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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军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大半,只要蹇硕一死,奸阉和何进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愚蠢。
丁宫面露不忍之色,摇头悲叹道:“万金堂,都是万金堂惹出的祸事。”
大将军何进上奏何太后,说董太后曾经派中常待夏恽、毕岚等人与各地州郡官府互相勾结,搜刮财物,积敛了大量的财富,现在这些东西都存在她的永乐宫,按照大汉律应当予以查收。考虑到夏恽毕岚等人都已死去,证据不足,董太后的罪责也就免了。不过按照惯例,藩国的王后不能留住京城,应当把她迁回本国。
何太后遂命赵忠把大将军的奏章在朝议上大声诵读,问大臣们有何异议。
不知情的大臣们都很吃惊,谁都不敢乱说话。这新帝刚立,先帝的灵柩尚未入葬文陵,何太后就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董太后,这未免也太过份了吧?
朝中的诸多大臣考虑到如今洛阳形势紧张,董太后离京回到河间国暂避风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零散也有几个大臣出言附和。
太傅袁隗、司徒丁宫和司空刘弘随即同时出奏,同意大将军的奏请。
圣旨送到永乐宫,董太后愤怒了,她怒气冲天地赶到长秋宫,指着何太后说道:“先帝不入文陵,我绝不离京。”
何太后急忙说道:“就依母后。”
“小董侯我要带走。”
何太后愣了一下,小声说道:“母后,这不行,皇帝和小董侯天天在一起,兄弟情深,怎能分开?”
董太后激怒攻心,大声骂道:“你已经害死了他的母亲,难道还要把一个九岁的孩子也害死吗?”
何太后冷笑道:“本宫视董侯为己出,何来相害之说?小董侯不能离京。”
董太后气得浑身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忠和张让等人纷纷上前劝慰,把董太后送回了永乐宫。
董太后急召小黄门蹇硕和骠骑将军董重。她为了小董侯已经不顾一切后果了,她誓死都要杀死何进。何太后的倚仗不过就是何进兄弟而已,只要杀死了他们,这天下就是小董侯的。
蹇硕当夜秘密拜会了大长秋赵忠。两人密谋了很久,最后相约三日后在明堂召集部分亲信中官共同议事,然后歃血结盟共诛何进。
三天后的深夜,驻守洛阳南城的平城门的军司马接到了一位中黄门出示的符节,命他立即打开城门,随即一队铁骑举着火把,簇拥着几辆马车出城而去。这支队伍走了大约两里多路后到了本朝举行祭祀和典礼的地方明堂。从马车上陆续走下了赵忠、张让、段珪、宋典、高望、蹇硕等十四个中官,他们共聚明堂,商议具体的诛杀何进之策。
第一卷 立马横枪篇 第十章 风雨如晦 第十三节
五月上,云中。
拓跋帷率部逃过白渠水之后,成乐和武进两城的胡兵失去支援,随即被汉军包围。颜良指挥大军仅用半日就攻陷了武进城,然后大军直杀成乐。成乐的一千胡兵面对数倍于己的兵力根本不堪一击。白渠水以南的四个城池迅速被汉军收复。
李弘指挥大军北上进驻洒雨原。他在两天内集结了玉石、颜良、阎柔、楼麓、庞德、张郃等部共七万多人向白渠水对岸的匈奴叛军发起了强攻。
白马铜为了阻止汉军渡河,在白渠水北岸部署了六万大军。此时从五原郡赶来支援的须卜弃阳已经带着三万铁骑赶到了云中城,胡族联军在云中附近的兵力达到了十万人左右。白马铜得到援军后非常兴奋,他对各部首领说,现在我们有十万铁骑,再加上两河一城的有利地形,坚守一个月绝对不成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把豹子的大军挡在云中。
白渠水南岸,洒雨原。
清晨,李弘驻马立于一个小山包上,望着前方杀声震天的战场沉默不语。
汉军已经连续渡河攻击三天了,但还没有成功占据对岸。现在洒雨原方向有三路人马在同时进行渡河作战,玉石的军队在左,张郃的军队居中,颜良的军队在右,三支大军依次间隔五里。颜良的大军由于受损较小担负了主攻。前两天,颜良指挥将士们数次冲上了对岸,但每次都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又被匈奴人的铁骑赶了回来。
兵力不足是目前攻击受阻的主要原因。然而,李弘没有任何办法,为了能让徐荣的大军顺利攻占九原和阴山要隘,切断胡族联军的退路,他只能不计代价地连续攻击以保持对胡族联军的巨大压力,从而逼迫五原郡的匈奴叛军支援云中。但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汉军的伤亡会越来越大,这将严重影响后面的战斗。
五原郡的匈奴叛军是否已经赶到了云中?赵云是否突袭成功?徐荣是否顺利渡河?李弘心事重重地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焦虑不安。
“仲渊,公定,你们说子龙的铁骑是不是已经拿下了九原?”
李玮担忧地说道:“难说。按时间推算他的确应该拿下九原城,不过,如果九原城的匈奴主力没有支援云中,子龙就不会实施突袭之计。”
“我认为子龙已经拿下了九原,并且徐大人和麴大人的大军正在渡河北上。”朱穆信心十足地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打到了云中,而胡人要想支撑到雨季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他们只能竭尽全力把我们挡在这里,否则云中一旦失陷,须卜骨都侯就完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一定会派出九原城的匈奴主力支援白马铜。”
朱穆用手中的马鞭指指前方,望着李弘笑道:“从九原来的援军很可能已经到了云中城。大人要不要和我赌一赌?”
李弘笑笑,摇手道:“我身无分文,不赌了,你和仲渊赌吧。”
“我不赌。”李玮说道,“如果公定猜对了,我们就可以让大军暂停攻击。”
“现在可以暂停攻击了。”朱穆稍稍迟疑了一下,对李弘说道,“如果子龙已经攻占九原,白马铜很快就会接到须卜骨都侯的消息,他立即就会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十几万大军。那时,他有可能孤注一掷,以优势兵力对我们进行反击。对他来说,只要击败了我们,把我们赶回长城以南,他一样可以达到目的。我们如果战败了,合围胡族联军的计策随之失败,徐大人的北上大军也会因此而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到时他只能撤军了事。”
“大人,公定兄的担忧非常有道理。”李玮接着朱穆的话说道,“我们已经连续奋战近一个月,大军折损较大,将士们也疲惫不堪,兵力上的优势早已荡然无存。如果白马铜集中所有兵力向我们大举反攻,我们很难抵挡。所以,我认为大军应该撤出战斗,坚守在白渠水南岸,一来可以减少伤亡保存实力,二来也可以让将士们进行适当的休整,同时还可以保持对胡族联军的威胁和震慑。”
李玮看看若有所思的李弘,继续说道:“坚守白渠水南岸与渡河攻击的效果其实是一样的,都能让胡族联军感到巨大的压力,我们突然不攻,效果也许更好。”
“大人必须要考虑到我们的连续进攻可能无法诱出九原的匈奴铁骑,须卜骨都侯有可能放弃抵抗率军撤出阴山以南。”朱穆说道,“如果战局朝这个方向演变的话,子龙的突袭就无法实现,而徐大人和麴大人的军队也无法渡河北上,那么,我们现在这样不计代价地疯狂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
李弘看看两人,摇头说道:“在没有得到徐大人渡河北上的消息之前,大军绝不能停止进攻。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没有达到攻击的目的。”
“如果白马铜先于我们得到九原城的消息,知道我们兵力不足,率军反扑,我们战败了呢?”朱穆问道,“大人将如何应对?”
“战,战死为止。”李弘坚决地说道,“白马铜要想击败我们就要付出惊人的代价,决战过后,他的军队必将所剩无几奄奄一息,到那时徐荣的数万大军照样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尽数歼灭。”
李玮和朱穆相视无言。
“陈好过河了。”李弘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擂鼓,擂鼓助威……”
河面上长箭如雨,刺耳的厉啸声惊心动魄,弩车齐发的轰鸣声更是震耳欲聋。
两百个巨大的黑皮囊载着突击士卒迅速靠近了对岸。
陈好一手拿盾,一手倒提着战斧,从巨大的皮囊上纵身跳入了半人深的河水里,“下水,下水……”
这是陈好今天第三次冲上对岸了,他精赤着上身,结实的身躯上有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后背上还插着半只断箭,鲜血混着河水汗水不停地从他身上流下来。数百名士卒跟在他后面争先恐后地跳进河水,奋力向河滩上冲去。
河水里河滩上到处都是阵亡汉兵的遗骸,鲜血染红了河水。陈好一边高声叫喊着,一边踩着战友的尸体飞一般冲上了堤岸。
匈奴人蜂拥而来。
“杀……”陈好怒睁双目,一盾砸出,立时盾裂人死。接着他抡开战斧,一斧劈死一个,一腿又踢飞一个,“兄弟们,杀进去,杀进敌阵……”
霎时间,杀声四起。
陈好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牛,以万夫莫当之势迅速冲进了匈奴人的战阵内,士卒们尾随在后,奋勇搏杀。
都尉吴雄带着第二拨突击将士冲上了堤岸。这批汉军从左右两翼开始杀进。吴雄身先士卒冲杀在前,手中长矛上下飞舞,挡者披靡。他一口气杀进三十步,斩首十六级,杀得匈奴人肝胆俱裂,四下逃窜。
一个匈奴千长从三十步外突施冷箭,长箭厉啸而至,狠狠地钉进了吴雄的铁盔直入寸许。犀利的箭簇霎时洞穿了吴雄的脸颊,鲜血四溢。吴雄痛得惨声嚎叫,心中的怒火顿时爆燃,“老子杀了你……”他冲着那个千长飞奔而去,挡路者皆被他一矛刺杀。那个千长见他不但没死反而更加神勇也是火冒三丈,骂骂咧咧地迎着他就杀了过来。吴雄再进三十步,杀十一人,然后腾空而起,一矛刺向了那个匈奴千长,“去死吧……”那个匈奴千长毫不示弱举矛直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