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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昀略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进得屋内,看到一个白衣青年坐在案前正在奋笔疾书。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年纪,儒雅温文,秉着笔的手瘦长白皙,关节处突出着泛着青。
陈昀跪地:“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苏檀抬头笑了笑:“爱卿客气了,这既不是宫中,又不是王府,不需拘礼。”说着,比了一个手势,吩咐陈昀坐下。
陈昀正待要坐,听道“哗啦”一声折扇开启,原来那暗处早已坐了个人,此人穿着一身银色拖地长袍,头戴金冠,在那暗处熠熠生辉,尤其是那脸上的白粉,比身后的墙壁还要白上几分。
这臭名昭著的歧王,这独一无二的打扮,京城里会有几个人不认得他呢,一个大男人,两边手上齐齐套了五六个一指粗的金环,要多俗有多俗。
陈昀的眉头微微皱了几分,若不是他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胞弟,以他的为人操守,他是不屑理这个人的。
那苏赞笑得极不要脸:“早就听说这新科的榜眼是个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嘿嘿嘿诶嘿嘿黑……”
陈昀知道这混世魔王男女通吃的习性,心里越发厌恶起来。
宝瓶儿看苏赞笑得那叫个□无耻,又看到陈昀那表情明显的不对,马上极其富有正义感的大声道:“王爷,这里不是窑子,陈大人不是戏子,你不能的啊……”
他声音很大,说得陈昀越发的郁闷,他寒窗苦读数十载,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他同戏子比。
苏赞正要说话,却被太子苏檀打断:“陈大人,阿赞素来不长进,你不必理会。”
陈昀行了个礼:“不知太子殿下此次招下官来别院,是为何事?”
苏檀淡淡道:“朱少征那个事,陈大人作何感想?”
说起刑部侍郎朱少征不是一般的倒霉,他想要巴结太子,却因为官品太差苦无门路,就把主义打到了混世魔王苏赞身上,谁料到女儿临阵寻死惹怒了苏赞,苏赞跑到皇上面前告状,说这朱府建得和他们岐王府都差不多了,苏赞糊涂,皇上并不糊涂,他早前也听过这朱少征官声不好。
还想着朱少征那一副正义的样子不像啊,可是谁骗他这个傻儿子都不会骗他,于是下命彻查,果不其然,这朱少征不光贪,还是个巨贪,他的房产遍布京城,有几处竟然专门用来囤放金子。
这还了得,天朝如今虽然腐败成风,小小的一介刑部侍郎这样贪分明不合规格啊,可是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呢?
陈昀点点头:“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苏檀看着他道:“你知道他那么多的钱都是哪里来的吗?”
“自然是收受贿赂,贪污公款咯。”
苏檀摇摇头,指着身后一副地图的一角道:“问题在这里。”
这是一幅天朝地图,苏檀那只玉色的手指正压在最南端的闽越国上:“朱少征的主要收入来源在于出卖天朝的机密给闽越。天朝这些年来与闽越这样一个小国屡战屡败,就是在于此人一直将军方的机密透露给敌人。”
陈昀愕然:“军机?那么三皇子……”天朝的军机素来由骁勇善战又足智多谋的三皇子掌管。皇上虽然喜爱太子才学出众,为人恭谦,深得民心,但三皇子为现任皇后嫡出,智勇不输于太子,所以他一直有些举棋不定,这一次军机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三皇子应当脱不了干系,天平终于彻底的倒向了太子。
那么日前三皇子在围猎之时暴毙的事情看来并不是偶然。
太子苏檀笑笑,那笑容很复杂。
“此案牵涉人众多,但是独独主犯朱少征却在混乱中逃脱了,这件事情不简单,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是如何与闽越搭上线的?这其中关节要害却全然不清楚。我怀疑这其中还牵涉着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涉案人员几乎全部莫名其妙的死去,所以朱少征是唯一的线索了。
陈昀专注的望向苏檀:“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苏檀笑笑:“我看过了你的任命,父亲让没有你这新科的榜眼做舒服的京官,而是把你放任到离闽越最近的长泰郡做巡查大员,看来有重用你的意思,据我手中的线索,那朱少征应该是逃往了闽越。
所以,我希望你趁着这赴任的机会,顺便帮我巡查此人下落。”
陈昀忍不住激动起来,他知道这个任务对天朝的意义,连忙伏在地上叩谢苏檀的恩典。
苏檀笑了笑:“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却这样高兴,本太子到底没有看错人。不过,陈大人资历不够,恐怕到了地方上镇不住那些地头蛇,所以我会委派几个人跟着你去,权且充作照应。”
“不知太子殿下的人选是?”
苏檀笑笑,对着身后打瞌睡的歧王苏赞道:“阿赞,你不是常说在京城呆腻了吗?不妨陪陈大人到长泰去游历一番如何?”
一时间陈昀只觉得五雷轰顶。
还是哥哥最疼我
苏赞浑浑噩噩中听到太子这句话,当场就惊醒过来,用袖子擦擦嘴边的口水:“这
个,二哥,我身子向来不太好,每日里燕窝鱼翅的补着,尚且还没什么精神,这长泰
那样遥远,还是不要了吧……嘿嘿嘿嘿……”
苏檀好像没有看到他谄媚的眼神,似乎十分漫不经心的低头道:“我已告诉父皇
了,他也是准了的,八弟才十八岁就以及提领京城兵马,你都多大了?”
苏赞摇了摇扇子,如变脸一般的抽抽搭搭起来:“能比吗?这?八弟的舅舅是大
元帅,咱母后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死了,你倒好,生下来就是太子,谁敢亏待你?可怜
我没人疼少人爱的,像野草一般在后宫长到这么大,我容易吗我?我是你嫡嫡亲的弟
弟,你还真是舍得啊……你是嫌我活着给你丢人吧……你直接让父皇赐死我吧,反正
我也活腻了,大字不识一篓,连个媳妇都讨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苏赞转为干嚎,阔大的银线织就的袖子挡在脸前,如大街上泼妇号丧一般。
苏檀气的笑起来,对着一侧目瞪口呆的陈昀道:“让陈大人见笑了。”
陈昀咽咽口水道:“其实……若是歧王殿下实在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南
去险恶,下官自己也应付得来的。”
苏檀听这书呆子这样说话,更加觉得好笑,看着苏赞越闹越起劲,对着陈昀道:
“事已至此,陈大人先回去吧,启程之前,我会另行通知大人的。”
陈昀余光扫了一眼苏赞,没有说话,对着苏檀行了个例,自行离去。
看陈昀走得远了,苏檀幽幽叹了口气:“嗨,有些人真是不会想,父皇那样疼他,
只是平日里恨他不成器罢了,若是这事情办成了,父皇难道不会赏赐吗?再说了,嗨,我原本也想送你一样东西的,看来还是算了吧……”
苏赞转眼就不哭了:“皇兄要送我何物?”
苏檀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了那两个字:“女人。”
苏赞迅速被撩起了兴趣,他这个皇兄素来洁身自好,假正经一个,居然会送自己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苏檀唇角一掀:“我送的女人,会差吗?”
苏赞正要问,突然听得门外响动:“赵姑娘,您不能进去啊……”
苏家兄弟一转头,站在门口的可不是当今丞相之女,“天下第一美人”赵舜怡吗?说起这赵舜仪,还有一番掌故,她自小生得极美,当年兄弟两的母后看她长得可爱,就让她进宫做养女,她聪慧柔顺,虽比苏赞还要小上两三岁,却和苏檀十分要好,本来谁都以为她会是未来的皇后,没料到的是,皇后英年早逝,皇上迫于压力,封三皇子的母亲幕妃做了新皇后,这三皇子也一直很喜欢着赵舜怡,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拜了幕皇后做义母。
这些年太子与三皇子权利一直角力,赵丞相又是出了名的老狐狸,让自己女儿在两个兄弟之间周旋,到底是谁都没答应,如今三皇子一命呜呼,这赵小姐自然没有比太子更好的选择了。
苏赞看着眼前艳光四射高贵端方的赵舜怡,张大了嘴巴:“皇兄……皇兄……难道你是要把舜怡许给我……这……这……这我可消受不了,她明明是您的您的心头爱啊……”
苏赞记得,小时候,是他第一个见到赵舜怡的,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啊,他怯怯的上去和她说话,她一听说他是皇后所生的七皇子,当即就咯咯咯笑起来,犹如银铃一般,虽然她后来只与太子哥哥玩,见到他只是疏离的打着招呼,可是她的笑声却仿佛印在了他的心上,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
赵舜怡听到这话,惊得手中纱罗帕子都掉到了地上,正是雨天,她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大氅,衬得她更加的较弱婉转,她那鸦青色的髻子上别着一朵娇黄的花朵,花朵上还沾着斑斑雨点,犹如露珠一般:“太子哥哥,这是……真的吗?”声音轻轻的,却好听得如同仙乐一般。
苏檀冷淡笑笑:“如果七弟愿意,我自然无话可说。”
苏赞自小没认真念过几本书,戏倒是没少听,他常看到那些才子佳人之前兜兜转转寻寻觅觅伤痛落寞所为的不过是要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
那么,那么说的话,他苏七这么多年讨不到老婆被这么多人嘲笑,原来就是要成就他与舜怡妹妹的一番奇缘。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怦怦跳到了嗓子眼,却还是有些忐忑该不该说出愿意,他看舜怡那个表情,与那朱仙仙当日也不差多少了,若是他说出这个愿意,舜怡妹妹会不会也要去撞那门柱……
正当苏赞的内心如此纠结之时,苏檀却冷冷笑起来:“你看,连七弟都不想要你,你韶华已逝,难道还当自己奇货可居吗?”
赵舜怡哭起来:“我这些年来的一颗心,难道殿下不明白吗?我阿爹一直想让我嫁给三哥哥,可是我……我一直在等着等着今天呢……可是你为何一直不愿见我呢?”
苏檀笑起来:“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