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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的手要缩回去的时候,被温小婉一把拉住,聂谨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温小婉轻轻地吻了那修得圆润如贝一般的指尖一下。
然后,不等聂谨言出言,温小婉快速地松了聂谨言的手,好像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不是真地似的,她已经拿起那小巧的酒盅,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黄酒了。
聂谨言那只被温小婉吻过的手,好像被碰过的含羞草,快速地卷曲在一起,握成了一个拳头。
黄酒的味道没有白酒的辛辣,还有一点甜,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与米香,温小婉很喜欢。
喝了多半酒盅后,温小婉毫不客气地消灭掉了聂谨言夹到她碟子里的蟹黄蟹肉。
温小婉一派若无其事,聂谨言那边已经垂下头,开始了继续修理第二只大闸蟹的工序。
要不是他两只饱满的耳垂,泛出鲜艳的颜色,刚才那件事,还以为根本没有发生过呢。
聂谨言收拾好第二只大闸蟹的时候,温小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扔下手里的酒盅,“昨天,渝嫔来我们宫里坐客,和我们主子聊了好一会儿的闲话,我在外间负责沏茶倒水,偶尔听到她们说……那个什么……什么阳的大长公主,喜欢梅调。”
温小婉觉得这是一条路,听着渝嫔那口气,这个什么阳的大长公主,似乎有点放荡不羁,但与别的大长公主不同,这位大长公主在放荡的同时,还很有放荡的资本,谁也管不着的样子。
“是骄阳大长公主吧,”
聂谨言扒蟹的手,顿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温小婉忽然提到骄阳大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这条路,他之前也想过,但没有疏通清楚。他有些担心,别是离了狼窝又入虎穴了。
“嗯,嗯,就是这个名字,”
生在皇家,成为皇族的女儿,连叫着的称谓,都是很有讲究。
大长公主这个名头,按辈份应该是晋安帝龙耀的上一辈,也就是和那个嗜衣如命的靖王爷同辈的,是晋安帝龙耀的姑姑。
去掉‘大’,单长公主,则是晋安帝龙耀的同辈,也就是晋安帝龙耀同父的姐妹们。
连‘长’字都没有的公主,就是晋安帝龙耀的下一辈子,满皇宫里,只有齐贵妃为晋安帝龙耀所生的晴犀公主了。
温小婉觉得这位骄阳大长公主,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一边吃着聂谨言再次送来的蟹,一边开口说,“她好像很有权势,渝嫔说她公开在公主府里包养面首……”
聂谨言扒蟹的动作,完全停滞下来,他又长又粗的眼睫垂了下去,“我不想……我不想谨行……谨行做……做面首……”
这句话,聂谨言很艰难地说出口。
当年,他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宁愿牺牲自己,残了身子入宫为宦,就是想尽可能保护周全他惟一的弟弟。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辛苦,才能在入宫第六个年头,就能坐镇到慎刑司副司监位置。
也是那一年开始,他着手寻找他这个弟弟了。那时他弟弟不到九岁,被官奴处送进了抚摇馆。
若不是他那该死的妖孽师弟莫绯漾突然出现宫中,并在温小婉面前提起聂谨行的消息,他是不打算把他弟弟挪窝的。
小倌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那间倌馆在他的势力范围里,他护了他弟弟这么多年,没被人欺负过。
有谁见过小倌馆里,二十岁出头的小倌,还是清白身,没有接过客的——官奴不能赎身,否则,他已经把他弟弟弄出抚摇馆了。
他的势力越发稳固后,他想过用李代桃僵、借尸还魂,把他弟弟弄走,换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但一想着他若是真这么做了,有一天他终能为家族翻案,他已是宦官之身,他弟弟是惟一有机会继承家族身份的男性,是绝不做假死的,这是欺君之罪的。
获罪沦落入国家开的倌馆,一旦有一天,此罪查明实属冤枉,被赦免之后,是可以抹去一切污点,但若是成了某人的面首……,哪怕冤枉被推翻,这一生也很难入仕了。
温小婉虽不太能理解聂谨言这个古人的想法,但聂谨言若表示出不乐意,她绝对不会再提,很快转移了话题,“叫靖王爷挂玉门关大帅的事,我叫我们家主子修书给我们家老爷吧,由他在朝上提,他那一群文官清友,也会呼应,他四品文官的职位正好,不显山不露水的,还不引起圣上的猜疑,不过,太后那边,就得看你了。”
聂谨言点头,他对这件事情很有信心,他惟一担心的是靖王爷这老家伙不好请,晋安帝龙耀的一道圣旨,对靖王爷未必管用。
但是随后,事情的发生变化,远远超出了聂谨言和温小婉的想像。
靖王爷那里,晋安帝龙耀的一道圣旨下完,并没有受到靖王爷的推三阻四,靖王爷竟然很愉快地答应了。
聂谨言事后探听出来,原来晋安帝龙耀在给靖王爷下旨之前,先与靖王爷密谈过。
密谈的具体内容是说胡虏国的着装,在最近几十年里发展迅速,潮流凶猛,非常具有异域风情,大有超过晋安国的趋势,靖王爷很心动,于是答应了晋安帝龙耀派他挂帅出征的要求。
聂谨言所说的按插另一位王室成员做军师,最后被确定下来的人,竟是顺王龙啸——嘉嫔黄沛莺的初恋。
副帅则是皇太后薄氏的嫡亲侄子、镇国公薄天毅的长子薄景云。
这样的配帅组合,晋安帝龙耀放心、朝臣们虽然不太放心,但也不敢再发表建议了——玉门关那里着实等不起了,皇太后薄氏显然没有晋安帝龙耀那么放心。
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皇太后薄氏不放心的方法,竟然是把聂谨言派去做监军。
一个掌管着慎刑司的内宦,去做前朝大军的监军,这事说来,非常可笑。
晋安帝龙耀坚持不同意,但是皇太后薄氏仿佛早就猜到了晋安帝龙耀会不同意。
皇太后薄氏第一时间下了一道懿旨,免去了聂谨言御前总管职位,加封聂谨言为靖王府统领总管,陪同侍候靖王爷出征。
这个说辞用得多好,气得晋安帝龙耀一个倒仰,却也没有挑出什么毛病来。
后宫各宫以及宗亲府宅的人事罢免权,皇太后的权利在他这个皇帝之上的。
好在总算没有叫聂谨言顶着一个监军的名头出现在大军中,靖王府统领总管,说起来不过是个奴才的职位罢了。
温小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白天就跑去慎刑司找聂谨言了。
聂谨言正好在。他要在临走之前,把慎刑司里的一切按排妥当。
玉门关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他辛辛苦苦在宫里建立起来的势力,不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就乱了套。
如今小福子见到温小婉,比流言发生后第一次见到温小婉时,淡定多了。
他已经渐渐适应起来,面对着别人开的玩笑,他甚至能很流利地反开回去,毫不露破绽。
温小婉在小福子的屋子里,等了没一会儿,聂谨言就来会她了。
她开门见山,急急地说:“你去玉门关,我怎么办?”
这也是聂谨言正愁着的。
他离开京城,惟有两个人放不下,他的弟弟聂谨言和他的小对食温小婉。甚至比他的势力,更叫他遭心。
“我想带你一起去,”这是聂谨言的真心话,他怎么敢把温小婉独自留在这宫里,打着温小婉主意的人那么多。
自从小福子和温小婉的乌龙传遍整座深宫后,温小婉以平均一天能接两封来自不同宫不同殿的太监的情书,深深地折磨着聂谨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和紧绷到麻木的神经。
当然,那些胆敢公开挖他墙角的人,都被他一一记下了名字,并且公报私仇了。
“只是……这个要求,不能由我提,你放心,我临走之前,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聂谨言拉起温小婉的手,把温小婉的手托到自己的下额处,慢慢地磨擦起来。拉长的眼睛微微闭起,那垂下来的弧线美好的如一弯新月。
聂谨言的苦衷,温小婉清楚。听到聂谨言是有想办法,要把她一起带走的,温小婉来时的着急火气,也不都消失了。
她若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聂谨言借口把她带出皇宫,很容易的。但谁叫她不但是个有品级的一宫之掌宫。
还有雪上加霜的事,最近她还因为假对食事件,被炒成了太监女神,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了。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呢。
聂谨言要是突然开口向嘉嫔要她,哪怕嘉嫔肯给,也会引来众多怀疑的——聂谨言总不能说是为了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强要人家嫔位主子的一个从六品掌宫宫女吧。
去哪里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呢,温小婉在聂谨言拉着她手的时候,往聂谨言的怀里靠了靠。
说来有意思,当初她虽然是抱着宁死不为帝王妾的想法,勾引聂谨言的。但从第一眼看到聂谨言,直到现在,她竟然从来没有在心里抵触过聂谨言,反而觉得靠近这个人就会很舒服。甚至连聂谨言是个太监这样的想法,都很淡了。
这样相依相偎了一会儿后,温小婉忽然在聂谨言的怀里,低低地笑了出来。
聂谨言最是了解温小婉这种笑声,他把温小婉的手,移开他的下颌,没舍得松开,拉到了腿一侧,睁开眼睛问她:“可是有什么鬼主意了?”
这个节骨眼,温小婉也就不在乎聂谨言的措辞不当了,她这哪里是鬼主意,她这明明是灵机一动。
“我画几张新衣服的样子,你装作不经意地靖王爷看,他看了以后,一定会想带着我的。”
温小婉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相当不错了。
她就不信了,她一不借用五千年文明的诗啊词的,更不借用周董唱的那个连她都听不清楚歌词的《青花瓷》,她只借用一点她那一时代的衣服样子,应该不会遭天谴的吧。
聂谨言无奈叹气,头上一排黑线,他没想到温小婉竟这么敢想,凭着那种女红水平,竟还有勇气有自信地憋出这么一个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