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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妙,很生动,唤起人们活泼的想像,也写出了女子的娇慎与妩媚。暖香缭绕,
惹梦之娇嗔,而梦之被惹又由于环境之香气馥郁而来,则其梦境可想而知。此二
句分写居室内的情景,一淡一浓,淡者澄澈晶莹,浓者无限缠绵。环境的清新洁
净,情思的旖旎缠绵,两相对照,相得益彰。
词在音律上也很有特色,一、二句用“枕”“锦”为上声“寝”韵,幽抑曲
折,三、四句的“烟”“天”用上声“先”韵,轻松,惬意,似在幽抑中透出了
光明。这光明乃由眼前景、当年情组成。音节由幽抑而至轻快,景物却由室内的
华丽转为室外的凄清。华丽的现在不等于有了幸福,凄清的过去却因为有了爱而
显得充实。这也是一组矛盾,却透出了艺术乃至人生的辩证法。
下阙过渡到对女子的正面描绘。“藕丝”写衣饰,用“秋色浅”匹配,仍以
淡色为主,与水精帘、颇黎枕遥相呼应。“人胜”写女子头上的装饰,“参差剪”
喻指高低不平的花形装饰,富有立体感。满头配饰,浓丽华艳,与暖香、鸳鸯锦
相关联。香红,在这里指的是花,但红以香衬之,有颜色也有气味,两鬓插花,
色彩鲜艳,香气袭人。“玉钗头上风”,头戴玉钗,两鬓插花,满头装饰,在风
中摇曳,给人以袅袅翩翩之感,进一步唤起了人们的想象与美感。下闺虽写人,
但人物始终没有正面出场,作者只是借服饰、装饰摹写出人物在其间的感受。
温庭筠的词题材狭窄,思想性不高,然而艺术成就斐然。清代的刘熙载曾在
《艺概》中给予温词以极高的评价,他说:“温飞卿词,精妙绝人。”他的词成
为成功脱离开诗的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并奠定了“词为艳科”的基本风貌。
/* 48 */第三部分海内声华并在身,筐中文字绝无伦——元稹
声声丽曲敲寒玉,句句妍辞缀色丝。
———白居易《酬微之》
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感情,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
人诗中不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
———陈寅烙《元白诗笺证稿》
元稹,字微之,与白居易齐名,并称“元白”,同为新乐府运动倡导者。元
稹25岁(贞元十九年,公元803 年)时,与白居易同登书判拔萃科,俱授秘书省
校书郎,从此订交。而在史书中最为人称道的是他们诗筒传韵的风雅趣事。其间,
白居易在杭州任刺史,元稹任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二人诗筒往来,唱和甚富,
酬唱频繁。所谓“诗筒”就是将诗放在竹筒内,以诗代书,往返传递,互致问候,
互通章讯。白居易《与微之唱和来去常以竹筒贮诗陈协律美而成篇因以此答》:
“拣得琅琊截作筒,缄题章句写心胸。随风每喜飞如鸟,渡水常忧化作龙。粉节
坚如太守信,霜筠冷称大夫容。烦君赞咏心知愧,鱼目骊珠同一封。”介绍了诗
筒传韵的方式和内容,表达了他们喜欣、惺惺相惜的内心。
元稹为北魏鲜卑族拓跋部后裔,8 岁丧父后,随母郑氏远赴凤翔,依倚舅族。
当时家贫无师,由母亲教授,并从姨兄学诗诵经,15岁以明两经擢第。次年得陈
子昂《感遇》诗及杜甫诗数百首读之,始作诗。元和元年(806 年)元稹登才识
兼茂明于体用科,对策第一,拜左拾遗。他的政治生涯也颇多坎坷,全因为他为
官忠于职守,为民请命,政绩显著,敢于弹劾不法官吏,因而遭到更大的忌恨。
最为著名的是他充剑南东川详覆使时因弹奏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名动三川。在
同州1 年,他均定土地税籍,减轻了百姓负担。在浙东7 年,他上疏奏罢岁贡海
味,均定税籍,兴修水利,政绩显著。
元稹不但在政治上颇多作为,而且他多才多艺,擅长书法、音乐,尤长于诗,
宫中殡妃最爱唱他的诗,呼为“元才子”。他自己还开创了“元和诗体”,将唐
代诗歌推向一个新的发展阶段。风致宕逸的艳丽小诗,是元诗的重要方面,这些
诗虽然历来指为轻靡,但也是最富于艺术色彩的。而其中悼亡诗则出于真情实感,
深至真切,不应以艳情目之,情感细腻,意象明丽,哀感顽艳。诚所谓“情致曲
尽,入人肝脾”。陈寅烙在《元白诗笺证稿》说:“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
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感情,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
之文学者尤巨。”长篇则如《梦游春》,短诗则如《离思》。
元稹不光在诗歌方面享有“海内声华并在身”的声誉,而且他还是传奇小说
的倡导者。他的《莺莺传》文笔优美,刻画细致,在民间流传最广,而且后世戏
曲作者也用它的故事人物创作出许多戏曲。据传:元稹于贞元十五年(799 年)
在子河中府任职,恰逢河中绛州节度使浑碱逝世,军人因丧而骚乱,其间元稹保
护了“崔莺莺”一家,并与莺莺相爱。贞元十九年元稹以书判拔萃科登第后,与
韦丛结婚,遗弃了莺莺。小说《莺莺传》又正好作于次年(804 年)九月。
小说中张生性格温良、仪容端美,是饱负经纶的才子,而崔莺莺是出身没落
士族之家的少女,内心充满了情与礼的矛盾。张生旅居蒲州普救寺时发生兵乱,
而同寄寓于寺中的远房姨母,郑氏生命财产遭受威胁,张生竭力救护。在郑氏谢
恩的家宴上,张生对莺莺一见倾心,写情诗托侍婢红娘传递。莺莺回复诗文,约
他幽会。张生欣然赴约,却因“非礼之动”遭莺莺斥责,然而数日后莺莺却主动
投人张生怀抱。后张生赴京应试未中,滞留京中,与莺莺情书来往,并互赠纪念
物以表深情。但遇到高门望族的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幼女韦丛时,张生终于变了心,
诬蔑莺莺是天下之“尤物”,认为自己“德不足以胜妖孽”,只好忍情抛弃了她。
一年多以后,张生另娶,莺莺也另嫁。一次,张生路过莺莺家门,要求以“外兄”
见她,遭莺莺拒绝。当时人还称赞张生“始乱终弃”的行为是“善补过者”。小
说作者显然是站在张生的立场,美化张生,为他负心薄悻的行为进行辩护。据前
人考证,张生即作者的化身,元慎是以自己的亲身感知与体验来写这个人物的。
当然小说与真人真事不能等同,但是了解这一点,就有助于深人理解作者的创作
态度与张生这一艺术形象。在当时门阀制统治下,“擢进士第”以建立自己的功
名,娶“高门女”以取得可靠的政治前途,是社会上盛行的最高理想。张生抛弃
莺莺正是为了另攀高门,寻求个人的功名仕途。张生的朋友们虽然赞赏莺莺的才
华人品,但囿于等级制的士族婚姻礼法,他们又表扬张生能忍情,认为他抛弃莺
莺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这种矛盾的根由就在于门阀制度。
《莺莺传》的思想意义远逊于同期《李娃传》、《霍小玉传》,但是,它宣
扬“才子佳人式”的爱情模式,艺术成就突出,颇受历朝文人的赏识,对后代文
学影响很大。
/* 49 */第三部分薄命君王绝代词———李煜
二主词,中主哀而不伤,后主则近于伤矣,然其用赋体不用比兴,后人亦无
能学者也。
———吴梅《词学通论》
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透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
词至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王国维《人间词话》
世人一提到李煜的为人和思想则概而论之为亡国之君“苟且偷安”、“纵情
声色”、“侈陈游宴”、“迷恋宫廷豪华生活”,词作“只是追怀过去宫廷生活
的享受,没什么可取”等等。如此评价是否公正呢?其实李煜虽失其为君,却未
失其为人,作为一个人,他的人品和为人处世,还是应当给予肯定的。面对强敌
与淫威之主,他虽无力也未能抗争到底,但却并非一味屈服;身为囚徒之后,终
日以泪洗面,从未曲意逢迎,一直不忘故国,而不像臭名昭著的阿斗刘禅,蜀亡
被俘时,司马昭邀宴,他竟喜笑自若曰:“此间乐,不思蜀!”最后李煜被宋太
宗派人用牵机药毒死,据说这种毒药,人吃后状如机弩,前仰后合,就像被拉开
又放手的弓,一会直一会弯,如此数十回,便一命呜呼。可知李煜之死,实在惨
不忍睹。
而关于李煜之所以被宋太宗毒死,相传是由于看了李煜作的《虞美人》一词。
词中抒写了亡国之痛和幽囚之悲,物是人非,境过时迁的感受。宋太宗对此词极
为不满,因为它使得已经归降大宋的南唐旧臣多有下泣者。他怕南唐会东山再起,
所以就发生了牵机药之事。正是“一江春水诉怨愁,愁肠吐尽命也休”。
陈廷掉在《白雨斋词话》中评价李煜之词为“于富贵时能作富贵语,愁苦时
能作愁苦语,无一字不真,无一字不俊”。可以说,后主词是他天才直感的产物,
其先天不拘的才情加上后天习来的卓越的艺术描述力使他的词呈现出“粗服乱头
不掩国色的天姿”。他的词处处体现着不首雕镂的本真之美。真挚之情贯穿了李
煜一生的词作,其前期词多为帝王家的流连光景、浅斟低唱,论情感厚度无法与
后期相比,但却均为发自内心的真切感受,“不失其赤子之心”。
李煜前期的词风婉转缠绵,等被俘后,词风一转而成大开大阖,幽伤、怀念、
哀叹、郁结,那种“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一向偎人颤”、“叫郎悠意怜”
的情调没有了,“无奈夜长人不寐”的描写也没有了,从而迈进了他作品本身的
最高境界。这一时期的作品,意境大,感慨深,力量充沛,具有较大的感染力。
他的《破阵子》一首,是他被押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