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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打印出的东西递给了卡尼。卡尼靠在椅背上,通读了所有的数字。他的表情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但他通常平静的面颊隐隐多了一点神采。
“你要求的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他说,“要冒很大的风险。”
“没错。”
“但是如果这成功的话,就像你说的……如果这真的发生——我的上帝啊!”
“是啊,”马尔科姆回答,“我的上帝啊!”
卡尼抬起头来,眼睛里放射出一道道蓝色的光。
“我一直坚信你会成为我最好的一笔投资。确实如此,马尔科姆。就是这个大交易,最大的交易。你为自己赢得了卡尼原则第一条所说的那个出口。”
卡尼把写满了数字的纸还给了马尔科姆,这些数字将改变他的世界。
“只要结果好,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但是只有一个结果是真正重要的,这个结果就是能够手里拿着香槟躺在沙滩上。”
马尔科姆笑了。
去他的香槟吧,他暗自想着。只要有纱代在身边,还有一个庞大的银行户头,他就心满意足了。
28 东京
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去真正为这样一个大时刻做准备。
这个星期五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大得人们无法继续保持平衡,不论是身体的平衡还是心理的平衡。不仅仅是马尔科姆和围在他身边的同事们做不到,那些看过他手里数字的交易人,像蒂姆·哈罗威,就是马尔科姆在性骚扰俱乐部里见到的那个,也全都做不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还有那些自己做出了正确估计的交易人,或者是那些靠自己琢磨出了至少部分数字的人。这些人不仅仅包括东京的交易人,也包括华尔街、伦敦、新加坡,以及世界各地的交易人。或许在那之外,在所有这些交易人之外,还有整个的世界经济和所有的市场,在这个时刻都无法保持平衡。因为整个世界都和马尔科姆一样,根本无法预见到日本人会怎样用一种奇怪的日本式的方式去决定怎么办。
马尔科姆猜到了日经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他知道至少有10来家庞大的高科技公司会被加到日经指数里,还有15家古老的公司会被从中去掉;也知道一边会有大规模地抢买,另一边则会有大规模地抢卖。他知道事情会发生得很快,而且从日经报的发行人和不了解交易世界运作规律的记者那里收集到了信息,知道他们会让这个变化突然发生。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记者会在离变化发生只有5天的时候才公布这个消息。
这样做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全世界的金融市场都开始崩溃。基于科技产业的纳斯达克一下子下跌了5%。如果消息公布得及时一些,给金融世界时间去有序地应对变化的话,那么日经是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稳定的。有人会获得利润,但是依然还有秩序。但事实的情况是,一切都乱了套。
消息是在一个周日的下午公布的。到了周一上午,日经下跌了7。5%,从日经里去掉的公司更是下跌了20%。新加入的科技股也跌了大约2%,这是因为之前那个周五美国市场的崩溃带来的压力,还有人们对日经市场前景的不确定心态。马尔科姆开始买入,最后一共在科技股上注入了4亿美元,同时沽空了4亿美元的日经期货。周二的时候他又在股票方面投入了2亿,同时沽空了等值的期货。周三又是2亿。到了周五,他照原样操作了最后2亿,这样他在科技股上的投入超过了10亿,沽空了超过10亿的日经期货。为了做到这些,他把ASC基金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过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样,他这个新泽西的傻小子,玩弄着一笔数额大得难以想象的巨款。以前做恒生交易的时候,他是操作过大额交易,但那还只有1亿赌注,那个时候他没觉得原来赌注还可以再加大。
马尔科姆一再地去看记录交易时间的钟,就在交易日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电脑屏幕上数字不停闪过,他看着,看着……只有3分钟了,他开始用力地按键。
纽约皇后区华尔街(3)
他干脆站在了屏幕前面,身下的椅子也被推到了一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着,每按下一个键都好像是为了他母亲、阿卡里、还有纱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包围在火焰之中,他的脸就像一副面具,遮盖着混乱复杂的情感:有热切的期待、渴望,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恐惧。恐惧并不是来源于他的计算——他确信自己是对的——而是来源于他在自己计算结果上下的庞大赌注。他请求——或者说要求卡尼给他完全按自己的意思去处理这次交易的权利,而卡尼竟然不顾比尔的强烈反对答应了他。他把一切都押在了这些数字上,ASC拥有的每一分钱。要么盆盈钵满,要么一无所有。现在ASC所有人都围在马尔科姆周围,但都一言不发。
现在所有一切都归结到了这3分钟。房间里只有秒针的滴答声和手指敲击键盘声。数字不停地从他面前的屏幕上闪过,他不停地在高价位上卖出科技股,又在低价位把日经期货买回,就像在卸除什么东西,卸除每一份股票、每一份赌注、每一个数字。不停地卸除,卸除,卸除,直到收市铃声突然响起,他的双手完全麻木了,面前的屏幕上闪着“收市”。
此刻,只有一片寂静。
马尔科姆紧紧盯着屏幕,好像没有见过那些数字,眼睛也无法从上面移开。就在那时,在他身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尖叫声中。无数的手拍在他的肩上,还有手搂着他的腰。他被高高地举在空中,听到了香槟瓶盖被拔掉的声音,接着脸上就被喷满了泡沫。
他们最终把他放了下来。他摇摇晃晃回到屏幕前,再次看了一遍显示的数字,在脑海里进行着计算。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先出现的是整个大的局面。那天下午,华尔街依靠日经的重组挣到了将近30亿美元。世界各地的市场加在一起挣了超过40亿。东京所有的交易人都收获不小,没人说得清一共有多少。至于马尔科姆——
“5亿美元。”阿卡里大喊,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狂喊声中。
5亿美元。
他从屏幕前离开,疲惫的双眼不停在眨。现在ASC所有人都因为这次交易挣到了大钱,至少是都成为了百万富翁。但更重要的是,马尔科姆和阿卡里可以分到总利润的15%。
两人加在一起就是7500万。
马尔科姆才刚刚27岁。
他找到了自己的出口。
29 东京
这俨然就是好莱坞电影里的一幕。
6部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法拉利排在一起,包括红色的F50,黄色的355敞篷版,黑色的550马拉内罗,银色的355F1,铁灰色的F355伯林亚特,和象牙白的经典特斯坦罗萨各一部。它们的车窗都是黑色的,分成两队,每队三部,排列在停止行进标志牌下面。马尔科姆排在最前面,阿卡里在他旁边。苏特和陶森在第二排,身后是格劳菲尔德和赫普。卡尼小子们都到齐了,一起来城外飚车。马尔科姆十分钟之前才刚刚拿到解雇通知,而现在就和大伙到了这里。所有的油箱都加满了,引擎不停轰鸣着,就等着指示灯改变颜色。对马尔科姆来说,这将是他和大伙最后一次一块儿飚车。他已经跟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卡尼和比尔做了交代。卡尼跟他握了手,什么也没说,其实也没必要说。比尔抓着他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马尔科姆就走出了门,与外面这群人聚在了一起。他不太清楚当初是谁提议大家都买法拉利,但是提出后很快就通过了。因为他们刚刚完成了交易生涯中最大的一笔,当然应该用真正的有钱的外国人特有的方式来庆祝。他们就是来洗劫东京的美国人,即将在这里实现他们的美国梦。
马尔科姆透过身边开着的车窗冲着阿卡里笑,手里紧紧攥着方向盘,感觉很好。这部车似乎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就像一只敏捷强健的野兽,准备好了让他满足所有的幻想。他看着阿卡里傻傻的样子,笑得越来越灿烂了。阿卡里此刻上身略微前倾在方向盘上方,显然对自己坐驾的强悍有力有些不知所措,可能还需要点儿时间才能适应。
阿卡里注意到马尔科姆在看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马尔科姆。这真是太疯狂了。”
马尔科姆点点头。他已经告诉了阿卡里两人可以一起分得7500万美元。阿卡里听了有些不知所措,现在他说的就是这个。不过马尔科姆告诉他这是他应得的。如果没有阿卡里帮忙的话,马尔科姆当时在大阪肯定没法生存下去。他是在日本接待他的第一个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纽约皇后区华尔街(4)
“我们现在干嘛?”阿卡里费劲地压过引擎声问道。
“20分钟后我就可以告诉你了。”马尔科姆回答。
“你打算去找她,然后你们一起离开,对吗?是打算回美国吗?”
马尔科姆没有回答。他可能还需要等等看。他是告诉了卡尼自己要离开,但是他决不会抛下纱代自己一个人走。而且尽管他要离开ASC,那并不表示他不再从事交易业。时至今日,他依然坚信这个行业并不一定要按卡尼的方式存在。即便在亚洲、在日本,也不一定是这样。他的想法可能不对,但他太年轻了,还没到退休的时候。
指示灯终于变成了绿色,他冲着阿卡里招了最后一次手,然后踩下油门,法拉利随即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离樱花酒吧还有3个街区的时候,他突然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一部宝马出现在他的观后镜里。黑色的车身,有色玻璃车窗,在午后的阳光中闪着耀眼的光。马尔科姆心里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