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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飞起一脚踹飞敌人的尸体,接着跟上一步,长矛厉啸,狠狠地扎进了敌人的胸膛,“小棍子,跟着我,把盾牌举起来,举起来……”
棍子面色苍白,双手举着盾牌,紧紧地跟在大黑后面。他的长矛丢在河堤上,战刀也在奔跑中丢掉了,这个盾牌还是大黑从敌人手中夺过来塞在他手上的。
几个敌人看到大黑连杀十几人,非常凶悍,不约而同地冲了上来。
“当……”一声巨响,大黑圆盾挥起,迎面砸飞来敌,手中战刀就在这短短瞬间穿透了另外一个敌人的胸膛。
“滚……”大黑怒吼一声,抬脚踹飞惨嗥的敌人,身形后仰,战刀带着一抹血迹,呼啸着砍向了背后。
棍子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头颅在空中凄厉惨叫,手中盾牌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长矛裂空而至。
大黑睚眦欲裂,踩着敌人的尸体腾空飞起,“小棍子,举起盾牌……”
棍子张大着嘴巴,望着血淋淋的矛尖,一脸绝望。
“去死吧。”大黑的战刀插进了敌人的后背,腾空的身躯以惊人的力量把敌人撞飞了出去。
矛尖擦着棍子的脖子,带着一溜血珠飞上了半空。
棍子恐怖的大叫着,翻身栽倒在地。
“走,走……”大黑一把拉起他,连声大叫,“往后跑,快跑……”
军候汪拾带着人马急速后撤。
雷重纵马而来,高声问道:“渡河的是谁?”
“是夏侯惇那个逆贼。”汪拾咬牙如齿,“我要反攻。”
“先撤下去。”雷重挥手说道,“到了东武城,我们再狠狠打他。人都撤出来了吗?”
“没有,班云的一屯人马被敌人缠住了,撤不出来。”汪拾大声叫道,“我要去救他们。”
“撤。”雷重断然说道。
“大人,那都是我们自己的兄弟。”汪拾悲愤至极,“你给我一百人,我把他们救出来。”
“你带着人马先撤,我去救他们。”雷重举起长矛,回首狂呼,“兄弟们,杀,随我杀上去……”
盾牌碎裂,大黑倒飞而起,重重摔倒在地。
两支长矛带着浓烈的血腥直刺而下。
数步外的黄统惊呼一声,手中长矛脱手掷出,“大黑……”
棍子霍然止步,“大叔……”棍子眼睛红了,他突然奔跑起来,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路嚎叫着,以干瘦的身躯为武器,狠狠地撞向了敌人。
“噗哧……”黄统掷出的长矛象利箭一般,穿透了敌人。另外一支长矛在插进大黑身体之前稍稍顿了一下,因为疯狂的棍子赤手空拳地冲了过来。大黑就在这一瞬之间抓住了敌人的矛尖。
棍子和敌人撞到了一起,他象野兽一样,一口咬住了敌人的鼻子。
大黑一跃而起,一手抓起棍子,一手把长矛插进了敌人的胸膛,“走,快走……”
黑夜里,战场前方突然传来急骤的马蹄声。
蹄声密集,忽左忽右,间或还有悠长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好象有数路铁骑正从不同方向杀来。
夏侯惇果断下令,撤出战斗,固守堤岸,以密集的箭阵阻击北疆铁骑。
班云、黄统等人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带着剩下的一百多人,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战场。
雷重一手拿着长矛,一手举着火把,静静地驻马立于黑暗之中。
“雷大人……”
班云和黄统等人惊喜地迎了上去。雷重微微一笑,手中火把连续摇动。
“雷大人,我们的铁骑到了?”黄统兴奋地问道。
“到了。”雷重笑道,“明天,我们在东武阳城下和叛贼决一死战。”
时间不长,几十个亲卫骑士卒从不同的地方冲了出来。
“是你们?”班云吃惊地说道,“我还以为铁骑大军杀来了。”
“哼……”雷重望着火光通明的远处,冷笑道,“对付夏侯惇这种货色,三十骑足矣。”
黎阳。
黄河河面上,帆桅如林。
北军中垒校尉于毒站在城楼上,望着河面上缓缓驶近的船只,杀气腾腾。
袁绍,你总算来了。
第二卷 乱世豪雄篇 第七章 风雷激荡 第十四节
韩琼大步走下战船。朱灵、陶升带着一帮大小将官匆匆迎上。
“何时攻城?”韩琼和众人寒暄几句后,转头问朱灵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朱灵面显难色。“大人,大军还在渡河,很多攻城器械还没有运到城下……”
韩琼不满地“哼”了一声,“于毒有多大能耐?我们和他前前后后打了七八年的仗,他哪一次赢过我们?立即攻城。”
朱灵和陶升互相看看,神情犹豫。
“大人,于毒现在是晋阳朝廷的中垒校尉,他统领的军队是北疆军的精锐……”
“什么精锐?不就是黑山上的一帮黄巾贼吗?”韩琼不屑地挥挥手,“立即攻城。”
战鼓雷鸣,杀声如潮。河南军在朱灵、陶升的指挥下,向黎阳发起了攻击。
黎阳城上,一台台弩炮张大了血盆大口,一排排强弓手引弓待发。城下宽大的街道上,几十台大型石炮一字排开,正准备发出雷霆一击。
敌人的箭阵开始了射击,长箭如蝗虫一般,遮天蔽日。
随着一阵密集的鼓声,北疆军将士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盾牌。数不清的盾牌连在一起,顿时在城上城下形成了两道密不透风的黑色城墙,蔚为壮观。
攻城士卒向潮水一般冲向了城墙,巨大的吼叫声震撼了黎阳城。
围住于毒的亲卫撤下盾牌,分列两侧。
于毒上前两步,双手撑住墙垛,向下看了看,脸上杀意浓烈。
城上城下的将士举头望着高高飞扬的令旗,只待发起攻击的一刻。
猛然于毒调转身形,高举双臂,纵声狂呼:“兄弟们,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血恨……”
战鼓冲天而起,令旗疯狂舞动。
“轰”一声惊天巨响,石炮、弩炮、强弓同时发射,呼啸的石块和长箭霎时布满了天空。
黎阳城在这瞬间剧烈地抖动起来。
河南军士卒立时掉进了死亡的深渊。奔跑的士卒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密集的箭阵下。厉号而来的石块就像吃人的猛兽,肆意吞噬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短短时间内,距离护城河百步的地方便躺满了尸体。没有一个人能接近护城河。
站在远处指挥攻城的韩琼、朱灵等人骇然心惊。
“黎阳到底有多少北疆军?你们查清楚了吗?”韩琼望着前方血淋淋的战场,愤怒地问道,“这么强的武力,怎么可能只有五千人马?”
“大人,这里本来由北疆军的大将徐晃防守。”陶升躬身回道,“除非徐晃还在城中,否则下官可以拿脑袋保证,这里只有于毒的中垒营五千人马。”
“徐晃的大军在河牧城,现在他正在和荆州刘磐的大军交战,不可能在黎阳。”韩琼用力一挥手,十分不满地说道,“你们在对岸驻扎了一个多月,竟然连黎阳有多少北疆军都没弄清楚,太不像话了。”
“急告濮阳袁大人,大军攻击受阻,请他督促河北张扬、韩浩两位大人,急速攻击内黄和邺城,以切断北疆军的后路,策应我大军北上。”
“大人,我们现在还攻不攻城?”朱灵急忙问道。
“黄昏时分,再攻一次。”韩琼稍加沉吟,“以佯攻为主,尽可能消耗城内武力。”
冀州,魏郡,内黄城。
此处有湖泊黄泽,有荡水河,有道道干涸的沟渠,地形复杂,大军行进非常缓慢。
河内韩浩率军自荡阴出发,日行三十里,缓缓接近内黄城。大军如能迅速攻占内黄,则切断了黎阳北疆军的退路。但张扬一再告诫他,不要轻易攻城,等袁绍拿下黎阳后再说。韩浩不以为然,此次联军十几万人马同时攻打冀州,任北疆军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应付如此庞大规模的攻击。
他命令大军渡过内黄河,直杀内黄城下。
前军率先渡河,但刚刚过去一半人马,斥候就从后方打马狂奔而回。发现北疆军的铁骑,正从邺城方向杀来。
“张大人呢?张大人不是率军逼近邺城了吗?”韩浩吃惊地问道。
“张大人也受到了攻击,正在后撤。”斥候拿出了张扬的急书,“他正在撤往洹水河。”
“后撤?还没打就撤?”
“大人,我们看到了张燕、吕布的战旗,魏郡一带肯定都是北疆军的主力。我们兵力有限,又无法得到河南军的支援,所以张大人命令各部急速后撤,以免被北疆军主力包围。”
韩浩知道如果遭遇北疆铁骑,内黄城内的北疆军再杀出,前后夹攻,那自己损失就太大了。
“命令已经渡河的前部,立即撤回来。”韩浩不敢大意,急忙下令,“大军后撤三十里。”
“想撤?”北军步兵校尉陈践从埋伏的深沟里探出头来,轻蔑地“哼”了一声,“不留点东西下来,你就想走?”
他一手推开盖在沟壑上的木板,翻身跃上了地面。由于长时间潜伏在沟里,他身上大汗淋漓,肌肉块块突起的赤裸上身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木板上的泥土撒了他一身,黑色的泥土和汗珠混在一起,让他看起来象一个野人。
战鼓蓦然响起,一千名潜伏的士卒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来。一千名勇士,一千个赤裸着上身的悍卒,一千名愤怒的战士。
正准备撤走的河北士卒惊慌失措。
河对岸,韩浩和他的部属们目瞪口呆。北疆军果然有埋伏。
陈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朝地上吐了一口满是泥土的唾沫,然后拽下战盔,狠狠地砸到地上。
“兄弟们……”陈践高举长矛,仰天狂吼,“杀,杀死他们……”
“杀……”一千悍卒纵声狂吼,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向敌人呼啸杀去。
北疆军悍卒在咆哮,在狂奔。河内兵正准备撤退,士气已泄,他们由惊慌而恐惧,由恐惧而逃亡。只有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