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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逸云轻轻闭上双眼,淡淡地笑着道:“我也爱你。”
我爱你,不管你是谁,也不管那曾经的我……倒底是什么人……
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如这天边烟花般地不真实,即使这一切仅仅是流离假象,幻彩尘埃,但现在仍握在手中,拥在怀里,那么请让这样的幻象,再延续久远一些。
关于爱,关于快乐与痛苦,幸福与哀伤,永无其解。
但只要曾经拥有,是否已算足够?
二人相拥而笑,周围满是喧闹欢乐的人群。莹雪在他俩人身后叹道:“唉,本少爷又成多余之人了。看来今日出门是忘了看黄历,不宜三人行呐……”
那少爷站在桥头用扇子敲着头,无比哀愁。
城内的那美丽繁花,仍在空中继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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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接下来都是偶们家雪儿的戏,请大家多多关注哦~~~很好看的~~~~
☆、第二十四章 错难寻(一)
巍峨金陵,霍宏帝都。
雄伟壮阔的南京城,比之秀丽繁华的扬州,更平添了几分肃然的沉重之气。
犹在那中心的中心,宏大绵延的巍峨皇城,更是如此。
即便站在宫门外远目遥望,那红墙金瓦的内里散发出华丽至极的沉稳之气,也足够令人压抑窒息。
莹雪站在这里眯眼浅笑,放松四肢,感受这一片片厚重到压抑的至高之色。
他依然轻松,小小的身子着一套华丽宽大的铂丝锦衣,看起来大气而优雅,贵气逼人。
“裴卫官……”他嘴角轻翘,开口姿态已如这雄伟圣殿般高不可及:“替我通传,朱允诏……参见圣上。”
他身边一位雄壮男子立即躬身领令,向内传报而去。
那人一身素黑侍卫装,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正是在扬州城桂月楼内与莹雪对话的蓝衣人。这人姓裴名植,多年前曾是蓝玉旧部,此时为宫中锦衣卫。
莹雪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心想这裴植木讷死性,能够在当年蓝玉叔叔那一场滔天浩劫之中幸免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当年蓝玉一案举国震惊,所牵连之人过万,京城血流成河四处一片惊悚。而那时的自己躲在医王谷,清楚京城内所发生的一切,却只是……冷眼旁观。
因他无法答应一些事,而那样做的必然后果,既是如此。
裴植很快返回,单膝跪地道:“启禀殿下,圣上有旨,请您到御书房见驾。”
莹雪淡应一声,衣袍轻拂,缓步踏入皇城之中。
眼眸望处,四周一片宽阔雄伟,悠长的石阶一级一级,似乎永无尽头。莹雪垂眼半望这曾经熟悉的一切——这地方曾是他的家,但移时易世,他已是这里的匆匆过客。
因他己抛弃了这个地方,自时空回廊另一头的炫珠大地而始,他抛弃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却在哪里都找不到自己的家。
只因他从未在寻找,从来都在远离。
御书房宽大的房门缓缓打开,一位明黄长袍泰然老者正在厅房内负手背立,那背影已显苍老疲惫,但仍挺立得坚定。
那人听到脚步声已是微微一叹,缓缓开口,苍老低沉的声音中威严天生:“诏儿,你终于知道回宫了么?”
“皇爷爷……”莹雪没有下跪,不过是轻松随意地向那老者走去:“皇爷爷您骗我,您身体好得很,干什么要装病吓我?”他唇角勾笑,站在老者身后等待他的回首。
但那老者仍背对着他,浑厚低沉的嗓音显示其沉积多年的强势与王权:“诏儿,朕若不是病入膏肓,你便不肯回来看朕了么?”
莹雪轻轻一笑,道:“皇爷爷,谁说诏儿不肯回来看您,一年前诏儿才来探望过您,只是那时您忙得很,诏儿等候不及便就走了。皇爷爷,您身子安好罢?”
老人肩膀似乎动了动,浑厚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一年前回宫,不过是托人给你办事,哪里是来看朕?那皇宫外面虽是大得很,但这里真的无法令你留恋半分么?”他说着,缓缓转身,与莹雪定目相望。
这是当今天子圣皇,手握天下苍生生杀大权之人。
那人面目苍老,但绝对威严。
但莹雪一望确是怔住了,他刚刚听声音本以为皇爷爷是谎称病重诓他回宫,谁想到……
只见面前老者高大雄伟,身子虽是挺拔壮硕,但却比莹雪印象之中瘦了一圈,那宽阔的面颊威仪天生,却不似以往的丰腴。脸颊上眼窝深陷,眉头紧锁,眉心间隐隐拢着一抹病气。莹雪不由得上前一步,道:“皇爷爷,您……”
洪武帝向他微微一瞥,负手道:“怎么,此时才知道担心朕么?”
“我……”莹雪目露无奈,望着面前老者语重心长地道:“皇爷爷,您应当多多注意身体,国事操劳,有些事莫要再亲历亲为,须得多加休息才是。”
“多加休息?”洪武帝定定望着他沉声道:“朕孤家寡人,身边无人相帮,又怎能不事事亲历亲为?诏儿,听说你拜师医王谷,你看朕这气色,现下还有几日可活?”
那话说得中气充沛威严万分,却掩不住其中的怨气与责备,莹雪听了便是一笑。他深知自己皇爷爷的脾气,这老人一生经历非凡,已至古稀之年仍然精力旺盛,对于权力的渴望与掌控更是极其强烈。老人曾认定自己便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但自己死不肯答应,以至于老人家至今仍耿耿于怀,不肯罢休。
莹雪知道自己一直在挑战这严厉暴躁老人的底线,说不定哪天皇爷爷便会一怒之下将他杀了,连同自己身边所有人,全部卷入其中。
就如同几年前那场惊天浩劫,自己无法避免,更没有办法补救。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在旁看着,仅此而已。
莹雪向洪武帝眨眨眼,勾着甜美笑容道:“皇爷爷,您现在这是大病初愈,脸色自然不太好看。您身子根底上佳,要让诏儿看么,至少还能再活个三五十岁,抱上孙子的孙子,您说是不是?”
洪武帝见他那副模样,终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笑,他望着莹雪轻轻一叹,有些无奈地道:“诏儿,你莫要再用你这副可爱模样来气朕了,你这表面上乖巧万分,实则一句话都不肯听朕的,朕贵为皇帝,为何就会拿你无法?”
“因为皇爷爷疼爱诏儿啊。”莹雪眼睛一眯,那玲珑可爱的讨喜模样展现无遗。他说着向洪武帝蹭了蹭,抱着他的胳膊道:“皇爷爷您日理万机,就不要再费心操劳诏儿之事了。诏儿在外游玩已久,日子从来过得都是风光快活,皇爷爷想必早已知晓。诏儿喜爱民间,不喜欢这繁华宫廷,皇爷爷您疼我爱我,是不忍心将我困在身边。”
洪武帝定定地看着他,半晌语气不明地沉声道:“诏儿你可知道,你始终是朕认定的最佳皇位继承人。”
莹雪微微一笑,歪头道:“皇爷爷,诏儿早早已向您说过,诏儿没有父王与允炆弟弟的仁爱之心,也没有像您这种对于权力的渴望。诏儿缺乏爱心与野心,有的只是懒惰随意与小聪明。诏儿认为,若是一个凡事只会为自己着想的人做了皇帝,天下苍生是会倒霉的。皇爷爷,诏儿的想法早已在几年前向您清楚表明,诏儿不想做皇帝。”
洪武帝沉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垂目盯视他:“诏儿。”他的声音严肃沉重,隐隐带着怒气:“你这样说,当真不像我朱家子孙!”
莹雪微微一怔,随即垂目缓缓摇头,却是笑而不答。
想自己在宫中七年,既是女儿身,又非朱家血脉,而皇爷爷的锦衣卫遍布皇宫各个角落,宫中各处隐私无一不查。他其实真的很想知道,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爷爷,倒底知不知道他并非朱标亲子?
他只是自时空回廊流浪而来的一个带祸之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仍是流浪。
他不可能困在这皇宫之中,更不可能做皇帝。
莹雪认为皇爷爷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的母妃如今仍在宫中生活安稳,而自己也仍受宠爱重视,以皇爷爷的性格来说确是有些不同寻常。但转念仔细想来,其实当年知道此事之人,如今怕是只剩自己与母妃等寥寥数人而已……
蓝玉叔叔自不用说,自己的奶娘早已死去,而那些曾服侍过自己的太监宫女更是在岁月的流逝之中一个一个地默默消失。而后恍然回首,原来因自己而死的人,已有那么那么多。
但他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一点都没有变过。
莹雪唇角轻翘,浅浅笑道:“皇爷爷,诏儿确是不配做朱家子弟,不如您下一纸诏书将我逐出皇家,便是将诏儿远远发配他方,也是不错,嘿嘿。”
“不错?”洪武帝垂目望他,沉沉运气道:“朕看是你幻想得不错!”
他说着向莹雪头上一拍,大掌揉着他的脑袋怒道:“今日你即回来了,就休想再给朕迈出这宫门半步!你不肯继位朕不逼你,但你必须要帮朕处理国事,辅佐你弟弟!你若乖乖听话,朕自会放你出去,听见没有?”
莹雪不由得一脸哀愁,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的爷爷:“皇爷爷,那我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洪武帝低头看他,心情似乎好了些:
“呆到朕高兴的时候。”
那老人板着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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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棵树怎地已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