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澈摁住了双腿……
明澈此时早已看不见也听不到,叶姻越是挣扎,他的底线崩得越快,这么撕扯较量里,反而让他再无顾忌,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哪怕……正这么想着,忽觉肩头一痛,低头一看,见一把匕首插在了肩头,少女的脸色已经显出杀气。
“你若是毁了我,我就与你同归于尽!”叶姻一字一句道,再也不是往日嬉皮笑脸的摸样,反而激发出了心性里的烈性,此时此刻,没有动情,只有铮烈——其实她之于他,即使羁绊亦是前世,这一世本不相干,她叶姻从来不会屈服任何强权与暴力,无论是三叔、燕王、皇上、太后,甚至你圣僧!
明澈望着肩头蜿蜒出的血迹,忽然笑了,那绝色的面容,本来已经变得凛冽霸道,此时却凄然而憔悴,“叶姻,你报复得够了吧。”这是生平第二次,他直呼她的名字。
“不是报复,”叶姻望着那肩头的伤口,手拿的匕首再也捅不下去,也不知哪里心痛,只颓然地垂了下了手,咬住嘴唇,哆嗦道:“明澈,放下吧,放下我,也放了你自己,前世是误会,权当一场噩梦,忘记吧,你看我忘记了,活得多好。”
明澈只用一位冷笑,也不顾肩头的伤口,依然俯身过去,细细地吻着她的脖子……
叶姻望着那肩头汩汩流的血,终于放弃了挣扎,渐渐闭上了眼……
好吧……她输了……
天塌下来了……
她抵不住了……
“她”要归来了……
她争不过,投降……
他要拖着她下地狱……
那就下吧……
她感觉自己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苞,渐渐在这个男人触吻下绽放开来……却是……自己不喜欢的方式,她木然靠在石壁上,把头枕着岸边,闭上眼。
叶姻……这一世的叶姻,要走了吗?
她睁开眼,望向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里,那个拥有清澈眼眸的小叶子,正映着阳光,向她绽开一个爽朗俏皮的笑容……
悲情玛丽苏与可爱的小叶子吗?
叶姻忽然捂住眼,哭了起来,一直哭,一直哭,却觉明澈已经停下了动作,把她的手拿开,那张绝色的脸,静静地望着她,仿佛审视,仿佛质疑,又仿佛不甘……
“别哭……”他终于叹了口气,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道:“乖……”
叶姻嘟着嘴,恶狠狠地望着他。
对视……
长久的对视……
明澈忽然道:“也许……该等等。”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说着,轻抚着叶姻的发髻,挑眉道:“我想跟你赌一赌那一日……会不会到来?”
“你疯了?我都是太子妃了。”叶姻听了这话,也不知什么滋味,只是生气,非常非常生气,疯子,疯子!
明澈忽然笑了,天地失色,潋滟成一片,嘴角流露出几分傲然来道:“你以为……”忽然住口,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在水中相对,蒸汽腾腾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明澈忽然打横把叶姻抱了起来,走上岸,用巾子把她细细擦干,拿起叠着的新衣从里到外给她穿好,叶姻见他如此蛇精无常,闹不清他到底要哪样,也不敢乱说乱动,任由他把打扮自己,连最外层的礼服都穿戴妥当了,这才嘶哑着嗓子道:“你……”
指着他肩头还在流血的伤口,讷讷道:“一会儿子还要……”
明澈不答,只是抚了抚她的脸,道:“别哭了……”说着,转过身去,几个飞跃,已不见踪迹。
叶姻穿着礼服,呆呆望着他消弭的背影,许久许久……
忽然扇了自己一耳光,你妹的,这是不是中午泡温泉时候,睡着了,所以做了一个狗血又香艳的噩梦?
圣僧怎么能疯成这样呢?一切都这么得不科学……
叶姻猛地甩了甩头发,她开始分辨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了,据说精神分裂者早期症状就是如此……
我勒个去……
她满腹怀疑地把门打开,难道真的精神分裂了?
为了确定不是做梦,回手又扇了自己一耳光,却被推门而入的陈嬷嬷看了个正着,陈嬷嬷与宫女等了很长时间,不见叶姻出来,刚刚推门,见新任太子妃自扇耳光,唬了一跳,退了两步道:“叶主子……”
叶姻尴尬地捂住脸道:“嬷嬷,刚才拍蚊子。呵呵呵。”
陈嬷嬷十分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只是打量着叶姻道:“主子衣服穿得倒是好的,只是这头发……”
叶姻此时一头墨黑的长发垂了下来,湿漉漉还不是很干,陈嬷嬷沉吟了下,道:“左右离授封仪式还有时辰,主子随我来,待头发干了,老奴找个人给你梳头。”
叶姻知道太子妃正式场合的发式有很多规矩讲究,也不多问,只点了点头,随着陈嬷嬷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偏殿前,陈嬷嬷道:“主子若是不嫌弃,先在这里歇息……”说着,回身对那宫女道:“绿叶,去把李司仪找来,给太子妃梳头。”
那绿叶答应一声,转身去找人。
陈嬷嬷扶着叶姻进了那偏殿,笑道:“因为每次佛浴之后,都有空余时辰,妃子们没地儿去,老祖宗开恩,把这偏殿让了出来,专门供歇息更衣。”
叶姻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嬷嬷了。”
陈嬷嬷窥了窥叶姻的脸色,见其仿佛打仗归来般疲累不堪,以为叶姻这是泡水过长的缘故,指着那炕几道:“主子若是觉得乏,不放先在这里歇一会儿。”
“好。”叶姻被方才那么一闹,真的乏了,听陈嬷嬷此话,也不多说,把外袍礼服脱了,爬上床就闭上了眼。
黑暗掩袭而来,相比于方才的惊吓,这样的黑暗反而显得温柔可亲,叶姻那沸腾的心也在这黑暗里安静了下来。
“也许……该等……等那一日……我跟你赌……”那声音盈盈在耳。
叶姻闭着眼,咬住了嘴唇……
“叶主子……”不一会儿功夫,叶姻被陈嬷嬷叫起,见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旁边还有两位宫女,皆穿着宫中司仪的礼服,对着叶姻盈盈下拜道:“李司仪参见太子妃。”
叶姻怔了怔,笑道:“好,麻烦司仪嬷嬷了。”
李嬷嬷笑道:“能为太子妃梳头,是奴才三世修来的福分哩。”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三人走上前,打开也叶姻的头发,细细地梳了起来,此时叶姻的头发已干的差不多,李嬷嬷一边指挥两个宫女编辫子,一边寻找簪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把叶姻的头发梳好了。
李嬷嬷拿着镜子,放在叶姻面前道:“太子妃觉得可好?”
叶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飞天发髻,粉黛丽色,笑了笑,点头道:“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李嬷嬷手里道:“随喜。”
李嬷嬷掂着那荷包,笑得眉开眼笑道:“谢太子妃,太子妃万福金安。”
叶姻听着“万福金安”两个字,想起前不久自己还对着宫里头的娘娘们这样说,如今转眼就轮到自己头上了,这算不算一个励志故事呢?
也许所有的励志故事背后,都会有一个悲哀的伤逝吧……
叶姻咬住嘴唇,扶着陈嬷嬷的手,一步步向殿外走去,走过抄手游廊,几处宫殿,一个莲花池,来到了珈蓝正殿前,陈嬷嬷上前与太监说了几句,回来笑道:“主子来的早儿,贵人们还没来呢。”
“没关系的,嬷嬷,我就在这里等着便是。”叶姻低首敛眉,在旁站立,这里哪个贵人都比自己身份高,叶姻等着他们也算理所当然。
陈嬷嬷见叶姻坐上了太子妃之位,依然不骄不躁,谦虚内敛,心中暗中点头,她在宫里头见多了宠辱起伏,一般这样的主子,是在数次血雨腥风里活得最长的……
这个叶主子……
堪为未来的中宫之主!
陈嬷嬷正心中嘉许,见礼炮三声,皇上与太后从偏殿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位主宫娘娘,只是不再上了高台,而是站在高台之下首,叶姻见人来齐了,忙跪倒向众人见礼。
“起来吧。”太后抿嘴笑着开口道:“授封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呢。”说着,抬头望着左首的偏殿,不一会儿功夫,听钟鼓齐鸣,二十几个僧人手里端着不同的法器,鱼贯而入。
待僧众走完之后,明澈从后殿走了进来,叶姻本来只低着头,听教那脚步声,终于忍不住抬头望去,见其已经换了一声僧袍,伤口的左肩披着袈裟,面容平静,一步步登上高台,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皱了皱眉,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疑惑来……
难道……
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应该是吧……
她渐渐低下了头,嘴角浮出苦涩的笑意,不管是不是,就权当是做梦好了。
“圣僧……”太后双手合十道:“是不是开始了?”
明澈面上平静淡然,点了点头道:“是。”他这么一开口,悦众僧开始吟唱起来,一时之间,佛经颂唱在偌大的珈蓝正殿飘荡,映着下午的阳光,伴随着院子里传来的真真莲香,流光飞舞,如梦如幻又如电。
明远在台上走上前,口中念道:“ 须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缘,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缘,得福甚多。菩提!若福德有实,如来不说得福德多;以福德无故,如来说得福德多……”(1)
众人紧接着又颂唱起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颂唱之声渐渐熄声,明远双手合十,对明澈道:“师兄……”
明澈一直低着头,木然不动。
叶姻亦低着头,一动不动,忽觉陈嬷嬷拽了拽她,低声道:“主子,是时候了,请上台。”
叶姻这才醒悟,双手合十,穿过悦众僧,以及众位宫中贵人,一步步走上台去,心里正空荡荡的,却见旁边一个身影也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