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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审言闻言抬眼看了我一眼,可马上又看了地上。我心里痛了一下,谢审言自己去乡下住了,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但我也不能让他和我回府,只好先不提这个事情,对哥哥介绍钱眼:“哥哥,这是钱眼,啊,钱茂,天下第一讨账能人。诚信无欺,爱钱如命。是我的知音,还与杏花定了姻缘。同意给我们讨价收帐,取利润之一成。所以算是落入了我们美女和金钱的双重陷阱,你可以把钱的事宜交给他……”杏花在我身后一个劲地笑。
哥哥不等我说完,过于热情地对钱眼抱拳说:“幸会幸会!钱眼仁兄!真是人才!叫我玉清即可。”
钱眼一抱拳,小眼睛一眯:“玉清大哥!日后……”
哥哥忙说:“不必日后,我一会儿就把一些账目给你,你可开始准备准备。”
我笑了:“你真不耽误功夫。”
哥哥一声叹息:“妹妹,你不知道,我早就不想干了,可我过去挑的人,都骗了咱家,我不敢再找人。妹妹看准的人,肯定没错。”
钱眼忙道:“她没看准,把我看扁了。是李伯看准的。”
哥哥更高兴:“那就太好了!李伯的眼光从来不错的。”
我笑:“钱眼,杏花不高兴了。”
钱眼忙说:“我家娘子也看准了。”
杏花叫道:“看准了你是个厚脸皮!”
哥哥被我们之间的这种玩笑惊呆,习惯性地说道:“杏花的眼光也是准的。”
我们都笑,我说道:“哥哥,你这个老好人,是不是总被人欺负?”
哥哥看着我苦笑,李伯叹息道:“大公子是总受欺负。”
我想起以前的小姐,怕谢审言伤感,忙笑着说:“哥哥,以前的事就算了,日后找个不欺负你的嫂子就行了。”
钱眼搭腔道:“是啊!关键是后面的那个人,对不对?李伯?”
李伯郑重点头:“钱公子,很对!”
杏花也说:“小姐说的对。”
哥哥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看着我们,说道:“你们都对。”大家又笑。
钱眼叹道:“知音,你哥真是好欺负啊,你们家让他管家,怎么还没败了?”
哥哥低头:“钱公子,不瞒你说,快了。”
钱眼立刻精神百倍:“那么是一团乱帐了?”
哥哥点头,钱眼抬了一只手,轻抚下巴,仰头微笑着说:“如此,我实在该多要些分成。”
哥哥真心地问:“你要多少?三成……”
我,李伯,杏花同时大喝道:“钱眼!”
钱眼放下手,哭丧了脸,看着哥哥说:“不必了,玉清老弟,你保证听我的就是了。”他几乎要落泪。
我问道:“怎么哥哥从玉清大哥变成老弟了?”
哥哥一连声道:“没关系,我肯定比你小。我一定听你的!一切你做主!”
我们又笑。哥哥看着我说:“我来的一路听见人们谈论一位跳崖投水的女子……”大家都不笑了,李伯刚要说话,我打断说:“我也知道,来,哥哥,咱们走走,给我讲讲家中的事情。”
我们向别人告辞,我引着哥哥走到了院外,和他散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白白担心后怕,就简单地讲了些我们旅程的见闻。哥哥对我讲了家里的事,说我走后,丽娘常念叨我,她和爹处得很好。她开始接管府中的事情,哥哥有时间行医了。
他说着,忽然面现犹疑地看着我,慢慢地说:“我听到一些传言,说,你,我的妹妹,实际上,几个月以前就买进了谢审言,还对他十分,不好……”
我现在过了当初的昏头昏脑,明白了日后出问题,影响会很恶劣,大家该做准备。而且既然钱眼都知道,也不应瞒着哥哥,况且哥哥是医生,也好帮助谢审言。就对哥哥挑明了我怎么来的,怎么见到的谢审言,杏花讲的详情……我什么都没有隐瞒,那小姐的失身和谢审言受的侮辱及残伤,全告诉了他。
哥哥听完,脸色白黄,有些发抖,好久说不出话来。他看着远方,含糊地说:“娘,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等了好一会儿,我问道:“你从没有察觉出她的狠毒?”
哥哥轻摇头,有些混乱地说:“我只说她因没了娘亲,爹朝事忙碌,我又常年在外面,她失了管教,多少有些脾气。我可怜她孤单无伴,一向容让她。她过去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那时一见审言,就求爹提亲。对审言十分动情……可谁知她能做出这等事,这么害了审言……日后,审言怎么办……咱爹娘仁慈待人,我家忠厚传家的声誉全都葬送在她手里……”
我说道:“尽快安抚那些知情的人……”
哥哥还是摇头:“你说的那个庄园里已走失了一个仆人。”
我一惊:“为什么?”
哥哥说道:“据说是因被李伯殴打致伤,心中愤怒。”
我想起那天早上我让李伯看护谢审言,就忙又告诉了哥哥。哥哥点头说:“看来那人想再去欺辱审言,被李伯阻拦,定是吃了苦头。如今,那逃走的人若是把这事讲出来,说我家如何趁人之危,虐待罪臣之后,重伤人身……”
我问道:“我是否会受律法惩处?”
哥哥摇头:“律法上,因……是下奴,一般只领轻责,但如此辱人,有伤风化,到底为人言所不容……”
我忽然有些害怕,感觉这事情早晚会闹大。
哥哥突然说“我们明天就带审言回府!”
我问道:“不让他去乡间住了?”
哥哥摇头,“既然已经有人知道了他在我府,再把他藏起来,更让人觉得可疑。”
我一喜,至少我们还能见面。想到我们这些日子的快乐,就又说道:“哥哥今天才到,为何不休息两天再走?”
哥哥使劲摇头,说道:“要尽快让爹知道详情。”
我发窘,结巴着:“如此严重?”
哥哥点头:“若有人参一本,说爹指使人如何如何残害谢审言,报复政敌。爹在朝堂名声扫地!会被多少人弹劾!皇上知道此事,又会怎么想……”
听了他的话,我浑身发麻。
和哥哥一路走回来。阴阴的天空让人抬不起头来。哥哥去见李伯,我就到床上躺下,心里发怵,不愿动弹。我整整躺了一个下午也没睡着午觉,就没有去书房。
晚饭时,我和杏花到了餐堂,哥哥没来。李伯说他因为累了,就在房中用餐了。我知道他是羞于见谢审言。
我情绪低落,在谢审言身边坐下,低声对他说:“哥哥说你与我们一同回府。”他看着桌沿,轻点了下头。
钱眼大声笑道:“知音,怎么争取到的?”
我抬头看钱眼,竟然无力玩笑,只微叹了口气。气氛变得沉闷,大家安静地吃了饭,连钱眼的咀嚼声都不是那么响了。
饭后,我和谢审言又出去散步。暴雨来临前,周围的景物十分清晰。我没心思再搞什么花样,也没有想说的话。只走了一会儿,我就觉得累了。在那条小溪水旁坐了,谢审言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我身边,多少让我觉得有些成就感。
我侧了身,看着他,他看着溪水。我说道:“我们明天就启程了。”他点了下头。我又说:“还记得我说的,你会更快乐的话吗?”点头。我问:“我说对了吗?”他好久后,终于点了下头。我接着问:“我也说过,在李伯家,我们会好好玩玩,你玩得好吗?”他又点头。我有种愿望实现了的欣慰。
天色暗了,我看着他的侧脸。他似乎咬了下牙,转了脸对着我。他明澈的目光看入我的眼睛,嘴唇翕动,可还没有出声就闭上了眼睛,脸色变得苍白,又扭了头对着溪水,没再看我。
那晚,我又问了好多问题,他很少点头,似乎是真的被我烦得睡着了。
我们回来不久,就下了场暴雨。我在喧嚣的雨声里睡去,朦胧地想到那些栀子花是不是都被雨水打在了地上,像所有的美好都有凋零一天。
回程
次日,我们黎明动身。李伯的父母送出大门,李老夫人又是哭得泪涟涟,一再对我说要让李伯找个媳妇,用她沾了泪水的手握了我的手,拍了又拍。
我们来时一路走走停停,可回去,哥哥恨不能日夜兼程。我实在受不了这么颠簸,常常叫苦连天,李伯总是劝哥哥早些投宿。因为我们骑马骑得快,我无法分心,路上只能偶尔和谢审言说几句话,不像以前那么能随便聊了。
如果说我们来时一路欢笑,这回程只能用〃郁闷〃这两个用烂了的俗字来形容。
除了赶路弄得我们大家疲惫得很,没法长聊,哥哥的举止也让大家意兴阑珊。他自己单开房间,每天一出门,见到谢审言,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惊胆颤,根本不敢停留在谢审言左右。躲着谢审言不说,看都不敢看谢审言。晚餐该是我和钱眼杏花大肆论谈的时候,可看着哥哥那副神不守舍的心虚样,我们根本无法尽兴欢笑。
这天,晚饭时我们都到了桌边,我和谢审言先后坐下,可哥哥就像以前的谢审言一样,在后面远远站着等着,眼见着谢审言坐下了,才悄没声地选了处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了,气也不敢出。
钱眼叹了口气:“知音,你哥怎么被人家吓成了这样?我原来以为你就够胆小的了,现在看来你哥比你还差劲。日后,见了你爹……”
哥哥叹息:“钱眼兄,我告诉你,我爹知道了,怕也会……”他没说完。
钱眼嘿嘿笑:“你们倒比着看谁负疚得多是不是?知音,人家不需要你歉疚。”
我生气:“不是那么回事!”他当然不需要我们的歉疚,可是我们需要他的康复啊。
钱眼坏笑:“那是怎么回事?”
我深深叹气:“你又懂了装不懂!”
钱眼摇头:“我只是为你着急啊!这是怎么回事?你到这时候都上不了手?!”是啊!我费尽了口舌,到现在,除了我昏迷时,谢审言一句话都没对我说!难怪那个小姐被气疯了,他真算是软硬不吃了……我可不能把自己和她这么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