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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的脾气真是臭臭的……
“亭哥!你没事吗?”
“笨蛋!我怎么会有事!我是刀也砍不死的嘛!”
“啊?我忘了,你有好硬的一张皮呢!”
“胡说八道!什么叫硬皮?那是硬功夫,是练出来的!”
“好了好了!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整天唠叨,不就是要我练功吗?我才不练呢,我找小姣放风筝去!”
“别跑!给我站住!”
“臭小老头儿,我才不听你的呢……”
“站住……”
……哦,想起来了,是从那次以后开始叫亭哥“老头儿”的,他好象很不喜欢……不对的,他其实是喜欢这么叫的罢?只是觉得太随便了,有些过于亲热,所以表现得不喜欢,他是个害羞的家伙……是啊,老头儿家传的本事是内外兼修,内功好,硬功也了得,他有一个硬硬的外壳,最开始,只是保护着他的身体,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也有一层硬硬的外壳了?
“大小姐,老爷叫你去……”
老头儿的形象更成熟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是的……这是当上管家后的池玉亭,穿长衫的、性格也变得无棱无角的老头儿。
“那么,老头儿不去吗?”
“我还有事,必须去西北一趟。”
“什么事那么急?”
老头儿温和地笑了起来:“没什么重要的,私事。“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青妹啊?听阿亭提起过你。”
阿缎!阿缎为什么会在这里?
哭声?小孩子的哭声?……是婉儿,阿缎怀里抱着婉儿!
“大小姐,这是阿缎,我们成亲了。”老头儿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吗?怎么那么不清晰?
不对……不对!我知道不对!这是假的!假的!!
秦海青猛地一惊,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梦啊。”她轻轻舒了口气。
是梦,回忆的梦。
秦海青侧了侧头,看见伏在床边睡着的池玉亭。
应该是很疲倦了吧?回到岛上已经有好几天,每次醒来总能见到他在身边,即使故意地不去理他……
他应该是有感觉的,那时候,放弃了亲昵的称呼,他就有察觉了。然后,是下船的时候。那时,老头儿以为自己睡着了,小心地抱着自己走下甲板。虽然装作睡着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当甲板颤动时,还是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那时候,他轻轻叹了口气,“大小姐,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吗?”
真是的,能够怎样去面对呢……
秦海青闭上了眼睛,她听见一个人轻轻地从门口那儿走了进来。
那是小姣的脚步声。
“杨姑娘……”池玉亭的声音,他似乎惊醒了。
“池先生,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照顾青儿。”果然是小姣的声音在回答。
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
是池玉亭的手,感觉仍然温厚。
“好吧,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池玉亭的声音里透着疲倦,“大小姐就拜托姑娘了。”
池玉亭的脚步声在门口那儿消失了。
秦海青睁开了眼睛。
“青儿,你醒了?”小姣的表情揉合了关心和放心。
“睡了一个好觉。”秦海青回答。
“池先生刚走。”小姣指了指门外,“这几天他照顾你很辛苦,我请他去休息一下。”
“我知道,听见了。”
“听见了你为什么不睁眼呢?真淘气!”小姣笑了起来。
秦海青没有笑。
“怎么了,青儿?伤口痛吗?”小姣收敛了笑意。
“不,没事了。”秦海青回答,“躺久了很累啊,我想下来走走。”
“别胡闹了,虽然伤的不是脚,倒底也是重伤,还是躺着好。”
秦海青不作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右手一撑,坐了起来。
左肩的伤口一阵抽痛,懒得去管它。
“哎呀,青儿!你怎么还是这样任性!”小姣忙过去扶她坐好。
“唔,头发乱了,帮我梳梳好吗?”秦海青打量自己肩头的蓬松乱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
“想梳头吗?”杨小姣楞了楞,“好吧。”
她便在床边坐下,伸手替秦海青解开已乱掉的发辫。
“谢谢。”秦海青轻轻地笑。
“和我还说这种话吗?”杨小姣曲起指头敲了敲她的后脑勺。
小姣先用十指将秦海青长长的黑发理顺了,然后,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一把精致的木梳,细细地梳了起来。
“咦?青儿,有白发呢!”小姣小声地惊呼道。
“不会吧?”秦海青也是吃了一惊。
“不多的,只就一根而已。”
“是吗,那便留着吧。”秦海青松了口气,“若拔一根,只怕要长十根呢。”
可是,杨小姣却将一根长而柔软的白发在秦海青眼前荡了荡。
“说晚了,已经拔了。”
“啐!既是这样,不与我说也罢。”秦海青皱眉啐道。
小姣松了手,白发飘落到地上。她从后面轻轻地搂住秦海青,将头伏在秦海青背上。
“青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小姣的声音有些哽咽。
秦海青的眼光柔和下来,
“让你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嗯。”小姣抹了抹眼睛,复又坐直了替秦海青梳发,“既然青儿又可以使小性子,当然已经没事了。”
秦海青笑骂道;“你对席公子说话也是像和我说话这般刻薄吗?”
小姣倒也不恼,“吃吃”直笑。
“果然是活过来了,这几天来脸阴阴的,好容易见你笑一回。”
秦海青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如微风卷云,一点儿一点儿地褪没了。
小姣在身后,看不见秦海青的脸,可是,那渐渐静默下来的情绪她是觉察得出来的。
“其实,这次最担心的还是池先生。”小姣慢慢地梳着秦海青的长发,慢慢地说着话。“这次我是看明白了,池先生是真的对你好。”
“那……又有什么用呢?”秦海青郁郁地叹了口气。
小姣停了停,小声地说:“我好象提过池先生有时怪怪的吧?我想,他大概有他的理由。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不会对青儿不好罢。”
“小姣,你说这话怪怪的,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秦海青平静地问。
小姣将秦海青的长发分成三绺,开始盘起来。
“阿南说池先生的劈空掌很厉害呀,我也很佩服呢。”小姣小心翼翼地回答。
秦海青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果然,席公子是什么也和你讲的,他大概已经看出亭哥练的是童子功了罢?”
“不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池家家传的内功很重根基,他被池伯父从小逼着练功,到我家来时已经是很厉害的了。”秦海青平静地答道,“可是,那又怎样呢?”
“青儿……”
“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啊……”秦海青低下了头,“反正,我回去就是要嫁人的,这件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吧。”
“真的没关系?”
“真的。”
“不可能。”小姣肯定地说,“你不是个逃避的人。”
“不是逃避,是要负责任。”秦海青苦笑了一声,“你忘了,我是被指婚的啊。”
杨小姣僵住了。
是的,秦海青是被太后亲自指婚给平王的,是皇上下了令的指婚,违圣意的结果是什么,不说也清楚。从指婚的那一天起,这桩婚事就已经不是被指婚者自己的事了。也许,它还关系着整个家族。
“即使没有指婚的事,你也不会开心是吧?”小姣将最后一绺头发盘好,一边幽幽地说道,“青楼出来的人不敢奢望什么名份,所以,做妻也好,做妾也好,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很傲气的。”
“跟这种事无关。”
“不一定吧?你那么聪明,又常和他在一起,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这可真奇怪。”
“什么意思?”
“大概青儿根本就不想注意池先生成亲的事,故意不去想它吧。”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现在再开始仔细琢磨这件事也许还不晚吧?”小姣将木梳插回自己发髻,转到秦海青身前坐下。
秦海青望着面色平静的杨小姣,觉得她似乎要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来。
“小姣,你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和我说什么重要事情的?”
“说实话,即使是现在,我仍然不太喜欢池先生,对于我来说,他太神秘。可是,我也不喜欢看你们受折磨的样子。”杨小姣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表明她决定把一件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现在说话不方便,等你能活动了,我们再去没人的地方聊聊吧。”
“那么,你想聊什么呢?”
“我也许知道池先生离开你的原因。”
九
马老太太端了碗糖鸡蛋走到秦海青的床边。
“乖娃儿,快把这蛋吃了。”
“马婆婆……”秦海青双手接过蛋碗,心下好生的过意不去。
“好东西哟,这是我那小草鸡的头胎子哩!”马老太太一脸的慈祥,“金鸡子,银鸡子,不及新草鸡头胎子。快点吃好,把身子养好,免得你爹娘惦念。”
秦海青耳中听见那只被自己拔了尾毛的公鸡在院中叽叽咕咕;心中有鬼作祟;越发的咽不下去。孰不知江、浙民间老奶奶养鸡,对新草鸡的头生蛋是极为宝贵的,或放之于灶神神龛前,或给自己疼爱的新媳妇吃,或给出嫁前的女儿吃,以祝早生贵子。若无新媳妇,又无女儿,则给自己最宝贝的小儿子吃,以作滋补,总之是给心肝宝贝的珍贵之物。秦海青与马老太太无亲无故,马老太太如此厚待于她,实在是让她自觉承担不起。
“马婆婆,我……那个……我……”
“快吃快吃,我就当你是我孙女般的,讲什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