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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自己的队友爬上了扶梯,扪了扪他的后背,这时另一个维修员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呼喊,他马上停了下来。“嘿,什么——”
他扭过头,斜过身子靠向梯子边上几英尺外的一个角落——这只是他们这一行最基本的技能之一。他往座舱里一看,也不由得也停住了手上的活计。
驾驶舱薄弱的装甲板上有个突起,后面还有好几个破洞。座椅也已经被鲜血染红,渗出的血迹甚至流到的地面上。
罗伊·福克和其他受伤的同僚正坐在医疗室等待医生的筛选分类,受伤最严重的小伙子们都被优先送进了急诊室。
罗伊失血相当严重,他已经感觉到有点头晕,但伤口很容易就缝好了,他刚刚输了一瓶子血浆。
“嘿,”他问一个匆匆走过的护士,“这种治疗真的有必要吗?”他举起被放平的手臂,输血管还接在上面晃晃荡荡的。
“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否则我就把那个满身臭味的大块头布鲁诺叫来,让他一屁股坐在怀满头金发的漂亮脑袋上。”她的声音很甜,这也正是那个看护过瑞克的护士。身为军队特殊休克-外伤-灼伤医护队的成员,警铃一响她就赶了过来。
“哈桑医生要给你拍几张透视片,大帅哥,他需要确认你是否有严重的内出血。”
除了是一个出色的护士之外,她的脸蛋也非常漂亮。她有一双修长的细腿,她知道怎么哄男人开心,甚至连最刚愎自用的战斗机飞行员也不得不乖乖听从她的摆布。
罗伊笑了,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她向他抛了个飞吻就走了。
由于血液的大量流失,他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但他完全能够忍受伤口的疼痛,他的头脑也很清醒。
这时他想起了克莱马。他几乎是盲目地伸出手来,够着了一个靠他最近、身穿绿色制服的人。“嘿,护士——”
但他抓住的是哈桑医生的裤脚,这位矮小结实的医生脖子上挂着外科医生使用的面罩。在罗伊的一抓之下,他停下脚步,朝罗伊打量了一番。
医生和骷髅中队长是老相识了。罗伊有不少手下在他这里就医,因此他以前来过这间病房多次。
“克莱马?”罗伊满怀希望地问道。
这些年来,哈桑医生几乎已经没怎么行医了,他的手术做得不多,平常也主要负责咨询和教学任务。但就在SDF-1号进行超空间跃迁之后,情况有了政变。时间和环境重新把他置身于事件的中心,更何况飞船上也没有其他愿意献身于医疗工作的专家。一开始,他就是因为此类事件重新干起了救护工作,而如今,这样的事件已经越来越平常了。
“很遗憾,罗伊。在搜救队找到他之前,克莱马就已经死了。”
罗伊用力闭上自己的眼睛,尽管他的眼皮闭得很紧,但是眼泪仍然夺眶而出。他点点头,强迫自己松升握住医生裤脚的手指。可是失去朋友的痛楚又怎能如此轻易地说放就敢?
哈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过一会我要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再等我几分钟。”
哈桑走了还不到十步,一道紧急命令就把他从这里召走了,护士们则手忙脚乱地处理着刚刚搬进来的病号——又是一个落水的飞行员,他还活着,刚刚被海空搜教队送到这来。
罗伊悄悄拔掉了输血管,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已经结束了这段“禁闭”。他的飞行服被医师剪得乱七八糟,但外套还是完好的,他还得再去弄一套新的制服。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和克劳蒂娅在一起——他要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他爱她,而且还要她亲口告诉他她也爱他。
《太空堡垒-麦克罗斯传奇·卷二》作者:'美' 杰克·麦金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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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们一直在谈论的这些战斗机——它们正是好战分子绝好的象征在这颗星球上,我们的生命和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因此,我们绝对容不得这些战争机器的存在。
他们所关心的,不外乎就是战斗、光荣和胜利。他们惟一热爱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杀戮。他们想控制我们,最终达到把战争进行下去的目的,直到摧毁整个宇宙。
因此,我要说的是,我们绝不能再随意被他们当作炮灰。知平,不管发生什幺,我们都要争取和平!现在,就要实现和平!
——摘自林凯的宣传手册《让民众实现和平!》
克劳蒂娜全身心地爱着罗伊,不过说实话,有时候她仍然难以处理他们之间的感情——尤其是不知道该怎样对待他。
现在正是如此。他坐在屋哩的沙发上一言不发,轻轻地用吉他弹奏着杂乱的曲调,像是若有所思。他修长的手指抚弄着琴弦,像是突然哑了一样。
她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菠萝色拉的色泽棒极了,如同杂志封面上的照片一样。
“好了,”她说,“今天你带朱砂小队出击却不曾事先跟我打个招呼,为此我还对丽莎大呼小叫地喊了几句,当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而且已经过去了;不过我们俩之间总得做到推心置腹吧,罗伊?要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你不该责怪我,那不公平!”
罗伊什么都没说,他仍然静静地坐着弹他的吉他。他脸色惨白,似乎还有些昏昏欲睡,她下定决心留他下来吃明天的早饭,当然还少不了明晚的正餐。她打算扶他去休息,哪怕动用最强硬的手段叫飞行医官把他从值勤名单上暂时撤下也在所不惜。
她把头从狭小的厨房探出来张望着,“我想你根本不知道每次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可对你们这些飞行员来说,一旦坐进变形战斗机的座舱,飞行却好像是一种人见人爱的绝妙游戏!”
音乐声停住了。“它从来就不是一场游戏,克劳蒂娅。”他平静地说,“你知道的。”他想接着弹下去,试图让这首曲子继续下_去,让他和克劳蒂娅能够继续下去,让他的生命也能够继续下去。
但是他的视野却模糊起来,他记不起刚才所弹的曲调,他感到冷,一种见法用言语表达的冰冷。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保证今后再也不对这类事情说三道四了。”她说,同时在分成两份的菠箩色拉上又加了些装饰。
克劳蒂娅告诫自己换个话题。他们又相聚了,今晚,他们仍然可以待在一起。她又想起了他的触摸,那是多么轻柔,多么美妙啊。但是每当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忙着执行战斗任务。不过话又说回来,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他们历尽艰辛,克服听有的困难终于走到了一起。
克劳蒂娅回转过身,得意洋洋地端起了盛着色拉的盘子。“对了,可别说你是受不了我的喋喋不休才睡着的!”
他的脑袋向后仰,金色的头发垂散着,整个人形成一个笨拙、难看的姿势。他的手也从吉他上滑落,双目紧闭,他的呻吟非常虚弱。
看到这种情形,她突然一阵紧张,内心也被恐惧所填满,甚至远远超出她在SDF-1号舰桥上面临巨大危机时的感受。“罗伊?”
他再度呻吟了一下,比刚才大声了一些,他试着想站起来,却一又栽向地毯,摔倒在地上。他的飞行夹克背部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罗伊听见了克劳蒂娅的呼唤。声音十分缥缈。他想回答,但又喊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有一个飞行任务在等着他。
克莱马出现了,边上一排排的战斗机等着他们重返蓝天。那是罗伊所见过最怪异的战斗机:它要比变形战斗机更圆滑,更炫目,似乎飞机的内部也有一道明亮的闪光。
可是——坡普·亨特,瑞克的父亲,罗伊的老师,怎么会也在出勤的队伍当中?
嗨,管他呢。他们可都是罗伊最好的飞行伙伴,有这么多好朋友相随,此行不亦乐乎?可是……他为什么近来一直见不着他们?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了。坡普·亨特把飞行头盔递给他,克莱马则拍了拍他的背表示欢迎。
于是他们就起飞了,战斗机如同离膛的子弹飞上蓝天。他们自由自在地飞翔,像雄鹰那样骄傲。
又回到老问题上来了。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呢?噢,对了,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老是从他脑子里溜掉呢?
他们直向前飞,把发生在太空里的大战彻底抛到了脑后。前方就是和平,没有别的,只有和平,永恒不变的和平。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他就可以回家。把头盔上交之后,他就再也不用飞行了。
他就能搂住克劳蒂娅,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战斗机开始爬升,天空并不是像他想像的那样一团漆黑,而是越来越亮,那亮度简直让人难以想像。
在他的指挥下,整个中队在后方排成整齐的阵型,接着罗伊驾机笔直地冲了过去,穿过了那片明亮的天空。
“我非常的抱歉,格兰特中尉。”哈桑医生对她说道,“我们尽了一切努力挽救他的生命,但是他的内出血十分严重,再加上失血过多……”
克劳蒂娅缓缓地摇着他的手。这些话她全都听在耳朵里,她也同样明白医生的言外之意,但这些对她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望着罗伊一动不动的身体,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
哈桑医和边上的护上对望了一眼。这种场面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于是他再次试图劝慰克劳蒂娅。
“这真是场可怕的悲剧。”他给护士使了个眼色,她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他们转过身,暂时把克劳蒂娅单独一人留在了那里,从此,她心灵遭受的创伤将在漫长而又痛苦的日子里逐步平复。
“福克少校永远会被大家记在心里。”哈桑说完,就轻轻地带上了门。
克劳蒂娅紧紧盯着罗伊的脸,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不觉地跪在了地上,把脸理在覆盖在他胸前的被单上。
她抽泣着。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