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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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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赞费力的给乌鸦儿搓泥搓了一下午,换了七八桶水,乌鸦儿到底有个人样了,看起来十三四岁的身形,还没长开,但是却也算清秀。
  苏赞把帕子一扔,趴在那里:“”哎呀,累死本王了。”
  乌鸦儿沉默许久,道:“你看了我的身子,怎么不……”
  苏赞捞起屏风上准备的衣服丢给她,筋疲力尽道:“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啊?见个女人就要发兽性,那我还是人吗?那是畜生好吧1

  夫君大人和小贱人

  天气越来越热,东宫里大中午的日头正毒,到处一片静谧。
  张实禄穿着丝缎的夏服头罩纱冠,在东宫穿梭来回,却一丝汗水都没有。
  远远看见水榭上的白纱垂帘飘飞,太子穿着湘色的袍服,头戴银冠,长长的正红绦子从冠角一直垂到明黄的腰带上,一边听着祝新舟读着奏章,一边用蛋黄喂着笼中的画眉鸟。
  “……以臣之见,东南五省大涝,全因水利陈设老旧,当务之急不是仅仅用官银一项可以解决……”祝新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和一般男子比起来中气不足,显得不够阳刚。
  太子想起来听人说过:但凡脸面上身姿上无甚瑕疵的女子就会有一副这样的鸭公嗓子。
  他回头看了祝新舟一眼:“这帖子是陈昀递上来的吧!”
  “是。”
  “不用往下念了,大致说说他想要干什么?”
  祝新舟翻了翻那本白皮折子,恭敬的答道:“陈大人自告奋勇去东南治水。”
  太子想起陈昀听说要和苏赞一同赴任长泰时的那副样子,仿若吞了苍蝇一般,兀自笑起来了。
  想不到苏赞在陈昀心目中比洪水还要可怕。
  他眼风一斜,看到张实禄正站在廊台侧面,淡淡的对祝新舟道:“你先下去吧。”
  祝新舟抱起桌上半人高的奏章,退着走了出去。
  张实禄对祝新舟弓着腰道:“辛苦祝大人了,让老奴来帮帮您吧!”
  祝新舟淡淡笑了下,摇摇头:“公公快去吧,太子在等您呢!”自走了。
  太子看着祝新舟远去的背影,对着张实禄道:“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这祝大人确实是个女子。”
  “哦?”太子挑挑眉:“她到底是谁的人?”
  “那倒没查出来,她本是姓周,她的父亲周志醒是胶东一个小小的父母官,为人清廉,二十年前却被人陷害,满门抄斩,独独一个妾室被他的友人祝万峰藏匿了下来,这妾室身上有孕,本来指望着活这一个能够给周家传个宗接个代,没想到的是诞下来还是个女儿。这妾室想着全家人把生的希望都留给这个孩子,没想到自己这样不争气,就想要砸死这个孩子。被祝家人劝了下来。为了替她老子报仇,就把他当了男孩儿养大,到底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大天朝的状元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当得了的。”张实禄面无表情的将这个故事复述了一遍。
  苏檀唇角一弯:“怪不得死都不愿做郡马爷啊,闹得我那表姐要死要活,原来真是个没把儿的主。那陷害他老子的到底是谁呢?”
  “当年胶东府的巡视大人张羽亭,自己挪用了公银补不上,正逢朝廷整顿贪官污吏,就连同着另外两个知州诬陷周时醒这个老实人。”
  苏檀想了想:“张羽亭?现今的京兆尹张羽亭?”
  “是。这张大人家里也有个正当妙龄的女儿,上回放榜的时候,他也派人驾了择婿车去榜下抢人,听说是也看上了状元爷,结果手不够快人不够多到底没抢到。”
  苏檀笑起来:“若是让他抢到了,那就有好戏看了,那么道貌岸然的一个人,整日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做的肮脏的事情怕也少不了。”
  张实禄看他:“太子殿下意欲何为?”
  “找一帮人,把他罪状都给我搜罗出来,交与廷尉府,至于那周世醒,给他平反了便是。”
  “太子殿下这样用心良苦,可是对这女状元爷心意不同?”
  苏檀淡淡笑了笑:“你有没有看过她的眼睛?孤一直觉得她是个特别的人,一个骨子里极其执拗的人,是一个会为了一个信念去拼命的人,但又和陈昀那个书呆子不同,他似乎并不把世俗所定的规矩当做金科玉律,你知道的,孤就需要这种人。既然她是个女子那就更妙了,她必定是那种为了心中所爱不顾一切的女人,孤想的是,一定要成为她的这个人。”
  张实禄淡淡的看着苏檀,并不说话。
  苏檀好像想起来什么:“老七最近在干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动静了。”通常说,苏赞三五天便会干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蠢事来。
  张实禄回到:“老奴听说歧王爷半个月没有出府了,京城里都在传这位王爷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儿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儿,管他什么夜叉还是大虫,正爱不过来呢。”
  苏檀冷笑:“半个月不出府,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你去岐王府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
  张实禄坐的宫车刚刚停在岐王府,就看到宝瓶儿笑得极为灿烂的跑跳着迎了出来:“张公公!什么风儿把您老给吹来了?”
  张实禄拍拍他的头:“你小子越来越猴像了,你也是个三品内侍,成什么体统?太子爷听说你们王爷卧病在床半个月,到底不放心,托我送些真金白银给他瞧病。”
  宝瓶儿笑起来:“这敢情好,我们王爷跟谁都不亲,就是跟钱亲,不过这会儿他估计也顾不过来了。”
  “哦?”张实禄终于好奇了。
  宝瓶儿冲他笑:“待会儿你自己进去看吧,王爷正在府上充先生教导王妃呢。”
  张实禄随着宝瓶儿走到内廷,透过大敞的窗户,看到一个面孔黄黄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衫,扎着双鬟髻,托着腮正看着窗外发呆。细认那粗粗的几乎要连在一起的眉毛和大大眼睛,好像是乌鸦儿。只是这洗刷干净后到底是不一样了。
  苏赞手执一根翠竹,单手捧着一本书在那里念着:“身为……那个……女子,必须以夫为……天,不可……咦,这字念啥?这个……”
  乌鸦儿很煞风景的打了个呵欠。
  苏赞眼睛一瞟,一抹变态的快感涌上他涂满粉的脸上,拿起竹子就对着乌鸦儿一顿竹笋炒肉。
  乌鸦儿也不知道到底痛不痛,十分假惺惺的“哎呀、哎呀……”干巴巴的叫。
  苏赞看她这样,心中不爽,大吼:“刚跟你说的你都耳旁风了吧?欺负老子好脾气了你个死番婆。”
  乌鸦儿连说:“我没有,我没有啊,相公。”
  苏赞瞪眼,拖长了声音道:“嗯?”
  乌鸦儿这才好像回过神来,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背书一般的中气十足的吼道:“夫君大人在上,小贱人不知好歹,理应该打,但是惶恐会弄疼了夫君大人的玉手,小贱人就罪大恶极了!所以,小贱人恳请夫君大人原宥小贱人本性的卑贱与愚钝,就此消消气才好。”
  苏赞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乌鸦儿抬头看他:“那小贱人可以起来了吗?”
  苏赞做了一个很风骚得意的手势:“起吧。”
  乌鸦儿呼了一口气,双脚叉开一屁股摊在竹椅上。
  苏赞火又大了:“谁让你这么坐的啊?”
  乌鸦儿不耐烦了,吼回去:“你个傻×烦不烦啊,这么热的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累啊,老娘不玩了。”
  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撕开身上水红小褂儿,单穿着肚兜与亵裤儿跳上窗台三窜两窜的奔花园去了。
  苏赞一脸便秘的样子,在背后扯着脖子喊:“行行,本王悠着点行了吧,你给本王回来啊!本王教得正上瘾呢!我说,你个死番婆,诶诶诶……”
  张实禄看得目瞪口呆,对身边的宝瓶儿道:“这……这王妃穿成这样去哪儿啊?”
  宝瓶儿掩着口笑:“不过是和她那猴儿子在花园里玩沙子爬树呗!”
  张实禄还有些缓不过劲来:“你们王爷教这些给王妃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中秋宫宴做准备吧!”
  宝瓶儿点点头:“可不是呢,王爷说到时候带王妃出去溜一圈,让皇亲国戚百官臣民看看什么是纯爷们儿,看看他多会教老婆,这一口一个夫君大人小贱人什么叫的多销魂哪!”乐得咯咯笑。
  张实禄撑不装扑哧”笑出来,戳宝瓶儿的脑袋:“你小子也够阴损的,有你这样在旁边看主子笑话儿的吗?”

  复杂的故事

  转眼,中秋宫宴的日子就要到了。
  苏赞一如既往的为自己砸了几千两金子置行头。
  他虽然许久没出门,但是时尚嗅觉依然敏锐,听说今年天朝很流行金色,他特地为自己打造了硕大的金冠,金线织就的袍服和一把金扇。
  京城第一的裁缝铺锦绣斋把衣裳送来的时候,苏赞上下检查了一边,将那金扇骨子放在嘴里啃,皱了皱眉头道:“本王给了你们那么多银钱,你们这金子纯度明显不够,回去重做,本王要纯金的纯金的纯金的你知道吗?”
  锦绣斋的老板满脸为难的看着苏赞:“王爷,这样的纯度刚刚好啊,纯度太高颜色就偏深,也不够亮,不好看啊。”
  苏赞露出一副故作精明的神情,嘿嘿笑:“少拿这糊弄本王,告诉你,别想再本王这里玩花样,这冠子,扇子都得给本王返工,还有这袍子也要重做,务必和这冠子、扇子配成一套才好。还有,这冠子务必给本王再做大一点,越高越好。”
  这老板跟苏赞打交道不是一回二回的了,知道他喜欢贪小便宜的习惯,看着他赔笑道:“既然王爷非要如此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时间赶得急,到时候按王爷的意思做好了王爷可反悔不了了啊。”
  苏赞诧异:“干吗要反悔?莫非你不相信本王独一无二的品味?”
  老板赶紧赔笑:“怎么会呢,小人向来最佩服的就是王爷您了,真真是个识货的人啊!”拍完马屁不忘伸出大拇指加强一下戏剧效果。
  苏赞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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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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