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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当前最重要的事是集中所有的精力去打仗,今天的大汉国已经承受不起一场败仗了,你必须要打赢这一仗,绝不能败。”天子看着李弘,郑重地说道,“朕征调董卓到并州,让他主掌并州军政,给你押运粮草,等于是把并州所有的重担都交给了董卓。爱卿只需率军打仗就行,北疆其他的事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只管打仗。并州灾民暴乱也好,粮草运输中断也好,责任都是董卓的,这样一来,你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去年你在幽州平叛,心里却惦记着并州战场,一心二用,非常辛苦。去年的仗你是在大汉国境内打的,是在长城以内打的,没有出塞,也没有远征草原,所以你一心二用还可以勉强支持,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你绝不能一心二用,这次如果败了,大汉国的北疆就完了。”
“爱卿能理解朕的一番苦心吗?”
李弘幡然醒悟,赶忙跪下谢恩。
“爱卿不要想许多,本来我打算让皇甫嵩去兼领并州牧的,但由于你改变了北疆作战策略,朕只好让董卓坐镇并州,让皇甫嵩坐镇西凉,看护三辅。董卓给你镇守后方,押运粮草,皇甫嵩驻守西凉,京兆尹盖勋给徐荣提供粮草。这样出征塞外的两路大军就能同时得到稳固的粮草供应。”
天子伸手把李弘扶了起来,继续说道:“爱卿远征塞外,为我大汉国收复边郡开拓疆土,此等大汉重臣,朕怎会怀疑你的忠诚?爱卿切勿胡思乱想。”
李弘再拜感谢天子的信任。
卢植沉吟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董将军带多少人到并州?”
“你说呢?”天子随口问道。
卢植想了一下说道:“陛下,以臣看,一万人足矣。目前并州还有几千郡国兵,河东也还有屯田兵可以临时征调,再加上句注要塞外还有北征大军随时可以回援,所以……”
“一万人太少。”天子说道,“大将军在晋阳放了两万军,所以还是按这个兵力来吧。下旨,命令前将军董卓兼领并州牧,立即率两万北军急赴并州,务必于四月中赶到晋阳。”
大臣们笑了起来。这个董卓,到底还是被陛下夺去了西凉兵权。
天子让董卓带北军到并州,西凉兵却让皇甫嵩统帅,那董卓的兵权还不是间接地被剥夺了?北军是京畿驻军,没有战事立即就会被征调回京。北军一走,董卓就没有兵马了,他这个并州牧就是一个空架子。天子让董卓领北军到并州显然还是考虑到了李弘出塞作战后京畿的安危问题。北军驻守并州当然要比西凉兵驻守并州要安全得多,而且,董卓很难指挥这两万北军。首先他的威信不能和皇甫嵩相提并论,其次他的身份也没有大将军那样高贵尊崇,他想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带着这两万军队南下根本不可能,北军的几个校尉不会理睬他。
“陛下,董卓带走两万北军,那西凉的平叛兵力就不足了。”卢植小声说道。
天子笑道:“下旨,命令大将军何进立即率北军赶赴西凉,支援皇甫嵩。迁并州刺史丁原为武猛中郎将,率并州三千郡国兵立即赶赴河内,刺杀黑山蚁贼。”
大臣们顿时面面相觑,人人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大将军完了,彻底完了,除非马上造反。谁都没有想到天子还是要把大将军调到西凉。去年天子就准备让大将军率军去西凉,结果让皇甫嵩抢先一步坏了天子的好事,但这次大将军却躲不掉了。
去西凉就要从京畿而过,这正好给了大将军率军靠近洛阳的机会。卢植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现在征北大将军出塞作战了,天子的倚仗没有了,他竟然还敢让大将军率部从京畿而过?天子先是把大将军放出京城,给他谋反的机会,然后又连续出策逼他谋反,现在更是把大将军回京谋反的路都给他让出来了,天子到底想干什么?他难道还有什么致胜之策?
卢植越想越是害怕,后背上冷飕飕的。今天的天子已经完全控制了全局,他执意要逼反大将军,难道当真是为了皇统?
“爱卿凯旋之日,朕当出城相迎。”天子拉着李弘的手,看着惶恐不安的大臣们,挥手说道:“诸位爱卿代朕出城送送征北大将军吧。”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九章 风卷残云 第二十六节
征北大将军李弘告辞百官,带着夫人小雨,携掾史朱穆田畴、校尉庞德,还有一百黑豹义从急速渡河赶到了河东郡安邑。
河东郡太守王瀚、典农中郎将张白骑和盐铁都尉谢明出城相迎。李弘说了一下出塞作战的事,又把朝廷的人事变动和天子对北疆的安排做了说明,然后嘱咐张白骑和谢明两人要和新任并州牧董卓搞好关系,要互相配合,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军屯和民屯,要确保并州赈灾持续进行。
河东太守王瀚问道:“能否问一下大将军,征北大将军府由谁留守?”
李弘说:“前将军董卓率北军到达晋阳后,我们就要把并州诸事尽数交于并州牧府,然后征北大将军府也随军北上,不再留守晋阳了。”
王瀚眉头紧锁,捋须说道:“这么说,并州军政皆由董卓接管了?”
李弘说:“正是这样。陛下命令我一心一意去打仗,北疆的其他事情一概不要过问,甚至连大军的粮草辎重都不要过问。陛下的意思很明显,他担心北疆大战出现意外,担心北疆大战会失败。此战若败,北疆可能尽数丢失,而北疆一失,势必要危及到大汉国的安危,所以……”
“所以你要听从陛下的安排,要把长城以内的郡县和百姓都交给董卓?”王瀚突然手指李弘,激动地大声说道,“大将军除了打仗,除了要荣立军功,除了想扬名青史以外,你心里还有大汉国,还有大汉国的千万子民吗?”
李弘惊愣地看着眼前愤怒的老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张白骑、谢明、朱穆、田畴等人听到王瀚直言不讳地痛斥李弘,很是莫名其妙,个个茫然无措地望着他,只有太守府的长史桑羊面带笑意,颇有兴趣地注视着目瞪口呆的李弘。
“北疆大战必败无疑。”王瀚语出惊人,“北疆必将陷入连番战乱,而大汉国也将走上败亡之路。这一切都是拜大将军所赐。大将军就是亡我大汉国的罪魁祸首。”
李弘大惊失色,心里惴惴不安,眼里露出了惶恐之色。王瀚久居朝堂,深谙政事。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北疆大战必败?难道陛下要置大汉社稷于不顾,置二十万将士性命于不顾,非要杀死自己?自己为了大汉国的安危四下征战浴血奋战,对大汉国和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自己到底对大汉国有什么危害逼得陛下非要用这种手段杀死自己?难道自己的性命比大汉社稷的安危都要重要?
“老大人不要生气。”李弘站起来,恭敬地躬身说道,“我久在战场厮杀,对朝中的事一无所知,恳求老大人指点一二。”
王瀚狠狠地瞪着他,神情激愤地说道:“大将军知道董卓是什么人吗?大将军只看到董卓驻守西疆战功显赫,但大将军知道董卓的为人吗?董卓残暴嗜杀,恣行骄纵,贪赃枉法,是西疆最血腥的战将,也是西疆最大的贪官。董卓数次血洗羌人部落,逼得羌人举兵造发。他还肆无忌惮地伙同朝中奸阉贪污军资,家财达到了十数亿钱之巨。这样的人到了并州,并州马上就会变成第二个西凉,你知道吗?”
“你以为军屯有张大人,民屯有赵大人,盐铁有谢大人,并州就安稳无忧了吗?董卓不是丁原,并州牧也不是并州刺史,他手上有军队,有兵权,他的背后有奸阉。他可以和奸阉狼狈为奸大肆撤换并州官员,搜刮民脂民膏。到时候,军屯也罢,民屯也罢,灾民也罢,没有盐铁的支持,没有钱财物资,并州瞬间就会崩溃,瞬间就会毁于一旦。灾民没有吃的喝的立即就会暴乱,而灾民的暴乱将引发整个并州的暴乱,并州陷入暴乱后,大将军还能在塞外打仗吗?那时,大将军完了,并州完了,北疆完了,大汉国也危在旦夕了,你知道吗?”
“北疆大战一旦失败,所有的罪责都是你和你部下的。从前年招抚黄巾军开始直到现在出塞作战,这其中的功过是非都将成为你的滔天大罪,你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够。你死了也就罢了,但你却把并州几百万百姓推进了战乱,让北疆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让大汉国走向了败亡,你万死也不能辞其疚啊,你将是大汉国的千古罪人。”
李弘骇然心惊,心中极度恐惧。
“大人,你是不是说得太严重了。”朱穆眨眨眼睛,心虚地说道,“北疆大战事关大汉国的兴亡,前将军董卓不会不知道,他如果要在并州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对他可是半分好处都没有。北疆的仗打赢了,他有战功,如果输了,而且还是因为并州内乱输的,董卓估计会死得很惨。”
“你小子懂什么?”王瀚毫不客气地指着朱穆骂道,“北疆的仗打输了,董卓不但不会死,还会因为护守京畿有功得到升迁,你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吗?他手上有兵,库里有钱,背后还有权臣,他会死?我看你小子才会死。这么多年了,在外为官多年,还是这么没长进,饭都白吃了。难道你非要等到并州完了,自己要砍头了,才相信我说的话吗?”
朱穆是王瀚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他一点都不留情面,把朱穆骂得面红耳赤,低头不敢作声。
王瀚看着李弘继续说道:“陛下不知道董卓的为人,不知道并州的现状,也不知道董卓到了并州将会给大汉国带来可怕的灾难。他只想到要在北疆大战后遏制你的权势,剥夺你的兵权,把你对大汉国的潜在威胁迅速解除掉。他完全忽视了董卓此人对大汉国的危害,他的旨意是错误的,大将军你知道吗?”
“大将军绝不能让董卓走进并州。”
李弘沉思不语。王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