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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清冬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华宁锦,脸上泪痕未干。
“清冬!”华宁锦自咽喉间发出了虚弱的声音,只觉得全身都泛着难言的痛楚,一阵阵的火热之气,在身体周围蔓延,四肢百骸间,无力感翻涌不断。
“姑娘!”清冬眼睛一喜,马上过来扶。
“嫂嫂呢……”无力的软软问出一句,华宁锦就累得直喘。糟糕了,这次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姑娘放心,夫人没事了,爷儿带着我们要往北地走呢,夫人在另一边的营帐歇着,已经由着军医看过了。”
清冬边说边过来扶华宁锦,可是被撞过的肩膀却使不得力。
“不用。”无力的拒绝清冬,华宁锦努力的睁大眼睛。
“快,拿笔。”
华宁锦说出了一个药方,清冬连忙开始快速的记下来。还好,她的大丫鬟们都是识字的,这真是太有用了!
说完这个药方,华宁锦已经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把这些药,加上三碗水来煮,把三碗水煮成一碗,这药就成了,连煮三次,把三次的药水合在一起,再煮成一碗,然后给我喝。连喝……呼……连喝两天……我……”
华宁锦还没来得及吩咐全部,人已经软软的倒回枕上失了意识。
清冬几乎是连忙跑到了军医那里,把药领回来开始煎熬,等熬好了就给华宁锦喂下去,喂了两副药,华宁锦终于又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她是一个人在营帐里。
大大的兽皮连成的帐子极大,周围烧着七八个火盆,还有点得帐内灯火通明的火把架子,映得宫帐里光线一晃一晃,忽明忽暗。
华宁锦软软的坐起来,就感觉到了身上盖着的东西下滑,她一把抓住,却觉得触感不对,一低头,一件白貂皮的大氅,正盖在她身上。
“姑娘,你终于醒了!”清冬快步跑过来,脸带惊喜。“吓死奴婢了,您第一次病得这样凶险呢!”
华宁锦怔怔的看着清冬跑过来,一时间,忍不住在心里想。她一定记错了,她现在,是不是在华宁锦在南越府营帐中呢?那只是一个噩梦的对吧?哥哥死了、大母死了、爹爹死了,公主府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茫茫的世间,好似只留她孤独的一个人。
她为了什么而来?她穿越了时空,离开了最亲的亲人们来到了这里,难道,走过了这世间的一遭,只是为了失去?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
“姑娘!”清冬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华宁锦好似陷到了噩梦里一样,身体开始发起了抖,剧烈的颤抖让她像个筛子般,那手指都在发抖的模样让清冬终于觉得不好。
“你怎么了?姑娘,您别吓清冬!姑娘!”
“清冬!”华宁锦的咽喉间发着抖,她好似要哭了一般,抬起头看着清冬,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骗人的对不对?我在做梦对不对?哥哥没死,大母没死,爹爹没死,青妈妈也没死,对不对?清秋、清涵!她们更不会死的对不对!”
华宁锦用力抓住了清冬的手,泪水顺着眼角滴了下来,落在了白貂大氅上不留半丝痕迹。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怎么相信!”双手捂住了脸,华宁锦放声大哭。
“姑娘!”清冬的泪水也流了下来,这几天,在赶路时,她已经在宣王的几个侍卫那里打听到了公主府发生的事情。想到清秋、想到清涵,想到青妈妈及公主府里的人,她亦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夕之间,华厦倾覆,亲人尽死家、园尽毁,这到底是为什么?
“姑娘,不要哭!会伤了身子的!”清冬一边抹去了泪一边开始劝慰着华宁锦,却怎么也止不住华宁锦仿似声嘶力竭般的崩溃。
忍不住转过身趴在床上,华宁锦边哭边用力捏紧了掌下的布料。
她想走!她不要在这里!她不要穿越!为什么?抛弃了一切来到这里,在到了华家后,她以为,她来这里是为了能够承欢长公主膝下,她以为她来这里,是能够与这个命定的哥哥,她一直盼着拥有的亲哥哥相遇。
却不料,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一场空。
萧君昊走到了营帐前,听着里面的惨烈悲凄,微微眯起了眼睛。
☆、VIP章节062 无路可走 ☆
萧君昊蹩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去推开那帐篷。转过身,他大步回了自己的帅营。那里,比华宁锦的营帐要明亮得多,不过,却少了很多火盆而显出几分冷清。
“爷儿!”白川微低着头走进来。
“东西都准备了?”萧君昊冷冷的扫了过去。
“是。”白川低着头,心里却是叫苦连连,他今天自遇到了这位华女郎就显然没遇到什么好事,堂堂王府总管成了个跑前跑后的采买。“已经派人送过去了,还有人,找了两个训练过的小丫头也送去了。其他的,等回到北地,自会请华女郎亲自挑选一些合心意的,仓促之间,真是找不到资质好的丫鬟。”
“唔。”萧君昊自然是知道的。一般丫鬟都是自小就在府里调、教的,高门大户的家生子,外买的丫鬟,一般是不会太过信任的,因为觉得不会太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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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华宁锦只觉得嗓子都火辣辣的着火,再也哭不出声,这才慢慢的止了眼泪。清冬在一边劝了又劝,看到华宁锦止了悲声,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姑娘,您要节哀,夫人和未来的小主子都要靠着您呢,您可不能倒。”清冬一边说一把打了水伺侯华宁锦把脸洗了,华宁锦红肿的眼睛带着股子更加悲惨可怜的感觉,让清冬不忍去看。
“女郎可方便?”帐外,一婆子轻声问,清冬看了眼华宁锦,连忙走出去。
“什么事儿?”
“这位想是清冬姑娘!”一个穿着干净的婆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奴才是军厨上的冯婆子,爷儿有令,姑娘娇贵,特准备了新的浴桶与用具,现已经烧好了水,不知女郎是否要用?这边是刚买进来的小丫头,一共两个,一个给女郎,一个给夏侯女君,现在世道乱,暂时就不加太多的杂人,等到了北地,自会请女郎再挑些聪明伶俐的。”
那婆子说话沉着有条理,一点也不似未见面的粗使婆子,清冬点了点头。
“有劳冯妈妈了,”清冬极有理的福了福。“请妈妈稍等,我去回了女郎,看看女郎是否要沐浴。”
“那是自然的。”冯婆子微微一笑,侧了侧身,等在外面。
清冬连忙走回,帐里,询问了华宁锦。华宁锦点头应了。
“那既然是这样,就劳烦清冬姑娘,先去把屏风挡上,省得厨下的婆子腌臢,再冲撞了姑娘。”冯婆子好声回道。
清冬点了点头,把屏风挡了,厨下的几个粗壮婆子立时抬着浴桶进来,又把热水一桶桶的倒进浴桶,忙完了,又有刚买的两个小丫头一起走进来,手上托着皂角、棉巾及其他的用具。
华宁锦好好舒畅的洗了个澡,温热的水泡得全身一直酸涩的感觉消失,却一阵阵的疲累涌上心头。
“嫂嫂在哪边,我去看看。”
由着清冬帮她梳洗好,华宁锦轻声细问。
“就在旁边。”
清冬知道华宁锦的个性,也不敢劝,明明华宁锦脸色已经铁青了,却依然带着华宁锦往隔壁的营帐而去。
夏侯文敏沉沉的睡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许睡眠是最后的状态,因为,她不需要想现在要做什么,现在要怎么样,而她,却必须要做出抉择。
华宁锦看了眼夏侯文敏,把两个小丫头子中叫紫燕的那个给了夏侯文敏,自己留了个叫紫衣的。
“姑娘,以后,您……”你要怎么办?清冬把剩下的话都咽了下去。
以后怎么办?恐怕,华宁锦自己都不知道,她不知道路在何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不知道魂归何处。一夕之间,命运截转,她,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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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华宁锦心怀着悲伤醒过来,她以为她会梦到大母,她以为她会梦到哥哥,她以为她会梦到失去的亲人们。
可是却没有。
她睡着之后,所看之处一片黑暗,一丝光亮也没有,她就一个人站在黑沉的岸边,看着黑色翻滚的湖水发愣,一直到她醒过来。
“女郎可曾醒了?”一个男性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清冬愣了愣,连忙打发了新来的小丫头紫衣出去。
“姑娘。”紫衣大约十一、二岁,长着一双极灵活的大眼睛,五官清秀。“是白管事,说是爷儿请您过去。”
终于来了!
华宁锦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站起身,清冬连忙把那件白狐大氅拿出,华宁锦扫了一眼,有些迷惑。
“这是谁的?”
“是宣王送过来的,说是准备好了的,给您的礼物。”
清冬怔得一怔,看着那件名名贵的白狐大氅。白狐本就难猎,更不要说这件浑然天成的大氅最少也要七八块皮子拼到一起才行,这大氅倒是真漂亮。
披上了大氅,她自若的出了营帐,白川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华女郎,在下是宣王府的外院管事,名叫白川。”
“白管事。”华宁锦点了点头,“请带路。”
四周都是营帐她根本看不出这哪里是萧君昊住的地方。
“是。” 白管事应了一声,随在华宁锦的身侧,小心的侧过身落后半身,往萧君昊的营帐走。
华宁锦走得极慢。
自从来到了这里,她从来没有像这几步路这般,在脑子里转过了这么多的念头。
那时,她不必因为以后的生活而冥思苦想,更没有为明日的未知而心生惶惶,那时的她,只需要承欢在长公主的膝下,唯一动脑子的地方不过是学医之时亦或是因婚事而有些盘算。
最后,那些都成了一场空。
尚京,她是回不去了。而且现在的她,除了衣内缝制的那些个首饰,那时,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