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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韵寒也不发话询问,也不招呼她们,自顾着品尝那香茗,半晌后,终有人按耐不住走出来,是丽清,排行第十五的小妾,都称她为丽夫人。
“若芙呀,姨娘们搅扰到你的休息了吧。”语气中隐隐压制着的怒意,但还是有些许外露。
宁韵寒抬起眼眸环视于她们,依然不语,斜靠椅背,两脚撩上那桌案,一身洁白的小男装长袍,倒是将她映衬出几分英气来。
那女人见宁韵寒依然如故,令她进退不得,脸面上甚是难堪,唯有直接道明来意,“若芙,其实姨娘们只是想来问个事的。我们夏侯家的一切都有那规矩可循的,连侍奉夫君顺序也是有章程,以确保众位姐妹们雨露均沾,可如今那淑妹妹却不遵循那章程与家规,令夫君半个月来不曾到过别的姐妹房中了,每每独宠于她,这样下去,那些原定的章程不就形同虚设了吗?还是说那些家规与章程都不作数了?”
丽清的话音刚落,一骄横跋扈的声音在园中扬起,“哟。”宁韵寒不用抬眼看也知道是谁来着。
只见冯淑扭着蛮腰甩着丝帕走了进来,“我说姐姐们,我与夫君新婚燕尔,难免会缠绵悱恻,难以自拔,”边说还边用丝帕微掩双唇,做那羞涩状,“故而,让姐姐们独守空闺,长夜难眠了,淑儿在这给众位姐姐们赔不是了。”
“不过,这都是我们姐妹间闺房中事,可姐姐们怎么跟一小辈哭诉,让小辈们见笑了不是?”冯淑没将宁韵寒看在眼里,自以为就算她再怎么样得那夏侯龙舜的疼爱,也只是一小辈而已。
媛夫人看不惯冯淑的做作,“小辈?她可是掌管这城中的钱财,与所有人的起居用食等一切的琐事。”
这些她冯淑是知道的,但她认为是夏侯龙舜宠着宁韵寒,让她闹着玩的,她嫁入这夏侯城的第一步就是独占那夏侯龙舜的宠爱,第二步就是夺得那管事权,第三步就是坐上那城主夫人之位,故而她更是没将宁韵寒看在眼里,她自认只要夺得夏侯龙舜的欢心,想要什么就吹吹那枕边风即可。
冯淑眼中的算计,宁韵寒清楚的映入眼底,只要她河水不犯她这井水,她怎么算计,她皆能无视。
“她一小孩子家家能懂什么?”一撩胸前的秀发,冯淑略带轻蔑的说,“再说了,这事就得各凭本事,谁手腕了得,谁就得夫君宠爱呗。”
冯淑此言一出,女人们顿时群情激愤,丽清声调都拔高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雨露均沾方能确保一家和睦,你这样破坏家规,无视章程,狐媚夫君,我定让夫君用家规处置于你。”
“对,处置于她。”
“是呀,太骄横了。”
“该给她点教训了,让她知道该怎么做夏侯家的媳妇。”
……
不远处一身黑绸长袍的男子,双手环胸,不羁的斜靠在回廊柱子旁,光洁白皙的俊彦如附白霜,冷峻且无情,一双阴骘的冰眸半眯,色淡如水的薄唇紧抿,徐风吹拂起他长袍的下摆,竹影间隙中透露的阳光,时有时无映照在他脸上,有着难言的诡异与无尽诱惑的魔力。
宁韵寒单手轻托腮,稚嫩的小声音,冷然道,“你们在这跟我说,需雨露均沾有何用呀?”向她们身后一挑眉,“跟他说才有效呀。”
众人先是一阵错愕后,皆回头望去,只见夏侯龙舜如那踱着优雅猫步的黑豹,徐徐走来。
刚才还群情激愤的女人们都低下了头,不安与惊恐尽显眼底,皆担心刚才自己那嫉妒愤恨的丑样被他所看到,他最讨厌的就是善妒的女人了。
“夫君,”冯淑泪眼朦胧,可怜楚楚的奔向夏侯龙舜,“人家新来的,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众位姐姐们就联合起来欺负于我。”
宁韵寒忍住送她白眼的冲动,端起身旁的茶杯轻抿,而那夏侯龙舜也走到她了跟前,抱起她坐上那主位,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饮下一口,冰眸环扫院中众女人,不语,但侍奉他多年的女人皆知,越是不说话,脸上神情越是平和的他,就越危险。
可就有那么个蠢女人,欲要显示其得宠,上前推开本坐在宁韵寒身边的小若蓉,可刚碰到小若蓉,白玉已经缠上了她的颈项,顿时令她惊慌失措。
宁韵寒将她拉至眼前,阴冷如嗜血魔鬼般的声音警告道,“我不管你想兴什么风作什么浪,但你要记住,如果碰到我妹妹一根寒毛,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白玉倏然松开她窜回衣袖中,冯淑跌坐在地上,脸色甚是苍白,那些女人们都幸灾乐祸看着,而夏侯龙舜也只是冷冷的旁观,不予阻止。
宁韵寒漠然道,“父亲大人,看好你的女人,不然别怪我坏了你的大计。”
!
[控制篇:第十六章冷战四年]
夏日的夜空朗朗,没有一丝浮云,漫天的明星如镶嵌在天幕上的珍珠,璀璨而夺目,又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安详,乳白色的银河贯穿中天,如那不可逾越的分割线。倏然一颗流星划破那深蓝幽幽的夜空,留下一道金色的弧光,也似那银河中飞溅出来的一滴水花儿,在一刹那的璀璨后,悄无声息的永远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
宁韵寒一人仰卧在那如鱼鳞般的瓦砾屋顶上,仰望着星空,偷得闲散半刻的功夫,没有琐事与顾虑的烦扰,就这么静静的望着漫天的繁星,做着那幼稚数星星的游戏,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母亲的轻声细语……
——寒儿,你看那就是仙女座,那是属于妈咪和你的星座,仙女座是仙后卡西欧佩亚(小LL音译的不知准不准,原名是Cassiopeia)的女儿,叫安得萝莫达(Andromeda),是位美丽的小公主,但由于仙后不断炫耀其美丽,得罪的海神波塞冬的妻子,所以一定要献上安得萝莫达作为祭品,以平神怒。后被英雄珀尔修斯所救,终与英雄携手一生。妈咪的宝贝小寒儿,今后也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英雄,与那英雄幸福一生的……。
“属于……我的……英雄。”宁韵寒润泽小巧的唇上,轻染上一丝甜甜的笑,也许像母亲说的,找个属于自己的英雄,那样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幸福吗?可幸福又是怎样的感觉呢?就像呆在母亲身边一般吗?
“怎么跑这上面来了?”淡淡冷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高大的黑影将她头上的星空遮拦无遗。
令宁韵寒刚才还温柔不已的神情,倏然冰冷,这人每回都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且完全让她无法察觉得到,每每都让她怀疑自己的警觉性是不是下降了。
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语气中被打扰后的不悦已很是明显了,“你下次来,能不能弄出点动静或声响。”
清冷的气息在她身边躺下,泯然一笑,慵懒的回道,“谁知道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有人靠近了都没察觉?”
“跟鬼一样谁觉察得到呀。”宁韵寒继续找寻着,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丝轻云所遮盖的仙女座。
将她的头枕在手臂上,和她一同仰望星空,“刚才想什么呢?想得都笑出来了。”
宁韵寒不答反问道,“怎么跑我这来了,雨露均沾完了?”
半撑起身躯,俯近她的小脸,冰眸深邃莫测的凝视了她许久,“有时我真怀疑你不是我女儿,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懒懒淡淡,如真似假道,“你现在才发现呀。”
他那带着微微冰凉的指端轻抚小脸,清冷的气息霸道的侵袭着她的嗅觉,“小宝贝,在那五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五年?应该是五十年,宁韵寒闭上眼眸,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种种的前尘往事,可最为深刻的还是母亲,温柔的母亲,伟大的母亲,“属于我的英雄……,也许找到他,也就找到了我人生的意义。”那稚嫩的声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柔与期待。
脸上一阵指尖欲划破肌肤的痛感,令她倏然睁开眼睛,怒目以对那莫名恼怒的男人,“父亲大人,欲求不满就去找你的女人,别将气撒在我身上。”
修长的指掌一扯她身后的长发,抬起她的小脸,夏侯龙舜声音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感觉,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深谷中诡异回荡着的寒风,“我说过,别以为你是特别的,也别妄想着挣脱束缚,如今对你的培养,就是要今后你为我所用,你那些思春的念想最好给我都绝了。”
宁韵寒无视他的怒意,漠然道,“你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怎么想是我的事。”
望着她那倔强的小脸,夏侯龙舜无名的火气上涌,冰冷的指掌如魔爪般紧箍着她纤细的颈脖。
窒息的感觉如浪袭来,可宁韵寒不做任何的挣扎,脸上也不曾有过一丝的惧意,淡淡的神情如期待着死亡的到来,也让他倏然松手。
“咳咳咳……,”宁韵寒坐起身来,剧烈的咳嗽着,稍稍顺过气来,“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别想完全控制我。”
望着她细嫩颈项上的淤黑,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令他不禁想伸手轻抚她受伤的颈脖。
宁韵寒起身闪过,直接从屋顶跳下,在两个空翻后安稳的落地,在那不甚清明的月光下,娇小的背影决绝的走出他的视线,而他也没有跟随她。
就在这样一个星空下,两个同是倔强的人,开始了长达四年的冷战,四年中谁也没和谁说过一句话,就算是重要的事,皆是由人代为传话,见面了也都权当对方透明的,更让一股十分之压抑的低气压,笼罩于夏侯城整整四年,而那低气压的中心就在夏侯龙舜身上,他的残暴也更甚了。
且说,宁韵寒在那第二天早上醒来,管家刘璜也一早来到了顾伶苑中,说是送来治伤的药,后经细问才知是那雨润膏,宁韵寒也不用,直接递给了小若蓉,让她在那天想恢复容颜了,就能用上。
从那天起,夏侯龙舜就变得沉迷于色情,四年内连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