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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道:“当然是这里的后台老板。”
说毕,又是哈哈一笑,转身出门而去。
司空玄愣愣的望着水蜜桃,道:“这里的老板究竟是谁?”
水蜜桃巧笑倩兮道:“我是老板娘,老板当然是我老公了。”
司空玄道:“他人呢?我怎么从来未见过?”
水蜜桃道:“谁说的?他就是方才去追郎中的那个,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司空玄并不真的关心谁是这里的老板,他关心的只是面前这堆得老高的银子,道:“我能不能带走这些东西?”
亚马插口道:“我能不能带走那把红鞘宝刀?”
水蜜桃娇笑道:“看在你二位都是老板朋友的分上,你带走这些东西,你也可以带走那把红鞘宝刀!”
丁月亭脚程不能说不快,但是等他赶来,却已不见小丁当的影子……
街上行人很多,他却一眼看见三名捕快自远处匆匆奔赶过来。
为首的正是跟随他多年的得力帮手,人称“鬼眼”程英。
程英是个经验十分老到的人,如非情况特殊,绝对不会如此匆忙。
丁月亭急忙迎上去,喝问道:“甚么事?”
程英吐了口气,道:“启禀丁头儿,京里的‘掌剑双绝’高飞高大人到了。”
丁月亭怔了怔!道:“带了多少人来?”
程英道:“就他一个,看上去神色很匆忙,好像有甚么重大的差事。”
丁月亭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嗯……你先赶回衙门报备一声,京里来了大人物,咱们总不能让县太爷蒙在鼓里。”
程英应命而去,走得比来的时候更快。
丁月亭很自然的将手搭在一名短小精干的捕快肩上,轻轻叫道:“王得宝。”
那名短小精干的捕快,开心得就像得到宝贝一样,笑嘻嘻道:“请丁头吩咐。”
丁月亭道:“你到水蜜桃的场子去找公孙策,把消息递给他,如果他给你赏钱,你可不能独吞。”
王得宝道:“头儿放心,有多少,报多少,可是万一他不给呢?”
丁月亭笑笑道:“他不给,我给……”
王得宝也不罗嗦,身形一晃,已消失在人群里。
丁月亭又道:“李二奎!”
李二奎应声道:“属下在。”
丁月亭将头一摆,道:“走,跟我到聚英客栈去一趟。”
李二奎当然知道聚英客栈是天地盟的暗舵,闻言不禁一怔!道:“到那儿去干甚么?”
丁月亭道:“单毅城住在那里,他的同僚来了,咱们能不去报告一声吗?”
单毅城昂首阔步的从聚英客栈的楼梯往走下,两名侍卫尾随在后,所经之处,人人让路。
这时,忽然有个人从他身旁挤过。
单毅城眼睛有神,一眼瞧出有异,喝道:“站住!”
那人正是举止斯文的司空玄,手上拿着一柄红鞘短刀,刚想登楼,闻声急忙停足回顾。
单毅城盯着他手中的短刀,道:“你这柄刀是从哪儿来的?”
司空玄道:“赢来的。”
单毅城道:“在哪儿赢的?”
司空玄道:“后街的赌场里。”
单毅城道:“赌场是赌钱的地方,哪有赌刀的?”
司空玄道:“有的人输得连裤子都赌,你信不信?”
单毅城笑笑道:“你是不是从一个叫‘金燕子’的女人手上赢来的?”
司空玄也笑笑道:“如果是‘金燕子’我就不要她的刀了。”
单毅城道:“哦,你要她甚么?”
司空玄笑嘻嘻道:“裤子。”
单毅城阴森森笑了几声,突然朝左首那名侍卫打了个眼色,道:“把那柄刀拿过来给我着着。”
那名侍卫立刻走上去,一把将那柄刀抓在手里,谁知刚一转身,忽然刀已不见,回头看时,司空玄正在含笑望着他,手中竟也空空如也,不禁原地转了一圈,道:“咦,刀呢?”
另一名侍卫大声道:“当心,这小子会妖法。”
司空玄却已指着他,道:“你这人太阴险了,自己搞鬼,居然还想赖在我头上。”
说着,走到那名侍卫跟前,竟在案目睽睽之下,从他怀里慢慢的将那柄刀抽了出来。
四周一片哗然,那名侍卫整个傻住。
司空玄双手捧刀,呈给单毅城,一面道:“这刀在赌场抵押二千两银子,大人可要拿好……”
单毅城伸手来接,就在眨眼之间,刀又不见了。
司空玄笑道:“别慌,在这里……”
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单毅城怀里慢慢的将那柄刀抽了出来。
单毅城冷笑着道:“你大概就是叫甚么‘神手’司空玄吧?”
司空玄道:“单大人好眼力。”
单毅城道:“你认识我?”
司空玄道:“我若连鼎鼎大名的单毅城大人都认不出,我在江湖上岂不是白混了。”
单毅城笑了笑,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你说那开赌场在后街的甚么地方?”
司空玄道:“只要你问问‘水蜜桃的场子’每个人都知道,不过要去就得快,迟了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单毅城道:“为甚么?”
司空玄笑笑道:“那人手风背得很,万一连裤子都输掉了,他还坐得住吗?”
单毅城道:“你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吗?”
司空玄道:“大家好像都叫他‘江湖野马’。”
突然他眼睛定定地向外面望去,单毅城不由得亦抬头望去,有个人正好要进入客栈。
那人正是“江湖野马”——亚马!
单毅城立刻喝道:“站住!”
亚马一见是单毅城,他岂肯乖乖站住,转身就跑。
单毅城身形展动,往外就追,忽听右首那名侍卫忽然叫道:“咦?”
单毅城道:“甚么事?”
那名侍卫道:“属下口袋里,怎么多了这只青瓷瓶?”
单毅城一见这只青瓷瓶,心神大震,立刻伸手摸自己口袋,口中喊了声:“我的解药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了?”
伸手夺过,打开一看,早已空空如也。
单毅城又气又恨,咬牙道:“上当了!”
再回头,就连司空玄也不见了……
他们再要去追,自然是两头落空,一个也追不到……
亚马奔到约定的酸枣林,迎异有一株百年老树,痂瘤纠结,盘根错结。
亚马伸手往一个树洞一摸,果然有一只小瓷瓶,拔开瓶塞一闻,果然是解药不错。
他立刻再溜回客栈,闩好房门,将小瓷瓶塞到“金燕子”手上,道:“拿好!”
然后用被子将她一裹,背在背上,从地道溜走……
在黑暗中走出很远,才将“金燕子”放在一处转角坐下,摸出火折子点燃。
“金燕子”手中握着瓷瓶,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瞪视着他。
亚马道:“我去找点水来给你喝药……”
他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她在背后轻轻饮泣……
这个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女魔头,原来感情这么脆弱?
亚马叹了口气走回来,黯淡的火光下,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孔显得更苍白、更憔悴、更惹人怜惜……
亚马却好像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只用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道:“来,赶快把解药吃下去!”
“金燕子”往后里缩了缩,道:“等一等,我得先跟你谈谈。”
亚马道:“有甚么话?等服过药之后,慢慢再谈。”
“金燕子”却坚持道:“不,这件事我非得先问清楚不可。”
亚马微微一怔!道:“甚么事这么重要?”
“金燕子”道:“请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甚么要救我?”
亚马道:“咦?你忘了?我不是曾经答应过你吗?”
“金燕子”道:“你劳动诸亲好友,拼命弄来这瓶解药,只是为了对我守信?”
亚马道:“不错。”
“金燕子”道:“没有别的理由?”
亚马道:“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
“金燕子”摇头道:“不够,差得太远了。”
亚马失笑道:“‘金燕子’你在搞甚么?你是不是被单毅城吓昏了头?如今解药已经到手,你的小命总算保住了,你还追问理由干甚么?”
“金燕子”忽然长长一叹,道:“我的命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珍贵,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恩怨纠缠,生死对我说来并不重要,如果叫我给人施舍,糊里糊涂的活下去,还莫如早点死掉的好。”
亚马忙道:“你我患难之交,理当互相扶助,我帮你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说是施舍呢?”
“金燕子”道:“问题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交情,过去也只是为了相互利用才凑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分明已没有利用价值,你为甚么还在不顾一切的搭救我?你的真正意图究竟是甚么?你想在我没有把实情弄清楚之前,你的人情,我敢接受吗?”
亚马微露不悦之色,道:“‘金燕子’你是在跟我撒娇?还是在威胁我?”
“金燕子”道:“我既没有跟你撒娇的情分,也没有威胁你的本钱,我只想叫你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你不说,我就不吃。”
亚马霍然站起来,冷笑道:“你爱吃不吃,死了活该!”
说完,转身就走。
突然“叭”地一声,那只青瓷小瓶已落在他脚下,只听“金燕子”大声喊道:“盛情不敢领受,这瓶解药,请你带走。”
亚马勃然大怒,拾起药瓶,气冲冲的冲到“金燕子”面前,喝道:“‘金燕子’你太不识好歹了,你知道这瓶东西多不容易才弄到手?你怎能对它一点都不珍惜?”
“金燕子”道:“我就是因为知道它得来不易,所以才请你带回去。”
亚马气极败坏道:“我又没中毒,你叫我带回去做甚么用?”
“金燕子”悠悠道:“做甚么用是你的自由,你扔掉也好,喂狗吃也好,都不关我的事。”
亚马冷哼一声,道:“我既不想扔掉,也不想喂狗,我唯一处理的办法,就是把它塞进你的肚子里。”
“金燕子”翻身坐起,道: