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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钱的老头子把他约出去了。他是阿文手下的红牌,有不少人提出过包他,不过这小妖精算了算帐,被包根本化不来,还是一个个的卖赚钱最多最快。
自从认识了丁丁,基本上我就不去别的店了。只要有一空,就想来阿文这里找他。
丁丁的肩头非常的瘦,抱在怀里的感觉轻得让人迷恋,从后面干他的时候,我最爱欣赏他那白白的小小的屁股,还有婉延而去的,软软长长的水蛇一样的细腰。
饭来了。
阿文象个贤慧的妻子一样为我打开饭盒,掰开方便筷,递给我。
“快趁热吃吧。”他说:“呆会儿我叫小风来陪你。”
小风是个沉默的孩子,面目只能算一般。不过他出道没多久,身子算是很干净的了。我和他从前也干过一次。那次我一插进去,他浑身就痛得直哆嗦,手指死死地抠住床单不放。但就算是痛成这样,他也一声不吭。
从那以后我就没和他再做过。他那个样子让我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好象我是在欺负弱者。
不过既然阿文说叫他来陪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如果让阿文感觉到小风不太受客人欢迎的话,小风就有苦头吃了。阿文对我们客人虽然象老婆一样贤慧,但是我清楚,对着小风这样的小弟,他会变成一个十足的魔鬼。
吃了饭,喝了杯热茶,抽了支烟,我懒洋洋地缩在圈椅里,昏昏欲睡。有案子的时间,东奔西走的,可累人了。
这时阿文的夜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店里灯光更暗了,音乐也有了,更方便我打瞌睡了。我闭着眼睛,不去理在身边过往的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到身上有些冷,就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小风沉默地坐在我的对面。
“我睡了多久?”我揉揉眼睛问。
“鱼哥。”小风对我赔着笑脸:“我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没吵醒你。现在已经快十点钟了。”
妈的,我睡了那么久。
“鱼哥,你好象很累?今天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小风问。
我觉得小风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一般象他们这样的小弟,哪里会劝客人回去休息?如果换了丁丁,早就已经帮你开了一瓶洋酒等着灌你了。
但这些我没有说出来。我在沙发坐上直起身,仰着头靠在靠背上,停了一会儿,我突然问:“小风,你这个月的酒水任务完成了多少?”我知道除了陪客钱抽成以外,阿文给他们每个小弟都订了酒水任务,洋酒一个月至少要卖十瓶,红酒一个月至少要卖出去二十瓶。如果完不成就会被扣底薪。其实也不只是阿文这样刻薄,象这种色情酒吧的老板,到处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们剥削小弟,就象在苍蝇脚杆上剐油。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做小弟的时候,也被别人这样剥削过。所以他们觉得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有些醒目的红牌小弟,比如丁丁,当然不用发愁,他每个月只有超额完成任务的。但是对于象小风这样老实点的小弟,大概每个月都只有被扣钱的份儿。
果然,小风摇了摇头说:“红酒还好一点,洋酒差得还远呢。”
我想了想,掏出几张一百的人民币摆在桌上:“去开两瓶洋酒吧。”
小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鱼哥,你真是好人。”
我从烟盒里抽出支烟,放在唇边。小风立刻附身过来帮我点上。
火光一闪。我吸了口烟,吐出淡蓝的烟雾:“好什么人。大家都是讨生活,谁也不容易。帮得了就帮。可惜我也是穷鬼一个,也就帮得了你这么多了。”
小风是个沉默少言的人。和这样的人喝酒最没意思了。
整整一晚上,我们都相对无言的你一杯我一杯。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想的关于我的案子的事。一直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把李梅做为我的最大怀疑对象。我在脑子里试着案情重建。
李信如,是一个自恋的男人,一个坏脾气的男人,一个各方面要求很高的男人。但他也是个大孝子。这种男人在母亲的要求下,和一个他没有爱情的女人结了婚,这起包办婚姻一开始就埋下不幸的种子。这和他婚后不停的拈花惹草有没有关系?如果一个好色的男人,应该从很年轻的时候就有所表现,李信如到底是婚前就有这种行为,还是婚后才有的?他的妻子,那个苍白的弱不禁风的女人,不但忍受着丈夫的不忠,还要忍受婆媳之间的磨擦,她在家里完全没有地位,不敢有半句怨言,这样实在是很不人道的事。她一直对李信如的不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她相信最终男人仍然会回到老婆身边,外面的女人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在半年以前,李信如搭上了周洁洁。他以为他的妻子不知道这件事,但其实对他的行踪他的妻子心知肚明。当她发现李信如打算长期包养这名情妇,也许这一次李信如是动了真情的时候,她意识到这一次她的男人恐怕真的要抛弃她了,于是她决定杀死这对狗男女,不但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也可以享受李信如留下的一切遗产,车子,房子,票子,一切都是她的。于是那天夜里,她假装睡着,然后跟踪李信如一路出门,来到情妇家。她在情妇的屋外边苦苦守候,终于等李信如离开了那间房子,她马上去敲门,所以周洁洁才完全没有起疑的穿着睡衣起身开门,她一定以为是李信如忘记了什么东西,刚打开门,一把刀就深深的刺入她腹中。随后李梅关上门,再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李信如才到没多久,刚想打开冰箱找点吃的,她就回来了。她质问李信如,李信如恼羞成怒,一定说了什么更刺激她的说话,然后他若无其事的回过身继续开冰箱,这时一把刀从他的背后穿透了他的身体。李信如带着惊疑的神情死去了。他平时那温柔娇小的妻子竟然会杀他,他死也不能相信。
这样想应该很合理,但这整件事中有几个我不明白的地方一直困扰着我——
一年多以前,李信如曾经和李梅大吵过一次,李梅跑回了娘家。就在那个时候,李信如买了一套昂贵的新屋送给李梅父母,这是不是巧合?如果是,那么他们结婚了那么多年,李信如并不是经济有问题,为什么一直他拖到一年前才买这房子送给岳父母?而且看得出来李信如和他们感情很淡,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孝顺?这房子可不可以理解为,是一套做为补偿的礼物?如果是,那么他要补偿什么呢?那时他们的吵架,一定非常激烈。这房子是不是李信如夫妇和好的价码?他们是为什么要吵架呢?如果李信如根本不爱他妻子,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呢?为什么又要做出很恩爱的样子,在睡前给妻子倒牛奶的事,让人觉得他实在是个好男人。可事实并非如此。
我摔摔头,实在想不明白。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下班时间最好把一切都忘掉。要不在下班时间还想着上班的事,真是太化不来了,又没有加班费可以拿。
而且目前掌握的情况有限,这样胡思乱想只是为破案增添无谓的障碍。
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现在我要放松,要好好休息,我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把最后一杯酒倒进喉咙后,只觉得小腹涨得难受,我这才发现自己非常想去小便,想得要命。
我站起身,却感觉摇摇晃晃,脚下发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充满我的全身每一个细胞。美妙的醉的感觉。我努力的辩认了一下方向,摇摇晃晃的向厕所方向走去,四周的一切好象全部都在跳舞,全部都在转圈子。我的意识非常清醒,甚至有点亢奋,就是眼睛不太好使了,老是看不清路。走着走着我闻到了酒吧厕所的特有气息,一种混合着尿臭的空气清新剂的气味儿,我知道我走对方向了。就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我失去重心,猛然向前扑去,但我没有倒在地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双手臂牢牢的扶住了我。
“小心点儿。”我听到一个人温和的声音。
他扶着我站稳了才放手。
我也没看清他是谁,就挥了挥手:“谢了兄弟。”
然后我扶着墙摸进了厕所,也顾不上关门,就急不可耐的掏出那玩意儿对着便池大尿特尿。这下我舒服了。酒里的水全部排除了体外,只剩下酒精停留在我体内,燃烧着我的神经。
尿完以后又一路摸着回了座位,我一看,有两个小风站起身来扶我。其中一个抓住了我的胳膊。“鱼哥,你醉了。”小风说。
我知道我醉了,但这正是我想要的。
两瓶XO已经喝空了。我想今天到此为止也差不多了。
我从裤兜里掏出钱,抽了两百块塞到小风手里:“小风,你别陪我了,招呼其它客人去吧。”
小风扶着我坐下:“鱼哥,留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懒得说话,胡乱摆了摆手,表示可以,没问题。小风这才走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子,等头昏好点了就打车回家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时我觉得有人在我身边坐下。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但眼前模糊一片,象视力好的孩子偷戴了父母的深度近视眼镜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两瓶XO的酒劲现在已经开始强劲的散发出来了。有声音在我的身边远远近近,我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那个人在问我:“你今天晚上一个人?”
我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
“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那个人的声音象隔着水杯在说话,嗡嗡嗡的。
我笑了,嗬嗬的笑了两声。有何不可?
我听见自己口齿不清的声音:“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7)
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我的脸上。
我仰面躺在床上,抬起沉重的手臂挡住眼睛,嘴里喃喃的骂着:“妈的,开得这么刺眼做什么?”
这时一个人从我的上面俯视着我,逆着光线,我看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