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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收起粗瓷碗,道:“练过几年。”
孙大维道:“过去在哪条道上混?”
亚马道:“打杂,卖体力……”
孙大维道:“没有靠过码头?”
亚马道:“没有。”
孙大维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他们萍水相逢,还谈不上深厚的交情,如果一股劲儿盘问下去,就算他是一番好意,也极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他很快的便转换了一个话题,道:“瞧你兄弟这身打扮,好像也混得并不怎么得意……”
他注视着亚马,语气很恳切,道:“既然你老弟有着一身好功夫,干么不去投靠萧五爷?”
亚马抬头道:“萧五爷?”
孙大维有点意外,忙问道:“怎么?你连大萧山‘穿云豹子’萧剑青萧五爷都没听别人说过?”
亚马眨了一下眼皮道:“这位萧五爷有钱养闲人?”
孙大维哈哈大笑,道:“养闲人?哈哈……你老弟年轻力壮,又会几手,能算是一个闲人么?”
亚马道:“既是这样,你们三位为何不投靠过去?”
孙大维再度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去?我们若不是为了去投靠这位萧五爷,我们怎么会走到这条路上来?我们请你老弟一起去……”
孙大维转身向两名盟弟挥手道:“收拾收拾,该去找个好位置了。”
他的两名盟弟应了一声,便忙着收拾起来。
他又问亚马:“老弟要不要和咱们一起走?”
亚马茫然道:“你说要去找个好位置?”
孙大维又笑了,笑得很诡秘,他压低了嗓门道:“老弟,你知道打这儿去大萧山,有几步路程?”
亚马摇摇头,道:“没有走过,不知道。”
孙大维道:“这里是新野县境,到枣阳是二百里,从枣阳到大萧山,是这段路的四倍!一则雇加起来,最少得半个月以上才能到……”
亚马忽然点头道:“唔,我懂你孙老大的意思了,你说找个好位置,就是找份好工作,大家先积蓄一点工资,好做将来上路的盘缠。”
孙大维本来想笑,但他又忍了下去,道:“瞧你老弟,老老实实的,想不到说起话来,还真逗趣。”
他没等亚马开口,又接着道:“如果照着你老弟的意思办,我们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到达大萧山?”
亚马现出迷惑的神情道:“要不然……”
孙大维低声道:“不瞒你老弟说,我们在这附近‘干’一票。”
原来是这个意思,亚马不由叹口气……
太阳偏西,枫红如火……
远处山脚下,已有炊烟袅袅升起。
官道一端,忽然出现两个小黑点子。
那是两名徒步而行的客商。
孙大维因守候过久,已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这时忽然发现猎物目标,不由得霍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望望另二边藏身树林中的老二薛高和老三蔡包,朝两人分别比了一个手势。
显然,他在一至思两人作动手之前的进备。
亚马忽然冷冷的说道:“孙老大,你坐下。”
孙大维一怔!道:“甚么意思?”
亚马道:“这两人你们动不得。”
孙大维讶然转过脸去道:“为甚么?”
亚马看向远处,淡淡的道:“来的是一对年老的主仆,在这种人的身上,不会有甚么大油水?”
孙大维道:“再不济,三、五两银子总该有吧?”
亚马道:“这个数目也许有……”
孙大维道:“那不就对了!”
亚马道:“不,你也该想想,这很可能是他们主仆在外辛苦了半年或一年的血汗钱,我们劫下了这笔银子,人家一家日子怎么过?”
孙大维道:“要都像你老弟这样天生一副菩萨心肠,干我们这一行的,岂不个个要喝西北风?”
快要下山的太阳又圆、又大、又红,但从西北高原上吹过来的季节风,却是愈来愈使人感觉冷。
虽然鲜明艳丽但已失去热力的太阳下,还是有雁阵飞过,飞向南方……
亚马目光遥凝远处快要下山的太阳,缓缓道:“我的心肠并不如你孙老大想像的那么慈悲……我杀过的人,也许比你们三兄弟杀的人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孙大维不由一怔!
亚马拔起一根已半枯的野草,咬在嘴里咀嚼,接着又说:“但我不管杀人也好,救人也好,我都一定遵守一项不变的原则。”
孙大维忍不住道:“甚么原则?”
亚马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孙大维脸色发白,两眼瞪得大大的,眼光之中闪射着一股怒意,怒意中也隐透着几分惧意。
“喂,兄弟,你别弄错了!”
他双手叉腰,挺着胸脯道:“是我‘野狼’孙大维收容了你,并不是你兄弟收容了我们。”
亚马道淡淡道:“我知道。”
孙大维更加生气的道:“你知道?你这样开口就教训人,你是不是以为你已成了我们‘鲁西三狼’的首领?”
亚马淡淡一笑,道:“放心,你孙老大的地位牢固得很,就算你们‘鲁西三狼’心悦诚服,我亚马也不会成为你们的首领。”
这一说,孙大维更不自在了,怒声道:“因为我们‘鲁西三狼’不入流?不在你马兄弟的眼里?”
亚马又移目望向远处,淡淡的道:“我们的作风和想法都不同,我们不该谈论这些的……”
孙大维道:“不谈这些最好,现在我且请教你老弟,如果放过了这对主仆,我们怎么办?”
亚马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有的是机会。”
孙大维道:“别打高空了,老弟,我且问你,假使错过了这一票,我们大伙儿今晚怎么过?”
亚马道:“我保证会替你们猎获几只野兔或野狼,绝不会让你们饿着肚皮挨过这一夜的。”
孙大维道:“酒呢?”
亚马道:“我会体你们去镇上买一大坛回来。”
孙大维冷笑道:“买一大坛?嘿嘿……你老弟说得倒轻松,用你老弟那七枚小铜钱去买?还是要咱们哥儿几个剥种子?”
亚马道:“没钱买,我会去偷……”
孙大维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主仆两个人走过来了……
从两人的相貌和装束上可以看出,走在前面的老者,显然是位结束了西席生涯的老夫子。
后面挑了一担简单行李的,正是一名忠厚的老人家。
主仆两人走过去了……
果然甚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亚马起身,走入林中,一面道:“我去里面找猎物,你们宰杀时,我再去八里铺替你们弄些酒回来……”
孙大维忽然道:“慢一点。”
亚马转过身来道:“甚么事?”
孙大维目注官道远处,面带喜色道:“我们的运气好像还不错呢,那边有一伙正点子来了!”
亚马走回原来站立的地方,朝孙大维目光示意之处望去,发现刚才那对主仆出现的官道上,果然又出现了一大伙人。
亚马眼力超绝,他很快的就看清来的是一组骡马车队。
前面两头健马上,骑着的是一名中年华服汉子,和一像管家身分的老者。
后面是两顶乘坐内眷的青篷小轿……
再后面则是三辆满载箱笼杂物的大板车,以及四、五名徒手而行,像家丁模样的短衣壮汉。
孙大维扭过头来道:“你老弟这下该没有话说了吧?”
亚马道:“你们要的,只是一点盘缠,希望最好能适可而止。”
孙大维道:“你老弟不想帮忙?”
亚马仍注视那前行的车马队,道:“等会儿由我对付后面那批家丁,看样子他们可能都会几手武功。”
孙大维欣然道:“好,要得,等下就瞧你老弟的了!”
亚马道:“等下我也要瞧你们的。”
孙大维一怔!道:“瞧我们甚么?”
亚马道:“希望贤昆仲别太贪心,也别太黑心,我们要的只是银子……请招呼薛老二和蔡老三不许亮家伙,不可伤人命,更请切记别惊吓了人家的女眷。”
孙大维点头:“我知道。”
接着,一场出奇的抢劫展开……
那一行骡马车轿队伍走近“野狼”孙大维第一个冲了出去。
这位“鲁西三狼”的老大,虽然天生一副五短身材,走起路来鹅形鸭步,好似两腿之间夹藏着一个巴斗。
但一旦窜耀腾扑起来,却极其迅捷灵活,不下于一头冲向羊群的野狼。
“野狼”孙大维一冲出去,那中年汉子和老管家就傻了眼,他们显然没想到,在这样一条官道上也会遇上这种事。
树哑上的薛高和蔡包跟着凌空跳落。
他们都是干这一行的老手,双脚落实地面之后,立即奔向那三辆大板车。
后面徒手随行的五名家丁,果然兼具护卫之职,人人面现怒容,在领头一人吆喝之下,个个卷袖叱喝出声,分扑薛高和蔡包二人。
亚马人如乳燕离巢,一掠而出。
他横身拦住那名领头的家丁,大声道:“他们要的,只是少许盘费,大家容忍一点,在下保证诸位人人太无事!”
那家丁一口唾沫飞出:“放你娘的屁!”
亚马一拧腰,采腕一抄,便将那家丁手腕把住。
紧跟着轻轻一扭一推,那家丁便趺跌撞撞的向前冲出五、六步,栽坐地上。
人虽载倒,却未受伤。
另外分扑蔡包和薛高的四名壮汉,也遭他们两人击退。
这群家丁自知不是对手,都哼哟着假藉揉腰抚膝,就势赖在地上,好像一个个都已受了重伤,都已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亚马正为这批脓包家丁感到好笑,忽然“鲁西三狼”老三蔡包发出惊呼:“啊!我的娘呀!”
亚马尚以为那位蔡老三遭到暗袭,蓄势旋身,游目疾掠。
看清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位蔡老三正在对着一口打开的木箱发呆,脸上布满了一片篁暑犹疑,难以置信的神情。
原来木箱中竟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金元宝,估计总重量,当以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