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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姻嘴角弯弯道:“他打月儿的时候,不小心撞在墙上了,可能伤着了脑袋,走的时候好好的,出了院子就发作了的。”
“表少爷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打月儿?”沈氏身后一个婆子忽然出口道。
“这就不知道了。”叶姻啧啧道:“人说春闱之前有很多疯了的,说不得表哥实在太过紧张,一时想不开就疯了呢。”
“不对吧,表少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再说,就是发疯,为什么跑到大小姐房里疯呢?”沈氏身边大丫头杜鹃出口道,顿了顿,勉强一笑道:“大小姐,这必是有缘故的吧?”
“是有缘故……”叶姻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我从前借给表哥一本书,后来表哥与几个妹妹一起来访,本是要还给我的,结果我不小心跌了下,人心惶惶之际,大家就回了,表哥想起书还没还,这才又到了我的院子里,倒也是我倒霉,不小心碰到表哥疯疾发作……”说着,双手一摊,神情无奈道:“他本来要打我来着,都是月儿给挡了。”
沈氏虽然没有开口,心下却越听越怒,要知道按照齐朝法律,有疾之人是不能科考的,叶姻一口一个“疯病”,若是传了出去,沈典被取消科考资格也说不定!这丫头自从那日就有些变化,她一时不查,竟越发脱了她的掌握,如今听侄子说她要断了才想起此计,没想到竟如此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正忖度间,忽然听院子里一个婆子开口道“大小姐……月儿方才明明白白说,她与表少爷有私情的,恁地在你口里成了疯病?”
沈氏睃了那婆子一眼,旁边的袁嬷嬷立时俯耳过来,轻声道:“是鲍家的。”
沈氏几不可微地点了点头,笑道:“姻儿,你毕竟年纪小,这下人的事情一时也有看不到的,这月儿不是明明白白地坦白了吗?她私慕典儿,说不得典儿去了你哪里,她有什么狐媚子道道的,典儿看不过,教训了她一下而已。”——眼见叶姻一口一个“疯病”,方才老太太又对自己侄儿语气不善,若是强行按在叶姻身上,闹到老爷哪里肯定是自己没脸,此计只能缓缓图之,她从来是个聪明的,月儿既然自己撞到这网里,没有理由不给她机会,想到这里,越发笑得和煦动人,笑盈盈地望着叶姻。
叶姻咬了牙正要反驳,忽听月儿尖声道:“是我不好,我对表少爷……”话音未落,忽听叶姻吼道:“月儿!”这声音十分大,竟吓得近旁的沈氏倒退一步。
“月儿,”叶姻回身,一字一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为了不伤我们表亲之间的和气,拼了命担了这干系,可是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叶姻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怕眼泪掉下来,猛吸了一口气,俯身抓住月儿的衣襟——
月儿,月儿,我的未来再也不需要你的牺牲来成全,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来成全!叶姻重生一次,是为了守护你们的,而不是让悲剧再演一遍!
“我告诉你!”叶姻把那口气忍了下去,加重了语调道:“你这样会害了表少爷的,懂吗?有病得治,我们替表哥瞒着,若是他在科场上发作了,岂非大过!”说着,抬起头对着叶母跪下,高声道:“老太太,听说宫里的柴太医最擅长疯疾之症,要不等父亲回来,我们请他出面把柴太医请来看看……”
叶母站在那里一直沉默不语,此时见叶姻如此,只“嗯”了一声,那眼眸审视着叶姻,又望了望沈氏,“哼”了一声,顿了顿拐棍,转过身回了正房。
沈氏面色变了变,疾步跟着叶母走进了房中,一会儿子随身的几个丫头婆子都走了出来,屋里关了门,待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氏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低头见叶姻与月儿还跪在那里,抿着嘴走到叶姻面前,把她拉了起来,柔声道:“姻儿,天怪冷的,你这孩子也是傻,为这么点儿事这么着跪着,若是冻着了可怎生是好?要说你这丫头倒是好心,不过也是好心办坏事,这府里传得沸沸扬扬,不论说什么总是不好听的。”说着,扬起头对身边那婆子道:“袁嬷嬷,把院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记下来。”
袁嬷嬷答了声“是”。
沈氏顿了顿,声音变得凌厉道:“老太太吩咐了的,此事一律不准提,若是有那不长眼的传出半个字,我就按着这册子一个个地找,早晚查出那多嘴碎舌的,打个半死赶了出去!”
第15章 百般揣测
沈氏主持中馈多年,自是个有能耐的,很快沈典之事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府里再也无人敢传什么,叶姻找婆子抬着月儿回了自己的文澜苑,指挥着丫头煎了药,亲自给月儿端了上来。
“小姐……”月儿靠在迎风枕上,眼泪哗啦掉了下来,她主子终于长大了,长得可以保护住自个儿,还能护住她,怎能不让她感慨万千……
叶姻拍了拍月儿的肩头,道:“先喝药。”
“我自己来。”月儿见叶姻竟要亲自服侍她,十分过意不去,忙强撑着坐起来,却见那碗已经端到嘴边,只得张口喝下,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流下,心里却甜滋滋的,刚要说话,忽然嘴里塞了一枚蜜饯,眼见小姐肃着脸道:“月儿,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天天喂药。”
月儿喃喃道:“我……我这是怕……”
“再怕也要跟我先商量,本来我打算好了,被你这么一闹腾,倒是差点出事。”叶姻见月儿满面歉意,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手道:“下次再这么着,就逼着吃药。”
月儿“噗嗤”一笑,眼泪却掉了下来,道:“小姐,你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叶姻“嗯”了一声,扶着月儿躺下道:“小姐已经好了,你却倒下了,以后用你的地方多着呢,我就这么一心腹人儿,你没了我找谁去?”说着,忖了忖又道:“月儿,我知道这院子里都是母亲的人,你再给我找找,或者有那不起眼的小丫头里有可用的,倒是要留心,今儿有些撕破脸,挨不住日后会出什么事。”
月儿脸上勃然变色道:“小姐的意思是……”
叶姻嘿然道:“没什么……你先歇息。”说着,眯起眼望着后罩房里的一地金光,初春的夕阳透过窗棂照得人影淡淡,透出乍暖还寒的瑟瑟冷意,可她心里却是暖的,活了三辈子,前两辈子都在自私妄为里轻舞飞扬了,从来没感受到能守护他人的那份踏实感……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叶姻攥着月儿的手,望着月儿朦胧睡去的秀脸,阳光透过床幔,在那如玉的脸上形成一圈光晕,衬托出一切静谧美好,她给月儿盖上被子,轻轻退了出去。
月儿住在叶姻正房北面的后罩房,拐过一个角落便是抄手游廊,院子里迎春花开,惹出一抹金灿来,映着夕霞在苑里流光飞舞,几个小丫头正在剪枝子,见了叶姻,忙施礼道了声“小姐。”
叶姻点了点头,抬头见阳光正好,眼前如画,想起前世宿业,今世得报,因果轮回里,也抱怨过,逃避过,害怕过,可是现在……只要努力,就会改变的,她攥紧了拳,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日要去大悲寺,月儿病倒了,辰儿星儿两个给叶姻打扮妥当,跟着叶姻并李嬷嬷去文礼苑,与叶母沈氏等人辞别之后,一起走到大门口,见门前停着一辆珠宝华盖车,青色的布幔低低垂下,后面跟着十几个婆子并丫头,还有十几个护院,辰儿过去扶着叶姻上了车舫,抬头见徐氏那粉光正艳的脸,见她进来,勉强笑道:“大姑娘”。
车舫轱辘“吱呀呀”响起,叶姻其实有一肚子话要与徐氏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人与人之间很微妙,先前徐氏对她还是一片坦诚,此时仿佛关了门的闷葫芦,神情莫测,默默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三婶娘,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的,你别歉意,我问你,你可是真心要去大悲寺开光的?”叶姻忖了忖,决定开门见山。
徐氏脸色一变,低了头,抬起头来已经眼中含泪,道:“大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苦。”
“我知道才问的。”叶姻尽量缓了语气,道:“那日三叔回来的早,我竟没得问,再找你,你也不回了,你说要你表哥通信,可是有……有什么着落了?”说着,心砰砰乱跳,嘴唇抖了起来,忽然紧紧抿住,不让徐氏看出自己的紧张。
徐氏低头不答,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个不停。
叶姻见了越发疑惑,恨不得拽过徐氏的衣襟,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她知道自己越是着急,徐氏越是不敢答,只得沉了心,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三婶娘从前跟我是知心的,不知为甚,怎么生分起来?”
“我……”徐氏抬起头,眼中含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里,有着异样的坚定。
“三婶娘,你说我让你这么做的,如今我倒成了外人不成?亏的我担心你,巴巴地赶到老太太面前要跟你一起去。”叶姻握住徐氏的手,语重心长道。
“原来大姑娘去大悲寺是为了帮我……”徐氏忽然戛然而止。
叶姻面不改色地点头道:“我去大悲寺是为了帮衬你的。”——至于帮衬的法子你就不要计较了。
徐氏面上显出犹豫挣扎之色,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不要掺进来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没好处,我反正已经落了心的。”
徐氏越这么说,叶姻越是着急,她努力回忆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想着徐氏从前口口声声与表哥传信,如今竟贸贸然要去大悲寺,难不成……
这就准备行动?
可是这不合理呀,眼看着春闱将近,她表哥再脑残,也不可能拖着礼部尚书家的儿媳妇私奔,这是情种上身,精虫上脑的节奏吗?若仅仅是私会的话,徐氏又为什么吞吞吐吐,不肯告诉她呢?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