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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铃声
外面的天空越发阴暗起来,那一大片黑红如血的怪雾已将城市上空所有的光线给遮掩住了,低低的压成了厚厚的一层。
虽然此时才下午两点多钟,可整个城市却阴沉黯淡得仿佛已将入夜。
“丁零,丁零——”
悦耳的铃声低低地吟唱着,那缱绻的丝竹声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绳子,不觉间已牢牢系在了我的心上,一步一步地牵引着我。
我跑得那么迫不及待,心情是那么的激动和欢快,以至于没有发现和察觉到周围街道上不同于往的古怪。
夕夜——!
即将脱口而出的欢跃呼喊声,忽然卡在了喉咙里。我慢慢地停下了飞奔的步势,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缓缓行来的一队‘人’。
还是我以前所见到的软榻,软榻的四周也仍是那低垂而下的青纱,慵懒地散落着。
可,那抬软榻的人却已经换了,已不再是先前那几个黑衣曳地的男子了,而是又重新换成了几个身披古代铠甲的威锰武士,那些或吹长笛,或抱琵琶有拥古筝的也都换了‘人’……
而那声声不绝于耳、荡人心魄的铃声,却是自那挂于软榻上方的一串铃铛发出来的。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铃铛,竟然是通体殷红如血的缓缓散发出一团柔亮的红色光芒,将这队30多的人马笼罩在若隐若现的血色光芒之中。
我迟疑的站在路边,眼睁睁的看着这队‘人’脚不沾地的飘荡而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敢肯定软榻里的‘人’是否就是那个清俊孤寂如远山秋月的白衣男子夕夜,可直觉却又告诉我,即使里面的不是夕夜,也一定与夕夜有着莫大的关联。
“丁零—丁零——!”
红得晶莹剔透的铃儿还在软榻的上沿低吟着,无风自响。
“停!”
毫无预兆的,一个低低地男声自软榻里传了出来。声音低沉,恍若轻风细语的梦呓。
前行的队伍马上静静地停了下来,就连丝竹之声亦戛然而止。那一个轻不可闻的“停”字就像是一个咒语,虽然再简短不过,却是极有效果的,没有了缱绻如天籁的丝竹声后,只有那串薄如蝉翼的血色红亮的铃铛仍在无风而起的低吟着,每响一下,就格外荡人心魄的动听。
前方,我站在路边,疑惑的偏着头睁大了眼,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忽然要停下来。
一只纤细柔若无骨的手,自软榻中伸了出来。
那绝不可能是夕夜的手。夕夜的手,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而这只手却柔若无骨,苍白如透明的玉,而且手指上还留着长长的,修饰得十分细心的指甲;而且这只简直就可以说是毫无瑕疵得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手的食指上,居然还戴着一只殷红通透的玉指环,看样子好象是什么鸡血玉石吧……
在昏暗阴沉的天空下,猛然一看,那血红的指环就像是白皙手指上那流淌而出的一抹血痕。妖异而骇人。
那只美丽的手轻轻的拔开遮掩的青纱,动作如拈花拂叶般的优美。
青纱被拔开,里面的人朝我一笑,笑容妖异而魅惑——
“终于又再次见面了……小如姑娘!”
我呆呆地看着软榻中青纱半掩,盘腿而坐的红衣男子。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叫小如。
从来以为男人穿红色系的衣服,不管是现代也好,古代也罢,都无疑是不好看的;甚至有娘娘腔之嫌。可这一身鲜红如血的长跑穿在他身上却有种很相配的自然感,仿佛别种颜色的衣服都不合适他,而只有红色才能与他匹配,更别说那袖口处还分别用金线绣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
男子的容颜也不同于夕夜的清俊,而是一种妖异魅惑的邪气之美。就仿佛是一抹血色的罂粟,危险却又美丽得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如果要是以前的我,看到这样的男子或许会怦然心动,心乱如小鹿;可自从遇到那个叫做夕夜的男子后,却再也无法有那种感觉了。
“你……认识我吗?”我指着自个的鼻子,傻傻地问道。因为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他了,像这么妖艳又魅惑的红衣男子,不论是谁,恐怕只要见过一眼以后就想忘也忘不掉的吧?
闻言,红衣男子笑了,笑得犹如血色的罂粟在风中起舞时,那一刹那间的绝世的魅惑的风姿。
“我们当然认识。”他头上的束发金冠在血玉铃铛那隐约的红色光芒下,闪着点点金红金红的烁人光彩,“只是——我们却不是在这个地方认识的。我们初次遇到时是在青州。”
青州?!什么青州?
别说去了,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我忽然想起夕夜曾经说过的这么一句话——
“你长得很像另外一个人……”
莫非,这个红衣如血的邪魅男子,也是因相貌相似的缘故而将我误认成了他人?
“你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从来没有去过一个叫什么青州的地方。”我淡漠的说着,转身就离开了;心里是一片冰冷的失望。
因为软榻里的人居然不是夕夜……
等等!!
我忽然停下脚步,恍若大梦初醒般开始猛然往四下张望,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甫一冲上街就依稀感觉到周围不同于往日的古怪与异常了。
不知何时,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种异常的安静中。死亡般的宁寂无声。
马路上的车辆仍在缓缓的行驶着,人行道上的路人也在慢慢的走着,仿佛一切看上去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再也听不到往昔汽车的喇叭声,音像店的摇滚乐,还有路人的说话声……
仿佛才一弹指间,世间的所有万物就已经失却了一切的声音,偌大的天地之间只剩下那血红的铃铛在无风自响的“丁零、丁零”低吟着。
声声荡人心魄。
9。第九章 傀儡
我停下脚步,怔怔地站在仍是人来人往,却寂静如死的都市街道上,忽然有种诡异的惊悚感。
人们仍旧是来来往往的,谁也没有多看我一眼。
有人从前方缓缓的迎面走来,然而就在即将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不经意的抬头望了对方一眼——
青白僵硬的脸色,虚无空洞的眼神,就仿佛像一只会走路的人形木偶,目光空洞的一步一步前行着!
一股惊悚的寒意,使我不由打了个寒战;然而就在我转头仔细看向周围所有的人们时,那股寒意却越来越冷了。
街上的车辆还有行人,都仍在来往不休,悄无声息;如死的寂静里,所有的人都是眼神空洞无一物,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等感情,只有毫不见底的虚无和死气。虽然他们还在真切的呼吸着,心脏也在活生生的跳动着,可那却只不过是一具具有着人类生命却毫无人类意识、感情的——
活木偶。
站在阴沉死寂的大街上,我手足冰凉,几乎是被惊得都快不能动弹了,就连被血姬挟持时也不曾如此的感受到这样入骨的可怕恐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座城市里除了我外,所有的人都一时间内从有血有肉、会说会笑的人变成一具具没有任何感情意识的活傀儡?!
“丁零……丁零……”
身后,血色的铃铛还在轻轻的响动着,那原先悦耳的铃声,此刻却像是一根根针似的,狠狠刺痛了我即将死掉的神经。
我慢慢转身,定定地看着软榻中、青纱后那隐约可见的红色人影:“你是谁?这一切都是你所造成的吧!”
红衣男子笑了,仍是笑得那么魅惑人心:“我叫魅刹。”他缓缓伸手摘下那串挂着的血红色的铃铛。原先还无风自响的铃铛一落入他的手中,就“叮”的一下戛然止声,那血色的光芒也随之微微黯淡下来。
“知道它的名字吗?”他把玩着手里的铃铛,那铃铛一到他的手中就像是哑了似的,任他怎么肆意玩弄也是毫无声响。
见我冷冷地不吭声,叫魅刹的邪魅男子妖艳的弯起嘴角,声音绵软得一如丝絮:“它的名字叫‘荡魂’,当荡魂之铃声声响起时,不仅可以使所有的人为之魂荡神迷,更可以将他们可爱的魂魄禁锢在铃中,成为很有趣的活傀儡呢。”
我似信不信:“那为什么我却没什么事?“
“那是因为你的手腕上戴了‘灵幻环’的缘故;无论在怎么厉害的迷惑之声,都对它的主人毫无作用……”他笑着看向我手腕上晶莹剔透的手环。虽然还在笑着,可却分明有一道冷冽的寒光如流星般划过眼眸,稍纵即逝。
原来如此;
我轻抚着腕上的玉手环,心情有些复杂——
夕夜……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若非你将这个手环送给我,恐怕我现在也与那些人一样成了活傀儡吧。
“要怎么才能使被被禁锢了魂魄的人恢复?”我静静地看着他手里的血色铃铛,却是出奇的冷静。就连我自己也有些吃惊了。
“方法嘛……自然是将‘荡魂’打碎了;不过,要把它打碎可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啊!”他笑着轻吻了一下掌中的红色铃儿,那神色,就仿佛是痴情的少年在吻着心爱的女子般亲昵多情。
有一刹那,我曾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那串邪恶的血色铃铛从魅刹的手里劈手夺下,再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它掼得粉碎。
可这个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
先不说我能否安然无恙的穿越过软榻前那几个小山似的铁甲武士,就算能不能斗得过魅刹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光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凌厉浓郁的阴冥鬼气来看就知道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而我,一个毫无半点灵力的普通女子,别说与鬼斗,就连一只鸡也不曾杀死过呢。
再冷静一下,或许可能有妥当的办法……我暗暗对自己说。只是,连我都觉得这个“可能”的几率实在是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