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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朝闻言站起身来,“说心里话,我实是期待与兰息、丰息一会,只是……”
“只是为着你的霸业,他们最好是永不现世!是吗?”玉无缘淡淡的接口道。
“哈哈……他们现世也好,不现世也好,通往苍茫山的那条大道,我绝不许任何人挡住!”皇朝朗然大笑,眉宇间意气风发,自有一种王者的慨然无畏!
玉无缘静默的看着皇朝,当初会留在他身边,并答应帮助他,便是为他这一身的气势所吸吧。这种可撑天踏地的狂然气势,至今未再见其二!
“白风黑息,我倒是很期待见到那个能令雪空变化那么大、能让你也赞其风华绝世的白风夕。”玉无缘看着自己的手掌,细描其上的纹路,语音平淡无波,“能与那个黑丰息齐名十年的人定也不简单!”
“白风夕呀……”皇朝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浅的、却很真实的笑意从眼角溢出,“我也很期待见到洗凈尘污的白风夕,想看看‘素衣雪月’到底是何等的风姿绝世!
“公主。”一见着踏出南书房的华纯然,凌儿忙趋上前,“大王他……”
华纯然一挥手打断她的问话,将手中那块被泪浸湿的丝帕递给她,“将这个烧了。”
“是。”凌儿接过,并不奇怪这丝帕为何这般湿,似已司空见惯。
“是烧了,可不是让你‘不小心’丢了。”华纯然睨一眼凌儿。
“是。”凌儿惶然低首。
走出金绳宫,往左是御花园,往右则通往现今最得华王宠爱的淑夫人之金波宫,华纯然目光看向金波宫方向良久,唇边浮现一丝淡笑,淡得有若天际那一缕浮烟,若不细看,几若无。
“公主要往金波宫吗?”凌儿见她看着金波宫良久不由问道。
“不。”华纯然挥挥手而往左走,“我只是想金波宫是否应该换换主人。”后一句极轻,轻得凌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公主,你说……”凌儿一惊,后半句却被华纯然回头一眼给扫回去了。
“算了,暂时不想理。”华纯然摘下一朵伸至径外的赤芍,手指一转,花儿便在她手中化为一个赤色的漩涡,“这花开得极好,却不知道出了界便会被园丁修剪掉!”
“公主。”凌儿嚅嚅的唤道,低垂着脑袋,似不敢看那朵花。
“凌儿,你要记住,这人有人的规则,动物有动物的规则,花也有花的规则,万事万物皆不能越规而行,知道吗?”华纯然手一扬,将那朵赤芍拋得远远的。
“是,奴婢记住了。”凌儿答道。
“回去吧。”华纯然在御花园前往左一转,往落华宫走去,凌儿紧跟在身后。
而那朵被拋弃的赤芍,被一双手捡起来,珍爱的轻轻抚触。
十四、采莲初会:
“搓揉捏拿任我而为!好一个华美人!”金绳宫屋顶之上,风夕喟然而叹,目送着那个窈窕的身影。
“将属于女人的本领运用自如,实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子!”丰息同样赞叹,只是他的目光却落在那个捡起赤芍的身影上。
但见那人捡起赤芍轻轻的拂去灰尘,凑至鼻尖嗅那幽香,眼睛微闭,似陶醉熏然,半晌后才小小翼翼的收进怀中,然后四顾环视,确定无人瞧见后移步往金绳宫而来。
“看来这小子痴恋华美人哦,只可惜华美人却似对你这黑狐狸情有独钟。”风夕自也看到那人举动,凉凉的笑道。
丰息却仔细的看着那人,大概年约二十五、六,身材颇高,着一身武将铠甲,很是英武。
那人从金华殿至沁心园再至南书房,一路畅行无阻,看来是极得华王信用之人。而屋顶之上,丰息若一抹墨烟轻划,一直紧跟于那人,而风夕自也跟在他身后,嘴里却喃喃念着“大白天的,怎么就没人发现我们呢?唉,轻功练得太好也不好,没人陪我们玩!”
“臣叶晏参见大王!”南书房内,那武将拜倒于地。
高高在上的华王莫测高深的看着脚下臣子,不发一言,而那武将…叶晏也就一直跪地垂首。
“叶晏,你看看这个!”半晌后华王扔给叶晏一样东西,语气平静中夹着一丝火气。
叶晏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个折子,展开一看,不由脸色大变,片刻看完,忙将折子高举于顶,“臣知罪,请大王降罪!”
“哼!”华王拂袖起身,看着地上的叶晏,“本王寄厚望于你,谁知你却屡负本王!”
“是臣无能,请大王处罚!”叶晏诚惶诚恐。
“处罚就了事吗?!”华王一拍书案,高声怒道,“我华国最富的曲城、拥有我华国近一半财富的祈、尚两家竟就这样瓦解了!所有的财富竟不易而飞了!而落到了谁手里却是郡守不知!大臣不知!全国竟没一人知晓!”
“臣……”
“你还有什么说的?!啊?”华王须发皆张,目射怒焰,绕着地上的叶晏而行,“叫你去要张药方,你却是半个字都没到手!倒是惹了一身的麻烦回来,最后竟还弄得我丢了半个华国!你真是好样的啊!”
“臣知罪!臣该死!”叶晏连连瞌头。
“瞌头有个屁用!”华王一脚踢去,将叶晏一把踢翻于地,犹是不解恨,又再加一脚,踢在叶晏脸上,“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到曲城,本王限你一月内马上将曲城之事查个清楚,否则本王不但要你人头不保,还要诛你九族!”
“是!”叶晏忙瞌头应道。
“还不快滚!”华王看着他,真是恨不得杀了解恨,但此时却杀不得,至少也得等曲城之事清了才行!
“是!”叶晏答应着,只是却还似有些犹豫,“只是……只是三日后……”
“你!”华王又一掌拍在书案上,指着叶晏,“你难道还妄想着要娶公主?!你还有资格吗?本王现不杀你已是格外开恩!再不滚莫怪本王无情!”
“是!臣告退!”叶晏慌忙退去。
“慢着!”华王猛然又是一声大喝。
“大王还有何吩咐?”叶晏忙回转身。
“断魂门务必清理干凈!”华王语气阴冷,“此事若传扬出去,本王何以君临天下!”
“是!”
“哼!”待叶晏离去,华王一挥袍袖,摔落一只茶杯。
“死到临头犹恋花,这叶晏还真有意思!”屋顶之上,风夕从揭开的瓦洞中看着房中的一切,“这就是你要我来看的好戏?”
“这样,所有的就都有了解释。”丰息的目光却还停留在华王的身上,神情高深莫测中却带着丝丝浅笑。
“是啊,若是华王想得韩家药方便是在情理之中。”风夕仰身躺在瓦上,目光看向天空,丝丝艳阳射入她眼,却无法渗透眸上那一层阴霾,“他要君临天下必要兴兵,兴兵必有伤亡,而‘紫府散’是最佳的外伤良药,用于军中,定可减少士兵的伤亡!”
“只不过他做得太笨了一点。”丰息最后看一眼房中的华王,将瓦盖上。
“为着他的霸业,便灭了整个韩家!”风夕似有些不能承受艳阳的刺目,抬手盖住双眸,“数百条性命这样没了!”
丰息无语的看着她,目光复杂,似有些庆幸又似有些隐忧,最终他将目光放向远方,富丽堂皇的华王宫便在脚下,只是脚下还会有些什么?只是这些红楼绿水?还是无数人的鲜血白骨?
曲玉轩中,华纯然铺开一张玉帛纸,拾笔缀墨,在上面细细描绘,每一笔皆是小心翼翼,似生怕有丝毫错端,神情认真无比,眉眼间却又透着丝丝甜笑。
风夕无声无息的走至她身后,目光从桌上移到她脸上,微微一笑,只是笑中却带着一丝婉叹。
“华美人,你在画什么呢?”
身后忽然响起的浅问声让专心作画的华纯然猛然一惊,手一颤,手中之笔坠下,直往画上落去,眼看刚画好的画即毁,华纯然不由一声惊呼:“呀!”
千钧一发间,一只手忽然一伸,接住即将落在画上的笔。
看着完好的画,华纯然松了一口气,回转身嗔道:“你要吓死我呀?老是走路没声音,还专爱突然出声吓人!”
而风夕目光却被桌上之画吸引,手一伸,拈起画细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声嚷叫:“这只黑狐狸哪有你画的这么好?你这画的简直是天上的神嘛!他哪有这么正义?”
“我画得不像吗?”华纯然见她如此惊怪,不由问道,想她自幼即拜国中第一画师为师,自问画功即算不为第一,但也是佳作,怎么一到风夕眼中竟是如此不堪?
“当然不像!”风夕一手转中手中笔,一手舞中手中画,满脸的义愤填襟,似乎对华纯然画的画像极为不满。
“这……”华纯然细看自己的杰作,自我感觉却并无不妥。
“我告诉你,这黑狐狸应该是这样画的!”而风夕却走至桌边,铺下白纸,笔尖点墨,挥笔而下,“这脸嘛,有点长,象个鸭蛋!这眉嘛,这样长长的,但到这里时要稍微的往上挑一下。然后这眼嘛,唉,竟长了一双丹凤眼呢,这眼角要往上翘,所以这黑狐狸斜着眼看人时,特别是看向女人时就等于在问:美人,要跟我走吗?天生的一对骚胞眼,专门勾引女孩子用的!再这鼻子,唉,这家伙唯一生得好的就是这管鼻了,就是这鼻子让他看起来蛮正义的,其实这家伙的肠子是转了很多弯的!再来是这家伙的唇,嗯,薄薄的,唇薄者无情,这家伙就是最好的写照!嗯,对了,还有他额头上的这弯墨月,好了,差不多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