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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的乌丸人一样,在大汉朝廷的看护下独立生存,有这个可能性吗?很难想象,当今天子和朝廷会妥协,会屈从于黄巾军的威胁,给黄巾军一块地盘,一块生存的土地。
豹子李弘是不是用这种办法来麻痹和欺骗自己,从而寻找机会消灭黄巾军呢?张燕思前想后,茫然无措,他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将来是什么。他在陈鸣的催促下,点头答应了,他急切地想去见见李弘,他想知道今天的李弘给他的是一个什么希望。他相信李弘不会设计杀他,要杀他,在真定城的时候李弘就可以杀了。
张燕远远看到李弘大步而来。李弘还是那样披头散发,那样高大魁梧,那样笑容满面,只不过李弘比过去成熟稳重了,脸上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加威猛。尤其那双眼睛,不仅仅是自信,更多的是豪迈和无惧。跟过去比起来,张燕发现李弘身上的那股真诚已经被他扑面而来的杀气掩盖了。张燕的心跳蓦然加剧。
李弘大笑着抓住张燕的手,用力摇晃道:“大帅瘦多了。”
从李弘手上传来的热情和真诚象潮水一般涌进了张燕的心灵,张燕心里一颤,那种朋友间的真挚友情霎时贯满了全身,他心中的忧虑也在这瞬间无影无踪了。李弘终究还是豪气冲天的李弘。张燕有点激动,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了李弘的双手上,这时候,他看到了李弘手背上刚刚结痂的伤口。
“大人受伤了。”
“和鲜卑人打仗,场场都是硬仗,难免带点伤。”李弘笑道,“但我总有一天要死在战场上,所以,我要在活着的时候,交上你这个朋友,顺便帮你做点事。”
张燕感动地笑笑,说道:“这个时候,大人能来晋阳找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李弘摇摇头,说道:“如果你认我这个朋友,相信我这个朋友,该感谢的应该是我。你还记得我们在真定城外那座小山上说的话吗?”
张燕点点头。那次会面所说的话,现在天天都在张燕的肚子里转悠,他想知道答案,非常急切地想知道。
“大人还是那么想的?”
“对。”李弘说道,“那个时候,我仅仅有这个想法,并没有具体的办法,但现在我有了。你到太原,这一步走得好,非常好。”
李弘随即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燕。
“先招抚,后垦地屯田,大帅认为怎么样?”
张燕欲言又止。李弘挥手道:“你不要想其他的,其它的事太多,你我现在都没有把握。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如果是,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招抚?”张燕喃喃自语,一时间百感交集。难道自己要背叛大贤良师,背叛大帅,背叛黄巾军,投靠朝廷?
“大帅,你必须要想到,你我交战,黄巾军在没有后援没有粮草持续接济的情况下,败亡太行山乃是迟早的事。”李弘劝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大帅到底希望死掉多少人才和我谈?”
张燕抬头望天,默然不语。
“大帅,那你到大龙山来干什么?是想和我叙叙旧吗?”
张燕苦笑。李弘所说的办法他知道,张燕跟在张角后面学习经史,这些治国御边之策他很清楚。说句实话,他心里很敬佩李弘,从李弘的这些想法就可以看出李弘曾为此花费了很大的心血,他是真心诚意地想解决黄巾军的前途,想解决太行山的百万流民生存问题。无论李弘出于何种目的,其忠心为国是绝对错不了的,但黄巾军如何解决李弘却避而不谈,这是能否招抚的最关键问题。李弘为什么不先交个底?
“我虽然是黄巾军大帅,但这等大事我必须要和各部首领仔细商议,因为这关系到黄巾军的将来。”张燕缓缓说道,“大人可否给我三天时间?”
“好。”李弘高兴地笑道,“如果你同意招抚,我可以驻军龙山,无需和你对阵晋阳城。”
张燕回到晋阳城后,独自想了一天,终于下了决心。他紧急召集各部首领议事。
张燕名义上是黄巾军大帅,但由于他的身份和威信,真正跟随他的只有张牛角的亲信孙亲、王当、于氐根、白雀、丈八、雷公、浮云七个小帅。其他的如白绕、杨凤等人都率部聚集在黑山一带,和他若即若离,并没有从属关系。张燕做了大帅后,他的两个手下十一郎和狗儿也成为小帅,独自统军。
张燕等九部首领齐聚一堂,随即命令亲卫们把大门关了起来。
“昨天我到大龙山和豹子李弘见了一面。”
九部首领非常吃惊,瞪大眼睛望着张燕。
张燕站在大堂中间,环视众人一眼,神态坚决地说道:“我打算和朝廷谈谈。”
大堂内的气氛骤然紧张,王当一跃而起,愤怒地叫道:“大帅,你疯了,我们和朝廷仇深似海,誓不两立,怎么能受抚投降?”
大堂内顿时象炸了锅一样,吼叫反对之声震耳欲聋。张燕一言不发,坐回席上,任由手下们尽情发泄心中的仇恨和不满。
孙亲和于氐根、丈八、浮云四人较为冷静,一直没有说话。丈八本名彭烈,他过去是贩私盐的,为了多挑一点,就用一根丈八长的扁担,因此得了这个外号。浮云是太平道的弟子,浮云就是他的道号。于氐根、丈八、浮云都是三十多岁的人,相对于几个年轻小帅,他们要沉稳得多。
于氐根长相黑瘦,眼眶深陷,精明强干,在九部首领中,他的年纪最大。待几个小帅叫累了,没有声音了,他问张燕道:“大帅,是豹子来找你的还是……”
张燕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一战我们打输了,就要回太行山,就要继续忍饥挨饿,就要继续死人。大家还记得去年、前年的冬天我们是怎么挺过来的?大家是吃树皮喝雪水挺过来的吗?看看太行山,有多少坟墓?没有。死去的人都被腌成了人肉,我们是吃人活下来的。你们还打算吃多少年的腌人肉?”
“我们和朝廷有仇,和豹子有仇,不假,的确是仇深似海,但你们看看现在跟在我们后面的流民,他们和朝廷有仇吗?他们和豹子有仇吗?那些被我们吃到肚子里的人,他们和谁有仇?”
“不管是豹子来找我,还是我去找豹子,黄巾军都要生存下去,跟在黄巾军后面指望过上好日子的流民也要生存下去。但现在我们这也叫生存吗?”
“我们打了几年仗,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们得到了什么?那些相信太平道,相信黄巾军的百姓们又得到了什么?”
“招抚并不是投降,这一点你们必须要清楚。招抚是有条件的,投降是无条件的。招抚之后,我们有足够保护我们自已的军队,我们有足够养活我们自己的土地,我们可以不用和官军打仗,我们可以休养生息蓄积力量。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让跟在我们后面的流民们有地种,有屋住,有饭吃,有衣穿。”
“招抚之后,就不会再死人了,就不会再吃腌人肉了,就不会再四下逃亡永无希望了。”
张燕慢慢站起来,冷声说道:“如果朝廷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可以和豹子继续打下去,我们可以回太行山,我们可以继续吃腌人肉,总之,我们没有什么损失。”
“但不管招抚能不能成功,我希望你们给我三个月时间。因为到了十月,谷物丰收了,那么今年冬天,我们最起码可以少吃几天腌人肉。”
“你们继续在这里想,如果同意了,就出来吃饭。如果不同意,就不要出来了,自己解决了,我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兄弟。”
孙亲跟在张燕后面走了出来。
“大帅,你凭什么相信豹子?”
张燕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去年在真定城的时候,已经说好了。”
孙亲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无语。
“敬之,立即派快骑上太行山,把张白骑张帅和黄庭黄司马接到晋阳来,我需要他们和豹子商谈招抚的事。”张燕想了一下,又说道,“把襄楷大师也接来。”
孙亲诧异地说道:“大帅,襄楷大师刚刚在冀州和豹子……”
“你不知道。”张燕挥手打断他道,“如果不是豹子,大知堂的人早在冀州死绝了。”
“有襄楷大师和他的弟子在太原各处四处讲经,可以安抚士兵和流民。要知道,招抚的事一旦传开,士兵和百姓们肯定无所适从,他们会感到失望、恐惧,如果有人从中散布谣言,太原各地会混乱不堪,甚至可能产生叛乱。”
“我不想在这几个月里出现意外,黄巾军能不能生存下去,就看这几个月了。”张燕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你们怎么骂我,我都要走这一步,谁都不能阻止。将来,如果我们强大了,也许可以实现大贤良师生前的梦想,这是希望所在。象安定帅那么干,只能是自寻死路。”
“另外,你派人到上党郡杨帅那里去一趟,把我的意思对他说清楚。如果他同意,就请他来一趟,如果他不同意,就随他去吧。”
李弘的大军到达龙山之后,停了下来。各部将领纷纷前来询问,李弘说,先歇几天,让将士们恢复体力之后再攻城。
张燕很快派人送来了愿意受抚的消息。李弘心中大定,立即将张燕之书以八百里快骑送往洛阳,同时上书天子,极力主张招抚黄巾军,并献上了安抚流民,垦地屯田之策。
李弘随即召集军司马级别以上的将领到大营军议。
一听说不打仗了,大家都有些泄气,尤其是鲜于辅、阎柔等幽州将领,非常失望。
李弘笑道:“攻城的准备工作还是要继续做,如果招抚不成,这仗还要打的。另外,大军刚刚整军不久,各营需要展开练兵,各营统军将领也要轮流到大营里学习经史和兵法。”
狂风沙问道:“我们也要学吗?我连大汉国的文字都看不懂,学什么?大人还是让我带兵训练吧。”
“都要学。”李弘斩钉截铁地说道,“叫你用耳朵听,又不是用手写。左大人、李大人和宋大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