧着,天海似乎不喜欢素云。我也知道你的心事,将素云留到这么大为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给天海,我也不拦你,你就将素云送到扬州去。咱们且看天海如何安置她罢。”周太太见老太太不阻拦,欢天喜地的替素云置办了几身皮毛衣裳,让林管事回扬州时候带了素云回去。
林管事带了素云回来,姜玉春虽有些不悦,但也不能打发了她回去,思索了片刻便让她顶了大丫头的名号。如今不在徽州老家,姜玉春也少了顾忌,不再做表面功夫,只白养着她,平日里内室是不许素云进的。
素云有时候闷得慌会往两个姨娘的院子里走走,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