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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1亿多美元押在了一个旁人没有注意到的赌局之中。根据马尔科姆的合理推测,公司决定卖空电讯盈科价值1亿美元的股票。就在东京和别处其他人都在买进并且期望股价上涨的时候,马尔科姆却选择了沽空。他们的方案执行得很容易,因为其他银行和对冲基金都在买进。现在的情况是,如果马尔科姆是对的,那么他会狠赚一笔,而如果他错了——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再过10分钟,电讯盈科进入恒生之前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就要结束了。现在市场中所有人都以为随着香港的某位交易人开始买进,电讯盈科的股价会直线上涨。但是他们都错了,没有人有斧头。
时间还在一秒一秒地过去。还剩8分钟,6分钟,4分钟。
就在这时候,突然,事情发生了。
很快。
电讯盈科的股价开始下跌。
马尔科姆完全可以想象到城里各家交易公司里的恐慌情景。他几乎都能听到这些交易人在喊叫着——卖出!卖出!卖出!
马尔科姆耐心地等着,看着。数字从他电脑屏幕上闪过。跌,跌,跌。3%,5%。
10%——
马尔科姆开始敲击键盘,把消息传送到正在进行电讯盈科交易的恒生市场。
马尔科姆盯着屏幕,按动键盘的速度丝毫不亚于股票下跌的速度。最后他终于坐定了下来,脸胀得通红。这时他身后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ASC所有其他成员都在表达着他们的祝贺。马尔科姆坐着椅子转过来,看到卡尼和比尔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卡尼手里拿着一瓶昂贵的水晶香槟。
“祝贺你,”他说,“你小子干得不错。”
马尔科姆看着他,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最终还是决定保持沉默。尽管他对自己获得信息的过程还有很多的疑虑和不安,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他赌对了,而且赌注的数字大得惊人,所以结果是他狠狠赚了一笔。
在短短的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他为自己的公司挣得了2000万美元。
23 东京
一只名牌背包重重地摔在了马尔科姆的腿上,把他吓得着实不轻。他连忙把椅子转过来,原来是卡尼在他背后,正冲他咧嘴笑着,双手神气地叉在髋部。马尔科姆先是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个包,感受了一下它柔软的棕色皮层,然后才去看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叠叠厚厚的日元,用皮绳扎紧了,叠数多得不太容易数清。马尔科姆看了看面值然后开始在脑子里运算起来,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卡尼依然在笑。
“1000万日元,”卡尼说,“大概相当于10万美元。这是你在恒生交易利润提成的预付款。别告诉别人这预付款的事情,就当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吧。小子,你确实干得不错。你要给我带来更多这样的东西,那样的话我给你的包会越来越大。”
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开始新的一周确实不错。10万美元啊。马尔科姆知道这还只是他提成的一部分,但是看到这些钱放在自己面前感觉真是太好了。它似乎已经足以帮助他赶走从香港带回来的忧虑——为什么卡尼的名字吓得梅尔告诉了他如此重要的信息,马尔科姆的这个疑团一直都没有解开。他还在想卡尼是不是用某种方式利用了他,或是至少知道他可以威胁并迫使梅尔说出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这倒不是什么身体方面的威胁,因为尽管马尔科姆以前是个橄榄球明星,但他块儿头不算特别大。如果卡尼想要以这种方式威胁梅尔,他可以把赫普和格劳菲尔德派来。不过提到卡尼的名字就已经足以让梅尔吐露马尔科姆需要的信息,然后他就在这个信息的基础上押下了赌注,冒了风险。可以说马尔科姆的成功正是因为他准确地预见到了实际发生的情况,但是他的消息说到底还是通过卡尼得到的。
新加坡香港(4)
马尔科姆只能暂时不去想这些,而是让背包里那10万美元帮他赶走这些担心和疑惑。就在拿到预付款的这一天,马尔科姆去买了一部新的杜卡迪。他买下了一部能够找到的最大屏幕的彩电,是日本产的,几乎占据了起居室里整整一面墙。一周以后他带着纱代到曼谷过周末,两人下榻在最好的酒店里,住的套间比他的公寓还大。他们可以懒懒地躺在浴缸里,可以订客房服务,可以找人来给自己按摩,或是买下好看的热带花束。尽管马尔科姆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很穷,但是大把地花钱对他来说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非常享受金钱带来的舒适,而且现在他可以买到之前一直想要但无法拥有的东西。他还得到了更多的注意,不仅仅是来自ASC其他的交易人,还有城里其他同行。ASC公司2000万美元巨额利润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东京金融交易界。
马尔科姆的名号现在开始越来越响亮了,他在日本待的时间不长似乎也没什么关系。而且很讽刺的是,他过去曾经为尼克·里森工作的这段历史好像也没有让他的地位打折扣。他已经逐步成为业界炙手可热的年轻枪手,同时可能还是东京最大的日经交易人。
马尔科姆现在生活得很奢华,因为东京就是一个生活奢华的地方,而且他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在他跟母亲为数不多的电话通话当中,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去跟她解释自己新生活的样子。于是他干脆直接给她寄送礼物:他给她安排了去加勒比海地区的旅行,买了美国网球公开赛前排座位的票,还让她去拉斯维加斯最好的赌场玩了一个星期。他还给她买了很多她自己绝对不会买的奢侈品,有卡地亚手表、路易·威登的手袋,差不多看中了什么就买什么。对于他的大方,他母亲不知道应该做何表示,而大多数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担忧而不是愉悦。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他是通过什么挣到了这么多钱,而让她更难以置信的是这还只是冰山的一角。在马尔科姆看来,情况只会越来越好。
马尔科姆的母亲不是惟一一个担忧的人。就在拿到香港那笔交易的分红之后不久,马尔科姆注意到他和纱代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了。现在她差不多已经搬进了他的公寓,把他那间空闲的卧室变成了一个画室,并且在里面练习水彩画。马尔科姆是最近才发现她有这个爱好的,同时也发现她憎恨自己奢华的生活方式,尤其讨厌他和卡尼以及其他那几个人在一起。和他们应酬的时候马尔科姆总是想带她一起去,除非卡尼和比尔说明了是要去附近的陪侍酒吧或是脱衣舞夜总会。她总是婉言拒绝,然后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画画。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的问题已经不只是她对卡尼的不信任和不喜欢了。
一月的最后一个夜晚,在一顿安静无语的晚餐结束之后,马尔科姆终于忍不住提起了这个问题。他告诉纱代他对她的感情没有改变,但是他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他。他觉得她看来很失望,而且他不喜欢她看待他和他的生活方式的那种眼光。他并没有像周围其他外国人一样放荡不羁,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膝上裸舞之外,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而且一直都把她当女王一样对待。
“为什么你不能更尽力融入我的生活中呢?”他问道,同时还在帮她收拾桌上的盘子。
她小心地折起一张榻榻米垫子。
“我们有我们的世界,而你有你的世界。我和你一起在我们的世界里,但是其他地方就不属于我了,同样也不属于你。”
马尔科姆把盘子一个一个摞了起来,响声很大。有的时候他觉得纱代那令人费解的说话方式很有意思,但有的时候也让他有些难受。
“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能看出你是怎么了,”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答,“你变了。”
他跟了过去,抱盘子的样子就像抱着橄榄球。
“我没变。我只是过得很愉快。我很喜欢我的生活。”
“你在变成他们中间的一个。”她把“他们”两个字说得很重。她走到水槽边打开了水龙头,用手试着水温。她头顶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些锅,不远处还有一台硕大的冰箱。
“你这么说是不公平的。”马尔科姆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像是被人掴了一个耳光。她居然把他和东京那些下三滥的外国人相比,那些他需要防着不让他们接近纱代的人。他一直都是以这些人为耻的,因为他们每个周五周六的晚上都挤在六本木的红灯区里放荡。“我只不过是生活在一种‘使劲工作,使劲娱乐’的文化当中,而且没有摆脱它的办法。”
“这不是文化的问题,”这次她强调了“文化”二字,“问题在于你选择成为怎样的人。而你选择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马尔科姆的愤怒在加剧。
“那好吧,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说完的那个瞬间他就已经在后悔了。她怒视着他,然后冲出了厨房。
她只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个,那我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马尔科姆独自一人呆站在厨房里,用脚上的鞋子使劲蹭着地面。他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了,其中有一部分想要去追她,告诉她他自己知道错了,他应该慢下节奏,做出一些改变,回到自己过去的样子。但是另一部分仍然还在愤怒当中。为什么她要这么看待他呢?就因为他买了很多好衣服吗?就因为他总是去高档餐馆和酒吧吗?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原因。原因是卡尼,总是他。还有他们的对冲基金,他们所挣的钱,以及他们挣钱的方式。
马尔科姆长叹了一声。他盼望着能和什么人谈谈,盼望着有人能理解他。这个人不会是纱代或是他母亲,也不会是大学里那些朋友,他们都快忘了他的存在。这个人只能是他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