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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三公子教训得是,那莫问啊,你还不快过来,留住原三公子。”他的声音嗲得吓人,八年来,从来没有如这一刻像人。
我慢吞吞地走过来,慢吞吞道:“朝珠,人家原三公子有事,就让人家回去吧。”
段月容昂着头,向我走来,冷笑不语,原非淡淡的声音又传来:“既是夫人意,在下就叨劳了。”
我差点没就此昏倒,咽了一口唾沫:“摆。”
段月容却冷冷地打断我,大声道:“摆宴蝴蝶厅。”
韦虎对我和段月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原非白,轻叹一声垂下了眼敛。
这是一顿食不下咽的饭,段月容紧紧挨着我身边坐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给我殷勤添菜,我无力回应:“朝珠,你也多吃点吧,我吃不下了。”
“你莫要胡说,都瘦成竹杆了,还不肯吃饭,你当我不知道么,这几天尽顾着忙你那个什么模大秀了,连顿正经饭都没吃过。”他在那里嗔还频。
除了不停地上菜之声,就夕颜和段月容生龙活虎。
夕颜坐在段月容身上,两只小手折腾着,不停地响应给段月容的号召,给我挟吃的,真个一幅孝贤图。
原非白优雅而缓慢地用着银筷子,还是八年前那个秀气的波斯猫似得进食方法。
“夕颜乖,对,给爹爹挟道西湖醋鱼,再来一勺蛋黄虾仁。”
小丫头忽然对原非白问道:“原叔叔吃过河豚鱼吗?”
原非白抬眉淡笑着,仿佛没有人烟似的:“吃过。”
小丫头仿佛找到了知音,摇头晃脑道:“竹外三两枝,江水暧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上时。”
原非白的凤目向我移来,我的心头一动,这首诗我并没有抄在西诗集里,但在西枫暖开时,有一次陪着原非白在莫愁湖边散步,也曾经信口对他念起,然后流满口水地说起味的萎蒿和河豚鱼。
结果第二天,他就让人八百里快马为送来了河豚鱼,还专门从江南弄来一个专作河豚的厨子,那时三娘不放心,盯着厨子弄了一整天,还用银筷试了又试,不过我和素辉可把眉毛都快鲜得掉下来了。
原非白柔声问道:“夕颜想必是常吃河豚鱼吧。”
夕颜流着口水摇摇头:“娘娘也说这个萎蒿配上河豚鱼是天下最好吃的菜,可爹爹就是不让我吃,说是有毒,人人都说原叔叔是天神转世,我以为原叔叔一定吃过河豚鱼呢。”
我正要开口,段月容轻轻笑道:“夕颜,你真想吃河豚鱼吗?”
夕颜勉头:“想。”
“夏表,半个时辰之内,我要一盘新鲜的清蒸河豚鱼放在眼前。”段月容看着原非白笑道,孟寅低声说是,立刻疾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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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九十三章 花心似我心(五)
(起5F点5F中5F文5F网更新时间:2008…1…4 15:48:00 本章字数:3724)
“慢着,”我疾呼一声,孟寅停下来,垂手看着我们,有些不知所措。
我皱眉道:“朝珠,不管怎样,河豚都有毒,况且如今天已晚,莫要再兴师动众了。”
我回头对夕颜虎着脸说:“夕颜,你成天介儿地嚷着要吃鲥鱼,今儿下午你沿歌哥哥才亲自替你抓的鲥鱼,可新鲜了,乖乖吃鲥鱼吧。”
夕颜毫不示弱地对我也虎着脸:“娘娘说,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为夕颜弄来的。”
啊呀呀!小丫头要人来疯了,敢造反啦!
我微迷着眼:“我说了,今儿我们就吃鲥鱼,不要河豚。”
夕颜恨恨地看着我:“我要河豚。”
我的眼迷得更狠,盯着她:“就是不要。”
夕颜的大黑眼珠一转,脸由小霸王开始有所变化,然后慢慢地大眼睛里畜满泪水,嘴角耷拉了下来,极其委屈地转过头对着段月容呜咽道:“娘娘爹爹他欺侮夕颜。”
我冷笑地看着她,硬得不行来软的啦,还找段月容助阵?
段月容冷着脸,看了我半晌,冷笑道:“一条鲜鱼而已,至于吓坏孩子吗?”
我正道:“这不是一条鱼二条鱼的问题,我是怛心她的安全,而且自古以来断不能无所节制地溺爱孩子,长此以往,骄纵奢靡,这小丫头将来便是第二个你。”
段月容哈哈一笑,搂紧抽抽答答的夕颜,昂首道:“我有什没好,原三公子也是做过爹的人,你让他评评理,你这个做爹的又哪里翰?”
我一愣,这才想起原非白刚刚历经失子丧之痛,这个段月容肯定是知道的,他是故意在揭原非白的伤痕
放眼望去,原非白平静无波地淡笑着,眼神却有着不可见的伤神。
我猛然惊醒,这才发现我和段月容有多像一对老夫老,我冷冷地咬了咬牙关,对夕颜笑道:“夕颜乖,快别和娘娘折腾了。”
“不要,我要吃河豚,我要吃河豚。”夕颜饶口令似地哇哇叫着,我强忍心中的怒火,对夕颜微微一笑:“好吧,小丫头,你如果今天敢再要吃河豚,你以后就别想再碰童车,再玩风筝,再进希望小学和同学一起读书,我认寅叔叔来教你读书。”
夕颜果然面露惧,陷入认真而痛苦的决择。
我冷笑着又看向段月容,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底起:“你今天若敢再给她弄河豚,明天我就。”
段月容的笑容敛去,也对我冷笑道:“就如何?”
他的眼中寒光闭显,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沫,壮胆地迷着眼睛:“就。”
“就如何?”他长身立起,立刻高我一个头,把害怕的夕颜扔给翠,昂头狞笑:“说呀,猫咬着舌头啦?”
我心里便是一句:“明日便休了你,离你远远的,你看我敢不敢。”
然而夕颜的脸颧得有些发白,我便怒力咽下这口气,心说,绝不要同妖孽一般的人计较。
我便转过头,向原非白挤出一丝笑容:“原三公子见笑了,朝珠不过是久居郎之地,所以礼节有些怠慢了。”
原非白凝向我,晦暗莫测,良久扯出抹笑容:“君老板,好福气,夫人能干,令爱活泼,墨隐实在羡慕。”
我就此噎在那里,他忽地向段月容看去:“不过朝珠夫人虽是绝代风华,确然说到底子当以温和恭顺为德,”他淡定而笑,凤目却是猛然放出尖锐的光芒:“长此以往,既便拥得良人爱,终是鸠占凤巢,依墨隐看来,亦不会长久。”
说罢,对着我温和一笑:“多谢君老板的赏宴,告辞啦!”
我走出水晶珠帘,急忙唤着齐放送客,原非白同韦虎的身影却快速隐于中。
回首怒瞪珠帘,段月容的身影有些模糊,里间传来他的声音寒如冰霜:“把带下去。”
接着却听一声巨响,他竟将满桌酒菜全掀了,众人惊吓着跪下。
他看着一片狼藉,胸膛起伏,隔着水晶珠帘,炕清他的表情,我无声地走了出去,不去理他。
我到夕颜的房里安尉了半天,夕颜抱着我有些发抖:“爹爹,夕颜错了,不该吵着吃河豚,娘娘生气了,怎么办。”
我抱着夕颜,拍她的后背,安慰了半天,又轻声给她唱了半天蓝精灵,她才犹带着泪珠进入梦乡。
我回了我的房,却见段月容恢复了男装,冷着脸坐在那里。
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过去给他倒了一杯茶:“我收到了王爷的信函,那军饣有问题,只是需给我些时日,让我从几临省的分号那里调些银子过来。”
段月容冷冷道:“我来这不是为了银子,没有你的的银子,我们也照样能进攻叶榆。”
我叹了一口气:“既没什么事,那就早些睡了吧!”
算了,今天我就去西厢房睡一宿吧!
段月容却已经抓住了我,迫我转过身来:“今儿你很高兴吧?”
“没有。”我痕。
“还说没有?你同原非珏同出同进那么明显,连我在前线都知道了,不就是想把他引来吗?”他厉声对我说道,冷笑几声:“你苦心经营这几年,见了情郎心中当是万分甜蜜吧,敢问西夫人,心中究竟念着谁?是踏雪还是那个练无泪经忘了你的非珏?”
我满腔心酸,轻易被他勾起,我看向他,怒火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久久地才惨然一笑:“你扪心自问,如今我不男不,有奸不得,是拜谁所赐?”
他眼中的盛怒立时化为一片死灰,我忍住眼泪轻轻推开他,刚打开房门,却听见一阵缠绵的琴音传来,我敛声细听,乃是从钱园传来的,而那首曲是我八年未闻的长相守。
立时我如遭重击,那满腹悲凉辛酸,刹那间化作泪如泉涌,我咬着嘴唇,艰难地向外挪动脚步了。
段月容秘将我拉回来,关上房门,挡在我跟前,眼中狠戾:“你哭什么?又在悲什么?”
我无声地抹着眼泪,一边绕过他仍然向门外走去,他却又将我揽住,甩向间,又粗声问了一遍:“你在哭什么?”
我天旋地转中,却见眼前一双盛怒的紫瞳,我的心中一骇,却听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冷冷笑着:“鸠占鹊巢?”
“我占了又怎样?”毫无预兆地,他忽地开始撕着我的衣物,在我耳边低吼着:“我纵容你这么多年,让你做你喜欢做的事,自己整日扮个人,不过是想让你的心里忘掉他,记得我的好,我从不曾用武力迫你,不是没有解药,不是怕你身上的生生不离,只是想看你对我真心的笑容,可是你。”
“你这个没有心的人。”他撕去我最后的遮蔽,在我身上狂肆着游走,狠狠道:“我何苦委屈自己,娶了一个又一个人,却把她们一个一个全当成了你,今天我占了你,明天便带着你容狠地羞辱他,看他还敢不敢说格老子的鸠占鹊巢?”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