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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谁的抽屉里?”
“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戴文的别墅。”陈远哲望向别处,并眯起了眼睛。
“什么时候发觉的?”
“我回来的那天晚上。”
“那几天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野营了。”
“一个人?去了哪儿?”
“山里。我向来喜欢一个人。”
“为什么突然会出去野营?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陈远哲沉默了一会儿。
“我跟戴文吵了一架。” 他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高竞对陈远哲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因为这个臭小子似乎终于停止胡说八道和暧昧的表达方式,终于开始说人话了。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要给小弟弟倒杯茶了,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你们为什么吵架?”他问道。
这个问题好像点到了陈远哲的痛处,他别过头去,不愿意回答。
“为什么吵架?”他又问了一遍。
“你问他去!”陈远哲赌气一般说道。
“出了什么事?”高竞耐着性子问道,“你不说,审问时间就得延长。而且,我也很累了,我也想休息了,你不说,我就让别人来问你了。”
陈远哲回过头来瞄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
“他把我药倒了。”陈远哲歪着头望向墙角,随后目光又飘了回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跟他躺在一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喜欢这样干。他知道我醒着的时候,他不可能成功。”
陈远哲那张无比俊美的脸上露出羞愤的表情,这还是高竞头一次在陈远哲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但想想戴文做的事,陈远哲的反应也算正常。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趁早离开他?”高竞问道。
“他对我很好,在我生病的时候,总是守在我身边。”陈远哲忽然轻轻一笑,“当然,他最喜欢我生病的时候了,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没力气跟他闹。”
高竞没说话。
陈远哲转过头来扫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再说,他也不会让我走的。自从他认识我后,他就时时刻刻跟着我,如果他没空,就会让那个路辉盯着我,他还在我的房间装了窃听器和探头,如果被我发现,让我拆了,不久又会在别的地方出现,总之,他就是时时刻刻盯着我。”
“你姐姐知道他对你做的一切吗?”
这话好像把陈远哲问住了,他皱起眉头考虑了一会儿才说:
“我没告诉过她。”
“那么,戴文对你姐姐怎么样?”
“很好。”陈远哲冷漠地答道,隔了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其实,他们两个都爱我。”
说到这儿,他笑起来,那灿烂的笑容却如鬼魅般阴森。
“他们两个关系如何?”
“姐姐爱他,他也很喜欢姐姐。他说姐姐是一朵玫瑰。你猜他怎么说我?”陈远哲笑着注视着高竞,“他说我是一支箭,正好命中了他的心脏。”
说完这句,陈远哲好像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扑通一声倒在桌上,高竞起初以为他是昏倒了,但他看见陈远哲的睫毛还在颤动,说明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好吧,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杀了人?”高竞再次开口问道。
陈远哲没有回答。
高竞忍不住又用手敲敲桌面。
过了好一会儿,陈远哲才开口。
“不知道!我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我喜欢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我的亲人都死光了,唯一照顾我的,只有一个我不想跟他有任何关系的男人,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对,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别再烦了,我好累啊,我好累啊,”陈远哲把脑袋搁在手臂上,紧闭双眼,眼泪不断掉在桌面上,“哥,我知道你把看作怪物,你希望我死,要么你就干脆枪毙我,要么就别再问了,别再折磨我了,求你了,我好累啊……”
高竞无话可说。
由于缺乏证据,当天中午,陈远哲被释放了。
戴文开了奔驰来接他的小朋友。高竞站在窗口望着他们,他看见陈远哲假装没看见那部车故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戴文立刻从他的奔驰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追了上去,他很快就走到了陈远哲的前面,两人在马路上说了一会儿话,戴文似乎终于说服了陈远哲,接着,在马路上,戴文猛然将陈远哲拥入怀中,虽然明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在高竞看来,他们的拥抱倒也并没有显得很龌龊,那很像是兄弟之间的感情。随后高竞看见戴文搂着陈远哲的肩膀,把他送上了自己的车。
高竞在莫兰父母的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直到外面响起门铃声,他才忽然惊醒。他看了一眼枕边的手表,已经晚上7点20分了,想不到他一睡就是7个小时,这一觉还真是香,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却惊讶地发现余男站在客厅里。
“嗨!”余男朝他一笑。
“我……”高竞有些尴尬,因为他只穿了一条背心和一条沙滩裤,而且头发凌乱,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想解释点什么,但余男马上就打断了他。
“好了,别说了,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余男笑着说,“快点去洗个脸,我们好找个地方聊聊。”
高竞没说话,转身进了盥洗室。
莫兰为余男倒来了一杯饮料。
“博士,你们要谈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你就是莫兰吧。乔纳经常提起你。”余男笑容可掬地说着,一边上下打量她,“她说你就是马桶上的那个人。”
“乔纳,她,她可真是个粗人!”莫兰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是话粗理不粗。”余男注视着她,想到她曾经主动提出要跟高竞比试肺活量,就不禁笑开了花,“我今天来是想跟小高谈谈萧展的事,就是当年被他击毙的那个劫匪。”
“他叫萧展?”莫兰很感兴趣。
这时候,房门再次打开,乔纳回来了。
“喂,你这混球果然溜到我家来了。”乔纳一看见余男马上粗声喝道。
“还不是为了工作。”余男彬彬有礼地说着向莫兰伸出手,“谢谢美女接待我。”
莫兰有些意外,但还是跟余男握了手。哪知余男拉了她的手一时竟不肯放。
“我知道很多关于小高的秘密,我们可以私下聊聊。”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
这时候,高竞正好从盥洗室出来,看见余男正拉着莫兰的手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立刻走上来拉开莫兰被握住的那只手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
“喂,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他没好气地对余男说。
“你的男朋友是个醋坛子,你可要小心,这样的男人以后容易心理变态。”余男朝莫兰吐了吐舌头。
莫兰笑眯眯地瞥了高竞一眼,没说话。
“别理他,他就这好色的死德性!”乔纳不满地瞪了余男一眼,转头又对莫兰说,“我还没吃饭呢?有什么吃的?”
“你自己去厨房看吧。”莫兰道。
今天吃饭的人可真多,莫兰想,幸好她刚刚趁高竞睡觉的时候准备了一些,本来是想好好慰劳慰劳他的,想不到现在倒成了请客的宴席。
乔纳一走进厨房,就发出一声惊叹。
“妈的,你这死丫头!那么丰盛,居然也不打电话叫我回来吃饭!”
莫兰知道她要大呼小叫,其实她只不过是准备了排骨烧蛋、酸辣白菜、豆芽金针菜、奶油琚蘑菇、青椒肚片、葱油童子鸡、番茄虾仁以及雪菜黄鱼汤,外加两听啤酒而已。她走到厨房去端菜,乔纳突然凑到她耳边问道:“椅子如何?”
莫兰白了她一眼,没回答。
乔纳推了她一下。
“是把电椅。”她没好气地回答道,随后赶紧端着小菜离开了厨房这是非之地,背后却传来乔纳放肆的大笑声。
几分钟后,7菜一汤终于都被端上了桌。
“听说你们今天已经在现场击毙凶手了,恭喜,恭喜。”落座后,余男首先说。
“也没什么好恭喜的。”高竞打开了一听啤酒,递给余男,余男摇摇头,指指自己杯子里的白开水,表示自己只喝这个。
“那我说的东西也可能就对你没用了,你还想听吗?”余男问道。
“我当然想,快说吧。”高竞道。
“我也想听。”莫兰一边说,一边夹了个蘑菇放在余男的碗里,“听说你吃素,博士。”
余男朝莫兰殷勤地一笑。
“萧展一共跟我们谈过三次,每次大约两小时。”余男吃了一口蘑菇,停下来问莫兰,“是你做的?”
“是啊。怎么样?还可以吧?”莫兰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醉蟹的蟹盖子,满盖红红的蟹黄让她心花怒放,这是她平生最爱吃的东西之一,而且幸运的是,桌上没有人跟她抢。
“很好吃。便宜这小子了。”余男斜了高竞一眼,又问莫兰,“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嗯……”莫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喜欢有枪的男人。”
“噢,谁没有呢?”余男道。
“啊?这怎么会呢?就算是在外国也不可能啊。”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跟她说这些,她不懂的。”乔纳哈哈大笑。
莫兰仍然一脸疑惑。
“喂,你别打岔,继续说下去好吗!”高竞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一眼余男。
“好吧,我说下去。”余男斜睨了高竞一眼,发现这个老实人的脸有些微微泛红,于是他暂时打消了调侃他的念头,“先说说萧展给我的整体印象,首先他的外形很不错,虽然有点不修边幅,但是脸长得很有棱角,非常英俊。他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富于感情,他几乎不说粗话,这在低知识层罪犯中也极为少见。虽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