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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拔刀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挡住了刺向胸口的矛尖。刀矛相撞,长矛借助奔马之势力量巨大,赵云的身躯顿时被撞得倒飞而起。从右侧刺来的长矛没来得及刺进赵云的身体,“扑哧”一声插进了战马马背上。
战马吃痛,猛然腾空跃起,把从正面冲来的敌人连人带马一起撞倒。赵云人在空中,长枪如电划过,当即把从左侧冲来的敌卒挑落马下。“杀……”赵云再吼一声,身如灵燕,斜斜落向敌卒的战马,同时左手战刀脱手掷出,把右侧敌卒的胸膛硬生生洞穿而过。
就在他要落到马背之时,四个敌卒呼啸而至。其中一个敌卒跃空而起,以身体做武器,把赵云再度撞飞。赵云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地上。那个敌卒摔倒在他的身旁,不待赵云爬起来,已经象猛兽一样狂叫着扑上去,拦腰把赵云抱住。
赵云的亲卫们看到将军坠马,大惊失色,纷纷打马围上,刀箭齐下,奋力抢救。
赵云一拳砸中那敌卒的面门,即把那敌卒打得鲜血四射,但那敌卒舍命相搏,死死抱住赵云不放。
三支长矛再度刺来。赵云情急之下,手脚并用,竭力挪动了尺长距离。短短瞬间,两支长矛飞速杀到,同时刺进了那敌卒身体。另外一支长矛直奔赵云的腰肢而来,赵云惊叫一声,左手一拳打出,血淋淋的矛尖就在这瞬间歪了一下,以毫厘之间插在了那敌卒的肩胛上。敌卒凄厉长嚎,用尽全身力气把赵云抱得更紧了。
赵云长枪被压在身下,身躯被敌卒抱住起不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长矛刺向自己。但侥幸的是,没有一支长矛刺中他。赵云的数十名亲卫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来,以最快的速度杀死了所有的敌人。
那名已经气绝的敌卒非常强悍,即使死了,还死死抱着赵去,最后只能砍断他的双臂把赵云解救出来。
从死亡深渊里被拉出来的赵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色苍白,心有余悸。
“大人,敌人逃远了。”一个亲卫手指远处的敌骑,大声叫道,“我们追不追?”
“追。”赵云飞身跳上战马,怒气冲天地叫道,“袁绍一定就在前面。”
“呜……呜……”就在这时,战场上突然号角齐鸣。
赵云和亲卫们转头望向战场。那里旌旗飘扬,铁骑如飞,杀声越来越小了。
“大人,大将军下令重整军队,我们要到平阳亭去了。”亲卫队的队率胆怯地看看赵云,小声提醒道。
赵云望着前方越来越小的敌骑背影,气得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几天。”
“走,我们回战场,重整军队,杀向平阳亭。”
驰道上的逃卒聚在一起,等待命运的安排。
燕无畏的军队和白山乌丸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乌丸人数次想攻击,但都被燕无畏和楼麓阻止了。没有大将军的命令,擅自展开攻击肯定是死罪,不想死在中原就再忍一会儿。
李弘接到燕无畏的禀报,急速赶到,“是袁绍吗?你们困住了袁绍?”
逃卒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还能被聚集到一起,还能高呼要投降,那么可以肯定这些逃卒中有相当身份和号召力的人物。李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人是袁绍。
燕无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立即派人去把他们说话算数的叫出来。”
时间不长,纪灵被五花大绑地押到了李弘面前。何仪不敢来,纪灵心想自己反正都是死,把心一横,亲自来见。李弘一看不是袁绍,心里有些失望。待纪灵表明身份后,李弘马上命令松绑,寒暄几句后李弘对他说道,“你的家眷都在冀州安然无恙。”纪灵大喜,急忙跪倒磕谢。
李弘伸手把他拉起来问道:“袁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大战开始后,我就没有见到袁绍了。”纪灵看到李弘一直没有说如何处置降卒,心里惶恐不安,犹豫半天后主动问道,“大将军,这些降卒大都是我从江淮带出来的,不知……”
李弘冷笑了一声,“公路兄死了后,你完全可以待在九江,你为什么要遵从袁绍的命令北上中原?你公然背叛朝廷,助纣为虐……”
纪灵心里一凉,翻身跪倒,极力哀求。
“你可以看看战场……”李弘手指远处,厉声说道,“我马上就要赶到平阳亭围歼叛军。我没有时间收降俘虏,也没有多余人手看守俘虏。”
远处战场上,铁骑大军的杀戮已经接近尾声,烟尘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各部铁骑正在陆续退出战场,在密集的号角声中重整队列,准备开赴平阳亭。
李弘怒视纪灵,挥手说道:“你先到冀州去,等待朝廷的惩处。”
“大将军,公路兄死了,我们四分五裂,岌岌可危,北上中原也是为了生存啊。”纪灵看到李弘转身要走,急忙拉住了他,“大将军,公路兄就剩下这么点人马了,求你看在公路兄的面子上,手下留情,我们一条活路吧。”
李弘强忍愤怒,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现在你才知道要我给你们一条活路,当初你们干什么去了?到了中原后,你为什么不直接率部投诚?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饶了你们。”
纪灵哑口无言,懊悔难当。想到这些追随自己多年的将士即将身首异处,而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竟然无力解救,一时间悲痛至极,泪水悄然涌上了眼眶。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看着他们全部死在这里,要么你带着他们急速赶到平阳亭。”李弘看到纪灵眼里的泪花,心里一软,说话的声调顿时和气了很多。
纪灵狂喜,就象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只要大将军信任我,我立即带着他们杀到平阳亭。”
“不是杀到平阳亭,而是逃到平阳亭。”李弘抬头看看天色,脸显焦急之色,“天黑前,我必须击破叛军的战阵展开围杀。如果天黑前我们未能撕开叛军的战阵,他们势必会利用夜色突围,这样我们的损失将增大,而逃走的叛军也会增多。你能帮助我撕开叛军的战阵,将功折罪吗?”
纪灵明白了,他拱手说道:“黄昏前,我一定帮助大将军撕开联军的战阵。”
李弘神情冷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撕开战阵后,立即从战场侧翼撤出战场,不要被铁骑误伤。”
纪灵感激地看着李弘,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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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东北二十里,小燕亭。
下午,刘表、逢纪、徐璆等人率大约五万后军,十几万民夫和一千多车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地从燕城、桃城、瓦亭三地出发,向平阳亭前进。
走到小燕亭附近时,斥候飞速回报,前方发现了北疆铁骑。
“多少人?有多少人?”刘表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们看清楚没有?”
“铺天盖地的,至少有一万多人,还有很多髡头胡人。”斥候神色惊惶,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距离我们只有二十多里了。”
“快,急告前面的徐璆和黄忠两位大人,立即摆下车阵,把他们给我挡住。”刘表不假思索地挥手说道,“传令各部,立即后撤,撤回燕城。”
“撤?”逢纪瞪大眼睛看着刘表,“景升兄,我们今夜必须赶到平阳亭。前方十万大军携带的粮草军械非常有限,他们正等着和我们会合,你怎能擅自下令全军后撤?”
“北疆铁骑已经杀来了。”刘表指着驰道上的民夫和装满粮草军械的辎重车,焦急不安地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怎么打仗?铁骑呼啸而至,这些人一哄而散,粮草辎重就危险了。没有粮草辎重,前方十万大军能坚持几天?保住了粮草辎重,即使前方十万大军撤回来,我们也还能坚守在燕城、瓦亭一线,然后重整军队,继续攻击。”
逢纪一时语塞。刘表说得没错,联军的粮草辎重本来就不多,如果被这股铁骑偷袭成功一把火烧了,这仗必败无疑。但他担心袁绍的安全,犹豫了一下,又劝道:“景升兄,前方十万大军正在打平阳,李弘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不可能把数量有限的铁骑全部派到燕城一带偷袭我们。这肯定只是小股铁骑,目的是想吓唬我们一下,阻击我们连夜支援平阳亭。我看,还是让各部暂时在小燕亭摆下战阵,和这股铁骑打一下为好。他们看到我们士气如虹,决意求战,必定会撤走。”
刘表摇摇手,“斥候不会谎报军情。李弘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我们后军要押运粮草辎重到平阳亭,他极有可能行险一搏,把所有的铁骑都调来打我们。”刘表冲着站在身边的传令兵连连挥手,“急告各部,护着民夫和辎重,快撤,快撤……”
逢纪无奈,派人急赴平阳亭禀报袁绍,请他连夜指挥大军攻击平阳亭。大军只要攻占了平阳亭,偷袭燕城的北疆铁骑就不得不撤走。
地面在剧烈的震动,巨大的轰鸣声如同飓风掠过大地,惊天动地。
雷子带着一万大军以江河决堤之势呼啸杀到。
徐璆和黄忠并肩站在车阵后面,望着遮蔽天空的烟雾,望着象潮水一般翻涌而来的铁骑大军,无不脸色大变。车阵后方一万将士面无人色,恐惧之致。
“吹号,吹号……”雷子高举战刀,吼声如雷,“杀上去,杀上去……”
号角声里,一列列铁骑士卒没有丝毫犹豫,迎着车阵就疯狂冲了上去。
徐璆的汝南军率先崩溃,调头就跑。叛军的车阵本来因为仓促布置得非常稀疏,但这足以让高速奔驰的铁骑降下速度,这时只要车阵内的士卒奋勇冲杀,就可以大量杀伤对手,然而车阵内防守士卒的逃亡却等于拱手让出了通道。
黄忠一看战阵崩溃,二话不说,拉着徐璆就走,“撤,撤……”
“哈哈……”雷子看到铁骑大军勇猛无比,畅通无阻地杀过车阵,不禁哈哈大笑。他在发动攻击之前,已经遍告大军各部,只要击败敌人,就能抢到大量钱财。这些鲜卑人由此士气大振,其猛烈的攻击气势竟然让敌人望风而逃。
刘表万万没有想到,小燕亭上的一万大军一箭未发就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