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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媚儿被赶走是迟早的事,这一回只是恰好借了宋小花的手罢了。
那两块酱牛肉确是媚儿给紫琴的,也确是她表哥托人带来的,只不过,是寻常店铺出产的普通货色而已。
紫琴拿给王林的,是已经掉了包的酱牛肉,里面的药,自然也是紫琴下的。
制作那泻药的材料确是从赵氏的院子里所摘,只不过,采摘者是被元氏所买通的一个看园小丫鬟而已。
那么多的药草,少了四散在角落里的几片寻常叶子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且,好像也没有人记得,当初是赵氏和元氏一起学的医。
元氏当年连生两女而不得男,万般无奈才将陪嫁丫鬟给了丈夫做小。待到自己终于有了儿子后,赵氏母子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在她的有意纵容下,赵氏越来越蛮横跋扈,陆志越来越顽劣蠢笨。
忍耐多年,便是待到时机成熟时,以自身为饵,一举铲除绊脚石。
而没了母亲庇佑的陆志,则只能任其摆布永难成气候。
至于剩下的那房妾室,只有一个女儿,且,永远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没有任何可堪一争的本事。所以大可以继续放在那里,作为她元氏大度容人的证据也就是了。
陆子恒回来后,恐怕不仅不会怪她疑她,反倒要为她尽力保全了赵氏的性命又自请要亲自养育陆志而越加敬她重她。
这场戏,粉墨登场并唱到最后圆满谢幕的,似乎只有元氏。
听完陆子期说的这些,宋小花彻底抑郁了。
事情的真相她这些天虽然也自行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差不离,可揣测一旦被证实了还是非常打击的。
这也就是说,她,宋小花,是被人耍来耍去的破枪杆子,是被人卖了还拼命帮忙吆喝的大笨猪!
娘希屁!真他狼外婆的憋屈啊!
面红耳赤忍了好一会儿,宋小花忽的‘啊!’一声大叫,抱着亭柱就要往上撞,慌得陆子期连忙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你的脑袋本来就不大好使,可不能再受损伤了。”
“……你!”
宋小花被激得只觉喉头一甜两眼一黑,猛然原地往上一蹦达,稳准狠撞在了身后之人的下颌上。
看着半弯了腰愁眉苦脸捂着下巴的陆子期,她非常淡定地拍了拍手:“让你跟我玩神秘过了这么久才肯说,看着我被憋得抓心挠肝的感觉很有趣很过瘾是不是?好了,现在我爽了。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之前所谓的什么好戏,又是怎么回事。”
紫琴和王林这一对同是天涯倒霉人的老乡,被陆拓迁怒轰出府后举目无亲,只有返乡一途,自然而然便结伴同行。
刚出京城没多远,便衰星高照的在一个荒郊野外遭遇到了一小撮劫匪,正被追得无路可逃眼见便要呜呼哀哉,居然祸不单行的又冒出来了一伙流寇。
于是先是一顿黑吃黑的群殴,流寇没有什么悬念的打跑了劫匪,然后准备男的杀掉女的掳走财货分掉之际,好死不死又撞上了一队路过的禁军。正所谓贼不与兵斗,流寇见势不妙,立马拍拍屁股跑路了。
而在那队禁军里,有个他们的熟人,为了绘制一份详尽的军用地图而外出查勘的‘枢密院’新贵,陆子期。
宋小花撇撇嘴:“原来你前些天所谓的外出公干就是做这个去了?”
“公干绝对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恰好碰到他俩遇袭,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顺手帮个忙而已。”
“这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陆子期摊摊手:“所谓的巧事,还不都是人安排出来的。”
“所以,禁军,劫匪和流寇全部都是你一手弄的?”
“劫匪不是。我所能调动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扮那种小打小闹不入流的角色可扮不像。”
“以权谋私,还拽了你!”
笑着拉她在石凳上坐好:“其实,如果没有爹出面打招呼,以我现在的本事,又怎么可能轻易调动周边的驻防禁军陪我来演这场戏呢?”
重新整理了思绪,眼睛一亮:“这么说,把紫琴和王林赶出府,是爹故意的了?”
“紫琴跟在大嫂身边多年,是绝对的心腹,知道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如今骤然被赶出去,大嫂措手不及之下必然没有时间安排善后,从而在她那里留下一些疏漏破绽。于是,就难免会有心怀不同目的之辈,想要在她的身上打主意,以便握有一张能扼制大嫂的王牌。”
“难道……那支劫匪是大嫂派出去杀人灭口的?”
陆子期摇摇头:“她想让紫琴闭嘴,根本用不着杀人灭口,因为,紫琴的父母家人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宋小花懵了一会儿:“那还能有谁?”
“四姨娘掌家数十年,你以为,真的是心甘情愿交出大权的么?她与大嫂之间究竟是怎么个斗法,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输掉的那方定然无时无刻不想扳回一城。”
“所以,二姨娘想要抓住紫琴,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一些秘密来,好整垮大嫂。”
“依我看,不论问不问得出,紫琴都断无生机。”
宋小花的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陆子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种事只要谋划得当,想要做得天衣无缝,实在并非难事,而且,能带给对手最致命的打击。”
“那么,你和爹又是为什么……”
“爹是受我所托。至于我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么?”
“你想挟制住大嫂,让她再也不敢找我的麻烦。”
陆子期促狭一笑:“你怎么不认为,我是为了让你掌家呢?”
宋小花嘴角一撇:“如果不怕陆家被我这个懒得要死的人给弄得鸡飞狗跳,你就动这个心思好了。对了,紫琴和王林如今人在哪儿呢?”
“我安排他们隐姓埋名去江南了,那里有姨娘的故交,已经帮忙购置了一处宅院,王林有手艺,养家不成问题。哦对了,宅院里,有两人的亲人在等着他们。”
“真的?太棒了!”宋小花大喜,重重在陆子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把什么都搞定了,真牛,不愧是我的男人!”
还好此处幽静少有人来,星光月光皆黯淡,什么都看不见啊谁都看不见,阿弥陀佛……
陆子期默默跟佛祖沟通了感情后,才继续说道:“这出好戏,你可还满意么?”
宋小花想了想,沮丧地垮下了脸:“反正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是笨蛋,被你们这帮唱大戏的耍得团团转。”说着,又很是不忿地捶了他一下:“就数你最坏,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怕我坏了你的事对吧?”
“当然不是了……”陆子期抬手将她一缕垂落的发丝掠至耳后:“其实原本,这一切我并不想让你知道的,因为其中有着太多的阴暗面。但是,你既然随我来到了这个家,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接受这里的生存法则。有些事,不用去做,但一定要明白其间所牵涉的矛盾纠葛,否则,难免有一天,会受到伤害。之前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想等事情完全解决之后,再慢慢分析给你听。另外,也让你用这段时间自己先好好想一想。”
“想什么想啊,我顶多就能看出来在这件事情里最终的得益者是大嫂,就这个,还是在姨娘的提醒下才想到的。其余的那些花花肠子,我真是死也想不到。”宋小花轻轻把头靠在那温暖的臂弯:“我很没用是吧,外面的事帮不了你,家里的事也要让你操心。”
陆子期撩起她一缕柔顺的发丝在指间把玩:“傻瓜,怎么这么说呢?其实,你表现得真的已经很好了。”
“啊呸!不带这样刺激人的啊!”
“这件事大嫂已经谋划并且进行了很久,媚儿和赵氏的结局早已定下,之所以会将你拖入局中纯粹是临时起意。固然有欲借你的手来启动计划,从而将自己的嫌疑减至最低不落人口实的打算,但最主要的目的,却是想看看你的处事方式,为今后可能的交锋做准备。你发现无缺的反常,马上就能意识到是饭食有问题,并且在第一时间不动声色让人把东西送去大药店找有声望的大夫做检验,还白纸黑字写下了结果,签上了名字,作为最有力的物证。”说到这儿,陆子期忍不住轻笑:“这一招,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宋小花低声咕哝了一句:“食品质量问题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没理会她的奇言怪语,陆子期继续说道:“接着,你又说服了王林愿意出面作证。这一点很不易,因为王林对紫琴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而他自身又是一个只管对别人好,不求半分回报的人。”
宋小花犹豫了一下,坐正:“其实,我也是利用了他。当时,虽然觉得这事很有可能跟与我曾经有过争执的赵氏有关,紫琴是被陷害的,但并不肯定。可我却对王林说,坚信紫琴是无辜的,让他帮忙作证,是为了还紫琴一个清白。如果,事后证明,确是紫琴所为,那么,我就等于让王林亲手把所爱的人出卖。”
陆子期的眼睛在一弯新月的映照下漾着柔和的微光,轻轻握起她的手,包在掌心:“你,后悔这么做了么?”
扬起脸,直视着那温雅含笑的面容,宋小花的眸子如镜面般平滑无波:“不后悔。即便真的是紫琴做的,即便王林会悔恨一生会怪我一辈子,我也不悔。因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我家里的人,包括我的狗!”慷慨完了又开始忍不住的泄气:“唉,说来说去,紫琴还是负了王林,负了他的信任。”
陆子期微微一笑:“她那也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择,不过,他们二人经过这番磨难,终于能够在一起,也总算是好事。王林生性憨实,对紫琴一心一意从不相疑。而紫琴终于脱离樊笼,可以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也必然会对王林敞开心扉。我相信,在远离了京城这片是非之地后,他们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