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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里的谣言从这个修道院中传开来,甚至已经传到新梵蒂冈高层官员的耳朵里。他申明他决不会容忍这种流言。
院长礼貌地接待了他,抱歉地跟他说明因为客房最近有天花病感染,所以不得不在一间朝南的房间内提供了一张铁床,教士由他自己的侍从服侍,在修道院餐厅与修道士们一起吃玉米粥和药草。
可怕的时候又来临了。这位教士对弗朗西斯说:“我知道你很容易晕倒,你们家有几个人曾经患过羊痫疯或神经病?”
“没有,阁下。”
“我不是阁下。”教士打断了他的话,“我们现在要从你这儿掏出真相。”
他的语气显得似乎这是几年前就该施行的一个简单外科手术。
“你知不知道文件可能经过伪造,成为文物?”弗朗西斯不太清楚这个道理。
“你知不知道莱博维茨的妻子名叫埃米莉,埃玛不是埃米莉演变来的。”
弗朗西斯不知道,但他回想起他的父母互相打招呼时似乎很随便。
“假如莱博维茨叫她埃玛,我敢肯定……”
教听勃然大怒,似乎要张牙舞爪地扑向弗朗西斯。
这位修道士一下子被弄懵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朝拜者。
教士临走前,也提出要看一下弗朗西斯的那个复制品。
这次这位修道士拿出来时,手又不断颤抖,因为他害怕这次又要被迫停止工作了。
教士站在那儿,瞪着眼看着,轻轻咽了下口水,勉强点了下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他默许道:“但是,当然啦,这种东西我们都知道,是不是?”
教听平息了一下怒火,当晚就赶往新梵蒂冈去了。
岁月一年年地过去了,修道院里从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开始变得苍白,但修道院的工作依然如旧进行着,慢慢地向外界提供着各种手稿。
修道士弗朗西斯一直都要办一个印刷所,院长问他理由,他只能这样回答:“我们可以大量生产。”
“噢,在这个以无知为荣的世界上,我要那些东西干什么?要把它们当引火纸卖给农民?”
杰勒斯不悦地耸了耸肩,抄写室里继续做着罐壶和大羽毛。
一年春天,封斋期前不久,一个信使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评定莱博维茨为永久性圣徒的工作已完成,卡迪纳尔学院不久将开学,阿伯特教的创始人将被吸收为圣人。
这个消息一宣布,修道院顿时喜气洋洋。
现在的院长已是老态龙钟,心力衰竭,他把弗朗西斯叫到跟前,带着一丝哮喘说道:“莱博维茨在被正式宣布为圣徒期间你必须到场。你准备一下,出发吧。”
“不要再在我面前晕倒了。”他带着一丝抱怨的语调说道。
去新梵蒂冈的路程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或许更长一点,主要取决于在弗朗西斯不可避免地遇到强盗并被抢走驴子时,他已走出多远了,因为他是一个人赤手空拳去的。他随身带着的只有一个讨饭碗及莱博维茨文件的复制本,他祈祷着无知的强盗会认为后者没什么用。为防万一,他拿一块黑布遮住了右眼,对迷信的农民来讲,只要恶魔般的眼睛一个暗示就足以使他们吓得逃之天天了。就这样,他依照院长的嘱托上路了。
两个多月后,他在一条偏僻而又树木茂密的山路上碰到了强盗。
强盗个子矮小,但壮实如牛,头油光光的,颌骨像块花岗岩。他站在路上,两腿分得很开,两手叉在胸前,看着骑在驴上的身影慢慢走近。强盗似乎是一个人,只有一把匕首插在皮带上,好像他还不想麻烦把它拔出来。弗朗西斯一看到他就觉得大失所望,因为他本还指望着能像很久以前再遇到那位朝拜者。
“下来!”强盗命令道。
驴子在路上停了下来。弗朗西斯往后甩了一下手巾,露出了眼部,手颤抖着去碰它,慢慢地开始揭开,似乎想揭开隐藏在里面的神秘东西。
强盗往后甩了甩头,开始大笑起来。这种笑听上去毛骨悚然,似乎来自撒旦本人。弗朗西斯试图用祈祷和魔法来驱除眼前这个恶魔,但强盗根本不为所动。
最后弗朗西斯笑了笑,耸了耸肩,毫无反抗地下来了。
“先生,今天对你来说真不错。”他友好地说,“你可以骑上驴子,我想步行可以锻炼身体。”他笑了笑,想走开。
“不许动。”强盗说道,“脱下皮革,让我看看包裹里装着什么?”
弗朗西斯碰了一下他那个讨饭碗,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这又引起了强盗的嘲笑。
“我以前见过这种鬼把戏。”他说,“上次带着讨饭碗的那个人靴子里竟藏着半克金子,脱下吧。”
修道听弗朗西斯给他看了看他的凉鞋,开始脱,强盗仔细搜索了他的衣服,一无所获,把衣服扔了回去。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包裹。”
“里面只有文件,先生。”修道听声辩道,“对别人毫无价值。”
“把它打开。”
修道士弗朗西斯默从了。
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金叶和五彩图案闪闪发亮,光芒四射,强盗那尖颌顿时拉下了一英寸,他轻快地欧起了口哨。
“多美啊!我难道不能像女人一样把它挂在墙上。”
修道士听了感到有点恶心,强盗继续凝视着。
强盗还在凝视着文件,修道士心里发毛了。
“啊,主啊,如果你派这个强盗来考验我,”他心里祈祷着,“那就让我像个男子汉一样死去吧,因为这个人还要与你仆人的尸体做爱呢!他一定会的。”
“把它包起来给我。”强盗命令道,颌骨紧锁,强硬作出决定。
修道听轻轻呜咽起来,“求你了,先生,不要把一个人一生的作品拿走,我花了整整十五年来装饰这篇文稿……”
“是你亲手做的吗?”强盗转过头来,咆哮道。
弗朗西斯脸色通红:“我不会幽默,先生……”
强盗嘲弄地指着文稿:“你花了十五年装饰一张纸,这就是你做的……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个圆满的理由。十五年……哈!”
弗朗西斯死寂般地盯着他,想不出有什么回答可以把这种蔑视压下去。
修道士把文件轻轻地递了过去,强盗两手抓过来,似乎要把它一撕两半。
“耶稣,玛丽,约瑟。”修道士尖叫起来,跪了下来,“先生,看在上帝的份上。”
带着一丝嘲讽,强盗把文件轻轻扔在地上,“我们来角斗,看文件该属谁!”
“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们说定了,修道听用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想起角斗过去是一种神圣的运动——带着一种信仰,他走向战场。
三分钟后,他平躺在地上开始呻吟,一块尖利的岩石似乎割伤了他的脊椎骨。
“哈哈。”强盗边说边站起来去拿文件。
弗朗西斯一边两手合十做着祈祷,一边跪着双膝紧逼着强盗,祈求他。
强盗转过身来,“我想如果你愿意吻我的靴子,你可以取回文件。”
弗朗西斯赶过去,开始虔诚地吻他的靴子。
强盗再铁石心肠,也感动了,他骂了一句,把文件扔回到地上,然后骑上驴子走了。
修道士一把抓住他那宝贵的文件,跟着强盗疾跑。强盗骑上驴走远后,他还在不断地感谢和祝福他。对着那远去的身影,弗朗西斯划了个十字表示祝福并感谢上帝带来了这么一个无私的强盗。
强盗的身影在树影中消失了,他顿然感到一阵伤感,花十五年时间来装饰一张纸……那带着讥讽嘲笑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为什么?给我一个圆满的回答啊!
我不能习惯外界那种粗鲁不恭苛刻的方法和态度,他发觉自己的心不断地被那些冷嘲热讽困扰着。
一路上,他把头一直蒙在头巾里,曾经有一度他想把文件扔在灌木丛中或雨中——然而胡安院长让他必须带着它作为礼物,他不能空着手去——他又前进了。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仪式在他周围进行着,庄严肃穆,又鲜艳夺目。而当那近乎完美,绝对无误的心境被激起时,一位老爷(这是对教会神职人员的尊称)——弗朗西斯注意到——是天主西蒙尼——站起来叫彼得讲话,命令众人倾听。
于是,罗马教皇正式宣布莱博维茨为圣徒,仪式就结束了。这位古老而又没有名气的技术专家成了教听。弗朗西斯向他的新保护人作了一个忠诚的祈祷礼,如同一个合唱团开始唱圣歌。
教皇大步走进大厅,那个小修道士正等在那边,弗朗西斯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他飞快地跪下来吻了吻罗马教皇的图章戒子,犹似受到了他的恩惠。当他站起来时,他发觉自己正紧握着身后的文件好像为此感到惭愧。这一举动被教皇察觉了,他笑了笑。
“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件礼物,是吗?我的孩子。”他问道。
修道听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把它拿了出来。
教皇毫无表情地瞪视了好长一段时间。此时,弗朗西斯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这算不得什么。”他突然开口说道,“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我为此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真是感到羞愧不已……”他几乎要窒息了。
教皇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你明白圣徒艾萨克的象征意义吗?”他问道,一边好奇地看着那张抽象的线路图。
修道士默然地摇了摇头。
“不管它意味着什么……”教皇又开始了,但又突然停止,他笑着又说起别的事情来。
弗朗西斯如此受到尊敬并不是因为任何涉及到他的朝圣者的官方判断,而是因为他带来了如此重要的文件和圣徒的遗物,且不管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被找到的。
弗朗西斯结结巴巴地表示了谢意。
教皇又一次注视着他那闪光的图表,“不管它意味着什么,”他又吸了口气,“虽然人已死了,但这种精神将再次复燃。”他向修道士笑了笑,使了个眼色。“我们将永远护卫着它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