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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重点放在了胡族联军的左翼,也就是拓跋帷的两万铁骑。
李弘和阎柔带着两万铁骑出击洒雨原,一是为了牵制白马铜的兵力,二是给拓跋帷一个错觉,让他误以为汉军的主攻方向是洒雨原,是云中城,自己的左右翼大军攻击沙陵、成乐和武进三城只是为了牵制胡族联军两翼的兵力。李弘认为,成乐和武进两城的守军遭到攻击后,肯定会向拓跋帷求援,那时拓跋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分兵救援,要么只援一城。分兵救援的危险性太大,拓跋帷肯定只援一城,但拓跋帷会救哪一个?李弘认为是成乐。
考虑到汉军主力已经北上攻击白马铜,而乐成失陷后汉军右翼将无阻碍,可以直杀洒雨原,拓跋帷肯定要救援成乐。为了让拓跋帷确信救援成乐没有危险,李弘特意带走了楼麓的乌丸铁骑,又让张郃只带五千虎贲营攻击武进。用五千人攻打武进很难攻克,拓跋帷自然也就无需去救了。
为了重创拓跋帷的两万铁骑,李弘在成乐方向投入了颜良军的全部步卒,张萧和丁波的两个战车营,还有中途秘密返回的楼麓一万乌丸铁骑总共三万两千人。
颜良得到消息后,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命令攻城大军全部撤下来,急速赶往武进城。六十里的路程,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但能否成功包围拓跋帷,关键要看张郃的五千人能不能在武进城下坚守两个时辰。颜良同时命令楼麓率铁骑从东西两个方向悄悄向武进城逼近。颜良说,我没有到武进城,你就不能到,即使张郃全军覆没,你也不要支援,免得把拓跋帷吓跑了。楼麓问,如果张郃坚持不了两个时辰,拓跋帷把他全歼之后撤退了呢?颜良说,那我们就在半路上包围他,务必把他打得重创而逃。
张郃到了武进城后,没有围城,而是把五千人马集中在西门攻击。虽然他的任务只是策应成乐战场,但颜良假如把拓跋帷包围了,他就要及时回援成乐。成乐战场上只有三万两千汉军,不足以重创拓跋帷,他的五千人马必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为了能迅速集结回援,张郃把军队全部集中在了西城门下。他的这个决定挽救了虎贲营。
拓跋帷和目罗车带着两万铁骑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五千汉军,无论如何也要全歼了,涨涨大军的士气。
张郃接到斥候的禀报后,立即组织虎贲营撤到了距离西城门五百步外的一个小山上,将士们在张郃的指挥下依据有利地形展开了顽强的抵抗。
陈践陈大麻子带着一屯人马坚守在一个小山头上,他数十次被敌人打下了山头,但他每次都带人又把它夺了回来。打到后来小山头上全部都是死尸,鲜血把整个小山头都染红了,将士们都站在密密麻麻堆叠而起的死尸上鏖战。苌弓带着三百个最强悍的士卒四下支援,大家越打越勇,但人也越打越少。当他从陈大麻子坚守的山头上退下的时候,笑着对陈大麻子说,这一战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尸骨带回常山。如果我们都死了,那就算了,死哪埋哪吧。陈大麻子大笑道,谁说我们会死?我还没有娶亲生孩子,怎么能死?
张郃受伤了,他被敌人的长矛戳伤了,要不是周围士卒抢得快,他已经被敌人的战马活活踩死了。张郃拄着长枪站在小山顶部,望着四周蜂拥杀来的鲜卑人和匈奴人,恨恨地骂了两句。然后抬头看看逐渐西斜的落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援军快到了。
“擂鼓……告诉兄弟们,誓死杀敌,绝不后退……”
拓跋帷接到斥候的禀报后猛然醒悟,“上当了,快,快撤,向东撤……”
楼麓的一万铁骑从东西两个方向率先包围了过来。拓跋帷的大军久战已疲,被杀气腾腾的乌丸人奋力一击后,立即调头向北撤退。北面颜良已经率领步卒列下了方阵,胡族联军看到阻击自己的是气喘吁吁的汉军步卒,顿时放心了不少。从汉军步卒中杀出去要比从乌丸铁骑中杀出去容易多了。然而他们刚刚接近方阵就遭到了六百架弩车的疯狂射击,几千名鲜卑人和匈奴人转眼就失去了生命,匈奴人的大当户目罗车也在冲杀途中被弩车射死了。拓跋帷又一次亲眼目睹了汉人的恐怖武器,他吓得魂飞天外,调转马头向南狂奔而去。南面是高山,越跑越没路。楼麓率铁骑穷追不舍,颜良督军从后掩杀,一直追了十几里方才收兵。
拓跋帷连夜带着残部渡过了白渠水,逃回了云中城。
此战斩首八千,重创拓跋帷的胡族联军。汉军折损三千两百多人,主要都是虎贲营将士。
玉石率军攻打沙陵城。
玉石的攻击非常顺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沙陵城。
玉石率军一路攻击而来,短短数天内连下数城,其强悍的战斗力让胡族联军心惊胆战,惶恐不安。而徐荣大军的渡河更增添了他们的恐惧。在沙陵湖畔,闻名天下的黑豹义从以六千人猛击胡族联军两万大军,这让旭葵和提芦早早萌生了退兵白渠水之意。
旭葵根本不想打,用两万人抵挡汉军八万多人,这纯粹是自寻死路。他认为白马铜如此布阵,是成心要害自己,是想报昔日西疆大战时暮盖廷的惨死之仇。他对提芦说,白马铜居心叵测,他有什么本事可以在白渠水以南阻挡汉军势不可挡的攻击?我要回九原城问问须卜骨都侯,他白马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把我东羌一族给彻底灭了?这战我不打了。提芦知道旭葵很狡猾,他不是不想打,他只是为自己保存实力找个借口而已。不过,他自己也不想打。这样和汉军面对面的决战,不要说支撑到六月雨季,就是这个月都撑不到头。
玉石的兵力已经损失一半,此时不要说进攻,就是保住这八万军的大营都很困难。假如冒充之计暴露,旭葵带人冲过来,这几万民夫可就大难临头死伤无数了。他为了确保大营的安全,一天只走五里路,并且让庞德弧鼎弃沉三人各带铁骑在大营十里之外游弋,以防大营在移动期间遭到旭葵的袭击。
汉军的这种举动在旭葵看来是在诱敌,是在拖延自己撤回云中的时间,他估计汉军马上就要有很大的攻击行动。他断然决定撤退,连沙陵城的一千守军都被他一起带走了。徐荣的这八万人要是发力打过来,自己这两万人不要说抵抗,就是想逃都逃不掉,还是先撤过白渠水为上策。
玉石拣了个大便宜,兵不血刃就收复了一座城池。
洒雨原一战,白马铜虽然击退了汉军铁骑,但自身折损严重,本来他还想在白渠水以南再坚持几天,但他连续接到了自己左右两翼大军败逃云中城的消息,尤其是拓跋帷大败,大当户目罗车阵亡的消息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如果不能在云中一带坚守到五月底,那大军要想坚守到雨季就更困难了。大军撤出云中后,在五百里的大草原上根本无险可守,要退就是五百里,直接退回五原。这样汉军追过去之后,就有足够的时间积蓄力量。只要汉军粮草军械补充及时,他们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同时,于夫罗还可以组织军队渡河夹击。胡族联军在两面夹击之下很难守住五原郡,到时也只能退守阴山要隘,而败亡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了。
白马铜十分无奈。此时自己的左右两翼失去保护,只能撤过白渠水坚守云中城了。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章 风雨如晦 第七节
五月初,五原郡。
傍晚时分,左大将呼衍登笃领五千铁骑杀进了晖金原,麴义率军迎上,双方血战。匈奴人为了尽快赶到黄河岸边阻止汉军渡河,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展开了凶猛进攻,而麴义则集中了六千精骑予以还击。这六千铁骑过去都是风云铁骑营和长水营的精锐,将士们历经大战,战斗力非常惊人,他们在晖金原上纵马奔驰,往来冲杀,所向披靡,无人能当其锋锐。
刘冥面容狞狰,睚眦欲裂,吼声如雷,手中长矛上下翻飞,迎面冲来的敌人无一幸免,纷纷被他刺落马下。他就象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愤怒雄狮,全然不顾生死,只顾尽情杀戮。战友的连番死去深深地刺激了他,让他再无求生之念。此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熊熊燃烧的仇恨之中,好象只有死亡和血腥才能稍抚那颗极度痛苦而绝望的心。
刘冥坐下的战马突然痛嘶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腾空飞了起来,它带着数支洞穿心肺的长矛和长箭一头撞上了对面的匈奴铁骑,把那名敌骑连人带马撞得打横飞出,马上的刘冥随着两马相撞的巨大冲击力凌空飞起然后栽倒在十几步开外的草原上。霎时间,数不清的马蹄和血淋淋的长矛同时向他蜂拥而来,誓死要把他践踏为一摊血肉模糊的肉饼。
赵云飞马杀到。战斗开始前,他从刘冥的眼晴里看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担心自己的这个兄弟今天会葬身晖金原,所以他一直跟在刘冥的后面,打算在最危急的时候予以援手。赵云长枪舞动,左挑又刺,瞬间连杀七人,在敌人的长矛即将戳进刘冥身体的刹那,赵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甲,带着他杀出了重围。
恒祭和胡子各带人马从左右两个方向奋力往匈奴人的中军杀进,他们准备夺下呼衍登笃的战旗,打击匈奴人的士气,在天黑之前击溃匈奴人。就在恒祭和胡子势不可挡地杀进匈奴人中军的时候,从五原城支援而来的两千匈奴铁骑突然从汉军侧翼杀进了战场。
双方势均力敌。虽然杀得异常惨烈,但谁都无法击败对方。在各自损失了一千多人后,双方于天黑时分退出了战场。
夜暮降临,在羽带原方向近五里长的黄河两岸的堤坝上点燃了数百堆大火。汉军连夜渡河。在河阴城方向,徐荣也指挥大军连夜发起了渡河作战。虽然战斗不是非常激烈,但匈奴人看到对岸密密麻麻的火堆和隐约可见的一队队整装待发的汉军士卒,他们非常恐惧。右大都尉须卜武终连续数次派人向须卜骨都侯求援。
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