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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我突然有点儿紧张。我控制不住自己,仍然盯着那个文身,看着它盘绕在那人的手腕上。我开始觉得现在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回到酒店去了。但是我还是想听特雷茜说完,因为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还要说的东西会很重要。如果她没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的话,马尔科姆不会把她介绍给我。
“我们都有点儿嫉妒,”她重复了一遍,“直到有一天,维多利亚没来上班。”
我回头看着她。她的微笑不见了,眼神非常严肃。
“我们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她不接手机。后来我们有几个姑娘到了她的公寓,就是卡尼为她租下的那间,门上有张纸条说她已经回了澳大利亚,但是没有留下那边的地址,也没有电话号码。”
“你们查不到她吗?”我问。
“我们并不知道她的真名。这里没人会用自己的本名的。所以我们无法和她联系,她就这样不见了。在那以后,卡尼也不再过来,我也再没有见过他。”
我不知道她言下之意是什么。难道是马尔科姆所知的那些之外又一条传言么?吸血鬼、毒瘾、谋杀?还是这次还不止于此,而且这次是事实?
“接下来几个月里马尔科姆来过几次,过来和跟他交上了朋友的姑娘们打招呼。见到他我总是很高兴,但是我也很害怕。”
“害怕?”我不解地问。这时我注意到那个有文身的人正朝我这里看来——不是我而是特雷茜,观察她专心跟我说话的样子。他是在担心特雷茜会告诉我什么东西吗?不过我又有点儿怀疑自己是在捕风捉影、杞人忧天?我算什么啊,不过就是又一个美国人,一个老外。我根本无关紧要。不过尽管这样想着,我的心还是在剧烈颤动。
“为马尔科姆害怕,”特雷茜说,“我觉得他并不真正明白……”
我强迫自己的心脏缓和下来。我告诉自己下一分钟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到能给我安全感的家里。或许我真不该去打听什么“水生意”。或许这里确实就是一个“只接待日本人”的地方。
“马尔科姆不明白什么?”我回头看着身边的姑娘,看着她透明的蓝眼睛。
“迪恩·卡尼就是马尔科姆的同伴。”
18 东京
还有3分钟到凌晨5点。
阳光穿透了低沉厚重的云层,橘黄色的光束覆盖着葱绿的山群。山边有一段公路蛇行着延伸向远方的地平线。公路有两条车道,路面是新近才铺设的,中间划着醒目的隔离黄线。这条还没有人踏足过的沥青路面总长43英里,连接着两个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庄,村庄的名字发音特别怪,如果不是日本人根本读不出来。
七辆世界上性能最好的摩托车整齐地排列在一扇铁门后面,旁边是可以操控铁门的亭子。七辆摩托中包括了两辆鲜红的杜卡迪916,一辆浅蓝色的雅马哈R7,三辆川崎忍者,还有一辆漆黑的本田Rc45。 跨坐在车上的是六位身着全套皮质赛车服的美国年轻人,都带着有树脂护目镜的黑色头盔。几辆车相互之间离得非常近,车手们都紧紧攥着油门,膝盖上的护膝几乎都碰在了一起。
一个蓄势待发的时刻仿佛凝固了。
随着一声齿轮的响动,铁门被打开了。所有的摩托都猛冲了出去。动能从皮手套覆盖下的手腕传递到油门,再到发动机,最后到路面,轮胎发出尖锐的声响,后胎还不时上下跳跃。物理课堂里讲述的知识此时被车手们借助玻璃纤维和钢铁生动地再现了出来。有那么一个短暂而危险的瞬间,所有的车子都挤在一起,然后又很快相互拉开了距离,形成了一条直线,一条以100英里时速飞奔向前的直线。每次转弯的时候,车手们的膝盖都逼近地面,黑色的头盔反射着越来越耀眼的阳光。
在这条线的末尾,马尔科姆紧紧地伏在他心爱的坐驾上,胸膛也随着杜卡迪引擎的震动和他血管里兴奋的搏动一起颤动着。他前面是阿卡里和他的雅马哈。他伏在车上的瘦长身躯看着有点儿怪,但还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不知道阿卡里是出于身边人的压力还是真正感兴趣,在过去的半年当中,他一直醉心于这项运动,狂热程度一点儿都不比旁人少。
新加坡新加坡(2)
马尔科姆先是往侧面倾斜了一点儿,然后又直立了起来,在此过程中瞟了一眼阿卡里身前的两位车手。这两人个子都比阿卡里要矮,和马尔科姆的身高比较接近。尽管他们穿着厚厚的赛车服,还是能看出来这些曾经当过运动员的人健硕的身躯。他们俩分别叫作特伦特· 格劳菲尔德和德里克·赫普。和马尔科姆一样,他们都曾经是大学橄榄球运动员,前者在哈佛,后者在哥伦比亚大学。来东京之前,赫普在萨拉蒙兄弟公司当交易助理,而格劳菲尔德则是从雷曼香港公司跳槽过来的。两人的头盔下面裹着的都是一头棕色的头发,格劳菲尔德的头发竖立在头顶,赫普的则梳了下来,盖住了前额上像蛛网一样延伸着的痘痘斑痕。
马尔科姆放下膝盖拐过了下一个弯,听到了皮质赛车服和沥青路面接触的声音。他勉强能看到这时在格劳菲尔德身前的是陶尼——史蒂夫·陶森。除了卡尼之外,陶尼是他们中间最好的车手。他掌控身下杜卡迪的自如让马尔科姆一看就觉得嫉妒。陶尼以前还在科研方面有过相当成就。他曾经是一位生化科学天才,在20岁之前就命名了两种新发现的蛋白质。他身高6英尺,皮肤黝黑,一双迷人的绿眼睛已经迷倒了经常光顾六本木几家热门会所的女人们。他惟一不愿提及的经历是在拿到学位两个月之前从麻省理工辍学了,所以不管在争论当中他的看法多有道理,常常都会被人冷冷地顶上一句:“是啊是啊,你他妈可是大学辍学的。”
马尔科姆把自己的双肘紧紧贴在微微发热的玻璃纤维车身上,小心地经过路面上一堆突起的沙砾。通常在郊外这种地方,私有路面都是修整得很好的,而且在陶尼身前车上的丹尼尔·苏特一直都负责留心这边沥青路面的情况,与拥有这段路的人家进行联系,为今天早上的比赛做好安排。私人拥有一段路面这种情况,对于马尔科姆来说是非常怪异的,而且这段路通常是连接乡下两个小村子惟一的路。但是苏特熟悉这一切,他在日本待的时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长,而且过去六年当中他花了很多时间在这里的青山绿水中间飚车。他从耶鲁大学本科毕业,然后又进入了哈佛商学院。他已经为日本很多家贸易公司工作过,在卡尼把他挖来以前,他在JP摩根公司东京分部工作。在卡尼手下的雇员当中,他是教育程度最高的一个,也是除了阿卡里之外惟一一个能说一口流利日语的。因为这一点,他总是让跟他打交道的日本人犯迷糊。因为他日语说得这么好,但外表却是卡尼手下这帮人里显得最“老外”的——金黄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长长的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下面还留着一点略带红色的小胡子。这撮小胡子让他看来有点儿学者味道,也显得比他28岁的年龄要大一些。不过他开摩托的架势,尤其是拐弯时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斯文有礼。这家伙车开得确实很棒。
事实上,苏特的速度差不多能赶上卡尼了。即便是马尔科姆从比较靠后的位置看来,都能注意到两人离得有多近。苏特的前胎和卡尼的后胎中间隔着的细缝只能透过最薄的一缕阳光。和其他很多事情一样,早上的这个比赛就是对男子气的一场检验,检验这些人的技巧和勇气,检验他们有多么愿意去冒风险,去享受风险,并且从风险中获益。而所有这一切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打动卡尼,因为冒风险就是他们挣钱的手段,面对风险和战胜内心天生的恐惧的能力可以说明一个人敢于走多远,或者是能成为怎样的玩家。不管这是一场早上的摩托车比赛,在酒吧或是泡沫园的狂欢,在日经市场进行的一天交易,还是对另外一伙交易人的橄榄球赛,都不过是一场检验,而卡尼总是在观望着。
不过现在,也就是马尔科姆在东京新生活的第六个月,他已经满足于自己在这个团队中靠下的位置,就像现在在这排车里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只要加大一下油门就可以超越前面大部分人,但是他觉得现在还没有到这样做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彻底满足了,但是事情进展得太快了,所以现在他愿意暂且退后一步慢慢来,还有很多东西他要慢慢消化和理解。现在骑着的新摩托还只是他在东京新生活的象征之一。他现在的住所是一间月租1万美元的公寓,里面有大理石地板、加热的浴室瓷砖、两间卧室、圆形起居室,厨房墙上还有一道人工瀑布。不过这还只是他起步的地方。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不管是跟卡尼、纱代、其他美国人,还有从东京本身,他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早上7点。
东京金融区中心地区,日本银行大楼顶层办公区。
进入办公区的毛玻璃门上写着:联合战略资本有限责任公司。办公区里有一间很大的中心房间,是这里的会议室。此刻里面大理石会议桌边围坐着六位年轻人。他们把联合、战略、资本三个单词的首字母合在一起作为自己的名号,称他们自己为“ASC职员”,但是东京了解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卡尼小子”。
28岁的丹尼尔·苏特是他们当中最年长的,而且由于拥有哈佛学位并且能讲流利的日语,他也被公认是知识水平最高的。27岁的史蒂夫·陶森是头脑最好的一个,是一个技术天才,运算的速度比用电脑的女会计还快。特伦特·格劳菲尔德和德里克·赫普都是26岁,是两个天生的莽撞小子。他们永远都敢于置身高风险情形,头脑中完全没有恐惧这个概念。阿卡里也是2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