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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却想不到已经给寐罗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难道只有他彻底消失才能让所有人从这场灾难中解脱吗??
“喂……尼亚,”寐罗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恐惧,“你没事吗??”
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躲在毯子里。他的确开始觉得他的存在是这样多余。为什么尼克洛斯还要买这些东西给他?他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他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在他连梅尔都已经送走之后??……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现在他只剩下了一件累赘,就是他自己。他突然如此可笑地发觉,在他逐渐摒弃掉身边一份又一份感情一个又一个牵绊之后,最后一个该被情理掉的是他自己。他不想再为这些还能让他痛苦的理由哭泣。他觉得他已经没什么可畏惧的。可他竟然这么的糟糕。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他到底是坚强还是脆弱呢??
“那个,尼亚,”寐罗伸手轻轻晃了下他的肩膀,“你坐起来,好吗?”
尼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在强撑着,为什么他还没有崩溃。还不够极限吗??
“你再不起来,”那个男人惶恐地说,“我要拽你起来了——嘿,尼亚?”
尼亚终于费力地直起身体。他用袖子很快地擦掉脸上那些丢人的痕迹,眼睛看着与寐罗相反的地方,“我没事,”他轻声说,“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关于那些事,我知道不管怎样跟你道歉也无济于事——我也没办法再挽回。但是……对不起,寐罗。我真的很抱歉。我非常抱歉。……但是别人对你的误解或是猜疑,总会消失的。我保证……那些会消失的。它们不会一直存在。……谢谢你今天送东西给我。要是——没事的话,你还是回去吧。”
“……喂,”寐罗忍不住紧张地吞咽一声,“你不会在我离开之后就……”
尼亚仍然雕塑一样地坐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或者他已经死了。
“我——好吧,其实我不会介意,”寐罗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肩上,他不由得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听着那个男人说话。“反正已经发生了就别再为这些反复自责,或是这样折磨自己。……好吧,我不该说刚才那些话。你忘记我刚才说的那些废话——那什么都不是。我没想跟你说这些。我只是——呃,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总之该说抱歉的是我。你能不能别这样??……喂,尼亚?尼亚??”他轻晃着他。
尼亚感到他们是这么滑稽。为什么他们都在拼命朝对方道歉。
“我没事,”他口气平静地说,“回去吧。寐罗。我要休息了。”
寐罗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不,不行,”对方说,“我不能回去。”
“我不会自杀的,”尼亚回答,“我发誓我不会。你快回去吧。”
“你发誓?”寐罗问到,“你发誓你不会做出那种愚蠢举动?”
“我发誓,”他再次说,“现在你能放心离开了吗??”
寐罗想了一会儿,站起身,刚刚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身回来在他身边重重坐下,“不行!”对方使劲摇头,“要是你打算自杀的话——你才不会介意死之前发不发誓之类的。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用心发誓——就算你用心发誓你也会毁誓。现在发誓完全是无济于事……”
“那么你就在这里坐着吧,”尼亚淡淡地说,“直到你觉得能走了为止。”
寐罗非常踌躇地看着他。“……我说,尼亚,”他抓紧他的肩膀,“你能不能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能让你活下去??”他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打消这念头??”
尼亚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不回去反而要在这里跟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谈论怎样让他打消自杀念头的事?”他问到,“这与你有关吗?你有义务来负责这个人的生死吗??”
“……没有,”寐罗回答,“但是——但是我不能……”
“我希望你快点回去,”尼亚说,“免得他们两个担心。”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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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两个看到我之后就不会担心了——但是你呢?”寐罗反问,“他们会问我你怎么样,然后我就要告诉他们我把一个此刻一心想要自杀的男人独自留在家里了吗??”
尼亚再次将头埋进毯子里,“既然这样,”他虚弱地说,“你就在这里坐着吧。”
“喂……”寐罗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绝望。
尼亚从没这么希望过一粒子弹。要是他能找到一把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可惜在他身边的不是尼克洛斯而是寐罗。他是这么的痛苦。上帝啊。怎么还会有这么痛苦的感觉——为什么就是不能停止。难道必须直到他死亡才能停止这些痛楚的责罚吗??
“为什么你还不走?”尼亚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你该知道一件事,寐罗。除非你寸步不离,否则你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但明天到来时你就必须离开。你要跟他们去柏林。……而那时呢??所以你现在留在这里有意义吗??……没有。没有任何意义。你快走。”
“我……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寐罗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为什么我要被一个行将自杀的人这样摆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结果却让自己陷入这样一种无与伦比的荒唐之中被人误解被人猜疑然后现在还要守在你身边为了不让你因为那些困扰着我的事自杀——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他妈的算什么?!”
尼亚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这什么都不是,”他颤着声音说,“这不是什么——这只是我一个人制造的一场卷入很多人的灾难。而现在我认识到它有多糟糕。我在试着停止,以免它造成更可怕的后果。你现在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你该相信这些流言很快就会销声匿迹。”
“用你的死??”寐罗愤怒地大叫,“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简直不负责任!!”
“那么我又该怎么负责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负责任??……我该去电视台上朝所有美国民众宣称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只是我的一番个人臆想造成的灾难??……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算负责任??”尼亚狠狠瞪着对方,“只要你能够说出来我会不顾一切地做到!”
“那么你就告诉我一个不会让你自杀的办法!”寐罗怒吼,“你必须说——并且那必须是有用的办法!!要是你说了,我做了,然后你还是自杀的话——好吧,我就宰了尼克洛斯!!”
尼亚难以置信地看着寐罗,“……你说什么?”他问,“你以为你是超人吗??”
“你他妈的管我是谁——我宰他绝对不成问题!”寐罗咆哮着,“快点说啊!!”
尼亚沉默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又变成这样——简直一片混乱。他感到茫然。
“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停止那种愚蠢的自杀念头?!我知道一定有——一定有能够阻止你自杀的办法。或者你想要什么?你想那只猫吗?它能让你活下来吗?那我去把它抱来!!”
他伸手拉住了寐罗,看着那个男人愤怒的脸,“你能吻我吗?”他问。
满脸怒火在寐罗那张近乎扭曲的脸上顿时冻结,继而那个男人愣住了。“……什么?”
“我想要你吻我,”尼亚说,“也许这是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理由。你知道这是真的。”
寐罗不由得咕噜咽了口口水,似乎紧张异常。但很快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犹豫,他知道寐罗相信了他说的话却难以下决定。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如此任性,于是他松开了手。
但寐罗却突然抓紧了他松开的手,“我做的话,你就必须活下去。”他盯着他。“发誓。”
“……我发誓,”他感到胸口处突然涌起一股热潮,“我发誓……活下去。”
“要是你反悔,我就让尼克洛斯去地狱见你。”寐罗说完,便低头吻住了他。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4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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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突然变成了不会接吻的孩子。当寐罗的舌头探入他的口中,他不知该如何回应。直到足足几秒钟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意识,他意识到寐罗在吻他,而他如果错过了这次或许就真的再不会有下次。于是他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回应着寐罗,用心感觉着对方的全部。
寐罗的口中带着浓郁的咖啡味道。寐罗的舌头比他想象中的要柔软灵活,寐罗的气息是如此强烈地包围着他,令他沉醉令他忘我令他失魂落魄。他不能想象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寐罗的吻更美好,还有什么比寐罗的吻更让他渴望。然而仅仅一个吻又是多么微不足道。
他想要将这个吻一直延长到无限,他不想停止。他希望就这样吻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他不能接受当这个吻已经结束,他该有多么失落。
而此刻仍然在持续着的吻让他无比珍惜却又万分紧张。他伸出手臂环住了寐罗的脖子,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介意他的任性,于是他勾紧对方拉近他们的身体,更深地与寐罗接吻。
如此甜蜜而醉人的唇齿交缠。他的呼吸带上了一丝慌乱,虽然寐罗仍然悄无声息。接吻间隙他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寐罗同样闭着眼睛,或许那张脸上的表情并非难以接受而是——略带着享受的。他不能确定是否如此,房间里的光线如此昏暗,他几乎无法看清寐罗的表情。然而他仍然能够感觉到寐罗在他口中温柔的动作,他感激对方能够给他这样一个长久的吻。
他不想停止。他怎么能够舍得停止?他永远都不想结束这个吻。
……或许一旦停止,他又会被疯涌而来的绝望淹没,无法挣脱。
他不想再被那些绝望的情绪折磨。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停止,他不知道如何逃避。除了选择自欺欺人的自杀,他是否还有其他的逃避方式??……他始终都是痛苦的。
当寐罗终于想要离开他的嘴唇,他忍不住再次迎上去吻住了寐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