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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因浑身是伤,动一动便浑身发抖,咬着牙从床头抽出一条汗巾,仰起头见那房梁太高,扶着床榻站了起来,走到门槛前搭上,打了个死结,望着那空荡荡的套子,想起此世种种,一时百感交集,泪如雨下,咬了咬嘴唇套上脖子,忽听窗户“嘎啦”作响,两个人同时跳了进来。
徐氏大惊之下松手,连人也来不及看,便觉得脖子勒紧,呼吸窒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三婶娘,三婶娘?”睁开眼,迎面是叶姻那朝气蓬勃的面容,旁边还有一个面色沧桑的妇人,徐氏又绝望地闭上眼,当年云英未嫁,也曾如花盛开,青梅竹马,憧憬幸福,谁承想忽有一日,被父亲卖入叶府,遇到了这样的丈夫,此后种种,皆为孽债,人生皆苦,生无可恋……
“三婶娘,听我说。”叶姻的声音静静响起,低而有力,“有勇气去死,如何没勇气去活,三叔不过是个人渣,被他害死了值得吗?值得吗?”
说着,抬头望了望门框上飘摇的挂索,又望着徐氏那惨然欲滴的神情,不知为什么,只觉得可笑又可悲,只有死了又活过来的人,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自杀只是生命里壮怀激烈的一种姿势,年轻不知事的时候,才会轻易去抛弃,而她,早已沉入那深处……
叶姻深吸一口,俯身在徐氏耳边低声道:“三婶,别死,别怕,你一定有活路,我有一计……”
徐氏忽然睁大了眼睛。
“放心,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一定能平安和顺地出了这叶府。”叶姻语气里含着抚慰。
“我……”徐氏噙着泪,讷讷道:“我……”
“就这样说定了。”叶姻站了起来,回身对隋氏道:“我们走吧。”今晚那个变态三叔虽然不在,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回来,这厮武功极高,心性狡诈,小心为妙。
隋氏点了点头,揽着叶姻跳出了窗外,脚步一抬,跳上了房顶,几个起落到了叶姻的正房窗外,双双跳了进去。
叶姻回到了自家屋子,吁了口气道:“果然三婶要自杀,幸得隋嬷嬷来了,好歹救下她了,可惜月儿不在身边。”
隋氏抿嘴一笑道:“跟着大小姐,挺有意思的,我也愿意,月儿……你放心吧,二小姐把她安排在自家铺子里,妥当着呢,待这事平稳下来,定让大小姐见她。”
叶姻听了这话,展颜一笑,道了声“好”……
第二日,叶姻请安特意去得晚了些,见文澜苑人来人往,带着慌张之色,进了屋子见一个丫头跪在地上,哀哀抽泣,沈氏面无表情,陈氏摇头叹息,叶母则皱紧了眉头。
“这是昨日见到的三太太陪房丫头素儿。”萍儿在耳边低声道。
叶姻点了点头,给叶母请了安,侍立一边,见那丫头抽泣道:“老太太,这可怎生是好?”
“怎么了?”叶姻装作好奇地问道。
“三太太不知为甚,忽然中邪了……”陈氏深深地望着叶姻,不知为甚,她总感觉徐氏的事情,与这计谋百出的大小姐有些关系。
“哦?”叶姻望着叶母道:“老太太,许是三婶娘掉崖受了惊吓?”
叶母昨日风闻自己心爱的三儿子与三媳妇口角,竟把人打摊了在床上,今早又听徐氏吓疯了,正心里烦闷,听叶姻这么解释,正是瞌睡遇到枕头,忙不迭点头道:“正是哩,定是这孩子掉崖吓着了,老大媳妇,快找个法师看看是正经。”
沈氏站起来,答了声“是,老太太。”顿了顿,道:“听说靖毅侯府里现有一位,正在府里供奉呢,我这就去安排?”
“好,好。”叶母点了点头,低头对那丫头道:“你回去吧,好生伺候你主子,若是伺候好了,有赏!”那素儿答应着出去。
“你说……”陈氏叹息道:“这好好的……”
叶母怕她说起叶礼打人的事情,皱了皱眉道:“大丫头不是说了吗?不过是受了惊吓,没事的,找个有法术的招一下魂就是了。”陈氏听叶母这么说,不敢再多嘴,说笑了一会儿,告辞而去。
“大丫头?”叶母见众人都走,叶姻还留在这里,以为她担心祈福抽签的事情,忙抚慰道:“别害怕,我们家最是敬虔,佛祖定保佑你抽中。”
叶姻摇了摇头,道:“我有话想跟老太太单独说。”
叶母“哦”了一声,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
见丫头婆子都出去了,叶姻才款款走到叶母身边,低声道:“老太太,你听说了吧,三婶是三叔给打的?”
叶母皱了皱眉道:“你这小孩子家家,不许听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叶姻叹了口气,握着叶母的手道:“我晓得老太太的心,可这也总不是长久之策。”
叶母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道:“你的意思是……”
“三叔与三婶不合许久了,老太太本心是让三叔娶了媳妇好收心,如今看不仅没用,倒是越发……所以说,老太太,不妨借着这个机缘,让两人和离算了。”叶姻见叶母脸上变色,又道:“必是这个三婶不合三叔的意,再给三叔找个合心合意的,让三叔改了岂不更好?”
“恩……”若是在平时,叶母定要斥责叶姻僭越,一个姑娘家管到长辈头上来,实在不妥,现下却没说什么,毕竟这位成了太子妃备选,说不定便是未来的中宫皇后,不好得罪,再则,叶姻的话也算在理,小三他们夫妻……
唉……
冤孽……
叶母精明老道,自然晓得这两口子相看两厌,只是……
“那你说这个时候和离,他们徐家岂非?……要知我们刚把人找回来就提出和离,实在有些凉薄,将来小三岂非更不好找媳妇了?”叶母皱着眉道。
叶姻见叶母意动,忙加油添醋道:“徐家也不是什么大家子,只多赔些钱银,自然是肯的,干脆利落地分了,总比这么拖着闹出人命得强。”说着,俯身在叶母耳边道:“我听一个丫头说,三婶那天要上吊,被人拦住了。”
“啊……”叶母脸上变色,嘴唇微抖道:“当真?”
叶姻笑道:“老太太比我老道百倍,打听一下自然就晓得了,唉,我也是看不过去,咱家也不是什么公侯显贵,徐家再怎样也是官宦人家,真要闹出人命如何使得,三叔又是那性子,将来谁还敢嫁到叶府来?连我这备选,说不定也……”
“好!”叶母当机立断,道:“事不宜迟,先让徐家把徐氏接了回去,我们慢慢与他家分说,又不是休妻,而是和离,嫁妆一份不会少他们的,他们若是不答应,再赔些就是了。”想到正是太子妃备选的档口上,叶母忽然焦急起来……
叶姻见目的达到了,夸道“老太太英明。”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出了文澜苑,带着萍儿去了,进了院门见院子里一片狼藉,丫头婆子见了她都面有异色,有那稍微机灵点的,瑟瑟叫了声“大小姐。”
叶姻点了点头,被其中一个丫头迎进了内室,见徐氏头上包着白布,双手被捆绑在床榻上,仰头望天,一脸呆滞,那素儿正在床边哀哭,几个粗壮的婆子坐在旁边看顾,见叶姻进来,忙站了起来见礼。
“你们先出去,我与三婶说几句话。”叶姻吩咐了道。
“大小姐,这人可是疯了……”一个婆子怕吓着了叶姻,忙出口劝道。
“没事,都绑着呢。”叶姻微微一笑。丫头婆子见她执意如此,不敢违背,都退了出去。
叶姻见屋中无人,坐在床边轻轻道:“三婶,我跟老太太说好了,让你与三叔和离,你很快会被接回徐家……”
徐氏身子一震,眼珠转了转,一滴豆大的泪珠蜿蜒而下。
叶姻拍了拍徐氏的手道:“三婶,有句话,本来不应该是我说的,可是很快老太太就送你回去了,再不说没有机缘了。”
“你说,大姑娘。”徐氏听“和离”两个字,宛如黑暗之中突然见到了光明,从前只觉得落进了地狱,竟没想到还有逃出生天的这一日。
“我听说贵府有名的宠妾灭妻,所以你才会被嫁到这里来。”叶姻那日见到了徐氏娘亲李氏的摸样就明白了,小白花生出了小白花,结果成就了小白花式的悲剧。
“我娘她……”徐氏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还讷讷为亲娘辩解道:“她也是尽力的……”
“我知道,我不是责怪你娘,而是责怪你,把日子过成这样有别人的责任,却也是你的因由,这次再回去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叶姻握住徐氏冰凉的手道:“这人啊,只有自己改了,日子就会改的,老太太许你拿回所有嫁妆,说不定还会补偿些,这嫁妆便是你立足的根,若是想再嫁,自己挑个好的,若是不嫁,便让这嫁妆做些生息,为自己也为娘亲争些体面回来……”
徐氏怔怔地咀嚼着这些话,忽然间浑身发抖,想嚎啕大哭却拼命忍住,咬着嘴唇道:“大姑娘,你说得对,我会……将来若是过好了,给你立长生牌位……”
叶姻听了这话,顿觉毛骨悚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三婶过好了便是给我……”转了话头安慰了几句,转身出了内室,带着萍儿走出内院,忽见叶礼正站在垂花门前,不过才几日,那个风流俊俏的少年已然不见,即使阳光烁烁也遮掩不住那暗黑之气,衬着那俊俏无比的面容,显得诡异而阴森。
“三叔。”叶姻面无表情地福身作礼。
叶礼不答话,眯起眼望着叶姻,院子里的婆子丫头早就躲了起来,院子里只剩□后的萍儿。
叶姻见他如此,冷笑一声,擦身而过,忽听叶礼在背后道:“姻儿……”
“什么事?”叶姻转过身,扬起头,这变态武功高强,性情乖张,可是越是如此,越不能惧。
“有一天,你会跪着来求你,你信不信?”叶礼秀眉一挑,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眼眸里的阴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