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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谨言在治疗腿伤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
无论是接骨、剔肉还是缝合,哪怕疼得一身冷汗,棉被下面的手指要抠进所铺褥子的棉花层里了,也只见得是他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巨烈颤抖,始终没有发出一丝悲鸣来。
等到治伤的后期时,棉被整个被聂谨言周身疼出的冷汗生生地浸透——温小婉这个时候更加肯定刑四爷那十几年前配的狗屁药,根本就是TMD坑神的。
幸着聂谨言本身隐忍度极高,又有内功护体,换个别人,早早疼死了——腿是治好了,可以落个全尸。
是以温小婉送刑四爷出去的时候,嘴里就一点儿好动静都没有了,刑四爷问她什么时候帮她开锁,她一点儿不客气地说:“我男人的腿见着好,我就给你开,我男人的腿要是废了……”
温小婉深深地瞟了刑四爷一眼,那是从上到下,连胡子毛都没有错过的一眼,“你也就不用找我了,你也见不到我了。”
温小婉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根本不理刑四爷那张面皮,被她气成什么颜色,至于刑土根和刑氏又是什么表情,她更没有心情看了。一道门关死,把这一切外界因素,隔绝在外面。
温小婉觉得她是后半夜,多少有些迷糊着的。还没怎么睡,就觉得颈窝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挤进去,湿乎乎、粘粘的。
温小婉开始没在意,还以为是把搭在旁边的用来给聂谨言擦脸的汗巾子,搂到怀里去了。
但后来,她就觉得不对了,汗巾子那玩意,它……它会说话吗?
“娘,娘,我冷……”
那低低喃语里,细弱棉软,以至于温小婉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夜路走多,遇见鬼了呢。一点没往躺在她身边的聂谨言身上想。
——谁能想到,那软弱无力的声音,会是‘聂阎王’发出来的,就是温小婉这个枕边人,一时发现,也是惊愣了眼球。
“你……你叫我……你叫我什么……”
叫她娘,这……这有点过份吧。她都没好意思叫聂谨言大叔呢,要知道聂谨言没差三、四岁整整是她这具身体年龄的一倍数了。
聂谨言竟然搂着她的脖子,叫她‘娘’。 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聂谨言有恋母的倾向呢。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奈何今晚发着高烧的聂谨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双手紧紧缠在她的身上,说什么不肯松开。
聂谨言狭长的眼眸拧成一条弯曲的线,粗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如一碧清泉,泛着波光潋艳。
聂谨言的嘴,唇形谈不上多么好看,嘴唇很薄,如伏菱微翘,透着股锐利,就如他那张称不上五官多出奇的脸一样,无法说好看,无法说英俊,却也不能说难看。
就如聂谨言明明是个宦官,但你在他的身上绝对看不出有宦官的痕迹一般,那么违和却又那么真实的存在。
他眉眼修长、鼻挺唇薄,若是细看,竟能透出些晋朝乌衣子弟的飘逸来。
一般时,他都是如钢似铁,削瘦的背影透出坚不可摧来,绝不会流露出一丝弱点来,像今晚这样搂着温小婉,紧皱眉眼,喃喃叫娘的模样,简直是扒去身上所有的掩示,柔弱如婴儿了。
温小婉从最开始睁开眼睛时的惊讶到好笑,最后……竟有些说不出的怜惜了。
其实,温小婉虽然没心没肺地活了两世,但她这个人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挺善解人意的。
自从在莫绯漾那里,听说了聂谨言的家世后,温小婉大致猜出来聂谨言为什么要入宫了?
他答应过他的父亲母亲,他担负着家族洗冤昭雪的责任,他要护着幼弟周全,所以他宁愿自残进宫,也不能想着一时周全自身,去进什么倌馆……
这些委屈,他从来都不对别人说,如长期被压抑着的火山,埋在心底深处,在整个小说里,流闪甩尾巴一闪即逝,临死……也未偿夙愿吧。
温小婉的手臂,从被聂谨言紧紧箍着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柔软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摁到聂谨言紧皱的眉间。
因着这个比较亲密的动作,温小婉的头几乎挨到聂谨言的额头了,她的鼻息里,很快混进了聂谨言因着高烧呼吸不畅而粗重的喘息。
白日里因着失血苍白的唇,这个时候,不知是高烧的原因还是别的,竟透出玛瑙一样的红来,鲜艳欲滴。
温小婉看着看着,竟觉得嗓子有点发干,只觉得这张贴得很近的脸,竟说不出的眉目如画,泛出清润的光芒来。
“冷,好冷……”
聂谨言无知无觉,仍是自顾自地喃喃低语,不断地唤着‘冷’,搂着温小婉更是不松手,一个劲的往温小婉的怀里钻,整个身子却抖成一团了。
“聂谨言,聂谨言……”
温小婉克制着嗓子管里那股子燥热,整只手覆到聂谨言的额头处,这么一摸不要紧,要不是被聂谨言整个箍着,她快像只跳虾似的跳起来了。
“聂谨言,聂谨言……”这么高的温度,不会把人烧傻吧。
瞧着聂谨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样子,又想想往常她偶尔调戏聂谨言一下,聂谨言那副羞涩生硬的回应,她更加确定聂谨言的脑子一定出毛病了。
刑老四,那个老混蛋,要是聂谨言因着他的麻沸散烧成傻子,自己一定去扒了那老混蛋的皮。
温小婉的手,顺着聂谨言的额头,一直往下摸,这一路来,都是湿淋淋的,汗透了衣服,聂谨言的身体却冰火两重天似的,有些地方烫手,有的地方却冷手。
温小婉觉得这不只是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这似乎是……中毒了?
之前给聂谨言套在身上的衣服,又一次湿透。
聂谨言这样的身体,不能裹着湿衣服睡的,温小婉想挣扎着起来,给聂谨言换身衣服,但奈何聂谨言箍得她太紧,哪怕聂谨言的意识是不清楚的,力气却仍在,温小婉根本挣脱不开。
折腾到最后,温小婉自己都一身汗了,身体里那股子燥热,掩盖不住地往上涌,她实在挣扎不动了,最后长叹一声,竟灵机一动,口出神语地威胁道:“聂谨言,你要是再不松开我,我就亲你了。”
缓了一会儿,聂谨言非但没松,反而已经把她勒进怀里了,两个人身体,几乎要绞在一起,又在温小婉的挣动里反复摩擦着,不知怎么的,一股子说不清楚的火热,就这么窜了出来。
温小婉是个言出必行的,她也不管聂谨言是不是清醒的,聂谨言不松开她,她真地吻了过去。
与聂谨言的薄唇相比,温小婉的唇肉是饱满鲜嫩的,柔软得如桅子花瓣,带着少女独有的香甜。
温小婉原本是打算逗逗聂谨言的,但没想到高烧入体的聂谨言,完全与以前她所熟知的聂谨言判若两言。
她的唇才贴到聂谨言烧得干裂的唇瓣上,聂谨言就好像行走在沙漠里,好几日未见到水、濒临垂死的人,突然尝到甘露……
温小婉轻吻的那一下后,本想离开。谁料,尝到甜头的聂谨言,竟不舍得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上班,弄得晕头转向的,回来晚了,本来想一章完成的,看得完不成了,哎哎……,上班好累。
☆、48你们懂的
瘾这个字,细看来很有意思;意是甘之如饴;尝到一点儿甜头;就会不由自主地扑上去,如何强制着割舍也割舍不开、割舍不断了。
温小婉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嘴唇会有罂粟花那般的神魔力;但事实却如雷一般地回击了她。
在她原是打算逗逗昏迷中不停叫她‘娘’的聂谨言开开心心;聊解她深夜无心睡眠;又被聂谨言当大娃娃抱的窘境;谁知,这一吻落下去,后面的缠绵想是推挡,都推挡不掉了。
开始,绝对是温小婉闲得蛋疼地撩骚聂谨言;她用略显冰凉的唇,去挑逗聂谨言那热得烧起来的嘴,但后来……
这么两相着的冰火交融,温小婉没觉得有什么,但那里好似被扔在炼狱里的聂谨言如何受得。
温小婉的唇才贴过去,舌头还没有伸进聂谨言的口腔里呢,聂谨言就仿佛寻到一汪清泉,尝到好处似的,根本不用温小婉积极主动了,他热情似火地回应着。
等着温小婉反应过来时,聂谨言箍着她娇嫩柔软的身子,已经整个压上去了。
温小婉觉得不妙,伸手想要推时,聂谨言灵巧的舌头已经穿过她的唇齿,直达温润的深处了,连着手都跟着不老实起来。
聂谨言一味地贪婪着,想要把温小婉的唇,舌,还有津液统统都被他汲取过去,温小婉一时没有反尖过来,对着聂谨言这般唇舌的深入有些吃惊,又有些目眩神迷。
聂谨言的行动是迅速的,但动作和动法,却是笨拙的,甚至有点鲁莽的,按着一己的蛮力,想要攻城掠地,总是不得纲领,尝不到妙处。
温小婉尝试着几次推开聂谨言,都推不开后,彻底放弃了。
她的唇舌被聂谨言死死地堵着,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底里暗骂聂谨言是个笨蛋,连个吻都吻不好,只一味地吮着裹着,有好几次差一点咬到她唇肉。还有那舌头,都要捅到她的嗓子处了,噎得她要喘不上来气了。
温小婉被聂谨言吻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哪里是吻啊,这简直是要把她吞了。
她决定反客为主,就像刚刚聂谨言强行压了她一样——她身体娇小压不过聂谨言,但她的舌头能帮她报了这个仇,稳定做到这一点的。
温小婉不再想着推开聂谨言,她的双臂慢慢缠到聂谨言的后背处,头微微抬起,迎着聂谨言的吻,温缓地回应过去。
温小婉的吻技虽不值得拿到哪里四处炫耀,但绝对比着□不通的聂谨言好得许多。
温小婉前世有过相处几年的男朋友,男朋友跟着别的男人跑后,她风流潇洒了好几年,收入大部分都填了夜店。某著名会馆的头牌什么的,她没意外滚进小说之前,还用年卡包着呢。只为了看现场版的GV。
她是尝过风月的,那骨子里的销魂滋味,她懂得良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