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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枪看似招数平凡,并无多大变化,但实际上已经全部化繁为简,不求招数精妙,但全凭一股气势。迫得对手除了硬接,再无他路可选。
那惊世的一枪,磅礴的枪气竟然穿破了遥远的空间。即使蓝天化已经瞬息运起绝世轻功遁出数十丈之遥的距离,竟仍然直射而至。锋锐无匹的枪风,带起轰轰的罡风,无情地排斥着周围的一切气体,直似要将那十丈之内炼化作真空。在这般的情况下,即使有绝世轻功,却也难以发挥。
“三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蓝天化暗暗苦笑一声。手上的两柄短刀在真力全力催发之下,亦向前伸展出近尺长的乳白色刀罡。两道合二为一,白色的光芒骤然大盛,凝仿作一柄与真刀大小尺寸无二的虚幻之刀,光芒耀目刺人,挟着铺天盖地的刀气,朝着那绝世一枪迎上。
“砰!砰!”在这两股绝世力量即将相碰的那一瞬间,徐君突然猛地大喝一声,强行将枪气硬生生地向旁横挪开了数寸,避免了这两道绝世力量对决的可怕后果,但这样一来,却也将他整个人不设防地暴露在了蓝天化那虚幻之刀的一击面前。
“啊啊啊啊啊!”蓝天化猛地怒喝一声,虚幻之刀在靠近徐君身前仅有数寸之距时终于被他强行向一旁扭曲开。这两股绝世力量分别击在了两人身旁的地面之上。那惊天动地的爆破自是不必再言,就连这广阔的大殿由于根基接二连三遭到重击,亦逐渐出现了龟裂现象。
“三哥你做什么?”蓝天化吓出了一身冷汗。若非他反应得及时将力量再行转度,恐怕徐君就要硬生生挨上那一击,自也无法再在这里站着和他说话了。
徐君怔怔地看着蓝天化,半响,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手将朱红铁枪掷落于地,重新跌坐回了一旁的椅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三哥你这是做什么?疯了,想自己找死吗?”蓝天化瞪着徐君,大声叫道。
徐君惨笑一声。“四弟,想不到为兄竟是不能遂了最后的心愿,借自家兄弟的手得到解脱。唉!”
“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就是这般小事嘛,沉枫侄儿难道还真会为难你不成。还是你碍于面子不愿去向他低头。无论什么原因,三哥你只要说一句,作兄弟的一定设法帮你解决。”蓝天化大声道。
徐君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无颜去面对地下的大哥。我这般的行事,以前只顾从自家角度思虑从未想及,现在才有暇想来,实是对不起大哥的在天之灵啊!”
蓝天化顿时一愣。
“现下世间的一切,我都已经放下,便再与我无关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三哥!三哥?”一听得徐君的语气似有不对,蓝天化身形一动,便已到了徐君身旁,扶住了徐君的身子。只见一缕黑血,自徐君口鼻之处缓缓流淌下来,再伸手一探,已没了鼻息,竟是服毒自尽了。
“唉!”蓝天化怔怔地看着徐君的尸身半天,猛地一跺脚。“三哥,你这又是何苦如此呢?”眼中已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
沉枫根据事先约好的标记,一路寻去,城中虽乱,但一身功力既复,自是海阔天高任他翱游,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轻松出得城去,便寻到了城郊的一处秘屋。
推开房门,才发现除了南宫玉瑚、兰雅丝、水晓韵等人外,如广林、荒悟贺儿、彤璧及雁宫一干人等竟也守候在此处,不由微微一愕。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兰雅丝反应极快,当先站起身来。“咦,你手上抱的是谁,这,这是。。。。。。绫音!”
听到兰雅丝的叫喊,随后而起的南宫玉瑚也骇然一惊,身形一动,便已到了沉枫身边。
“绫音!真的是绫音!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她,她现在么了?”
沉枫将夏绫音交到兰雅丝手上,却偏过头避开了二女的眼光,不敢答话。
见到沉枫犹豫闪烁不敢发言的神情,两女心中已是凉了三分。
“绫音,她,她还有救吗?”
“给我看看!”一只晶莹如玉的纤手突然间自兰雅丝的身后伸出,迅速地将夏绫音的尸身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搁放到地上。
“她是谁?”沉枫看着那突兀出现的美貌少女,正迅捷地以大片的银针,刺入夏绫音身体的各个部位,不紧又惊又怒,朝着身旁的南宫玉瑚问道。“怎么可以随便让她动绫音的遗体?”
“让她看看吧!也许以她的绝世医术,能够让绫音起死回生也说不定呢?”回答的人却是兰雅丝。
“她?绝世医术?”沉枫眉头一皱,显然难以将眼前这正当妙龄的美貌少女,将具有绝世医术的神医联系起来。
“怎么?你不相信?”兰雅丝显是看出了沉枫的心思。“她可是曾救活了你的好几次性命!难道对你的救命恩人你也要这般怀疑?”
“什么?”沉枫心念数转,突然间想及起来,失声惊叫道。
“不错!她其实就是你曾经多次见过的‘阎王哭’!”南宫玉瑚淡淡道。
“什么?”这次的惊呼却是远在一旁的广林、彤璧、殷化眉等人发出的。他们怎么无法相信,那曾经名动天下数十年的大陆神医,竟然会是眼前这名绮年玉貌的少女。
南宫玉瑚似是看出了众人心头的疑惑,缓缓道:“其实真正的‘阎王哭’是她的父亲,不过已于三年前笑隐山林,不再过问红尘中事了。茗君妹子她酷爱医术如命,为了能够进一步研究医术,得见更多的奇难杂症,再加上女儿身行走江湖毕竟不便,于是便借用了她父亲的名头。”
正说着话,只见那少女华茗君缓缓站直起身子,轻轻地吁了口气,清澈的目光横扫了沉枫一眼,那一眼竟饱含着责备之意,淡淡道:“若非今日我在此地,恐怕绫音的性命便真被你这不知轻重的狂徒给葬送了!”
虽然被骂了声狂徒,但听那话中之意,却是让沉枫欣喜若狂的答应。
“你是说,你是说,绫音她真的还有救!”南宫玉瑚急声问道。
华茗君轻轻点了点螓首。“那穿胸而过的一剑幸好是距心脏之处尚有三寸之远,一时间只是让绫音闭气晕死了过去。而心脏附近受此重创,跳动也相应缓了下来,造成了一时的假死之象。若非发现得及时,恐怕便要由假死转为真死了。”
“上天佑护!”兰雅丝轻拍酥胸,长长地吁了口气。
“其实若非这下手者是蓄意手下留了情,绫音也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究竟,是谁下手伤了绫音?”南宫玉瑚转首向沉枫问道。
沉枫望着夜色中那轮高悬的明月,清冷的光辉点点洒在屋外的大地上,一片雪白得让人惊心,心情却如大海波涛汹涌澎湃。良久,才缓缓地吐出了那三个字。“月——倾——悠!”
在华茗君的妙手之下,夏绫音终于又点滴恢复起了缓长的呼吸。南宫玉瑚兰雅丝两女守在她身旁,在旁小心地护理着。
就在这时,“莫沉枫!你出来一下!”彤璧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呃?”沉枫脸色微微一变,左右望了望南宫玉瑚及兰雅丝,只是略略迟疑了一下,便起身随着彤璧走出屋外。
走了一程,小屋已经在视野中变作了一个小黑点,彤璧才停下脚步来,突然一个转身,便变作了正面面对沉枫了。
“明日我便准备起程返回魔教了!”彤璧低声道。
“呃?什么?”沉枫一路走来,心中本有些惶惶,一时间先是未能听明白彤璧的话语,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随即沉声道:“这怎么可以?你与魔教既已决裂,被视为叛贼。说来此次魔教之败你也有一份之功。只怕魔教中人,皆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怎的竟会想到要回去自投虎口。”
彤璧秀目中掠过一丝难测的神色,轻轻摇了摇螓首,低声道:“三哥还在总坛里,我不能就此抛下他!”
沉枫微微一愕,心底难得地生起一丝羞愧与悔意,看了看彤璧,吸了口气,道:“我会想办法尽力将他救出来的。毕竟——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我。若非——对不起!”
彤璧深深地望了沉枫一眼,似是要就此望进他心底里去。那般明亮锐利的目光,竟使得沉枫在这等深切的注视之下也有些不安起来。
“我现下已经不怪你了!”
“你说什么?”听到彤璧低低的声音响起,沉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尚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望向彤璧。
“罢了!”彤璧幽幽地叹了口气。“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多作计较,权且便当作是梦一场罢。”
沉枫吞了一口口水,犹豫着道:“你的意思是——”
“你我之间的一切恩怨,便此一笔勾销罢!”彤璧背转过身,用尽量平淡的语声缓缓地道,但那其中间夹带着的一丝颤抖,却暴露出了她心情的激动。
“你何必如此!”沉枫半低下头,压抑着嗓子低声道。“其实是我对不起你!”
彤璧编贝般的玉齿轻轻咬着下唇,螓首轻垂,沉默了半天,才轻声道:“其实,我早已不再恨你了。翎奇的死,虽与你有关,但你当时既身不由己,错也并非全然在你。三哥的事。他自己也已经与我讲过,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至少你我间的——”
“怎么?”沉枫睁大了一双眼睛,心脏在此时竟有些不争气地砰砰急速跳动起来。
彤璧樱唇动了动,俏脸上神色颇有些复杂,半响才慢慢道:“我回魔教之后,准备尽此余生陪伴三哥,大概再也不会在踏出总坛半步了。”
“什么?”沉枫失声叫道。“你怎么可以这般选择呢?”
彤璧深深地望了沉枫一眼,坚定地摇了摇螓首。“我这是在替你赎罪!”
沉枫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我和你之间——你为什么要替我赎罪呢?这是何苦呢?”沉枫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