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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引出来。
铁门附近有四、五个守卫组成一组,左右巡逻。他们虽然密切留意所有可疑人物,但还是抓不到人。守卫长收集目击者口供,总结出以下结论。
“是一个黑色短发,有一双奇妙金色眼睛的绝色美女。穿高叉旗袍,旗袍是用蓝色的绢做的,还用金线绣了一条龙。”
“是个有过肩茶色长发、银色眼睛的绝色美女。她穿的高叉旗袍是用红色绢造的,还用银线绣了一头凤凰。”
“是个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穿着蓝色中国服,用金线绣了一条龙。”
“是个茶色头发的年轻男子。穿着红色中国服,用银线绣了一头凤凰。”
“是头金色眼睛的黑猫。”
“是头银色眼睛的虎纹猫。”
“是个穿着夏天运动外套,不知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的小鬼。”
有关那个女性的证供特别精密,相信是因为守卫对她们印象特别深。可是他们并未见过那个穿中国服的年轻男子,见过那个男子的是放工回家途中经过附近的上班族女性,可是她们全都没有见到穿着旗袍的美女。
综合这些证供,当晚到本间府的共有五个人和两头猫,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全体集合。这群人为甚么这么大胆,竟然在本间府附近出没,目前尚无法确定。守卫长如此向本间房夫报告,并增加了大宅的守卫人数,强化警备,同时,他问及本间是否需要报警。
“没有这个必要。”
本间回答说。
“刚刚来的那些人只是恶作剧罢了。反正他们没做成甚么伤害,而且告诉警察有关那个旗袍女子的事,警察会相信吗?”
守卫长努力辩解,可是站在大宅门口的本间挥手叫他别吵,命令他们今晚离开。守卫长虽然不甘心,但是顾客始终是对的,只好挖苦地叫他小心门户,然后全体乘车离去。那时刚过了晚上十一时。
“……他们回去了。已经没事了。”
本间美冬在一楼自己的房间窗边说道。少年两手拿着脱下的鞋子,点头说“谢谢”。一晚之内两次靠她帮助躲起来,金童和银童也发出低鸣,以表谢意。
“那么,可以再说多一点给我听吗?”
少年看着两头猫,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八月二十日发生的事吗?”
“当然。”
“那件事件中,你的爸爸死了。”
“大家也这样认为。可是他活过来了。”
少年用他奇妙的眼睛回望美冬。
“不。你的爸爸真的死了。”
“死了之后复活啊,不用你说,大家都知道。”
“我不是这意思。”
少年摇头道。应怎样说呢?少年细心思考,终于,他开口了。
“其实那并不是死人复活。”
“你在说甚么?”
“就是说你的爸爸是鬼。他是个有肉体的鬼魂。”
美冬听见自己的笑声响起。
“你在说笑吗?你是说真的?你到底是谁?”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少年只好困惑地微笑。坐在他右脚旁的黑猫金童看着少年,虎纹猫银童则望着美冬,目光犹如银色的锁一样锁着美冬,令她有点退避。
不安的水位不断上涨,看着她的表情,今次轮到少年开口了。
“你应该听到你爸爸和客人所谈的吧。”
“上缴款项……吗?”
“对。”
少年很快点点头。美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所听到的是甚么,所以正好用这机会打听一下。
少年开始淡然地说明真相。
“就是说呢,县立学校用的是县的钱,一年可以用到几千万至几亿不等。但这些钱并不是只用在建学校体育馆、修理校舍、买化学实验室用具或图书馆藏书方面……”
上班族有“假公干”、“假宴会”等用语。意思就是公然说是公干,可是实际上没有去公干,公司把那笔公干用的费用储起来。宴会的情况也一样,把用来办庆公宴的钱储起。这些储起来的钱叫做“里金”,是学校用来上缴县教育厅的。每间学校所缴的费用不同,但全赖“集液成裘”,县教育厅每年可以收集到六亿元之多。教育厅的高层把其中五成给回学校,哪管学校用来做原来想做的事也好,校长或教师自己袋袋平安也好。至于另外的五成则由教育厅高层瓜分。因此,教育厅高层就算甚么都不做,都可以得到一笔神秘钜款。
这个连暴力团体都觉得讨厌的恶性赚钱系统年复一年继续运作。有的学校因为没有缴上缴金,所以学校予算被削减,校长、教师等甚至永无出头之日。每间学校都必须记着,上缴金多一元就是一元。
这个系统的中枢就是身为教育长的本间。他把剩给教育厅的三亿元里金操控在手,一亿元分给忠心部下,一亿元送给政治家、教育委员、文部省的人,最后一亿元则留给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例如用来作地区豪华旅游、到东京的银座和赤阪等地旅游。美冬知道自己的父亲经常四处旅游,但从没想到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人人都觉得这件事很神奇。
“教育长的人工也不是那么高,为甚么本间可以那么风光?应该是因为她太太的娘家是富商吧。”
其他县的教育长大都这样以为。本间虽然四处旅游,但绝不会浪费每一次行程。他先后拉笼县知事、国会议员、地方报社社长等有力人士,所以意外发生前他已经是县教育界的领袖了,而现在的他正处心积虑踏上下一级阶梯……
少年闭上嘴。听完整番话后,美冬干咳一声。
“很有趣的故事。可是你又是怎样知道这些深奥的事?”
“是他自己说的。”
“在哪儿?”
少年说出“阴”之后,再小心地想想。
“在调查官面前。”
“何时?”
“他死了之后。”
少年这样回答,美冬笑着说“是吗”、“怎么可能”。少年下定决心,再次开口,把整件事和盘托出。
Ⅳ
小宫山继续陶醉地漂荡在他那片蔷薇色大海中。
他的西装内袋袋着一百万元现钞,会客室的桌上放在一瓶拿破仑酒和一盒鱼子酱。这种威胁别人的方法虽然说不上高明,可是当“上缴款项”这个词未出口前,本间的态度还是傲慢至极,但一说出口,他的态度就马上改变过来,不管小宫山开出甚么条件他都照单全收,不但先预支一百万元给他,还送上拿破仑酒和鱼子酱。
小宫山在成功的甜美香气中翩翩起舞,眼望着那瓶威逼利诱而来的拿破仑酒。
“哎呀,本间先生不愧为大人物,那么明白事理。我也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你有甚么事想找人帮忙的话,尽管开声……”
他沾满酒精的舌头不断说话,意识却开始越走越远。时针表示已到十二时之际,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半个人滑下沙发,打着混浊不清的鼾声。本间用憎恶和轻蔑的眼神盯着小宫山,弯下身慢慢解开他的领带,把它重新卷着小宫山的咽喉,深呼吸一口气后,用尽全身力量往领带左右两旁大力扯,小宫山随即发出一声奇怪的呻吟声。
一片寂静。
“死人杀死活人,相信阴阳两界都要秩序大乱了。”
本间的视线移向大门方向,房门打开后再度关上,一个穿着夏天运动外套的少年站在那儿,他的脚边有两头猫,一左一右站着,好像保护少年似的竖起尾巴。
本间的手放开领带,踏着小宫山的遗体站着。
“……你是刚才在饭店的那个小家伙,干吗来这儿?”
他完全不理自己正踏着小宫山,继续发问。
“刚才你在饭店给我看的镜是甚么?不要拿着那奇怪东西走来走去。”
“那是显真玉镜,它会反映它面前的人的真面目。你的皮肤和肉不是都已经腐烂了吗?”
“甚么……无聊话!”
“你已经死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已经违反了大自然的法则了。”
本间没有大声乱叫,反而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
“你……你是阴曹官?你是追着我来到这世界的吗?”
“你竟然知道阴曹官这字词呢!”
听着少年冷静的指责,本间顿时显得狼狈。
“说溜了嘴吧。普通人是不会知道那个字词的啊。这就是证据,证明你就是逃离冥府的死人!”
“你果然是阴曹官!”
“不。我的地位没那么高。我只是个跑腿而已。阴曹官是不会到阳间,即是人的世界来的,所以他会雇用像我这样的人。”
“那你到底是谁?”
“我是走无常。”
“你不是日本人吗?”
“那不是我的真名。这个嘛,嗯,只是工作名称。”
本间毫不在意他说的话,迳自走向他。少年也不理会他,迳自把手伸进口袋。
“你活在人间时,不管干出甚么坏事,我也不用理会,因为逮捕你和用法律制裁你是阳间的警察和法庭的工作。可是如果阴间和阳间失去平衡,又或是自然法则被扭曲了,我就要按阴曹官的指示而出动了。”
“甚么指示?”
“当然是维持阴阳两界的秩序,还有……”
话未说完,本间跳起来,想抓少年的颈项,少年马上跳起,本间摸了个空。两头猫儿全身毛发直竖。
“僵尸发恶!”
不知是谁大叫着说。
少年手中飞出一些东西,白色的小粒如雨般撒满本间全身。
这些小粒不过是白米,但本间却发出苦痛和愤怒的叫声。他的脸和手直接黏上米粒的地方冒出缕缕白烟,瞪着少年的两眼如煮沸般通红,同时却又显出害怕的神色。
“米粒果然有效。”
少年佩服地说。他以前已经学过,但却从未碰上会让他如此心有所感的场合。
本间虽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