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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起来看看里面有些土,那雪水涮涮应该可以用,只是不知道我要是喝了雪水会不会拉肚子呢,正琢磨着……“咴……”一声马嘶突然传来,我手一抖,瓷碗掉在了地上,好在是站在了草料堆边上,并没发出什么声响。
只觉得这会儿喉咙火烧的厉害,我悄悄地蹲下了身子,慢慢的往窗口靠了过去,今儿是怎么了,群英会吗?又会是谁呢……应该不是八爷他们的人,除非他们会占卜,才能派人到这儿来找我。难道是胤祥派出来找我的人,可仔细听听,人数儿却不少……他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我吧。
我有些犹豫,可又不太敢探出头去看,只好贴着窗根儿下的稻草堆蹲好,小腿不免又传来一阵酸痛,心里不禁有些自嘲地想,恐怕A级通缉犯的蹲功也不过如此了,现在只希望他们是过路的,不会想进了屋来,不然的话,就算是生人,这荒郊野地的也是个大麻烦。
声音越来越近,估摸着离这小屋也就十来米远“爷,前面就快到了,奴才上次来,记得过了这屋子,就没多远了”,一个清晰的男声传来,我心里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最近在哪儿听过,在哪儿呢……转头想想,突然觉得鼻子一阵痒痒,一根细细的稻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扫了过来。
一股酸热直冲头顶,我还来不及用手去遮,“阿嚏”,一个响亮无比的喷嚏就打了出来,我手忙脚乱的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心知不好,头一阵阵的发懵,正没了主意,“哐啷”一声,木板门已被人一脚踹开,“什么人在这儿”几声怒喝传了进来,几个侍卫服色的人持刀站在了门口。
正想挣扎着站起身来说话, 那明晃晃的光芒已向我挥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尖叫了出来“不要”……“住手”,一声断喝从屋外传来,我一怔,停止了尖叫,这声音……我心里一松
步履声响,“你们都出去”,那声音再次传进了我耳中,“爷,这……”,侍卫们有些犹豫,“出去”,那清冷的声音淡淡地说,一阵脚步声迅速响起,屋里的人霎时走了个干净。
我抱着头蹲在哪儿,心跳仿佛如重锤一样,一下下的擂在我的胸膛上……身旁脚步声响起,一双乌黑的皂靴停在了我的右侧,上面还沾了一些水渍,想来是方才走进来时沾到雪水化了,他向来有洁癖,不像十三,水里泥里的都浑不在乎……
他为什么来这儿,又或我为什么在这儿,这些问题仿佛都不重要,没有人开口去问,只觉得心里就如乱麻一般,屋里寂静无比,只有彼此间交错可闻的呼吸声,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一时间我不动,他也不动,就这么僵持在这儿,过了会儿,腿麻的感觉又上来,我龇牙咧嘴去揉腿,头顶上一声轻笑,我怔了怔,这笑声……突然一股大力传来,我已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忍不住“哎唷”了一声,身子一歪。
一双修长的手扶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然后放开手,趔趄着退到了一边,抬头望过去,四爷背脊挺直的站在我面前,他的面庞一如以往的清癯,薄薄的嘴唇紧抿,那双沉如深潭的眸底却依然清亮,原本因为我挥开的手而微皱的眉头,却因为看见我脸上的伤痕而柔和了下来。
感到气氛有些沉郁,我努力的想笑笑,可虽然心里拼了命的命令自己扯动脸皮,却依然感觉脸上好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直。“让我看看”,四爷低低的说了一声,“啊”我一愣,下意识的用手去遮住了伤口,忙又扯扯嘴角,强笑说,“没什么事儿了,已经好了……”,四爷略眯了眼,眉头复又皱了起来,“真的”我嗫嚅了一句。
每次都是这样,四爷若说话还好,他一不言不语,那一种莫名的压力就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强压住心跳,只想随便找点什么话说,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不敢再看他,我低了头轻声说,“嗯,那大夫挺好的,开的药剂也很有效,说是祖传的……嗯……”。
我清了清嗓子,“对了,您回去帮我谢谢福晋,那天幸好那位大夫来得及时,不然脸上真的就没法看了,听下面人说,大夫是满头大汗的骑马过来的,可事后也没容我去谢”,我又干干的笑了笑,“若来晚了,他的命也别要了”,四爷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微微的一哆嗦,忍不住抬了头去看他,原来我没猜错,果然是他……“那天,也多亏你”,四爷哑声说了一句,我心里一热,微微笑了笑,“孩子没事儿就好”,四爷定定看着我的笑容,脸色也越发的柔软下来。
四爷往前走了两步,轻轻的伸出手来,我怔怔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心里苦笑,他们兄弟都是一样的坚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慢慢的放下了手,偏转了脸,露出了还有些疤痕的侧脸。
四爷的指甲修剪得很整洁,我垂了眼看着那指尖越靠越近,竟发现他有些微微的颤抖,我心里一颤,近在毫厘的指尖传出一股热气,隐隐约约的透过毛孔传到我脸上……
“啊,各位侍卫大哥是四爷府里的吧,小的是十三爷府里的,您们这是……”秦顺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四爷的手一僵,我心里一松,却也隐有些失落。
我不敢去看四爷的脸色,只是低转了头,看着四爷的手臂慢慢的收回垂在身侧,拳头握的死紧,青筋毕露……我的眼眶有些湿热,心里却只能低低的叹息,到了今天才终于明白,原来一毫米的,竟然会有那么远……
“哐当,哐当”马车匀速的在官道上行驶着,这里离别院已经很远了,京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谢谢了”,我伸手接过加了新碳的手炉,轻声对小桃儿说,小桃儿抿嘴一笑,帮我把手炉的位置又调了调。
炉子里加了水檀,一股子暖香缓缓的包围了我,只是这股暖意却怎样也到不了心里……窗帘子掩的严严实实的,车厢里有些暗,虽说是为了保暖,可更是为了保密吧。
自从那年从避暑山庄被秘密送回来起,因为那十几天的暗无天日和惶恐绝望,让我对黑暗的马车空间特别的敏感,甚至可以说心里有隐隐一种恐惧存在,只是这话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胤祥亦然。而自那之后的逃亡,躲藏和圈禁,都让我再没机会去体验,可今天……那时的惶惑又渐渐的渗入了我的心底,我紧紧地握住了手炉。
“我说,刘四儿,你小子能不能再快点儿”,秦顺儿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我的心绪不禁飘到了方才……
我低头愣愣的站在那里,只是盯着四爷的衣襟儿看,耳边却传来窗外秦顺儿跟人套近乎,拉关系的打探声。过了会儿,眼看着那皂靴一转,四爷转身往门外走去,我悄悄得抬起眼来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出来,从方才起就仿佛被细绳紧紧捆绑住的心脏,现在才觉得有了自由……
四爷到了门口突然回了头过来,看到我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禁微微的皱了眉头,我吓了一跳,忙得又做出一付恭敬表情,无言的福了福身恭送他出门,礼数儿周全……
一抹隐隐的好笑划过了他眼底,四爷薄唇动了动,“我……”,顿了顿,这话终未出口,四爷微微摇了摇头,毅然转身出去了,我怔怔的看着他背影儿,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而秦顺儿显然被四爷的出现吓了一跳,外面一阵沉默之后,才响起了他急急忙忙的请安声,四爷淡淡的应了一声。秦顺儿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句什么,我一怔,“你们先去那边准备,这就走”四爷吩咐了侍卫们一声。
见他打发走了侍卫,隐约猜到是什么机密之事,我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微探了身子去听,却只隐隐听到一句绿营,管带什么的……心里一惊,正在想是不是往门口靠靠再听仔细些,外面的声音一顿,我猛地立直了身子,木门被轻轻推开,秦顺儿探了头进来,见了我,一笑,闪身进了来。
“爷,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门口传来侍卫恭敬的询问声,“嗯”四爷的声音顿了顿,“走吧”,马蹄声响起,下人牵了马过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又过了会儿……“驾”四爷清喝了一声,马蹄声如暴雨一般响起,转瞬就远去了。
秦顺儿这时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说是胤祥让他带我离开这儿赶紧回京,八爷那儿他自会拖住他们的。看他一脸的着急,我也没好在细问,只是点点头,他交待我在这儿稍等片刻,人就闪出门去了。
等他领了马车过来,我一上车就发现小桃儿已经在里面了,不禁微微一笑,胤祥的细心令我心中一暖……马车吱呀一声开始缓缓前行,身后的草屋离我越来越远。
突然觉得这些年来,我和四爷之间就如同上下运行的缆车,不时地循环交错而过,说远却总能看清彼此,说近又从不能靠近,每当视线相逢的一刹那,就意味着分离……“给您”小桃儿塞过来一个手炉,我低头一看,竟是胤祥日常使的那个。
一怔,发现小桃儿正在一旁抿嘴偷笑,又冲我手里的手炉努努嘴,顺着方向一看,才发现一张小纸条儿正掖在棉套里。我抽出来一看,胤祥挺拔刚劲又有些潦草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写着,“今儿个凑或先抱它吧”,“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底却是一热,忍不住低低的叹了口气,拢紧了这捧温暖,闭上了眼睛……
“主子,马上就到京城了”秦顺儿贴近了车窗说了一句,我一愣,甩了甩头,低声说“知道了”,回头对小桃儿说“快两个时辰了吧,坐得我腰酸背痛的”。小桃儿轻笑了一声,“方才看您一直闭着眼,是不是睡着了”,“啊,是呀”我笑了笑,也不想多说什么。
外面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鸡鸭牲畜的叫声混合其中,乱糟糟的,我却很喜欢听,以前喜欢安静,现在却发现这种嘈杂却更令人有一种还活着的感觉……
估计附近小吃的摊子不少,过去基本上都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