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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近了一些。沉重的脚步声停止了。一阵哗啦的钥匙声,房门突然打开了。他像雷电一般冲向出口。一张可憎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用右拳朝它打了过去,把那个笨拙的半人半兽的凶家伙打得趴在地上。两条毛茸茸的胳膊从他后面钳住了他,但他挣脱了,几拳把那怪物打翻在地。前面的走廊在黄昏的余辉下隐约可见,他拼尽全力跑过走廊。接着,他觉得一片黑暗J
当他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被直挺挺地绑在一间房间的墙上。房间很亮,有点像手术间,又有点像化学实验室。他的眼睛正前方竖着一个很大的物体,他明白这一定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盖着一张床单,上面毫无疑问躺着一个人。
他还来不及判断一下形势死亡医生就进来了。他不再穿兰塞姆上次看见他时穿的考究的晚礼服了,他穿的是手术服。在他身后是一拐一拐的丑陋的佝偻,手中拿着一托盘的手术器械。
“啊!”看见他的俘虏有了知觉,死亡医生大步迈过房间举起一只手,那架势像是要打他的脸,不过看到兰塞姆没有畏缩,他放下了手,狞笑着说:“我亲爱的船长!我发现您又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以为我已经从你这里逃脱了。”兰塞姆平静地说:“不介意告诉我是怎么抓住我的吧?”
“用一根球棍,我的奴隶们是这样报告的。我的狒狒用这种棍子很在行。不过您难道不想问问,这张我为您准备的可爱的小床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不过你还是觉得好奇。”死亡医生狞笑着说,“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现在还没有轮到你,船长。在此之前我要向你展示一下我的技术。我并不经常有真正懂行的观众的。”他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掀掉了盖在手术台人体上的床单。
兰塞姆简直不相信他的眼睛。躺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姑娘,她的皮肤像丝绸一样嫩白,而她的头发仿佛晨雾中的太阳。
“您开始感兴趣了,这一点我看出来了。”死亡医生挖苦地说,“而且你认为她很美。相信我说的话,当我完成我的手术后,如果她把她的不能叫作脸的东西转向你的话,你会尖叫着逃走的。自从我来到这个岛之后,这个女人成了我的不可宽恕的敌人。现在轮到我来——”他在句子中间停住了,用一种狡猾而得意的表情看着兰塞姆,“我们可以这样说吧,轮到我来展示一下你自己的命运了。”
当死亡医生说话时;他的驼背助手在准备皮下注射器。兰塞姆看见针头扎进了姑娘的几乎半透明的胴体,针筒里的液体——从它的颜色看这种液体乃是滥用医学技术的产物——进入了她的血管。神志仍然模糊的姑娘此时“哟”地叫了一声,在兰塞姆看来,她的睡着的脸顿时蒙上了一层阴云,仿佛她开始了一场恶梦。丑陋的佝偻粗暴地将她翻过身背朝下,用把兰塞姆绑在墙上的同样的皮带把她绑在手术台上。
“你在看什么书,塔基?”梅姨妈问。
“没有什么:”他合上书。
“你不该在车里看书。这对你的眼睛不好。”
布莱克医生回头看了一会,接着问妈妈,“你有没有为这个小家伙准备一件衣服呢?”
“为塔基?”母亲摇了摇头,这一来她那漂亮的头发即使在车内阴暗的灯光下也闪起了亮光,“不,什么也没有准备。举行仪式时他早该睡了。”
“不过无论如何你应该让他见见客人们,芭巴拉。男孩子都不应该错过这样的机会。”
接着轿车奔驰在离开移居者之岛的公路上。很快你就在家里了。
兰塞姆看着那个丑陋的家伙朝自己走来。它的巨大的牙齿的确十分可怕,虽然别的一些狒狒的牙齿会更大。在一只手上他抓着一把沉重而锋利的大砍刀。
有一阵他以为它是要砍向没有知觉的姑娘,可是它却从她身边绕过来,站在了兰塞姆自己的面前,眼睛却看也没有看兰塞姆。
接着,以一个突如其来的可怕动作,它突然把那张可憎的脸压在他被绑住的右手上,同时这个畜生的扭曲的身体发出一阵巨大的、颤抖的喘气声。
兰塞姆等着,紧张极了。
又发出了深重的吸气声,几乎像是抽泣。接着这个畜生站了起来,看着兰塞姆的脸,却回避着他的目光。从这个畜生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仿佛十分熟悉的悲嗥。
“把我松开。”兰塞姆命令道。
“是的,我这就来。是的,主人。”它那奇扁的大脑袋上下不停地点着。锋利的大砍刀一下又一下砍着捆绑住兰塞姆的皮带。兰塞姆一被解脱出来,立即从那畜生顺从的手里接过砍刀,把绑在手术台上的姑娘解脱了出来。她在他的臂膀上显得很轻,他站着看着她那张安详的脸。
“快一点,主人。”那畜生拉着他的衣袖,“布鲁诺知道一个出口。跟布鲁诺走。”
一段隐蔽的台阶通向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人使用这条路,”那畜生用粗哑的声音说,“他们找不到我们在这里。”
“你为什么救我?”兰塞姆问。
一阵沉默,接着这个庞大而畸形的怪物带着惭愧的口气说,“你身上的气味是好人。而布鲁诺恨死亡医生。”
兰塞姆的推测得到了证实。他平缓地问道,“在死亡医生给你动手术前,你是一条狗,对不对,布鲁诺?”
“是的。”那畜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一条圣比纳德救护犬。我看到过照片。”
“死亡医生把他卑鄙的行为用在这样一条高尚的动物上,他真是太缺德了,”兰塞姆想着就说了出来,“狗在判断人性上真是太精明了,而那些坏蛋们在作出最后决定时总是极其愚蠢的。”
这个狗形人出其不意地在他前面停住了,使得兰塞姆也停了下来。那巨大的脑袋有一阵就俯在姑娘身上,接着发出了一声勉强能听到的嗥叫,“主人,你说了我很有判别力。那么我告诉你,布鲁诺不喜欢这个死亡医生称作‘长眼睛的塔拉,的女人。”
你把翻开的书内页朝下放在枕头上。你跳下床,双手抱住胸膛,光着脚板在房间乱跑。绝妙!真是太妙了!
不过今晚不再看了。留着它,留着它。关上灯,在可爱的黑暗里将书恭敬地放在床下,把儿童拼板玩具和游戏牌盒推到了一边。明天还有更多精彩的东西,你在急不可耐地等待着明天。你躺在床上,把手垫在头下抱着下巴。当你闭上眼睛时,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海岛,岛上的树林在海风中来回摇摆;死亡医生的城堡在炎热的天空中显得庞大、冷酷和阴暗。
整座房子很平静,只有风和外面的大西洋发出熟悉的声音。在楼下,母亲正和梅姨妈和朱莉姑姑说话。你睡着了。
你醒了过来!听!很晚了,这是深夜了,是一个你几平忘记的奇怪的时间。听!
如此地安静,简直使你觉得疼痛。有东西。有东西。听!
在台阶上。
你爬下床,找到了你的手电筒。并不是因为你很勇敢,而是因为你受不了在黑暗中等待。
门外那个狭小、寒冷的楼梯井上根本没有东西。二楼的大门厅上也没有东西。你把手电很快地从一头照到另一头。朱莉姑姑正在打鼾,但这声音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对此早已知道:只有朱莉姑姑睡觉时是从鼻孔呼吸的,声响还很大。
上来的楼梯上没有东西。
你回到你的房间,关灭手电,上了床。当你快要睡着时在地板上有一种硬爪抓挠的声音,同时一只粗糙的舌头碰到了你的指尖,“别害怕,主人,是我,布鲁诺。”你摸到了它就躺在你的床旁边,身体散发着它固有的热气和气味。
接着是早晨了。卧室冷冰冰的,除了你自己外没有别人。你到洗澡间去,那里有一个像风扇的东西,还拖着一根电线。
在楼下,母亲早已起床了,她的头发上扎了一条带子,梅姨妈和朱莉姑姑也同样。她们坐在桌子旁边吃着咖啡牛奶和切成大薄片的煎火腿。朱莉姑姑招呼道,“你好,塔基,”接着母亲也朝你笑笑。桌上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个盘子,你坐下来吃火腿和烤面包。
一整天三个女人都在清扫和装饰房间——把朱莉姑姑做的红色和金色的纸面具挂在墙上,还有会变颜色和轮流发光的奇妙的小灯。你没有去碍手碍脚,搬来一堆木柴,把几乎从来没有使用的壁炉升起了火。贾森进来了,梅姨妈和朱莉姑姑不喜欢他,不过他还是帮着做了点事,然后开车进城买他忘了买的东西。这次他不带你去了。风从窗户里直钻进来,她们让你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们三人都在楼下,上面更显得静悄悄的。
兰塞姆以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那个谜一般的姑娘。
“你不相信我,”她说。她的口气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抱怨,也没有控诉。
“你必须承认,要我相信的确是困难的,”他也顺着她的口气说,“一个比文明更古老的城市,被埋葬在这个小小海岛的丛林中间。”
塔拉用平板的声调说 “当你还是它那副尊容的时候——”她指着那个狗形人说——“莱玛里娅是这个海的女皇。现在一切都消失了,除了我的城市外。这种天翻地覆大概连时间老人都没有话说了吧?”
布鲁诺拉拉兰塞姆的袖子:“不要去,主人!半人半兽们有时去那里,死亡医生那个畜生不愿它们去,回来的很少。那地方是地狱。”
“你看见了吧?”塔拉丰满的嘴唇掠过一丝淡淡的微笑。“连你的奴隶也证实了我的话。我的城市的确存在着。”
“有多远?”兰塞姆简洁地问。
“穿过丛林,大概是半天的旅程。”姑娘停了下来,好像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兰塞姆问道。
“你愿意领着我们反对死亡医生吗?我们希望净化这个岛屿,它原本是我们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