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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以熟知里面的几何标志和神秘图样的每一细小线条和记号。他仔细研究学习直到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整个复杂的图案。他又在图书馆呆了几个星期,不遗余力地寻找任何对图案有启示的资料。
修道士杰勒斯是一个和他一起在抄写室工作的小修道士,他经常取笑弗朗西斯在沙漠中的那段奇遇。他走过来斜视着弗朗西斯的肩膀问道:“请问晶体管化控制系统中6B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是这个图表代表的意思。”弗朗西斯有点不高兴地说,因为杰勒斯只是把文件名大声地读了出来。
“是的。”杰勒斯说,“但这个图案又代表什么呢?”
“代表6B晶体管化控制系统。”
杰勒斯大声嘲笑起来。
弗朗西斯脸顿时红了,“我能够想象,”他说,“这图案代表着一种抽象而不是具体的概念,图上的东西并不是一看就能明白的,需要专门的培训才能弄懂它的风格与特点,按我看晶体管化控制系统是一些超过人类本身知识水平的超常规抽象理论。”
“与哪方面学术领域有关?”杰勒斯还是洋洋得意地笑着问道。
“晤……”修道士弗朗西斯停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们的教主莱博维茨在斋戒宣誓和组教前是一个电子学家,我想这里的内容恐怕与电子学有关。”
“这里已写出来了,本学科的内容是什么,修道士?”
“这个也已写出来了,电子学的内容是电子,有一个解释是虚无反面的扭转。”
“你的敏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杰勒斯说,“现在也许你能告诉我如何否认虚无?”
修道士弗朗西斯脸都有点红了。局促不安地寻找答案。
“我想,虚无的反面应是存在,”杰勒斯接着说,“因此,电子一定是存在的扭转。除非反面用于‘扭转”否则我们就没有扭转虚无,是吗?”他格格笑了,“这些古人可真聪明。我想,弗朗西斯,如果你继续研究下去,你会学会怎样扭转虚无,然后,我们大家都有电子了。那么,我们把电子放在什么地方呢?放在高高的圣坛上?”
“我不知道。”弗朗西斯冷冷地回答,“但我相信电子肯定在某一时间内存在着,即使现在我还说不出来它是怎么组成的,有什么用途。”
这位反对崇拜偶像的教徒对此嘲笑一番,然后又回去工作了。这件事刺痛了弗朗西斯的心,但并没有改变他致力于这个项目的研究的决心。
有关阿伯特教会创始人失传的学说,图书馆里资料有限。所以,弗朗西斯很快便查完了。
他开始着手准备草图,以便以后正式画在羊皮上。
文件上的图纸本身因为是用炭黑线条画出来的,意思含糊不清,因此需要重新精确地画出来。他把字母和数字翻成了更有装饰性和色彩的草书体铅字,而不是古代人常用的正楷大写字,用“详细计划”字样标着的正楷本放在文件的各边缘。他又把几何图案想象成格力架,用绿葡萄树、金色水果、鸟儿及狡诈的魔鬼来装饰,尽量减少图表的僵硬感,文件最上面代表着上帝,最底部代表了阿伯特教会,这样就把神圣的莱博维茨的晶体管控制系统装饰一新,光彩悦目,使人看了一目了然。
他完成了图样,羞怯地去给修道士霍纳看,请他指点。
“我看得到。”这位年长者有些遗憾地说,“你的设计没有我希望的那么简略。但是,不管怎么样,你要继续下去,这个设计很好看,绝对好看。”
“谢谢!”
这位年长者身子往前倾了一下,神秘地眨眨眼:“我听说莱博维茨被封为圣徒的工作正在加紧,院长也许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以前的奇遇忐忑不安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教会,莱博维茨本人死后就被宣告升天列入“真福品位”,但宣布他为永久圣徒则需等待多年,即使这事正在加紧,也许其间会有些魔鬼庇护者找出一些理由阻止其超度。
修道士弗朗西斯在完成第一道工序后几个月,开始把图案刻在羊皮上。
这工作极其复杂细致,每点细节都须一丝不苟,需要好多年才能完成,一旦他发现自己眼睛开始疲倦,好几个星期他都不敢再干下去以免出差错,以致搞坏整个工作。经过千辛万苦,这幅古代图画慢慢变得光彩悦目。
修道院的弟子们纷纷聚在一起欣赏,并窃窃私语。有些人还说从这幅画得到的启示和灵感足以证明弗朗西斯确确实实遇到了那个朝拜者,而那个朝拜者也许就是莱博维茨。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把时间花在有用的工作上。”这是修道士杰勒斯的评价。这位持怀疑态度的修道士一直在利用他的空闲时间制作装饰一块绵羊皮来做灯罩。
抄写室的主管修道士霍纳病倒了。几个星期后,这位受人爱戴的修道听去世了。
悲痛之余,院长悄悄地任命修道士杰勒斯为抄写室主管。
葬礼哀歌在基督降临节前奏响,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被埋在生他养他的那块土地下。
第二天,修道士杰勒斯通知弗朗西斯,他认为现在应该是把孩子活收起来做大人活的时候了。
弗朗西斯不得不服从。用羊皮纸把他那宝贵的图纸包起来,又用木板遮住保护起来,开始用羊皮来做灯罩。他没有丝毫怨言,想到总有一天,修道士杰勒斯也会和修道听霍纳一样命归黄泉并以此自慰。再以后感谢上帝,他可能被许可继续完成他心爱的文件。
然而,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上帝已伸出了他的援助之手。
第二年夏天,一位主教带着几位侍从坐着火车来到他们的修道院。他声称来自新梵蒂冈,是评定莱博维茨圣徒工作的倡导人,想调查一下修道院是否能出示有关此事的证据,诸如修道院在此事中有关系,包括一个受宣福的所谓的幽灵,他最后附在了犹他州的弗朗西斯·杰勒德身上。
这位先生受到了热情的款待,住在专为主教准备的套房,六个修道士被派去精心服侍他,并满足他的一切意愿,尽管他的要求不多。最好的酒端了上来,猎人们打来了最肥的鹑和鸡,小提琴手和马戏团每晚为他献艺表演,尽管这位客人一再坚持在修道院的生活跟平时一样,不要特殊。
客人到后的第三天,修道院院长来找弗朗西斯,“教士想见你。”他说,“小伙子,如果你这次又异想天开的话,我们会把你的内脏变成琴,把你的尸体喂狼,把你骨头埋到脏土中,让你不得好死。好了,现在过去见那位先生吧!”
修道士弗朗西斯再也不需警告了,因为他已从第一次沙漠斋戒日中的谵梦呓语中惊醒了;他从来没有再提起过遇到那个朝拜者的事情,除非人家问他,他也不允许自己再揣测这个朝拜者是否真的存在。他有点担心再谈到有关朝拜者的古怪话题,于是他胆怯地敲了敲门。
他的这种担心得到证实,这位教士是位和蔼圆滑的长者,并似乎对他的经历很有兴趣。
“现在谈谈你与我们那个教会创始人奇遇的有关事情吧!”他寒暄了几分钟后说道。
“噢,我从没说过他是我们教的创始人。”
“你是没有说过,我的孩子,我这里有一些其他方面收集来的材料,我想让你看一下,你要么证实一下,要么修改一下。”他停顿了一下,从箱子里取出一卷东西交给弗朗西斯,“当然了,这些资料来源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又补充道:“也只有你才能作为第一手资料来描述它,因此,我要你把它小心地编辑修改一下。”
“当然可以,其实发生的事情很简单,教士。”
但很显然,从那卷材料的厚度来看,这道听途说的内容并不简单。
弗朗西斯一边看,一边心里愈发不安,不久逐渐变得惊恐万分了。
“你的脸很苍白,我的孩子,有什么事吗?”教听问。
“这个……这个……这根本不是这样的。”弗朗西斯喘着气说,“他根本没跟我说几句话,我只见过他一次,他只是问我去修道院的路,并拍了拍那石头,在那石头下发现了圣物。”
“没有碰到天堂合唱团?”
“没有。”
“他走过的路上也没有升起光环和成片的玫瑰?”
“上帝是我的见证人,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噢,”这位倡导者叹口气,“路人的故事总是夸张的。”
他似乎有点伤心,弗朗西斯赶快向他道歉,但这位倡导者挥了挥手,似乎这并不很重要,“这儿还记录着其他神奇的事情”,他解释道:“但不管怎么样——你发现的事件中有一点好消息,我们已知道了我们教会创立人创教前那死去的妻子的名字。”
“是吗?”
“是的,她叫埃米莉。”
尽管教士对弗朗西斯的述说有点失望,他还是在弗朗西斯发现文件的地方呆了五天。
修道院里的一批小修道士陪着他,人人手里都拿着镐和锹,众人挖了很久,教士才带回一小片工艺品,一个以前可能是装过泡菜的铁罐头。
教士走之前参观了抄写室,并提出想看一下修道听弗朗西斯那份著名的复制品,修道士一再说明里面其实没什么东西,拿出复制品时,他似乎在颤抖。
“天啊。”这位教士惊叹了一声,“做完它,孩子,做完它。”
修道士微笑地看着杰勒斯,后者迅速走开了,后脖子涨得通红。
弗朗西斯又用金叶、羽毛、刷子和颜料完成了图表的复制装饰工作。
不久,新梵蒂冈又来了一辆小火车,上面有大批侍从和全副武装的卫兵,以防止强盗袭击。这次领头的是一位教士,他一来就宣布他是教会的法律顾问,他反对把莱博维茨封为永久性圣徒。他来这儿是为了调查,或为履行义务。他暗示道,因为大量令人无法相信的歇斯底里的谣言从这个修道院中传开来,甚至已经传到新梵蒂冈高层官员的耳朵里。他申明他决不会容忍这种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