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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乐对他笑道:“鲍谷主那边已经答应要帮我们了。现在只要抓住药虎,你就不再欠他什么了。”
云西辞捋了捋她的发丝,温柔道:“不知道为什么,见你为我如此奔波,我心中十分高兴。”
云长乐笑道:“总有一天,我也要你为我如此奔波。”
云西辞望着她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只听她低声感慨道:“西辞,我觉得房前辈好似我云家的贵人!我出生时,他救了我的性命。我长大后又用他留下的遗物救了我爹娘的性命,而现在用来救你性命的东西,仍然是他的遗物。不瞒你说,就连我练的内功心法也不是师傅传授的,而是房前辈的《房临决》。我小时候心脉受损,十年前又被灵灵打伤,旧病复发,险些一命呜呼。《房临决》中的内功心法源承医理,师傅说此法中正平和、正气凛然,不易走火入魔,虽然进展缓慢,却最适合我的身体情况。哎,相神医虽然与房前辈分属同门,但是无论医术还是武学造诣,都差得远了!”
云西辞道:“要不塞川事了,我们一道回苍茫山拜祭房前辈?”
云长乐摇头轻叹道:“魏扶摇已到,我与梅木夫人十年之约不日便要兑现。我势必要先迎回我爹娘才能安心,我寻了十年,盼了十年,这次可一定要迎回爹娘,一家团聚才好。”
云西辞的目光温润如水,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也盼着快些见到云叔叔和伯母,到时候我要求他们将你许配给我。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云长乐心中一荡,脸上泛起红晕,心中却十分甜美,脸上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云西辞慢慢低头,鼻中闻到从她身上传出的阵阵酒香,双唇轻轻点在她的颊畔,手臂揽在她的腰间,将她缓缓带入怀中。
“你们……”忽然一个男子的惊讶声响起,突兀地划破了这片刻的旖旎。
云长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从他的怀抱中退出,心中怦怦乱跳,只听云西辞十分平静道:“四郎到此所为何事?”
“姑丈与姑母有请二位至揽雀楼,说是有事相商。”阮寺心中万分惊愕,面上仍是强压着不动声色,饶有兴趣地看向二人。
云西辞微微一笑,侧身挡住他看向云长乐的视线,道:“有劳四郎带路。”
三人从客舍走向主人居住的楼舍,阮寺当先引路,云西辞与云长乐并肩而行,只见此处的建筑拙朴大气,楼宇间灯火辉煌,揽雀楼前有一方宽阔的广场,少说也可容得下千骑列阵。
此时广场上有两队黑甲兵士肃然站立,云长乐看着觉得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三人进到主楼,经过一道长廊,终于来到会客的大厅。只见这大厅门外左右各八名黑甲兵士肃立,阮寺目不斜视,云西辞二人对视一眼,暗自戒备,随他走进灯火通明的厅中。
“战儿,你要见的云公子到了!”韩千家朗声一笑,端坐在主位之上,阮歆满脸笑容坐在一旁。
云长乐一眼看向厅中猛然站起的那个男子,心中正要叫遭,那男子已大步上前,单膝点地,跪在她身前道:“微臣庞战拜见长乐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第133章 梅木有请
韩千家笑声一顿,与阮歆对视一眼,眼中均有震惊之色,忙上前向她跪拜行礼。阮寺怔怔站在原地,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女子,那位流落江湖的大熙长乐公主!
云长乐嘴唇轻抿,低声道:“各位请起。长乐身在江湖,早就言明不讲这些宫廷礼数。”
庞战一跃而起,脸上肃容一敛,换上一脸轻松的笑意,道:“长乐殿下,你可让皇上好找啊!”
云长乐心中一紧,问道:“皇上要召见我?”
庞战经过十年军旅生涯,面目更加硬朗英俊,“皇上有十年没有见到公主,心中自是十分思念。微臣听闻云西辞重返大熙,心想殿下若是念着故人之情定会前来一见。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微臣能够见到殿下,得知殿下平安,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不知殿下何时能回帝都看望陛下?”
云长乐看着他,笑道:“我在此处有几件要紧的事情要办,办完了我便回帝都亲自拜见皇上。”
庞战道:“微臣要在飞骏牧场停留两个月,也许能够和殿下一同回帝都。”
云长乐笑道:“若是能同行,那就最好了。”她问道:“刚才听韩堡主叫庞将军战儿?”
庞战道:“殿下有所不知,韩夫人是我的姨母。阮寺是我的表弟。庞战既会使弓,也会使流水小剑。”
云长乐听得“弓”字,心中一动,问道:“庞将军,你可听说过永国一个叫华术的神箭手?”
庞战一怔,道:“永国大将军华烈有个儿子,箭术非凡,永国上下皆知,他的名字正是华术。也不知公主说的是不是他?”
云长乐与云西辞对视一眼,心中均想:“如此人物只是董文兰身边一个随身护卫,那位董小姐的身份定然十分显赫。”云长乐道:“那庞将军可曾听过董文兰这个名字?”
庞战目光一闪,道:“董姓乃永国皇家姓氏,听闻永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赐号兰公主。殿下问的这人,名讳中占了‘董’、‘兰’二字,若是寻常百姓必有杀头之祸。”
云长乐道:“你的意思是董文兰就是永国的兰公主?”
庞战道:“应该是了。殿下怎么会问起她来?”
云长乐道:“我与这位兰公主有一面之缘。”
庞战沉吟片刻后,道:“这位兰公主可认出了殿下的身份?”
云长乐见他脸色凝重,谨慎道:“我后来并没有瞒她。难道这有不妥?”
庞战的脸色更加凝重,说道:“殿下,永国皇帝几次发来国书,想请安宁公主的后人去永国作客。皇上以殿下游历江湖,行踪难定婉拒了几回。这次殿下被兰公主认出,微臣担心是永国皇帝不信我皇之言,派人前来查探。”
云长乐暗道:“难怪我十年不回帝都,皇帝也不急着找我,原来是托了永国皇帝的福。”只听庞战道:“永国皇帝多次以国礼相请公主不得,居然派了自己最心爱的公主来查探,对安宁公主的执念真是让人心惊!此事有关国家荣辱,殿下一人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云长乐听他说得含蓄,其实言下之意是:“永国皇帝明的不行,说不定会来暗的,暗中派人抓你回去。你是堂堂大熙公主,若是被人像抓耗子似得活生生地抓了回去,有辱国体!所以一定要小心点儿,千万别被人抓了去。”她连连点头,心思一转,却想:“既然韩千家夫妻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那我何不向他们问明药虎的藏身之处,先人一步去将它寻到?”她心意一定,对庞战道:“飞骏牧场西边小树林中有个密室,我曾在那里见到兰公主与她的手下出入。庞将军不如现在就带人去搜查一番,他们一行人从永国赶来大熙,说不定还有其它的阴谋。”她这番话真真假假,董文兰确实在那里出入过,不过是被魏扶摇抓了去,又被救了出来。那阴谋嘛,自然是魏扶摇的阴谋。她心中一动,魏扶摇心思诡黠,说不定又潜回暗道,藏身在那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连声催促道:“庞将军快些带人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庞战见她目光灼灼,似乎极有把握,他对这位公主的智计向来十分佩服,便点了两队黑甲骑兵,连夜往那小树林赶去。
庞战一走,厅中就只剩下韩千家夫妇、阮寺、云西辞与她五人。云长乐挑了张凳子坐下,挑眉看向韩千家,单刀直入道:“韩堡主现在可相信了小六与西辞有本事抓到药虎?”
韩千家见她自称“小六”,果然没有与自己摆公主的派头,哈哈一笑:“小六真是快人快语。韩某只求能够抓到药虎为我夫人治病,若是你能够办到此事,韩某乐见其成。”
阮歆毕竟是女子,心思细密得多,她的目光看过云西辞,又转向云长乐道:“小六,我夫君的难处你想必当可体谅?”
云长乐望了望云西辞,点头一笑,看向韩千家夫妻道:“两位可以告诉我药虎的藏身之处了吧?”
韩千家道:“云公子受了伤,不如留在此处,我让四郎带路,让他陪小六一道去吧。”
云长乐心道:“原来韩堡主还是对我不放心,是以要派韩夫人的亲侄子跟我去抓药虎。”她与云西辞对视一眼,点头道:“也好。”
阮寺满脸笑意,好似混不知自己不久后要面对的是凶兽一头,他眼角向云长乐一瞥,说道:“六少,我们走吧。”
云长乐跟着他走出揽雀楼,只见广场上一架马车上放着一个硕大的铁笼子,车前套了四匹雄健的马儿。阮寺道:“六少需要多少帮手?”云长乐道:“不知四郎会不会赶马车?”阮寺指了指眼前的马车,笑道:“如果是这家伙,那倒还可以。”云长乐微微一笑,道:“那就你我二人足以。只是要劳烦四郎做个车夫了。”阮寺略微惊诧,却很快露出悠然的笑意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为六少做个车夫四郎心甘情愿。”
云长乐跳上车前坐好,阮寺笑吟吟地轻身一跃,坐在她身边,胳膊有意无意地擦在她身旁。云长乐不动声色,往旁边斜了斜,心中暗道:“过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这风流公子哥儿?”
“驾!”阮寺一抖马鞭,车轮轱辘轱辘地碾过广场上的青石地板,往牧场外走去。
一路上阮寺凤目含笑,不住地打量云长乐,那目光时而含情、时而戏谑,只是诱惑,却不淫邪。这阮四郎分明就是个浪子般的坏男人,见到感兴趣的女人便忍不住要狩猎一番,可惜云长乐如不动明王,嘴角含笑,双目一闭,干脆背靠着身后的铁笼闭目养神,对他调情的视线来个视而不见。
阮寺轻声一叹,“六少可知为何罗前辈修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